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受至极……终于可以奋力呼出几字,“夫……人……放……啊!”
“手”字难出,迟幼钦便再喊不出半点声音,迟幼钦只能眼睁睁看着沈氏倏地加大手上的力……
终于,迟幼钦再也撑不下去,呼吸一窒,双手无力下垂……眼中求生的泪,顺着眼角奔涌而出……而后一瞬,意识迷蒙,双眼一垂,万世混沌……
“钦钦……钦钦……”
“钦钦……快醒醒!”
谁?谁在叫我?
“钦钦!饭做好了,你怎么又睡了?快起来,我要去上班了!”
晓雪?
“快起来,钦钦!我要迟到了,饭菜在桌上,我不管你了啊!你记得起来吃啊!”
晓雪,是晓雪!
“砰……”
晓雪……晓雪……不要走……救我!救我!晓雪!
“晓雪!”迟幼钦猛地睁目坐起身来,双手卡着脖子,大口喘着气,脑子里,尽是沈氏那双对自己恨之入骨的眸子……眼眶之中,热泪夺眶,倏地流下……晓雪……不要走……
“叶梦钦!”
“啊……不要!”迟幼钦被突然伸过来的手一吓,赶忙朝床内侧快速挪去,颤抖的双手紧紧揪着盖在身上的被子,满目警惕地盯着那悬空的手,面上尽是惊恐。
“叶梦钦,是本王!”
本王?本王是谁?
“手……离我……远点……走……咳……”
“叶梦钦!我是曹子衿!”
曹子衿?
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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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女人很脆弱
迟幼钦这才突然反应过来,缓缓抬首,借着微弱的光,看清床沿坐着的那依旧眸色深沉的男人,才瘫坐在床上,长长舒了一口气,随即,又再打量着黑黑的罗帐,这……不是自己的家?
喘了好半天气,迟幼钦才终于大脑回转,正常地吐出几个字,“是你啊……”
说罢一停顿,又继续喘着慢气,整理脑中混乱的思绪,拢紧被子,想要驱散身上的那阵阵寒意……怎么会做那么恐怖的梦?
“曹……王爷,我做了个噩梦,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死了……”
曹子衿闻言眉头紧皱,紧紧盯着迟幼钦脖项间那道青紫的痕迹,搁在膝上的拳头,微微作拳,默不作声。
待见着床上的人意识渐明,才又开了口,“夜深了,本王走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说罢便起身,却被床上的人突然拽住了袖口,身子一愣,而后又侧头看向床上的人,却对上一双希冀含着惊慌的眸子,面颊之上,泪痕残留。
“王爷,能再陪陪我么?我……还有点后怕!”
迟幼钦揪着曹子衿的袖子,一脸无助希冀地看着曹子衿。
这么逼真恐怖的梦……实在是有点接受无能!这夜深的,有个人陪着,特别是这种深藏不露的功夫高手陪着,怎么着,心里也踏实些。
“……”
顿了半晌,曹子衿果然还是配合地重新坐回床沿,果断收回了自己的衣袖。目光移至梳妆台,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无言。
回想那时的情景,若不是自己来得及时,让那沈氏慌乱之间逃走,恐怕床上这人就真的死了。不过……自然演的那些戏,恐怕是……
她不是说自己是影子么?那就不算人,怎么会被那沈氏掐的毫无反抗之力?
见曹子衿又坐下,虽然被甩开了手,但是……迟幼钦却心安了许多。不过,两个人这样相顾无言……还真是有点儿……尴尬。
目光随意盯着某处,听着外头淅淅沥沥的雨声,再一次回想那个恐怖的噩梦……怎么会那么逼真呢?适才还以为自己真的到了阴朝地府呢……
“你到底是谁?”
迟幼钦被曹子衿这突然的一问问得思绪间断,转眸看向侧颜的那人,愣了一二,平声回道,“我不是说过么?梦钦的影子。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你还要骗本王么?”
“我哪……”
曹子衿不待迟幼钦说罢,便转了目光直盯着迟幼钦,略带怒气地反问道,“影子,会死么?”
迟幼钦听到这话突地瞳孔放大,不自觉又双手贴在脖项,不可置信地看着曹子衿,心中那股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恐惧感又再度袭来,双眸不觉又泛起泪花……难道……
“你的意思是……沈氏真的来了梧桐阁,要我的命?”
看着床上那人这突然而然来的惊诧恐惧,曹子衿只犹豫半刻,而后果断地颔首作肯定回答。而后便看见那人突然双手无力地摊落床榻,片刻愣神之后,竟傻笑起来……笑着笑着,便成了哭嗓,而那眼眶,也随着泣声,如雨泪下……
沈氏……要杀自己啊……面子真是大,竟然让她这么恨自己,恨得不顾那青天白日,正大光明地到梧桐阁,要自己的命!呵……梦钦啊……
越想,迟幼钦只越觉得委屈……双腿屈膝,双手环之,将头埋在膝间,才终于,痛痛快快哭了出来……有比自己更可笑可悲的事么?这都算什么啊?!
听着床上那人埋头痛哭的声儿,曹子衿看着。第一时间更新 ;说她聪慧,可怎地连这般内宅情仇都看不清?
思量间,曹子衿却无意识地抬了右手,轻抚其背,以示安慰。
家宅内院,本就不简单,就算她自作聪明逃离了楚王府,可只要她是这高门之中的人,无论去了哪里,终究都是要面对内宅之争的。何况,她是自己选的人。逃,是逃不掉的。
今日这沈氏,当是让她清清楚楚看清了这大家内宅了吧……
当曹子衿回过神来,再看向床上之人时,自己的手却已被床上那人拉了抱着……继续闷声痛哭……暗叹一口气,这次,却没有甩开。只是看着面前这人,和平日里那一副厚脸皮装着端庄贤惠地跟自己耍赖扯笑的模样,太不相同,心下竟生有丝丝难得的不忍……
不过,对她这么个心机单纯的人而言,这一日之内,生死来往,确实是有点难以接受……
不过,却是不能心软的。这都是她该经历的,不然,日后如何替自己掌管后宅?
曹子衿就这么,右手被迟幼钦抱着,侧身别扭地静坐床沿。
直到窗外雨声渐息,而迟幼钦也已抱肘哭睡过去,曹子衿才轻手轻脚抽出自己的手,将床上的人抱了重新躺下,盖上被子,注视一晌儿那人除了一道青紫,便再无旁物的脖项,目光晦变。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而后便转身从那屏风之后,开了窗,飞身离去。
楚王府主院。
“随风!”
随风闻言便从主院外廊走进主屋,对屋内的曹子衿拱手行礼,“王爷。”
“去备水。”
随风闻言微抬眸,看着烛光下衣衫微湿的曹子衿,而后会意,便辞身出了主屋,备水。
第二日。
“小姐,你身子不好,怎么大清早就爬到树上去了?”
“是啊!小姐,昨夜下了大雨,那树上该是湿气重的,你快下来啊!”
“……”坐在树上的迟幼钦只垂眸冷冷地看着从梧桐阁外回来,站在树下朝自己喊话的阿攸阿兮,无言以对。第一时间更新
曹子衿的话,铜镜里,白皙脖项之间那道清晰可见的青紫痕,真真切切地告诉迟幼钦,那不是梦!那沈氏,就是要自己的命!迟幼钦不知道那时,阿攸阿兮到底在不在院子里……可是,自己醒来的时候,身旁只有曹子衿……
“小姐,你怎么了?快下来啊!”
“……”靠着树干,迟幼钦不再看树下的人,只收了眸色,漫无目的地远眺着叶府之外的某处。一个月后,离开叶府,照着约定,替叶梦钦寻了娘亲,查清当年之事,便再也不要回这叶府!再不要跟这些人扯上干系!深宅大院,终究是不适合自己的。
见迟幼钦不理,阿攸阿兮相视一眼,相当无奈。更多更快章节请到。阿攸驻足半刻,便对树下守着的阿木说道,“阿木,看好小姐,我和阿兮去给小姐熬药。”
阿木闻言微颔首。
而后,阿攸又抬眼看向树上那浑身裹着冷意的迟幼钦,见她意识飘散,也不再说话。拉着阿兮便出了梧桐阁。
“阿攸姐,小姐是怎么了?今日一大早就爬到树上了,而且,小姐看咱俩的眼神,好冷啊!”
阿攸闻言只微扯唇角,拉着阿兮继续朝厨房走去。
昨日,阿攸和阿兮,在院子里本是坐着的,可那沈氏的婢女阅画阅棋却跑来说听萧阁有东西要自己和阿兮去领。
想到沈氏的说。阿攸便觉得情况不对,不愿随那两人去的。
可那阅画阅棋竟是会武的人,在阿攸阿兮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点了二人的哑穴,而后便强行将二人带走……
到了听萧阁,刚进主屋,就被屋内的阅琴阅书背后一击,直直晕了过去……待到二人醒来,便已是今早了。一醒来,阿攸便知道,大事不妙了!趁着听萧阁的人不注意,阿攸便带着阿兮从那耳房跑了出来,直直朝梧桐阁回去。回了梧桐阁,扫到树下的阿木,一抬眸,见迟幼钦还好好的,阿攸和阿兮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树上的人却是对自己二人,存了芥蒂。那般冷漠的神色,虽然自己是知道,那是人之常情,但却当真伤了阿兮的心。阿兮一直,都思想那么单纯,哪里绕得过来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阿攸姐,昨日夫人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阿攸闻言一顿步,抬眸对上身前两步转目看着自己的阿兮的目光,犹豫半刻,便走上前,拉着阿兮继续走。
“她说,让咱们认清,谁是咱们的主子。”
阿兮突然拽紧阿攸的手,一脸担忧地看向阿攸,“阿攸姐……”
阿攸感受到阿兮的力道,只微侧身,扯唇微笑,抬了左手替阿兮理了理髻上的珠花,神情淡淡,语气定定地说道,“阿兮……我一直都没忘,谁才是咱们真正的主子,别担心。”
那日,受了树上的湿气,又被烈日晒得中暑,迟幼钦本就虚弱的身子便变得更弱。
被阿木抱着回了主屋后,迟幼钦就躺在床上,迷迷糊糊,意识混沌。
而阿攸阿兮心里着急,当即便去禀告了叶宗盛。叶宗盛也派了府上的大夫到梧桐阁。待那大夫开了药方,阿攸二人便每日给迟幼钦按时按量喂药。叶宗盛也就下了令,让迟幼钦在梧桐阁安心养病,不用应酬府中之人。
待迟幼钦神思回转之后,听阿兮说着府上的事,才知叶宗盛回府之后,得知沈氏来过梧桐阁,竟勃然大怒,和沈氏吵闹一番,便将沈氏禁足在了听萧阁。
这确实有点让迟幼钦心有半点安慰,但是,终究那叶宗盛还是没对沈氏有什么实质的惩治。或许,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那天在屋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自己不过是个替身,连沈氏十分之一的重要性都没有……
不过现下,迟幼钦也懒的去追究,对于沈氏,对于叶府人,惹不起,总躲得起吧!
于是,除了偶尔的夜半来客,迟幼钦就待在梧桐阁,足不出户,与世隔绝地将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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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佳人将离城
时光缓缓过,七月初七,叶梦岑与曹则轩大婚。
曹则轩作为皇帝最受宠的儿子,恩宠盛太子,在一个月前,被封作辽王,赐辽王府,封地辽西。
对于旁客而言,那是一场华丽羡人的婚礼,丝毫不亚于当年太子迎娶太子妃许氏的阵仗。可对于叶梦岑而言,不过是从一座宅院,到另一座宅院。
噙着眼里的泪,带着红妆喜帕,从叶府一路走来,听了众人的道喜,却独独少了那二妹妹的声儿。自上次她回府见过,叶梦岑便再没见过迟幼钦……只知道,在她随父亲入宫回来那日,自己的母亲沈氏去找过她。后来,她就一直足不出户。父亲不知为何大怒,将自己的母亲沈氏又再一次禁足听萧阁,也是今日自己出嫁,才得了允,出了听萧阁。虽未眼见,叶梦岑却大概能猜到,自己的母亲,定然是又一次伤了那二妹妹……二妹妹不见外人,恐怕已是对这叶府……彻底绝望了吧!
由曹则轩领着,拜别了叶府,一如当初二妹妹出嫁时。而后,坐上八人抬的花轿,身后是十里红妆,叶梦岑却还是忍不住心里满是难过。
终究,还是没能再见那人一面……
君意非妾,妾作他人妇。隔日相见时,已是陌路。
纵使叶府因着一月前的喜事,现在仍满是喜庆。梧桐阁里却是出人意料的沉寂。
黄昏将将来。
“阿攸,收拾得如何?”
“照小姐前些日子的吩咐,袋子已经做好了,衣物银两也分装在了各个袋子里。第一时间更新 ;还有一些碎银,在这几个小荷囊里。路引在我这儿放着,首饰什么的,听你的,只带了几只简样儿。”
迟幼钦病好之后,对二人态度又恢复如初,这自然是让阿兮兴奋不已的了,但是阿攸却还是放不下那心结。芥蒂已生,又怎么会那么容易就释怀?这个人,为了叶梦钦的事,真的是费心费力,连叶梦钦的劫,都得受,说来,这也是她们欠她的。现在,又让她对自己二人心有失望,日后,如何能再真心相待?
迟幼钦走到桌边,一边听阿攸说着,一边摩挲着桌上的那几个袋子,准确地说,应该叫背包,实实在在的现代产物。
阿攸也真是厉害,才不过六日,竟就照着自己画的背包简图,将那背包都做了出来。不止是在肩带中间夹层加了棉絮,还在包身上添了些合宜的绣图,一点不违合。真是心灵手巧啊……比起自己,真是好得不少!
“不错,你们俩辛苦了。再过一日咱们就要走了,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你们怕么?”
阿兮将手里的药盘放到梳妆台,而后转身走到迟幼钦身旁,一脸不乐意地问道,“小姐,咱们真的要去那什么普业寺?”
“嗯…圣命难违啊!”迟幼钦一脸轻松地说罢便坐下,掂量检查着背包和背包里装的物件儿。
“小姐,咱们为什么走得这么急啊?怎么都觉得不合规矩。”阿兮端着药走到桌边放下,嘟着小嘴一脸不乐意地抱怨道。
“圣命就是规矩,皇帝怎么说,咱们就得怎么做。京城多事非,咱们早早走不一定是错的。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自己好不容易在这一个月里,把自己那极端的心情调整好。对于那日阿攸阿兮没出现,迟幼钦也算是想通了。命有此劫,又怎么能怪到阿攸阿兮身上呢?她俩也不过是平常丫鬟,又不会功夫,那日沈氏是杀心已起,若是她俩贸贸然冲进来,还保不齐沈氏连她俩都一块儿灭了……若真是如此,那自己可就罪过大了!但是这叶府,能离开,迟幼钦是绝对不会多待的……
“可,这普业寺,咱们都不知道是个什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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