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知道原来一个男人的力气可以比女人大那么多。
他的气息透过他的吻,铺天盖地地袭来,激烈凌厉,盛气凌人地几乎让她晕眩,她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吻过,即便她跟何启然吻过很多次,但是也每一次都是点到为止,何启然从来没有这样吻过她,而路遇琛带给她的感受,是如此的陌生而新奇。
那种激吻有种快意和欢畅,而她竟沉沦了,他只是个陌生人,对自己不由得心下气恼,趁他不注意,一口狠狠地往他唇上咬去,尖牙利齿,见了血,浓重的血腥味在彼此口腔里泛开,他吃痛,却没有放开她,眉毛一挑,就着她的嘴角,也咬了上去……
她不知道他们吻了多久,等结束时已经气喘吁吁,鲜血淋漓,虎视眈眈地看着对方,恨不得一口吞下去。
时间似乎停止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放开了她,气喘吁吁,却依旧脸对着脸,鼻尖挨着鼻尖。
她顶着略微充血的嘴唇,恨恨的直视着他。
她的脸很红,热la辣的,瞪着一对无辜而清澈的眸子,无邪的还像个孩子,他一瞬间有些犯罪感……却只是抬手擦掉她唇边的血迹,只见她正气鼓鼓地盯着他。
他没咬伤她,那是他的血,她还真下得了口,一口咬下去,没留一点余地。
他也有些意外自己吻了她,就这样,他们相互盯了很久,直到彼此的呼吸渐渐平稳,她终于彻底回神,脸腾地红了起来,然后恼怒的转身就要下车。
他一把拉住她。
她恼火了。“路主任,我不是那种女人!”
他怔了一下,冷哼一声:“刚才不是很沉浸其中吗?”
他的语气带着淡淡的嘲讽,夏溪被他的话刺伤。
她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轻松一点:“路主任,我想你误会了!”
“夏溪,欲擒故纵的游戏不好玩!”路遇琛冷冷的笑了一声。
朦胧的月光照射进来,她看到他眼里闪过忽明忽暗的情绪,夏溪用袖子抹了下唇,她的这个举动刺激了路遇琛,她居然嫌弃他脏?!
他怒瞪着她。
夏溪也瞪着她,他这样强吻了她,还说她是欲擒故纵?!
他以为他是领导,安排了她的工作就可以“潜规则”她吗?
她扭头又要开车门,可是他的手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腕,不让她开车门,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道传来,忽然之间,没由来得就让她有了想哭的冲动。
“我送你回去!”他沉声开口,语气冷硬。
“不需要!”她的语气也一样很冷。
他一把拉住她。
她气鼓鼓的转身:“放手!”
他说:“夏溪,你若再挣扎,我不保证在这里做点别的!”
她一下呆住,他唇角血迹未干,却高深莫测的笑着,是那种飘忽不明、捉摸不定的笑容,不由得让她心生惧怕。
他的大手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腕,很疼,他的另一只手越过她的身子,靠过来把车门关上,并且遥控上锁。
夏溪一下子感觉手腕被他握的疼痛的膨胀,眼泪逼出了眼眶,却没落下:“我、我自己可以回去!”
“海边不好找车,这么晚了会出事!”他语气更加冷硬。
出事?
她在车里才出事!
“坐好!”他松开她的手腕,发动车子,开车载着她去了她的小公寓。
黑暗中的车厢里,夏溪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路遇琛唇角紧抿,很是严肃,偶尔余光瞥一下她,她楚楚可怜的低垂着头,那样子像是被se狼非礼了一般,他突然有些烦躁,真想一下子停车托起她的小脸,再吻一次,吻掉她的不情愿。
她还是第一个拒绝他吻的女人!他吻过的女人,好像也有几个吧?!哪一个不是很享受的?
她先前不也是很享受,突然就变得厌恶了,该死的女人,他发现他还真的不知道她心里想些什么,突然对她的好奇心又浓了一分。
过红绿灯的时候,路遇琛转头望她,隐约瞧见她的双眼,覆着氤氲水气。
他呆了一下,恼怒的吐出几个字,“就那么难以忍受吗?”
“?”她转过头,瞪了他一眼,带着指控。
路遇琛更是懊恼了,在大领导面前都没这么憋屈过,他冷哼一声,一脚踩了油门,闯了红灯,吓得她差点尖叫出声。
到了夏溪的楼下,他打开车锁,夏溪临下车的时候,说了一句话:“路主任,我感激你帮了我,但我不是拿肉ti交易的那种女人,如果你觉得我不能满足你的条件,你可以让吕科长开除我!”
然后,她下车,头也不回的上楼。
当天晚上,夏溪在浴室沐浴的时候看到自己的唇瓣红肿,浮了一层水汽的镜子里,自己那张苍白的小脸浮现出一层淡淡的红晕,她突然懊恼了!
他为什么吻她?
他只是吻了她!别的什么都没说,夜里拉她去海边,让她唱戏,然后又突然吻了她。
他是大领导,背景更是显赫。
他不可能看上自己,路遇琛和她之间就是云和泥的关系,她也不会自作多情的把的吻当成是他的喜欢,这就是个荒唐的梦,不要乱想,明天他要是怒了,把她开除了,她也不后悔今天下车前说的话。
人不能有傲气,但不能没傲骨!
她只是坚持自己的做人原则,没有错,到死也不认为有错。
想到这里,夏溪套上浴巾,又摸了下唇瓣,心里一股难以言说的难过。
躺在床上时,又接到他的电话,他说:“夏溪,今晚是个意外,我没有把这个作为给你找工作的交易!”
她抱着电话沉默了,路遇琛,他到底要做什么?
“我都忘记了!”夏溪赌气说道,“但我还是心底感激路主任给我找了工作!”
“夏溪,我是认真地,没有杂念,情不自禁!”他突然说。
夏溪整个人呆了,耳边仿佛还有他轻柔却灼热的气息,他干净的声音传来,她的心一下子狂跳起来。
“路主任,我电话没电了,声音听不清!”砰地一下挂了电话,夏溪心里狂跳着,不,绝对是幻听,绝对的!她挂断电话,果断关机!脑子一团乱!
**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夏溪有恢复了平静,一大早出现在办公室。
她其实还是忐忑的,因为她怕万一路遇琛一个恼怒,给吕科长打了电话,那她就惨了。
但,他没有!
上班时候,吕科长一大早跟她笑眯眯的打招呼。
吴佩慈和秦乐乐一进门,神清气爽。
“夏溪,昨晚你怎么那么早就走了?”吴佩慈坐下来就问。
秦乐乐也说:“你跟路主任都走了,对了陈博然好像说路主任认识你?”
夏溪立刻摇头。“不是认识,是以前我献血时候碰到过一次,没说过话!”
不知为什么,夏溪不想说她认识路遇琛,其实她也不算认识路遇琛,而且他那种大人物,她还是撇清关系的好。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认识路遇琛呢!”秦乐乐有些遗憾。“真可惜,那么帅的男人,黄金单身汉啊,多少女人想嫁的男人啊!”
“昨天问陈博然要路主任私人电话,那家伙居然不给我们!给了个公号,公号有什么用啊,打了也是秘书接!”吴佩慈在旁边悻悻地说道:“就连那赵明生也不给我们!”
“私人号码?”夏溪傻了。“还有私人号码?”
她真是不懂。
吴佩慈翻了个白眼。“夏溪,你真是纯啊,太纯了,大领导都有私人号码的,平时工作的手机都是秘书接听,领导的私人号码一般不会外传的!”
夏溪心里嘀咕,那自己这手机上的号码,是私人的,还是工作用的?甩甩头,她自嘲一笑,心想,一定是工作号。可是昨晚他一直带着电话,发信息打电话一直用的这个啊!夏溪困惑了。
中午的时候,夏溪去吃饭,一面遇到了何启然,何启然看到她也是一愣,然后惊讶地问:“小溪,你怎么在这里?”
她看着她从楼上下来,而身后还有两个女孩子,正是吴佩慈和秦乐乐,她们看到何启然亲热而惊奇的喊夏溪的名字,又看到何启然长得不错,爱昧的眨了下眼睛。“夏溪,我们先去吃饭,下午的材料别忘记整理好,科长要开会用的!”
“你们等等我!”夏溪急喊了一声。
“那我们外面等你!”
何启然也是在机关单位混了多年了,自然听明白了。“小溪,你在信访局上班?”
夏溪没有否认也没承认,只是看着他,突然就觉得一切都翻片了,在没有了当初心动的感觉,只是觉得微微的辛酸,还有点庆幸,她想,或许自己被伤透了,才这么庆幸他背叛了自己。“你好,何启然,我还有事,先走了!”
“小溪——”何启然挡住她的去路:“你真的在信访局工作了?谁帮你找的工作?是不是路主任?是不是他?”
夏溪心里一惊,不想扯出路遇琛,立刻否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何启然,我说过我们结束了,再见!”
“小溪,你一定是跟他做了交易对不对?你们私下里做了交易,你却还骗我,你明明可以帮我为什么不帮?”
“我没有!”夏溪摇头,心里更是苦涩。“何启然,我们没关系了,已经没关系了,ok?”
“小溪,亏我还对你那么愧疚,以为你是圣女,以为你洁白无暇,以为你嫉恶如仇,没想到你却为了自己,好!夏溪,你帮我也好,不帮也好,我告诉你,我若进去了,你也逃不脱不了干系!”
“何启然,我劝你去自首,贪污是触犯了法律,你弃党纪国法不顾,还在这里说这些,我真的对你太失望了!随便你吧,我还有事!”夏溪说完转身决绝的走开了!
吃饭的时候,吴佩慈和秦乐乐问夏溪,“那人谁啊?长得不错啊,跟你好像很熟的样子?”
“一个同学!”夏溪笑笑,又看到她们似乎不相信,然后解释了一句。“以前谈过,合不来,分了!”
“前男友啊?”吴佩慈大叫一声。“长得还可以啊,为啥分了啊?你移情别恋了啊?”
夏溪无奈的说道:“嫁男人,还是找个长相一般的,长得太桃花的男人,婚姻是不幸的!”
“人家都想嫁帅的,你怎么想着嫁不帅的啊?”秦乐乐摇摇头。“夏溪,你可真有意思!”
“你不如说我很无趣!”夏溪自嘲一笑。
“哎!你们说,昨天那三个帅哥,帅不帅?”吴佩慈想到了昨夜飙歌时候养眼的三个帅哥,不由得眼睛放出贼光。
“帅是帅,可是高攀不起!”
夏溪低头吃饭,好似话题跟自己无关了。
“夏溪,你怎么认识陈博然和赵明生的?”吴佩慈不放过她。
夏溪愣了愣,道:“我被飞车党抢了包,然后去报案,接警的是赵警官。陈医生是献血的时候认识的!”
“我看他们对你不错啊!”秦乐乐投射了一个暧昧的眼神。
“不错?”夏溪无语了,哪里不错了啊。“他们素质很高,对谁都客气,陈医生不是一夜都陪着你两个唱歌吗?”
“反正我看赵明生对你真的不错,他一整夜都没跟我们说句话,就跟你说了几句。”
“哦!赵警官好像不爱说话!”夏溪一直印象赵明生不爱说话,始终是冷冰冰的。“可能下次见你们就说话了吧!”
“呿!我觉得他真是太酷了!不过路遇琛最厉害,他将来极有可能要做到封疆大吏这一官职的,谁要是嫁了他,那一定是官太太!”吴佩慈边说边摇头。“可惜我没这么好的命!”
“路遇琛好像很腹黑的样子!”秦乐乐突然说道。
“你怎么看出来的?”吴佩慈叽叽喳喳的问。
“他那眼神,明明很犀利却在刻意隐藏,偶尔扫过我们每个人地目光,都带着一层雾一般的不真实,而且他说话看起来很幽默,却透着一股客气的疏离。我猜这种男人,官场是领导,私下是勤兽,嘿嘿……尤其是在chuang上!”秦乐乐说完还特别爱昧的嘿嘿笑了两声。“一定很凶猛!”
莫名!夏溪突然想到了昨晚的那个吻,的确,很凶猛,她脸一红,忙别开脸。
“夏溪,你怎么不说话啊?”
“我在吃东西!”夏溪岔开话题:“这个米粉的味道不错啊,跟锦大那边的特色小吃差不多,都很好吃!”
秦乐乐和吴佩慈对食物没兴趣,她们依然谈论着帅哥。
夏溪听到吴佩慈最后叹息了一声:“要是能跟路遇琛那样的男人上一次床,来个一ye情,即使不嫁他,也值得!将来他当了大官,我看着电视,心里也美美的,骄傲的告诉自己:我跟这个男人睡过!哈哈哈……”
“咳咳咳——”夏溪突然被呛住了!
吴佩慈这嘴还真是敢说。
秦乐乐和吴佩慈看夏溪被她的话吓得呛住,都哈哈大笑起来。“夏溪,我开玩笑呢,你别当真啊,我可没这么开放,要是我妈知道了我说这话,一定会打死我的!”
**
时间又过去了一周多,她也没有再接到路遇琛的电话,那天晚上的那个吻和那个电话,就像是一场梦一样。
自从去了信访局工作,夏溪开始看新闻联播,看锦海电视台的新闻,偶尔,会在电视上看到路遇琛的身影。
他跟在张书记身边,似乎刻意躲着镜头,但是那摄像却每次都会给他一两个镜头,一闪而逝,每次看到他,他都面无表情,完全像一个政客。
不!
或者说,他本身就是个政客。
周末的时候,夏溪突然接到了家政公司的电话,说路遇琛让她去打扫卫生。
她的心一下子乱了起来,犹豫着去还是不去?
她怕纠缠不清,怕自己多想,但她又欠了他一个天大的情分,思量再三,她还是去了。
按了门铃后,路遇琛开门。
看到他时,夏溪心跳都差点停止了,有点尴尬,呶呶道:“路主任!”
他没有回答,转身,门敞开着,他已经走了进去,而且是直接回卧室。
她进门,关上房门,然后有点……尴尬,等了很久,他也没出来,她只好老实的打扫卫生。
擦地,刷卫生间,擦玻璃,等等都打扫一遍后,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他还在卧室里,她没有进卧室,书房也没进,把一切都打扫干净,洗好手,才去了厨房,看到厨房里放了两个大袋子,里面是蔬菜,肉类,像是一大早买来的,她看看时间,马上中午了,而他也没有出门的意思,心想他可能是想吃她煮的菜吧,她似乎能回报他的也只是煮点菜给他吃。
然后,她把菜收拾了一下,开始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