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不说清楚,她真的不敢乱想,也绝对不可以乱想。
她一直胆怯,面对路遇琛,她一直小心翼翼不让自己的沉沦表现的太明显。因为得不到回应的感情,她宁可将它收敛起来。
她做不到默默无言的当做什么都没有,她无法面对他脖子处的吻痕,无法面对他跟安如灵说:“a!ichliebedich!liebe!liebe!”
安如灵才是他心间的朱砂痣,他去吉县还带着她送的书籍。而她,只是交易的暖床女伴,她想要的不多,就是自由,有尊严的活着。无法成为他的朱砂痣,就不如转首成为他人海中一粒沙!
而现在,这条路走得已经很拥挤了!她做不到海纳百川!她没有路遇琛的胸怀,因为至始至终,她只是个小女人而已!
这么想的时候,夏溪只觉喉间一股苦涩涌上来,如星火燎原之势席卷她全部的意识。理智一分一秒的涣散,她害怕自己失控,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害怕自己抓着他不放,从此就迷失了自己!
可是,爱情就是这样,不该开始的,往往都会开始,一旦开始了,就只能在甜蜜与伤痛中沉沦。她迷失了!
当他说结束了!却又说她注定永远是他路遇琛的女人时,她迷失了!可是,没有爱,他不要!她要的只他掷地有声的承诺,她发现自己真的越来越贪心了。这贪心让她苦涩,让她惊恐,让她害怕!
她仓惶的起身去喝水,倒了一杯水,一口一口的往喉咙里灌,试图让清水水湮没那些直往上涌的苦涩。
许久,她终于恢复平静!
深呼吸,安静地上——床!却了无睡意,脑海里回忆着她跟他走过的这几个月,如此短暂,却又如此的清晰,温暖,自卑,伤感,甜蜜,疼痛,无一不在,生活的酸甜苦涩似乎都在!可是,却又如此的清晰,清晰的一如昨日再现,印在了脑海里,成为色彩斑斓的套色版画!
医院的走廊里。
路遇琛赶到时,赵明生正在急诊室外。他一看到路遇琛,上去就抓住他的衣领,怒吼着:“你跟她说了什么?”
“我欠了她一个结束,说了结束!”路遇琛平静地说道。“我没想到,她真的会寻死!”
他拉下赵明生的手,看了眼急诊室,眼神里闪烁着一抹复杂。
赵明生怒瞪着他,“她若死了,你就满意了?”
“与我无关!”他如此冷漠的说道。“那是她的选择!但我不想看她死!”
“你这么冷血!”赵明生错愕着。“那你来干什么?你滚!”
路遇琛很平静地看着赵明生。“每个人都该对自己的生命负责,她若寻死,那是她的问题,因我而死又怎样?我又没有让她死,你若见不得她死,或者她若死了,你跟着去好了!”
“你说的是人话吗?”赵明生额头的青筋暴露,神经直跳,一双眸子怒瞪着路遇琛。
“对!我就是这样无情,所以,她根本没必要为了我而死!”他安静地说道,只是眸子深处隐匿着一抹担忧。
“你混蛋!”赵明生再度吼道。
陈博然却从走廊上走来,“吵什么吵,吵架有意思吗?安如灵不想活了,我们都很惋惜,也都很着急。路哥哥只是恨铁不成钢,只是被她吓到了,才如此说,你难道还不了解他吗?灵灵她不是还没死吗?赵明生你这么爱她,你看着她好了!我真没想到大院里出去的孩子,还会有寻死的!不知道安爷爷英明一世,知道这个消息,会不会拿枪崩死灵灵!”
赵明生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在休息椅上。
晚上他打电话给她,她语气低落,情绪不好,说了些奇怪的话,却没哭。
他顿时感到不对,上去敲门,可是没人开门。
用密码打开门锁,她记得那个密码,因为那是路遇琛的生日。他进门,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他吐出一口气,灵灵在洗澡。
他去敲了敲浴室门,没人应声,他又拉了拉门锁,被反锁上了。他叫她,又用力敲了敲门,只有水声。他有点奇怪,但还有点担心,会不会出事?
他对着门说:“灵灵,快出来!”
可是,当他看到浴室里的水流出来,是红色的,刚好流到门口。他一下呆住了!
他腾地想起这几日她眼睛里的泪水,还有绝望,他的心底里浮出一点寒意。
他向后退了一步,抬起腿大力的跺向门,反弹的力道让他腿疼,但门还是纹丝不动,依然是只有水声,他开始着慌,他又后退,飞起一脚踹开门。
果然!
他看到了安如灵躺在浴室的盆里,花洒还在哗哗的流着,地上到处都是水,红色的水,她就躺在血水里,穿着睡衣,地上一把她平时画图用的美工刀!
赵明生一下子呆了!
“灵灵!”他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他心胆俱裂地去检查她,发现还有心跳和呼吸,他立刻马不停蹄抱起她就送医院!
门卫也看到了,帮着开车,一路送到了医院。
急诊室里。
“血压?”
“60,20。”
“心率?”
“50”
“血浆呢?怎么还不到?”
“血浆来了。”
“瞳孔有明显放大迹象,先缝合,输血!”
赵明生冲了进去,他等不下去了,他踢开了急诊室的门。
“哎——”护士拦住他:“家属不能进去!”
“滚!”赵明生怒吼一声,吓得小护士瑟缩了一下,不敢吱声了。
陈博然挥手:“让他进去,通知后勤来修门!”
“是!二公子!”护士见到陈博然这么说,也不再说什么了。
“我们也进去吧,路哥哥!”陈博然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路遇琛略一沉思,也跟着走了进去。
赵明生一进去吓坏了急救的医生和护士!
“哎!你怎么进来了?我们这里是严格消毒的,你别进来!”
“救她,一定要救她!”赵明生沉声道,却不理会他们,只是道:“请救她!”
“我们在救她,先生,别激动。病人现在求生欲不强!”
赵明生一听,整个人瞬间怒气腾腾,他低头看着手术床上苍白的小脸,人走过去在她耳边说道:“安如灵,你若是敢死,我一定去阎王爷那里把你追回来,你给我听清楚,世间不是只有一个路遇琛,你听到没有?!”
安如灵闭着眼睛,可是她听到了!
为什么总是在她最难过的时候,守在身边的人是赵明生?!
为什么不是路哥?!
她的眼皮沉重但是只能半睁着眼睛,她看到了满天的星星,却呢喃着说了一句:“明生,我不想死了!”
许是死了一次,她彻底大彻大悟,许是她在最后一刻听到了赵明生的话!
她半睁着眼,却看不到什么,只是说,她不想死了!她想到除了爱情,她还有太多太多,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亲人,还有事业,她做的风生水起的事业!
远远的,路遇琛看着,那么惨白惨白的脸,他曾经爱过的女孩,因为他而自杀!
“灵灵,好灵灵!要活着,我是明生,明生哥哥,明生哥哥会疼你一辈子!”赵明生在一旁对着她呢喃。
“我想睡觉!”她说。她只是想要好好的睡一觉,不想醒来,睡一辈子那么久,所以她的意识渐渐模糊,沉向黑暗里去。
“灵灵?”赵明生再度大喊。
“没事!她没事!”医生说道。
路遇琛听到这样的话,深深地看了里面一眼,转身走出去。至始至终,他没有走进去,他只是确定了她没事,还能说话,她说她不想死了,这就够了!路遇琛要的就是这句话,他也终于松了口气。
陈博然微微的叹了口气,也跟着走出去。“路哥哥!”
“她彻底没事后,给我个电话!”路遇琛对陈博然说道。
“嗯……”陈博然点点头,“你去哪里?”
“我想安静一会儿!”他沉声说:“找个没人的地方!”
“去我办公室吧!”陈博然开口。“那里很安静!”
“不用了,我回去!”他拒绝了。
“也好!”陈博然说道:“路上开车小心!”
“嗯!”路遇琛下了楼,来到了停车场,坐在了自己的车子里,他点了一支烟,独自一人想着什么,深深地抽着,视线悠远而疲惫。
停车场很安静。偶尔有车子开过来,车灯晃过,强光照射在路遇琛英俊坚毅的脸上,笔挺的鼻梁处,留下一片阴影,如此孤寂而伤感。
修长的夹着烟的手指轻轻揉了揉眉心,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的眼睛里泛着红红的血丝,抬头看向车窗外,高楼大厦,万家灯火,夜空中有星光闪烁,指间的星火同样明明灭灭。他突然感到好累好累,剑眉皱起,有点留恋那寻常的片刻温暖。
可是今晚,这样的心情,他有气无力,怎么能跟她好好谈!
终于,还是开车回了自己的省委宿舍。
那天晚上,夏溪翻来覆去,再次没有睡好。
想到路遇琛莫名其妙说的话语,她不禁懊恼。好不容易睡去,凌晨五点就醒了,再也睡不着。索性起来下楼晨跑一圈,而后才去单位上班。
她足足早到了近一个小时,整个办公室十分寂静,她开了空调,暖风吹来,却还是觉得很冷,自己泡了杯茶坐在那里喝茶。
等到八点左右,吴佩慈和秦乐乐才来。
她看起来精神萎靡不振。吴佩慈一看她,关心地问道,“夏溪,昨晚没睡好?”
“恩。睡得有些晚。”夏溪说道。
“失眠了啊?”吴佩慈笑。
“算吧!”夏溪没掩盖。
“不会是想我们高公子吧?”
夏溪无语。“怎么可能!”
“不想我啊?真是让人倍受打击!”正说着,高阳已然进了办公室。
夏溪一阵尴尬,看了高阳一眼,说道:“别闹了!”
吴佩慈和秦乐乐相视一笑,看向高阳。
高阳耸耸肩,有点挫败。“哎!几位美女,你们倒是说说,我高阳长得肯磕碜吗?”
吴佩慈和秦乐乐翻了个白眼。“你要是磕碜,只怕别人都是恐龙了!”
“可为啥她就看不上我呢?”高阳说着指向夏溪问她们,他那表情看起来很是认真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
夏溪再度成为焦点,只能沉默。她真是头疼死了,有时候人犯桃花也很累的。
吴佩慈和秦乐乐扑哧乐了。吴佩慈直言道:“原来你真的看上夏溪了啊?”
“对啊,高阳,我和吴佩慈长得也不错啊,你咋就没看上我们呢?”
“有那么明显吗?”高阳一双眸子里满是戏谑,这时倒像是开玩笑了,亦真亦假地到让人看不出哪句是真话了。“我那不是怕自己太三心二意吗?我可是一心一意的典范哦!为了了某人我一路追随,可惜某人一直不看我一眼,把我那心打击的吆,拔凉拔凉的!”
夏溪翻了翻白眼,开口:“高科长,高领导,你当了领导之后倒是开玩笑的功力有增无减啊,行啊!这笑话不错,姐姐听着也很乐和!等在继续跟姐姐讲!”
“姐姐?”高阳拔高了声音。
“哎!乖!”夏溪趁机说道。
“天哪!”高阳猛拍脑门。“我咋就生的那么晚呢?早一年出来就好了!”
“呵呵,谁说不是呢!”吴佩慈十分同情他,看来是郎有情,妹无意。真是令人悲催的现实啊!
“中午我请客,快过年了,一起去吃个饭,乐呵乐呵,岚岚姐,乐乐姐,呃——还有小溪姐,你们安慰一下我受伤的心灵吧,小弟我真的被爱情撞了一下腰了!直不起来了!”
“哈哈哈——”一阵欢声笑语。
“真的请客啊?”吴佩慈问。
“当然!”高阳正色起来。“夏溪,怎样?要不要去?”
“我得去送点东西,要去医院一趟,可能去不了!”
“我们等你啊!”高阳说。“你送了再去!”
夏溪沉默半晌,这才点了头。“好!”
上午十一点,高阳就跟她说:“你不是去医院嘛,先去,11点半,我们在医院门口等你,怎样?”
“呃!好吧!”夏溪点点头,先一步下班。
先去坐车去了驴肉火烧店,听说她朋友住院了,老板娘连夜又熬制了阿胶粥,盛在保温桶里,见到她来,老板娘很是高兴:“小溪啊,这是阿胶粥,补血的,你昨天要阿胶,我就猜你朋友是不是小产了啊?”
“这——”这是别人的**,夏溪不好多说,但想到只要不说谁,也不是多说,点点头。“是啊,阿姨,谢谢你!”
她又要了驴肉火烧,然后搁下钱,提着粥去了医院。
因为时间有点赶,她几乎是有点马不停蹄。到了病房,一眼看到路安晴和路遇琛都在医院里,她先是一愣,然后说:“路姐!”
“小溪啊!你来了?”路安晴似乎很是高兴。
“路姐,你好点了吧?这是阿胶粥,我中午有同事聚会,来不及了,不能多呆,你多保重!”她几乎是马不停蹄地挡下保温桶,然后把火烧袋子放在桌上,有点歉意地说道:“对不起,我先走了!”
“呃!有聚会啊?”路安晴瞅了一眼路遇琛。
夏溪也不自觉地瞅了他一眼,只见他面容清俊,看了她一眼,眼底闪烁着一丝阴霾。满是血丝的视线转向她,却又不说一句话。
夏溪赶紧别过脸,对着路安晴点了点头。“嗯,同事聚会!我先走了!”
“那你去吧!”路安晴笑道。“晚上不用过来了,我没事了,晚上出院。等姐不忙了,去找你玩!”
“呃!好!”夏溪值得点头道。
“对了,这是我让路哥帮你买的衣服,我把你衣服给穿了,你拿着这个!”她指了指床边的两个袋子。
夏溪一下看到,那是高档的衣服包装袋,她立刻摇头。“呃!路姐你自己留着吧,我得去参加聚会,没办法拿!谢谢你一片心意,我走了!”
“那也行,晚上我让路哥给你送去,他最近驻j大办公,洽谈公务,反正也方便!”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我晚上也聚会!”她赶紧说道,不想跟路遇琛再有交集。“不用麻烦领导了,现在同事在等我呢,我先走了路姐,路领导!”
路遇琛不说话。
“路哥,你快送下小溪啊!”路安晴说道。
“不了!不了,路姐,我先走了!”夏溪找了个理由赶紧离开,走出病房时,心还扑通扑通直跳,送了口气,肩膀也跨下来,径直下楼去了。
夏溪一走。
路安晴盯着自己的弟弟问道,“怎么不去送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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