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突然笑了,缓缓地放开了她,抬头看见她惨白的脸,心中的绝望像冰凉的水在漫开,渐渐就要把他整个人吞没,他缓缓闭上眼,“夏溪,我们还是朋友吗?”
“是!只要你愿意!我们会一直是朋友!”夏溪轻声开口。
可是,他要的可不是这样,他要的是她的心啊!
“他们过来了!”高阳开口。“刚才多有冒犯,对不起!”
夏溪无言。
他亲了她,她没说讨厌,也没回答他,脸色惨白,她很漠然,相信高阳应该明白了!
真的很乱,会发生这样的事!夏溪心里更加的混乱了。
她不知道,路遇琛看到了这一幕,他额头的青筋在跳动,一双眸子里闪烁过犀利和冷沉。
那一餐,夏溪一直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却食不知味。
下午下班后,她一个人早早的走出大厦,避开了高阳,直接朝马路对面走去,她走的是小巷子,只是不想跟高阳相遇。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高阳来信访局,是为了她。高阳啊,高阳,你居然也是个埋藏这样深的男人,而她突然发现,每一个男人都很可怕!何启然是!路遇琛是!高阳也是!
可是,高阳他怎么喜欢自己呢?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怎么从来没有想到过呢?
冷风徐徐地吹,她孤单的身影显得更加萧瑟,环抱着自己,想到路遇琛说今晚回来吃饭,她还要去买菜,不由得穿过巷子,直接去了另外一条路,上了公车。
从菜市场买了一只鸡,她发现路遇琛似乎喜欢吃肉,可是想到今天中午遇到的那一幕,他跟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在一起,晚上他不会来了吧?
不过,她真的很不想他来。
只想早点结束,可是事到如今,她有什么立场说结束?
提着好多菜上了楼,她拿钥匙开门,一打开门,房间里一片黑暗,浓郁的烟草味传来,沙发上一点亮光,红红的,很明显,那是香烟的火头,而楼道里的声控灯照射进去,她吓得惊在门口,暗沉的灯光下,路遇琛坐在沙发上,一张脸俊脸隐匿在黑暗里,看不出脸上的情绪。
夏溪赶紧进门,关门,开灯,“你在啊?怎么不开灯啊?吓死人了!”
“怕什么?做了什么亏心事?”他的语气一上来就带着讥讽和嘲弄,噎得她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
她提着菜,安静地换鞋,然后看到路遇琛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张脸上冷寂一片,眸子里隐藏着某种怒气。
他穿着白色的毛衣,像是洗过澡的样子,黑色的西裤,包裹着他修长的双腿,他的脚上是一双黑色的袜子,此时那双脚更是庸懒的抬上了她的茶几,只是那双鹰眸却透出一丝炯亮光芒,如利剑般扫射过来。
手里的烟抽了不少了,桌上烟灰缸里满满的都是烟头,他熄灭这支,又开始点了一支,不疾不徐的抽了起来。
屋子里烟雾缭绕,一看便知道抽了很久了,而他的语气是那样的冷漠,她一时不解,不知道哪里惹到了他。
客厅里,堆了不少袋子,里面像是新衣服,男士的,女士的,都有,还有鞋子,一大堆,他是什么时候买这么多东西的?堆了她客厅一角满满的。夏溪愣愣地望着他,一时没有回神。
“我问你做什么亏心事了?”路遇琛继续冷言瞅着她,语气更是带着质问,如三九寒冰,冷死个人。
夏溪猛得回神,咬着唇轻声反问:“我哪里做什么亏心事了?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是吗?那我问你,你今天都做了什么?”他显然不想放过她。
“上班啊!”她提着菜,包包挂在门口,低垂着头,那样子像是被训斥的小学生一般乖巧。
“哦?是吗?中午在哪里吃的饭啊?”他继续追问,显然是要问个彻底。
她并不想让他知道她今天中午见到了他,所以没说什么,只说:“跟同事一起的!”
“男同事还是女同事?”
“男女都有!”她老实回答。
“那是在你们单位的食堂里吃的吗?”他的语气似乎柔了几分。
她一愣,呶呶嘴,点头。
不想说别的,今天有点乱,高阳的突然表白,让她很尴尬,以后又在一个办公室,躲都躲不开,真的很烦。
“哦?”他随意一声,语气里带着讽刺。
“我去煮饭!”她说,不想跟他这么对话,她老觉得他说话的语气不对,很让人害怕,就想多了。
他吞吐出白色烟圈,冷声道:“你们食堂开在半山腰吗?”
她一下子呆了!难道他看见了自己?不可能吧?她怎么忘记了,他是无所不在的,她又撒谎了。
“夏溪,你告诉我,信访局的食堂开在半山腰上吗?”
“你看见我了?”她语气轻到不行。“是,我们去庄户城吃饭了!”
“你习惯了撒谎是不是?我告诉你,我有能力让何启然出来,也会让他进去,还有你妹妹,你别以为没事了!我告诉你,下次你再撒谎,信不信我一把捏死你!”他的话语如利剑一般,刺在她的心窝。
她一下怔了半晌,手不自觉的握成拳,低声:“我知道了,我不会再撒谎!”
可是她真的没想到他居然看到了自己,她怎么没发现呢?
路遇琛的腿放下来,穿上拖鞋,站起来,高大的身子走向她,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他吐出一个白色眼圈,喷向她。
“咳咳咳——”她被呛得一阵咳嗽,眼泪都快冒出来了。
“委屈吗?”他语气凉薄。
夏溪怔了半晌,摇头,轻声开口:“我没有资格委屈!”
“对!你是没资格,我告诉你,我跟你,不是交往,是交易!你给我记住,交易期间,你若是上了别人的床,或者再让别的人吻你一下,你知道结果吗?”他修长的手指夹着烟,又喷出一个眼圈。
那烟味,呛得夏溪鼻子酸涩,眼圈微红。
“说话!”他又低声,强迫她回答。
她愣了半晌,咬唇,终于说:“我知道了!”
她顿了顿,又问出一句话,“路县长,我想知道我们的交易有期限吗?到底什么时候能结束?”
他眸子一凛,面容一下子更加冷峻,眯起了眼睛看着他。
他的眼神,犀利的让她害怕,即使低着头,她也感觉到了他的眼神犀利,这种犀利,让她心里无比恐惧。
低垂着头,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既然是交易,总要有个期限吧?”
他低头看了眼她手里的袋子,没有回答问题,反而来了句:“我饿了,既然买了鸡,那就炒个辣子**!味道重一点!”
她一下呆怔,那红红的眼圈里含着的水珠在打转,却终于还是没有落下,一下凝在了眼眶里。
他不说期限,她心怀忐忑,却不敢再问,只是道:“我立刻去炒!”
她一个人围着围裙,在厨房里一阵忙碌,连砍带剁把鸡分解并炒下锅后,加了料,炖上了,她买的是当年的小鸡,**个月的样子,需要炖一下,不然炒不熟。
刚一回头,就看到他立在厨房门口,眯着一双眸子深沉的打量着她,她低下头,躲开他的注视。
路遇琛沉声命令,“过来。”
夏溪顿了几秒,还是走到了他面前。
突然,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猛地扯到自己身边,手里多了一杯水,“漱口!”
夏溪一下惊愕,不懂他为什么拿了一杯水让她漱口,她漂亮的大眼睛里闪过疑惑,还是老实的拿过杯子喝了一口水,乖乖的漱口,然后将水吐到了水池里。
“再漱!”他又沉声命令。
她只好乖乖的再喝一口,漱口,然后吐掉。
“可以了吗?”她问。
他伸手一扯,将她扯进自己的怀里,她本就纤细,被他用力一扯,一下跌进他的胸膛,他身上的烟草味道,以及沐浴露的味道晕眩了她,夏溪顿时慌得不知所措:“路县长!”
“叫什么?”他说。
“路遇琛!”她立刻换了称呼。
他似乎还是不满意,“叫的太生疏,换个!”
“路哥!”她老实的像个合格情人,天知道她得拼弃多少尊严,让自己能这样喊出口。
“还是不行!”他不满意。
“琛!”她低语,这次应该行了吧?
他迷上眼睛,紧盯着她,摇头!
她愣了下,脑海里闪过什么,轻呼出声:“阿琛!”
路遇琛豁然一紧眸子,低头吻住她的唇,炽热的唇,含住她的唇瓣,那样急切,那样狂烈的让她好无招架之力。
直到气喘吁吁,他才放开她,然后在她耳边低语:“下次若是在让别的男人吻你,我把你的嘴割下来!”
夏溪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让她漱口了!原来,他真的看到了高阳吻她,他居然让她漱口,都过去大半天了,他真的是好霸道……
锅里发出吱吱的声响,水炖没了。
“肉要糊了!”他低语,好心提醒她。
“啊!”她急忙推开他,打开抽油烟机,呼呼的风声掩盖了她狂烈的心跳声,她连忙翻炒,好在没糊锅,而她的脸却红的不成样子。
他又回了沙发上,打开了电视,在看新闻联播。
等到辣子鸡炒好,又炒了一个青菜,然后做了个蘑菇汤,买了馒头,又加热了,端上来,她站在桌边,轻声开口:“吃饭了!”
“喊谁呢?有名吗?”他回头,凉凉的瞥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警告。
“阿琛,吃饭了!”她开口。
“来了!”他立刻答应,语气爽快,关了电视,似乎打算跟她专心吃饭。
她解开围裙,一转身,他从身后抱住她,头贴在她的颈窝,低声问:“小东西,今晚吃饭后,你想去哪里玩?”
“玩?”她有点意外,摇头。“你很闲吗?”
“你的意思是不想跟我出去玩?”他的语气又变了。
“不!不是!我是看着你眼袋很重,你还是休息吧!”她急急的解释。
“哦?!”他一下子语气又变了,还透着揶揄。“小东西,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我不是!”她说出口,又觉得这样说也不对。
“不许撒谎!”他又道,收紧了抱着她腰的手,炽热的气息喷在她耳边,带来一股一样的酥麻感。
“好吧,是,我关心你!”她只好承认。
“那我们不出去玩,吃饭了就在家里玩好了!”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沉,她的耳垂被他含住,夏溪身体一僵,听见他吐出暧昧不清的字眼,“明天也不出门明天有雪不如在被窝里暖和!”
夏溪的一张俏脸红了个彻底,“吃饭吧,饭凉了!”
“好!”他松开她,拉着她来到桌边,两人开始享受丰盛的晚餐。
吃过晚餐后。
夏溪洗刷完,去洗澡,换了干净的睡衣,坐在沙发上擦着头发。
路遇琛却拍了拍他旁边的沙发。“过来,坐这里!”
她迟疑了一下,走过去,坐在他身边。
他伸手,抓过毛巾,帮她擦头发,然后问:“你为什么不考戏曲学院?”
她没想到他问这个,不敢再撒谎,“没钱!学戏要去北京读大学,学费和生活费太高,而且我也没系统学过,可能考不上——”
他眸子一紧,手一顿,却没想到是这样的原因,一时间,脸上的表情也变了变,眸子里闪过一抹怜惜,半晌,他说:“你唱的很好!有点可惜了。”
“谢谢,让你见笑了!”她很客气,也很谦虚。“你不觉得难听吗?还有我这种古板的人,应该活在封建社会才对!”
他不说话,擦干头发,把毛巾放到一旁,扳过她的脸,认真地看着她,然后沉声开口:“唱黄梅戏给我听!”
“现在?”她挑眉,这人说风就是雨。
“对!就现在!”他的眼睛盯着夏溪,夹杂着一种让人无法捕捉的东西。她一下不敢再直视他,将目光转到一旁,他却扳住她的下巴,不许她看别处。
她只能看着他的眼睛,“你捏着我的下巴,我怎么唱!”
“你看着我唱!”他说。
她不禁莞尔,思绪有些开小差,他怎么像个孩子?视线落在他的脸上,面对他漆黑的眼眸,他们坐的很近,她可以看到他脸上的汗毛孔,他的皮肤还不错,汗毛孔也不大,额头处得绒毛都很清晰在她眼前。
他的睫毛很长,完全不像是男人的睫毛,倒像是涂了睫毛膏。
“唱啊!”他忍不住催促。
“我去那边唱好吗?”她指了指旁边的沙发。
他没接话,轻轻伸手拂过她的右脸颊,注视着她,然后缓缓的将头凑过来,在她的唇上轻轻的啄了下。在他蜻蜓点水般的轻吻后,他的眼睛带着一种无法平静的情绪凝视着她,终于开口:“你说呢?”
她夏溪以为他只是遮掩轻吻她一下时,他突然加深了这个吻。他的唇软软糯糯的,有一种婴儿的触感,让人依依不舍。
长久的沉醉后,他将唇分开,闭着眼,用鼻尖碰着她的鼻尖蹭了蹭,“快点给我唱戏,不然我可要惩罚你哦!”
其实他的声音已经带着浓浓的**。
夏溪极力压制着自己剧烈的心跳,轻声唱了起来。“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中状元着红袍——”
她唱的时候他一直紧盯着她的红唇,一直盯着,那神情像是在盯着一块草莓蛋糕,而她在唱到第四句的时候,他的舌偷袭而入,随后唇舌在唇齿间肆意掠夺。
她瞪大了眼睛,想推开他,可是哪儿有那么容易。随后,他抱她回到卧室,她面红耳赤地凝视着他。
目光交织。
他的喉结动了动,缓缓抬起左手,指尖在她唇上流连,沙哑的低于:“你唱歌时,好性感!”
“阿琛——”
“嘘!我要你!”
这一晚,他待她,温柔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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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周六。
夏溪醒来时候,依然双目浮肿,无精打采。
而路遇琛的神色里看不出什么,依然不穿衣服跑进浴室洗澡,然后喊她给他拿衣服。
周六这天,夏溪就在家里洗衣服了。
路遇琛买了新衣服,居然也给她买了,毛衣,羽绒服,白色的,还有白色的帽子,围巾,雪地靴,她真的有点不适应了,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就那么细心?
同时,她心里又说不出的感动!
从来,没有男人这么周到过!
如果不是交易,她或许更感动,但这只是交易,她从此要以他的情人自居,直到他倦了为止吧?而他应该很快就会厌倦的,因为他身边有太多优秀美丽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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