明末小海盗- 第69部分

　　　　郭怀一此刻对唐继光佩服的恨不得五体投地，办法还是一样，看似平平无奇，但这稍微一点拨，却有画龙点睛之效。其实很多事情，说破了很普通的，但不说破，你却拔光头上黑发都想不透。

　　　　“这事情就交给你去办吧，开出的条件，你自己酌情吧！”唐继光留下这么一句话，就转身入内堂。

　　　　只留下郭怀一自己一人留在客厅内。虽然唐继光给了郭怀一不少的权力，郭怀一却感觉不到高兴，唯一感觉到的就是压力剧增。唐继光此举，毫无疑问是对他一个考验。别看条件随便郭怀一开，但开条件是一回事，唐继光认不认账又是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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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施大瑄、学院

　　　　自从那天谈话后，郭怀一便下海去寻适当的海盗。有着千总这个官身吸引，郭怀一不可谓不下力了，很快便寻了一人来唐继光这里。

　　　　唐继光听了亲兵的禀报，也有些好奇郭怀一找了什么人来。便答应了郭怀一的求见。没有多长时间郭怀一就带着一个身穿短衣麻布的中年人来。

　　　　唐继光在此人进入之前，便开始打量着了。郭怀一带来的人看样貌，估摸三十五六年纪，不过海上日晒雨淋，风霜刮面。一般老态都来得比较快，也许实际年龄比唐继光估摸的还要年轻。此人体格虽然谈不上虎背熊腰，但有着海上人特有的精壮，古铜色的皮肤和鼓起的肌肉，显得来人格外的健壮。

　　　　“草民施大瑄见过大人！”郭怀一带来的人，也就是施大瑄，似乎有些怕官，见到唐继光便跪下来，低着头，不安的看着地板。一点海盗桀骜不逊的样子也没有，当然这也不可能说他真是没有，要不然如何统率手下的人啊？所以只能够说此人有些怕官。

　　　　“不必多礼！起来吧！坐！老郭你也坐吧！”唐继光笑着指了指旁边的座位，对于施大瑄这类有些怕官的人唐继光最是喜欢。当初戚爷爷选兵，其中有一条就是有些怕官。

　　　　“谢大人！”施大瑄毕恭毕敬的谢了一声，便紧张兮兮的坐到下首的位置上。

　　　　郭怀一倒是从容多了，谢了一声，便坐下来。郭怀一知道唐继光的性情，不喜欢那些繁文缛节，郭怀一直接开门见山道：“大人，施壮士闻大人之义勇，特率领麾下百余人，海船三条，前来投靠大人，以其报效朝廷。卑职认为可许哨官！以嘉其忠义！不知道大人认为如何？”

　　　　“很好！不过我认为仅仅是一个哨官之职还不够。来人！赏赐宝刀一把！”唐继光大方的说道。

　　　　唐继光口中一把宝刀不过是从日本搞来的寻常倭刀中的上品罢了，买的时候不过花费三贯钱。当然了，如果在江南这里买，最少得花费二十五贯钱以上！而且还得有门路，毕竟这是颇为锋利的刀具，官府也会忌惮一二的，世面上可很难见到。

　　　　施大瑄闻言，立刻激动的重新跪下来道：“谢大人恩赐！草民日后定当拿此刀为大人披荆斩棘！报效大人和朝廷！”

　　　　唐继光满意的笑了笑，施大瑄先说报效‘大人’，后面才是‘朝廷’。可见施大瑄也是一个明白人。既然是莫不如了，自然得多关心，多拉拢了。唐继光问道：“别草民不草民的！以后记得自称卑职了！不过我观你谈吐道是有几分文雅，是不是进过学啊？为何干上这一行！”

　　　　现在可不是明末，一般进过学的人，就算捞不上功名，当一个账房先生还是没有问题的。而当时下海更是被人所歧视，只要进过学的人，如果不是犯事，没有人愿意下海的。

　　　　施大瑄苦涩的一笑道：“卑职本是晋江县人，家中有五百亩地，为县令看上，老父不肯贱卖。被那狗官寻了个借口关入囚牢中，等卑职献上田地救出老父，老父却不堪受辱，激愤吐血而死。卑职气不过，便纠结便上精壮打算杀了那狗官。可惜那狗官早有准备，杀不了他。卑职无奈之下唯有下海讨活了。”

　　　　唐继光听罢，叹了口气道：“海上多是苦难人！至于那狗官虽然暂时我也不能够帮你报仇，但你相信，这一天会在他病死之前来到的！”…；

　　　　“谢大人！”施大瑄感激道。

　　　　“好了，别说这些使人不高兴的话了！我让船厂打造的海船已经出来了。老郭，你带人去接手，带着些人和汉克姆斯一同到淮北运送流民吧！”唐继光一边说，一边递给郭怀一那千总官印。

　　　　“谢大人提拔！”郭怀一见状，登时大喜过望。

　　　　“行了！都别说废话，立刻从你那里挑选十名老龄水手给我！”唐继光吩咐道。

　　　　“大人？你用来干什么啊？不过十人，如果人手不够，尽管开口！”郭怀一刚刚升官，自然着急着表现。见唐继光似乎有难题，立刻拍着胸口的说要帮忙。

　　　　“现在多的这些船，除了三艘一千五百料的福船外，其他海船用的都是普通材料，就算是武装，也安装不了多少大炮。另外自然需要制作新的战舰了，这些战舰我都准备用软帆装备，那可是比操纵硬帆要多三倍人手的。”唐继光解释道。

　　　　“那十个人更加少啊！”郭怀一继续保持疑惑。

　　　　“那是因为我没有说完！”唐继光没好气的说道。顿了顿，这才接着说下去。“所以我准备在海坛山那里修建一所学院。只是这所学院并不是叫人三字经这些，而是专门给我训练水手。而我们一些快报废的海船，也不用将之拆毁，浪费了。可以给学院的水手学习，物尽其用！”唐继光说道。

　　　　（海坛山就是现在海坛岛，不知道明朝的人怎么想的，还是制作地图的人怎么想的，居然不是叫海坛山，而不是叫海坛岛。出于尊重地图和历史，木木便用海坛山这个名词，考据党勿吐槽。）

　　　　“大人用得着这样吗？买那海坛山用了多少钱啊？”郭怀一有些好奇的问道。

　　　　“二万六千七百多顷土地，那些官吏都吃了我不少，没有多收，还去了零头。加上给官吏的，一共花费了五千一百两！平均下来，一千亩地才二十两不到！”唐继光稍微心算一下，张口便道出来。

　　　　“招募些人当学徒就是了！我们往日都是如此的！何必花费这冤枉钱呢！”郭怀一听说花费了五千多两，登时有些心痛了，哪怕这些钱不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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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利润达一百倍！

　　　　唐继光撇了郭怀一。一眼，有些不屑的道：“现在的匠人都藏着手艺，方式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一个寻常学徒少说五年才可以出师，我有那么多时间吗？如果修建一座学院，时间紧一点，开是速成班，我估计半年就培养出一批勉强合格的水手出来。哪怕这些人不能够上战场，也可以使得原本在商船上的老练水手调回来军舰上！”

　　　　唐继光说到这里有些口干，拿起边上的茶盏喝了一口，润了润喉咙这才接着说下去。“另外似你我这等人，如何指挥战舰搏杀？靠的都是老父叔伯兄弟传授，又或者在海上一刀一枪的炼出来。现在还好，手上人手足够，如果军舰出来，那时候人手肯定不足的，那个时候你想用兄弟的血去磨练吗？如果有一所学院在，哪怕是磨练，至少也不在意手忙脚乱。折损的兄弟也少些！”

　　　　郭怀一和在边上只听不说的施大瑄本来还有些不屑的，此刻也禁不住为唐继光的大手笔和目光所震惊了。

　　　　唐继光继续补充道：“当然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招降海盗，那些海盗头子都海战经验仿佛。只是并非我不信任海盗，而是那些海盗多了，我能够放心吗？这个航海学院有必要建立！而且要迅速建立！”

　　　　郭怀一听罢，禁不住感叹道：“卑职不如大人远矣！大人的仙人之智，非卑职这等凡人可以理解！”

　　　　施大瑄在一边深以为然的用力点着头附和，他是真的佩服唐继光。之前发现了唐继光年纪轻轻，施大瑄或多或少也有一点不屑，只是现在施大瑄心中不敢再有半点不屑了。

　　　　虽然被郭怀一拍的屁股很舒服，但唐继光还是笑骂道：“行了！别在这里拍马屁了，你下去和刘大山验收那批海船！那帮死太监可是一个比一个黑心，小心他们在那里偷工减料！验收好了，带船去淮北运流民！施哨官没有事情，也下去吧！”

　　　　“是！”郭怀一和施大瑄二人应了一声，便退下去。

　　　　虽然郭怀一带船去淮北了，但他之前留下的人手还在。在不过是两个月的时间，这些人见施大瑄来了，非但没有事情，而且似乎还颇得重用。登时就有三伙山贼坐不住了，经过一番短暂却激烈的谈判后，他们最后都选择了来投靠唐继光。

　　　　福建治安尚算可以，这些所谓的大伙山贼，最多的不过是四百人出头，没有闹到好像梁山水泊那样十万八万的。所以虽然来的是三伙，但实际人数并不算多。当然了，这其中也有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从良的关系。比较年轻人都喜欢潇潇洒洒，靠自己双手打拼出一片天地。在他们看来，去给官府当鹰犬，那里有在山里面快活。

　　　　唐继光也不勉强，让人给那些当家传话，愿意就来，不愿意也不需勉强。正因为如此，来的虽然有三伙，但人数一共就一百五十人，加上家眷也不过是四百人不到。

　　　　唐继光也不在意，反而颇为关切他们的生活。

　　　　就好比，虽然东海钱庄在福州府内，但一来福州府人口比较稠密，想买下足够的地方麻烦不说，而且花费的金钱也有些划不过来。再则这些人初初投靠，心中安全感定然不多，将都是同样出身的山贼安置在一块集中的地方，反而更好管理他们。

　　　　唐继光最后决定在距离福州城约莫七八里远，靠海的闽安镇那里买下一块地修建房屋。古代房屋不像现在那么繁琐，只需要有足够的木材就可以了。至于豆腐渣基本不用理会，楼房都是一层高的，这都修出豆腐渣来，未免太过侮辱唐继光的智慧了。…；

　　　　不过两个月，唐继光就修好一片小区出来了，虽然明面上是唐继光出钱。但实际上还是那些绿林好汉出钱，刚刚投靠，唐继光还给他们清楚案底，他们如果不给唐继光送上大礼，那他们就未免太过不识趣了。

　　　　同样他们也很感谢唐继光对他们的关切，因为福州城是有城门的，一关城门。他们除非插翼，要不然很难逃走。但闽安镇则不同，镇上只有一面一丈高的土墙，有点武艺的人就可以翻墙过。唐继光这也是给他们一个暗示，如果我要杀你们，也不会给你们选这么一块地方。

　　　　正因为这两个原因，他们给唐继光送去的礼物也颇为丰厚。

　　　　一共给唐继光送来了五前两白银和折合起来约莫价格一万五千两的古玩字画，共计二万两白银，对于这些山贼而言，这已经差不多是他们十年八年来所积累的了。

　　　　不过他们送来的那些古玩字画却都被唐继光使人卖了，说唐继光没有眼光也罢，没有底蕴也好，反正唐继光就会不欣赏这些。既然不会欣赏，何必留在这里打肿脸充胖子呢？

　　　　唐继光安置好这些山贼，这才开始封赏，先是给了三伙山贼的头儿大当家官身。除了带来的人最多的‘赛李逵’方崇牛给了副哨官的官身外，其他人都只是队正。那些小头目，有价值的就给予什长、伍长这些官身。

　　　　没有价值的唐继光只是帮他们洗白身家，给他们弄了个白身户籍。不过所有人都并不在军中，都在钱庄中做事情。同时因为东海钱庄距离闽安镇太远了，如果步行，一来一回就需要差不多半天的时间。

　　　　而那些山贼头子还好一些，可以买得起马，普通山贼可就没有这个身家了。唐继光便使人在闽安镇也设立一座分钱庄，方崇牛他们便在这钱庄上工作。其实说是工作，但不过是练习武艺和练习一些三五人可以用的合击阵法罢了。

　　　　刚刚好台北的海盐场现在也生产的多，卖出的小，囤积了不少卖不出去的海盐。唐继光也不从其他地方购买私盐了，直接从台北拉海盐过来。虽然麻烦一点，但因为海盐是自制的，成本反而比收购灶户的要便宜少许。

　　　　唐继光也不怕被人捉到他走私海盐，皆因现在福州一带水面上就他的势力最大。哪怕不少海船都被派去淮北也是如此，三艘一千五百料的巨无霸军舰，一艘五百料的破浪号，三艘一百五十料的戎克船（施大瑄带来的）。这个规模下，那个衙门敢搜他啊？那家海盗敢来触这个霉头啊？

　　　　如果不是一千五百料的福船还没有安装上火炮，只是安装了床弩、投石机，他的震慑力恐怕更加大。不过即使如此，唐继光海上震慑力量足够强大。因为现在中国无论水师还是海盗，都不怎么重视火炮的，这一点从中西方军舰载炮上就可以看得出了。

　　　　西方最强大的军舰运载上百门火炮，如果说这种军舰相当于航空母舰不多见，那七八十门大炮的军舰就不算少见了。英国、西班牙、荷兰这些国家都有十艘八艘这些军舰。

　　　　就以唐继光现在的破浪号为例，原本拥有的火炮不过是大发贡炮一门，千斤佛朗机炮六门。这样的军舰已经是明军水师主力，更被提那些穷的铜钱都不知道有几个的海盗了。

　　　　有了这些水师拉运海盐，自然没有人敢打主意了。同时晒盐法生产出来的海盐非常廉价，平均一斤盐大概就需要两文钱左右的价格。这还是因为刚刚修建了晒盐场，支出比较大，估计半年后，价格可以降低到一文钱不到。…；

　　　　当然了，缺点也有不少，首先要注意天气，春天这样的季节自然不能了。没有听说过春雨绵绵吗？你是晒盐还是洗盐啊？选址，选址自然需要靠海，但地势比较平坦，海风不错，朝阳等等。

　　　　而如果用熬盐法则不同，只要家里面一个火炉，那管他朝阳不朝阳，下雨还是打雷，照应煎熬。只是成本也高，基本相当于三文左右。

　　　　只是明朝官府也黑心，压到四百斤海盐才给一石粮食，按照市价一石米一两白银来到计算，一斤海盐才给二点五文钱。也怪不得福建走私泛滥了。那些灶户不将一部分海盐卖给那些走私的，日子可就难熬了。虽然不至于人工费完全没有了，但也稀薄得可怜。

　　　　（灶户：就是专门熬盐的，类似军户，子子孙孙都只能够敢这行。朱重八也够操蛋！）

　　　　海盐成本如此之低，但卖出去的价格可不低。唐继光打听过了，在江西和南直隶南部等地主要城市贩卖，官盐要三钱银子，也就是三百文钱才一斤。利润足足一百倍！也许有人奇怪了，难道不用运输费吗？运输费自然要了，但盐商却更加奸诈，他们会往盐里面掺沙子。

　　　　最多的据说一斤盐里面掺入一成的沙子，好一点的也有半成，这利润不就回来嘛？而私盐价格一般是官盐的三分之二，很少掺沙子，就算掺也不会太多。

　　　　不过即使如此利润依旧惊人，没有一百倍的利润，也有五十倍的利润。也怪不得不少人都铤而走险，冒着流放抄家的危险去贩卖私盐了。用马克思大神的话来说，这个利润已经可以让商人无视并践踏人间一切的法律规则，更别提什么流放抄家的了。

　　　　据说某一些不靠近水道，交通不算太发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