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响起了一阵奇异地响声,有些像是一群蜻蜓在同时振翅!
然后,便见房俭的身侧突然银芒迸射,无数的暗器从他的身上射出!
天女散花,花不醉人人自醉!
没有人能够看得清房俭是如何在电擦火闪的一瞬间,射出这么多的暗器的。
暗器不但多,而且每一种的手法、角度、力量、速度都不同!
无论是谁拥有这样的一招,都足以笑傲群英了。
没有人能够防守这一招的,因为它的攻击线路已交织成网,它的杀伤力已如海水一样平铺开来,每一个细微的缝隙,都可以成为它渗入的空间。
但这一次,却有了例外!
那人似乎并没有动,他只是在原地晃了晃,房俭的所有暗器便不可思议地全部落空。
房俭的身势已开始不可避免地坠落,进袭之敌乃一枯瘦老者,他以惊人的速度格杀吉倚、井伸之后,身形暴长,在掌倏翻,便有一股浩荡之真气向房俭疾袭而去!
气势如狂风暴雨,击得空气“噼啪”作响,天地间似乎已被这股掌力充斥!
房俭的身子便如风中的一片落叶般飞了出去。他全身经脉已全被掌力震断!
便在此时,蓝房子外响起了震天杀声!
冷战楼的人开始大举反扑!只要没有箫声相助,骁勇善战的冷战楼的三千战士一定能将对方的八九百人绞杀贻尽!
枯瘦老者眼中精光暴闪,杀机更浓!
他已看出了冷战楼的安排,冷战楼就是要他与他的部下分开!
便在此时,又有四条人影向枯瘦老者疾扑而来!
又是冷战棋的四位分楼主!此役冷战楼算是豁出血本了。
三分楼主荀何,四分楼主左佛,七分楼主班仲,十一分楼主武休。
荀何双掌倏闪,立即有两道劲风袭向枯瘦老者,听声音似乎是圆形之暗器。
枯瘦老者轻轻冷哼一声,枯瘦的爪子便疾拍而去。
却听得“轰”的一声,两团烈焰在枯瘦老者的身侧爆开,烈焰眩目夺魂!
几点火苗已溅在枯瘦老汉的身上!
枯瘦老者第一次吃亏,不由大怒,用手一弹,火苗竟如附体之蛆,弹之不去!
而此时左佛的剑已带着一溜寒光,如极恶之蛇虎,猝闪暴飞,斜撩枯瘦老者的后颈!
班仲则贴地翻飞,他的人已与他的刀合为一体,如一团光球般滚将过来,寒刃在他身子四周迸射,如满天繁星!
唯有武休未出招!他不但没有出招,甚至连守也没有守得严密,身上几乎可称得上是漏洞百出!
枯瘦老汉随便向哪一个破统处击上一掌,都足以要了武休的命!
莫非,他疯了?
不,没有。因为他的外号叫“毒罐子”。
意思就是说他全身都是毒,甚至他吐出一口唾沫来,都能毒死一头大公牛。
只要枯瘦老汉的手一沾上他的身子,便有枯瘦老汉受的了。
当然,“毒罐子”武休他自己也好不了,以枯瘦老汉的身手,即使是中了毒,也能在那片刻之间,毙了武休!
武休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正因为他知道这一点却仍如此做,便益发显得他的神勇忠义!
现在,他一心只想以一命换一命了。
为了此役,他已把他所有的毒的解药全部销毁!所以只要对手一中了毒,那便是只有挨着的份了。
枯瘦老者一弹未弹飞火苗,左佛的剑已削至他的后颈半尺远处!
这么近的距离,如何闪避?
便在此时,奇迹出现了!
只听得一阵“叶巴”声响,似是关节的折裂之声!
然后,便见枯瘦老汉的身子突然矮了一截!
他的腰肢未变,腿未曲,颈未缩,但他却矮了下去!
莫非他的体内骨骼、肌肉已异于常人,可以随便地搭拆?
左佛的剑便走空了,左佛并没有指望自己能一剑得手,对手一定有方法应付自己的招式,但他没有想到会是以如此诡异之方式!
难道此人已不是血肉之躯?
剑一走空,枯瘦老汉一声暴喝,他身上的衣服立即无风自鼓起来!
火苗立刻灭了!
而左、班、武、荀四人却是感到一股极为压抑的气流开始弥漫于枯瘦老者的身侧!
班仲的“地趟刀”已使了三十几招,但却连对方一根脚毛也没有削下!
枯瘦老者似乎对他的进攻全不在意,只在刀将及身的那一刹那间一个错步或一个滑步,班仲的刀便走空了。
荀何双手又一扬,这次是一条血红色的绫带疾卷而出!
绫带如一血红的蛇信子般,卷向枯瘦老者。
枯瘦老者身子斗热反旋,一掌浑厚的掌力击出!
如果是一把坚硬的刀剑,在这样的惊人掌力下,恐怕早已脱手而飞了。
但红绫太过柔软,它竟奇妙地翻卷而动,从凌厉掌风的空隙中神奇地穿将而过,如蜿蜒吞吐之毒蛇,直扑枯瘦老汉的胸口!
虽然这样的软柔之物就算击中了人,也未必会受多大的伤,但枯瘦老汉却已大怒!他又忘了上次的事,左手疾然向红绫抓去!
荀何疾贯内家真力于右臂,又沿红绫疾然而出,红绫一个反卷,立刻把枯瘦老汉的手卷往!
荀何一抖腕,整根红绫便突然烧了起来!恰如一条火龙!
枯瘦老汉的手被红绫卷着,他的手便如同也被烧着了一般。
痛,并不是主要的,更多的是愤怒!枯瘦老者已两次在荀何手下吃了大亏!
他怪啸如鬼泣,右臂疾然反抡,荀何的身子立刻被带得飞起!
同时,他的双腿如斗转星移般互一错步弹踢,班仲的刀便不可思议地脱手而飞了!
不仅如此,班仲的下腹还中了一脚,他眼前一黑,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一脚之下,他已完全丧失了战斗力!
此时,左佛的剑已近似天河瀑泻、黄河决堤般浩浩荡荡地挥洒而出!
银亮的剑芒似匹练般绕回,如此雄深与凌厉地猛卷横扫!
枯瘦老者如行云流水般旋走飘移,每一步所踏及的方位都匪夷所思!
左佛那么霸道的剑法,竟只能捕风捉影,根本沾不到枯瘦老者的身子!
枯根老者将荀何从头顶抡过之时,立即凌空挥出一拳!
拳风如雷,直捣荀何的胸口!
荀何已将手中的红绫撒手,但枯瘦老者所使的力气极大,巨大的惯性仍使他如折了翅膀的鸟儿,身不由已地从枯瘦老者头顶上飞过!
凌厉拳风已被他感觉到了,他疾提真力,身子在空中凭空反旋,身子团旋处,无数的银芒从他的发间散射而出,袭向枯瘦老者!
银芒飞至半途,候而变亮,成了暗红色!
又是火苗!而且细密如雨!
“火神”荀何不愧是“火神”,举手投足之间无一不是火器!
他发出这“满天星火”之后,力道已竭。
枯瘦老者的拳风生生击在他的胸口处,他的人便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飞出十丈之外!
他的心已被捣得烂碎成一团!
武休与荀何的感情极深,两个分楼挨得又近,关系更是密切,如今武休眼看荀何战亡,不由悲愤已极!
枯瘦老者在“满天星火”的笼罩之下,再也没有那么的洒脱,饶是他的身法快知鬼魅,却还是有数点火星射到了他的身上!
这种火星极为霸道,它一沾着于人体,立即渗透进去,片刻之后,燃烧之物便已变成人的肌肤了!
枯瘦老者一番扑打之后,火苗已将他的身体烧得“吱吱”作响!
枯瘦老者很快便明白这火苗很不寻常,只见他手在腰间一模,一道寒光闪出,是一把极小的刀。
刀光闪过之处,便见血肉开始飞起,一块块的有大拇指指肚那么大。
原来,他是以自己的刀将着了火的肌肤削去了。
此时,四个人已只剩下左佛与武休有战斗力了。
左佛越战越凉,他不是害怕,在左佛的心中从来没过害怕二个字。
他是对自己的剑法感到寒心!
自己这样狂攻不止,但对枯瘦老者竟构不成丝毫威胁。
只听得武休低吼一声,他的兵器终于出手了。
寒芒一闪,来自他的腰间,竟是一根极细的银链子!银制之物,是避毒的,但他的银链子却偏偏不同!
在这条银链子上边,至少有十二种剧毒!只要被银链子一沾肌肤,那便只有等着毒发身亡的份了。
同时,左佛已将他的压箱底的招式也用了起来。
此时,天已暗了下来,蓝房子外面杀声震天。
黝暗的夜色里,左佛的剑光毫芒有如群星流泄般交舞旋闪,聚散分合,倏左倏布,忽上忽下,而光闪的移动却是不可思议的,每每在难以置信的短促时间内出现,每每又在迥然相反的角度互映,剑身幻出的灿亮异彩时如云花缤纷,时如流瀑重溅,时如狂涛涌出,时如风啸云滚,奇玄得几乎个人怀疑这是不是由人来完成的动作!
左佛并不把伤敌的希望寄托在自己的剑上,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剑即使能伤了对方,也只能是皮肉之伤,对于他自己的武功与对手武功之间的差距他是再清楚不过了。
他所要做的,便是尽最大的努力,牵制住枯瘦老者,让武休有发挥的空间!
他知道只要武林一得手,对方便只有惨败乃至死亡。
如此全力之搏杀,终于逼得枯瘦老者出动他的兵刃了,怪啸如泣中,他的手中已多了一根碧绿色的箫!
象比一般的箫要略略长一些,细一些。
但更奇怪的是每一个萧孔处全是一个个小小的骷髅头像!
所以,整根箫并不是光滑的,而是一节一节地凹凸着,箫的出气之孔便是骷髅头的口!
魔箫一出,天地为之一暗!
一股煞气弥漫开来。
左佛忽然觉得自己的剑路大滞。
魔箫划空而过,风从箫孔中穿过,发出尖锐如鬼泣之声,极为阴森恐怖!
第六章忘忧剑客
左佛的心思突然无法集中了,他甚至觉得已有剑不由己之感、长剑所走之路,与自己原先设想的根本不同!
然后他的剑便脱手而飞了,“笃”的一声,射进一棵古槐之中。
是武休救下了左佛,在魔箫将要洞穿左佛之身躯前的那一刹那,武休的银链子便脱手射去。
银链子飞旋而出,向枯瘦老汉颈部疾缠而上。
枯瘦老者只好撤箫回封,向空中的银链子挑去。
“当”的一声脆响,箫与银链子相接!
便见银链子突然悉数断开,分开十八节,分射枯瘦老者身前十八处大穴!
可惜,枯瘦老者武功大过诡异,整个身躯如全无重量般向后平平飘飞!
箫影无数,闪幻成风,十八节银链子立即被扫得四飞!
枯瘦老者仰天长笑,笑声摄人魂魄。
笑声中,枯瘦老者突然幻成了一个丰姿绰约的少妇。
从头到脚,没有哪一寸地方不是地地道道的女人!本是穿在枯瘦老汉身上的灰袍突然碎成无数布片,碎布片如灰蝶般在空中飞舞!
里边是一件水儿绿的薄衫。
没有人能够在如此诡异的变化中还不吃惊,除非他是瞎子或白痴。
左佛与武休的血液都已停止流动了,一刹那间,他们的思绪已脱离了他们的头脑,一片空白无物了。
美艳少妇便已欺身长进,左手深深地插入左佛的胸前,右手之箫则将武休的喉管洞穿!
在完成这个过程中,武休与左佛全都未作任何反抗。
这不仅是因为美艳少妇动作太快,同时也是他们二人反应迟钝的缘故。
美艳少妇在杀了二人之后,她的笑容更为迷人,唯有她左手上的一片血淋淋让人不寒而栗!
她手中的箫倒提着,上边有血在滴……
蓝房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似乎连空气也已凝固,唯有院子外面杀声仍是震天巨响!
一静一闹,肃杀之气却没有任何区别,甚至于没有刀剑声的里边,杀气更浓。
美艳少妇冷冷地喝道:“伊忘忧,你以为装死便可以蒙混过关么?莫入愁在黄泉路上已等得不耐烦了,我便来催送一程!”
没有任何声音。
美艳少妇冷笑道:“你不出声,我便将你的灵堂捣个天翻地覆!”
声音未落,她的身躯便如一片羽叶般飞起,射向灯光最亮的那间屋子!
那儿正是伊忘忧的灵堂。
美绝少妇没有受到任何阻挡,很顺利地站立在灵堂中央。
除了守灵之人外,灵堂的一切都很符合情理。
堂前,是一具楠水棺材,刚漆上漆,整个灵堂中反有一股油漆的味道。
美艳少妇尖叫道:“伊忘忧!你真的要做缩头乌龟吗?我便敲碎你的乌龟壳!”
双掌疾扬,整个灵堂立即“乒乓”直响,物什在掌风之下,纷纷而碎!
最后,只剩下棺木是完整的了。
美艳少妇一步一步走近那具棺木,双手疾然按在棺木之上,身内之惊人内力立即传迸棺内!
“砰”的一声,棺木便已被汹涌鼓荡的真力从内部向外爆个粉碎!
里边竟真的有一具尸体!与伊忘忧一模一样:身着,容貌……
美艳少妇吃了一惊,突然,她怪叫起来:“伊忘忧啊伊忘忧,你怎么死得这么早?我还要剥你的皮吃你的心呢!你为何不再等上几天?我恨,我恨!”
“所有与我刁贯天作对的人都应该死!但应该是死于我刁贯天的手下。”
她咬牙切齿地道:“伊忘忧,你逃得好快!但我不会放过你!我不能亲手杀你,也要将你的尸体粉碎,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哈!哈!哈!”
她发出极为惊人可怖的笑声,这笑声一忽儿是男音,一忽儿是女音,一忽儿显得苍老嘶哑,一忽儿又是尖锐刺耳!
伊忘忧正在那间狭长的屋子里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当然,静的只是他的外表,而他的心早已是一片沸腾.
当他听到“刁贯天”这三个字时,他的第一个反应便是惊愕欲绝,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刁贯天是被他与莫入愁、段牧欢、秋梦怒四人四剑穿心之后,一脚踢入悬崖的。
他怎么可能活下来?那么高的山崖,便是活入也要摔死一百次,何况是一个本来就已是没了气息的人?
莫非是太白天见了鬼?
但很快他便相信这是真真切切的事实了,从美艳少妇那怨毒的眼神和切齿之声中便可以看出这一点。
但刁贯天本是一个清瘦的中年入,怎么会突然成了一个美艳少妇?
他突然注意到美艳少妇手中的箫,立即想起端木先生所说的二百年前的“九面暴魔”。
九面暴魔”所用的兵器正是一根具有魔力的箫,而且“九面暴魔”也能随心所欲地改变自己的容貌、形体!
莫非,刁贯天便是习成了“九面暴魔”那种惊世魔学?
但“九面暴魔”已死在“孔孟神刀”之下了。
现在,伊忘忧最想见的人便是端木先生了。
但端木先生已经重伤晕死过去了,方才以六弦琴与刁贯天的箫声相抗的就是端木先生。
端木先生明知内力不如刁贯天,但他仍是义无反顾地出手。因为在整个冷战十三楼中,他的内功与伊忘忧是最接近的。
所以,他要用六弦琴与箫声相抗衡,使刁贯天误以为弹琴之人便是诈死的伊忘忧,那样一来,刁贯天便会直接长驱而入,寻找伊忘忧。
如此一来,冷战十三楼的人便可以乘机进攻留在外面的敌人了。
事实上,这个计划极为成功,刁贯天已被吸引进来了,而冷战十三楼的三千多人,已将蓝房子外面的八九百人几乎绞杀殆尽。
刁贯天的下属,只剩百来号人了,而冷战十三楼还有近两千人马。
没有了箫声相助,刁贯天那诡异之“红云”便已是威力大减!哪里挡得住骁勇异常的三千冷战勇士的冲击?
但刁贯天对他手下的死,并无丝毫惋惜之情,在他的眼中,只有他的生命才是真正的生命,其他人全如草芥!死了一个属下,与死一个冷战楼的人没有任何区别。
他的目标是伊忘忧,只要伊忘忧被他杀了,那他的部下即使被杀尽也无所谓。
重组一个邪恶之军,对他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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