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把那些京禁卫的银子收刮了个干净。
堂堂公主,竟这般江湖耍泼,皇帝自然是气得跳脚!
这女儿,必须抓回来!
于是皇帝一个月前直接给了四皇子曹则贤密令,让他寻找自己的亲妹。
接到曹子衿送来的消息,陆宸也才知道曹雪儿在这西秦山庄。
在西秦山庄撞见她和迟幼钦的人扯在一起,陆宸是有几分惊讶的。但是看她的样子,半点不狼狈,带着当初曹子衿送她的百年蛇皮鞭,这几个月好像过得还不错!
迎客轩。
“医公子挑的这迎客轩的,当真是风光无限,胜之竹苑不止三分啊!”
迟幼钦带着孟循义,随着玉笙主仆三人离开竹苑,走到这玉笙的住所,虽暮色蔼蔼,但这卷袍而过的空谷山风,和那悬壁而立的迎客松,当真是让迟幼钦忍不住赞叹。这等奇境,堪比黄山。
这西秦山庄当真是个独特的地方,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东西没看到。
玉笙闻言轻笑,引着满目羡煞的迟幼钦进了迎客轩客堂,使了其中一人去备茶,而后请了迟幼钦坐下后才说道,“十七此言差矣。十七会住竹苑,是因着你生性谦逊;本少住迎客轩,是因这悬山松,苍翠不息,寓意青春永驻。皇甫生性孤傲,所以,住梅园。庄主夫人迎好而设,十七难道觉得这夫人安排错了?”
怎么听怎么觉得这个人自恋!
果然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难怪和陆宸关系那么好……
不过,他好像看庄主夫人石氏很顺眼噢!
“在下见过庄主夫人,那确实是一位心思通透的佳人。”
“噢?!十七刚来西秦山庄,就见着了庄主夫人?”
看到玉笙一脸的惊奇,难道自己不该见到?
“医公子何意?”
待那侍者将茶奉上,玉笙又那二白说道,“白苏,去将东厢收拾出来。白术(zhu),你带着这位小公子去院中。本少与十七爷有要事。”
迟幼钦睨眼看着对坐的玉笙,跟他有什么要事啊?
不过,也是个好机会,替孟循义铺铺路……
那被唤作白术白苏的二白应下后,白术就走到迟幼钦一侧,对着迟幼钦身旁站着的孟循义做请。
迟幼钦不动声色地扯回自己被孟循义拽着的衫角,打量一二身侧的那白衣小生。
看那容颜,也不过十七八岁,端得一副俊秀模样,不知是不是跟着玉笙的缘故,看着总让人觉得……
矫情。
“循义,适才在院中,我好像看到天上有星星,你去看看,月色如何。”
这什么意思?不是要帮自己拜师么?为什么要避开自己?
看着一动不动的孟循义,迟幼钦真是无奈啊……
默契一点好不好?!
“循义!不许闹脾气,快去!”
撞上迟幼钦扭头看着自己挤眉弄眼,孟循义嘴角一瘪,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下。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而后才随着那候着的白术白苏二人出了屋子。
出了屋子,站在院中,抬头望天。所谓月明星稀,月沉星密。这月色……
不怎么样,星星倒确实挺多。
待孟循义三人离去,迟幼钦才状若无意地扫眼这屋子清淡的陈设,轻声问道,“医公子是医痴?”
“不是。”
信你才怪!
把这屋子搞得满是药材,跟药房似的,还不是?
这可是西秦山庄的地盘儿!
真不知道他的伏幽谷是不是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是药……
见迟幼钦一脸不信,玉笙只移了眸光,看向轩窗之外的夜色空山,幽幽说道,“这屋子是庄主夫人设的,本是个好地方,却被韩骏那无知小儿给毁了。虽不喜这屋子的陈设,但作为客,本少还是不会任性地扫主人的面子。”
居然在解释!
看着面色如常,唇角带笑的玉笙,迟幼钦心里只是呵呵。还不会任性地扫主人面子?那今儿在群英台怎么自己前脚走,陆宸后脚跟出来,他也跟着陆宸出来了?
“医公子适才与那小童说有要事与在下说,敢问何事?”
玉笙端起茶杯微泯,而后放下茶杯,看着迟幼钦,一脸懵懂地问道,“有么?”
我还想问你呢!
装了半晌,玉笙终于装不下去了,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说道,“对了,想起来了!本少只是想知道,十七和十六是什么关系?”
迟幼钦闻言,不假思索地便答道,“序数关系啊,十六过了是十七,十七过了是十八。第一时间更新 ;”
“……”
收到玉笙投来的满目鄙夷,迟幼钦才学着玉笙那般作恍然大悟状,突地双手合掌一拍,“噢!在下明白了!医公子问的是,游十六和在下的关系!”
说罢还一脸挑衅呢地看着玉笙,就是这么锱铢必较,你咬我啊~
将陆宸嘴角抽搐的模样再次完美收入眼底,迟幼钦只眉头轻挑抬手虚空地扶了扶鼻梁,不说话。
“十七不愿说,那本少也就不问了。”
信你才有鬼!
果不其然,迟幼钦腹议之后,那人生生甩出来一句话,”本少与十六的交情,也有七八年了,如今见了你,还真是难得有些伤心,十六竟然还未把本少当知心的,家中有这么一个特别的弟弟,都不曾告知。实在是……唉……”
这么一副假惺惺欲言又止的模样,不配合一下迟幼钦都觉得对不起自己的演技了。眸光扫到屋内某处,迟幼钦接道,“医公子这么说,倒是让十七愧疚了。只是,从来君子之交淡如水,倘医公子与家兄交好,又何须在这种小事上伤怀?不过,医公子提到这事儿,十七倒是很感谢庄主夫人,能让十七代替家兄看一看故人。”
话音刚落,迟幼钦就听到玉笙问道,”十七今日见了庄主夫人?”
那略带惊讶的语气,好像自己不该见似的。迎上玉笙投来探究的目光,直问道,“医公子何意?”
被迟幼钦的目光反击,一边不动声色收了眸中的探究,一边摩挲着杯盖,状若无碍地说道,“无事,只是听闻这西秦山庄的庄主夫人,平日除了亲近的人,旁的人都不见。十七果然是特别的。”
说罢,玉笙便端了桌上的茶杯微泯,回想起五年前的惊鸿一瞥,记忆犹新:那么一个独特的女子,本是温婉闺人,面对江湖事却能做到处变不惊,镇定自若。比起一般的闺人,胆大。比起一般的江湖女子,心细。
看着玉笙提到石氏突然眸光贼贼的模样,迟幼钦的第六感冲出来贴了一个标签:有问题!
对着“道貌岸然”的玉笙再次打量了一番,迟幼钦还是决定,问一问!
“医公子可有妻室?”
玉笙被迟幼钦这突然而然冒出来的话一愣,蹙眉半刻,随即轻笑,“十七觉得,这世间女子,有谁可以配得上本少?”
那就是没有咯?
啧啧……
 ;。。。 ; ;
第一百三十章 瞎扯也是本事
“医公子不仅医术无双,而且貌美绝伦,气质如松。如此天人之姿,以十七所知,世间确实难有女子能与你相配。”
因为能配上的已经是别人的了。
看着玉笙听着自己的话,端了茶杯微泯,而后那一脸受用的模样,迟幼钦默默地腹议之后,突地眸光一亮,随即又垂了双眸,摇头叹道,“唉……可惜了!可惜了啊!”
玉笙闻言手上动作一顿,眸眼轻抬,“十七说可惜,可惜什么?”
见玉笙上钩了,迟幼钦又是接着一叹,摇手说道,“拙见而已,不说也罢。”
这可不行,话都说一半了,怎么能不说呢?
面上嗤笑一声,玉笙又满是嫌弃地甩袖说道,“十七竟是这般不爽快,本少当真是高估了你!”
说罢便作怒状朝轩窗之外看去。
吁……这就有脾气了?
不过迟幼钦还真受了,微微摇头,面有难色地说道,“医公子这是让在下非说不可了?”
“……”
见玉笙还是一副别扭的模样,迟幼钦只默默泯笑之后,作出一副事已至此不得不说的模样说道,“也罢,医公子只当这是在下的闲言,若是不中听,忘了便是。”
“十七说说便是。”
扫了一眼迫不及待还装的云淡风轻的玉笙,迟幼钦琢磨一下,便说道,“在下以为,有四惜。”
“哪四惜?”
“一惜,世间上能与医公子相配的女子难寻。二惜,医公子这样的玉人竟要孤独终老。三惜,医公子这绝美的容颜死后世间难再见。四惜,医公子绝世医术难得再传于世。这四惜,对于世人而言,着实可惜!”
玉笙闻言,大脑回路,轻笑一声,又端了茶杯抿了一口,“十七这果然是拙见。本少一贯眼中无世人。此生如何,本少乐意就成,何须顾忌世人?”
“……”
这人属四季豆的吧?
“不过,本少想知道,十七为何会有那四惜?”
不是不在乎么?
不动声色地白了玉笙一眼,迟幼钦移了目光看向轩窗之外的虚空,故作深沉地说道,“贪生于世,自然随俗浮沉。”
玉笙闻言轻轻摇头,“妄自菲薄可不好。”
迟幼钦依旧风清云淡地看着窗外,音色飘飘地回道,“医公子医术超群,一不广济世人,二不传业与人,也不好。”
玉笙闻言面色微沉,过了半晌,才正言道,“十七是一定要让本少明说么?”
迟幼钦转眸看向对坐正色的玉笙,凝目半晌,突然开口道,“医公子能治在下的眼么?”
“十七的眼不算疾病,要治眼不难。不过,十七拿什么跟本少换?”
说罢玉笙一脸你来求我啊,求我我也不一定答应的模样,挑笑看着对坐闻言沉眸的迟幼钦。
“……”
眸色一转,迟幼钦却直接对上玉笙问道,“医公子觉得,在下有什么可以用来换?”
玉笙注视对坐此时言笑晏晏的迟幼钦,顿了半晌,只轻声吐了一个字,“你。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迟幼钦不自觉地掩唇咳嗽一声,果断端了桌上的茶杯,侧脸掩去面上大半风光。可茶杯到了嘴边却是一顿,眉目一皱,又放回了桌上。而后转了目光,投到窗外的虚空之中。
玉笙见了迟幼钦的小动作,眉头轻挑。
不仅不喝宸的茶,也不喝自己的茶,难不成还怕自己下毒不成?
“十七考虑好了便可来伏幽谷坐坐。”说罢玉笙便又端了茶杯。
去了还出的来么?凤厘可是跟自己说了,这人是想把自己变药人啊!
“鸠公子有眼疾,是么?”
对于迟幼钦这突然的一问,玉笙眸色倏地变厉,虽然他可以当游十七是朋友,但还不到他可以知道皇甫的事。第一时间更新 ;凝眸半晌,对上对坐那人的面色无常,玉笙只泯了茶,眉头一皱,顾左言它,“果然是不如宸煮的茶香。”
“……”都喝了大半杯了才发现这个问题?
“白术!”
“……”
“白苏!”
“……”
“白……”
见玉笙叫了这好几次都没人理,反正跟他好像也聊不到什么,迟幼钦就自告奋勇截断玉笙的话说道,“医公子有事,要不在下去叫?”
“不用,自己的奴才,本少自己管。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一声说罢,玉笙便带着几分冷意果断起了身朝屋外走去。
迟幼钦见状只唇角轻笑,起身跟了出去。
刚出了屋子,迟幼钦和玉笙就听到院中一角传来一阵跌宕起伏的说书声——
“众猴闻说,鼓掌忻然道,‘大王是老孙,我们都是二孙三孙细孙小孙,一家孙,一国孙,一窝孙矣!’都来奉承老孙,大盆小碗的椰子酒、葡萄酒、仙花仙果……”
待寻音看清那窝在院中衣角的三人,二白围着一灰,两双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背对着自己的人,面上还一脸激动,是激动!仿若整个世界都只有那灰色小子的存在。
玉笙见此情形,面上怒色渐起,顾不得身旁的迟幼钦,大喝出声,“白术白苏!”
蹲坐在院中围坐一团的二人被玉笙这突如其来的一喝吓得立马起身转面对着面带愠色,走到二人身前的玉笙,恭顺地垂首喊道,“公子。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听着二人话里带着的五分颤抖和心虚,迟幼钦在玉笙身后,不禁打量起这颀长秀美的背影,真是凶!
玉笙到了二人跟前儿,扫了一眼后起了身站在一旁略有尴尬地垂首的孟循义,随即便收了眸色看向白术白苏,“你二人在作甚?本少唤你二人听不到?!”
“回……回公子!适才……适才我二人听孟公子讲故事,听得太入神,所……所以才……”
话未说完,一旁的白衣人立马扯了说话的白衣人一把,直接一口气不溜弯说道,“公子勿气,白术和白苏自行领罚!”
迟幼钦走近,正巧听得那白衣人把话说完,朝对面站着不动声色的孟循义默默竖起大拇指:孺子可教!
玉笙听了白苏白术的话眉目轻蹙,侧身看向身后半步远的迟幼钦,沉默半晌,说道,“白苏,带二位去东厢歇息!”
对于他适才的探究,迟幼钦半点不慌乱,反倒是有点小得意,说不出来的得意。主人下了逐客令,她也不拖沓,朝孟循义示意一二,便随着其中一叫“白苏”的白衣人朝东厢而去。
待迟幼钦二人随白苏走了,玉笙又语气淡淡地对身前垂首的白术说道,“进屋。”
待玉笙转了身,白术垂首摸了摸鼻头,才利索地跟了上去。第一时间更新
主屋内。
玉笙坐在上首,瞪着站在半丈之内,战战兢兢的白术,喝道,“过来!”
白术身子一抖,抬眸看向上首一脸正色的玉笙,迟疑片刻,十分不情愿地挪了步子上前。
一步。
两步。
三步。
四步。
五……
“停!”
白术听到玉笙喊停,心下一松气,立马将伸出的腿迅速收回来,并立站好,躬身唤道,“公子。”
将白术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玉笙只怒冲冲地吐了一个字,“说。”
“啊?”
白术抬眸一脸惊愕地看着上首的人,公子这是怎么了?不让走五步就够让自己吃惊了。怎地还让自己……
说?
按公子平日里的脾气,他和白苏如果听不到公子的召唤,不是应该走到公子一丈之外就被他给拍飞么?
怎么今日这般仁慈?
难不成那十七爷当真让公子欢喜?
见白术呆愣半晌也不说话,玉笙闭目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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