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目的的妓女。
当时的情形仿佛是在一家茶餐厅,他正在努力甩掉一个粘人的富家女,还被对方泼了一脸的茶水,萧琛觉得这些都不算什么,而最倒霉的是在那天他还遇到了景北。
那天是情人节,茶餐厅是那种tvb剧里常常呈现的布局,怀旧的地砖,餐前的茶杯,都带着浓浓的港式情怀。整体的风格简约清爽,别有情调,特别适合热恋中的情侣来,可萧琛却是来摊牌的。
女方是家里的长辈介绍的,也是萧氏生意上的大客户,只见过两次面,萧琛甚至都没记住她的名字,印象中她画着精致的妆,通常的表情就是瞪着无辜的大眼睛,他觉得彼此不适合,再拖下去也没有多大意义,而且之前他也试着拒绝过她的邀请,希冀给双方的家族保留最后一丝的体面。
不过现下看来,没有成功,因为此刻她正用有些夸张的像播音主持的语调讲着一些她参与的慈善事业,讲到动情处还会落下几滴眼泪,最后话题又到了一些她正在研究的插花艺术,制陶心得,美容瑜伽。
萧琛在努力做一个好听众,他的样子很专注,不插话,不会露出不耐烦,仔细研究着面前的那杯咖啡,听着她喋喋不休地像是谦虚,但处处都在展示着自己的品味和善良,只是萧琛却亲眼见过她在一次慈善活动中,避开媒体的镜头,满脸嫌弃地将一个刚刚还亲昵地抱着的智障小朋友推开。
越听越乏味,萧琛的视线不知不觉被对面的一个闯开的包房中的热闹氛围吸引了,好巧不巧地他看到一个身影,前些天在大学娱乐城见到的那个闯进男厕的女生,今天她披散着头发,穿仿旧的牛仔裤与旅游鞋,与那天穿淑女裙装和细带凉鞋的感觉很不同。
“我叫景北,风景的景,北方的北,很高兴能认识大家,也很荣幸加入红楼梦研究会。”她有些过于正式地起立站姿,还拘谨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萧琛的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了一个弧度,很真心地笑了起来,刚巧被对面的那位激情演讲的小姐捕捉到,“怎么,琛少也对spa感兴趣?”
萧琛像没听到一般,指了指旁边的一对情侣笑道,“你看,那边那个女的多么没脑子,不接电话,就是代表拒绝的意思,不是吗?”
被萧琛忽视了,富家小姐略有些尴尬地整理了一下头发,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话题萧琛可能不感兴趣,于是换话题道,“听我uncle说,你毕业后也不准备接手萧氏集团,而是自己在搞投资,你好像还挺满意你现在的工作?”
“没有什么满意不满意,都是为了生计。”萧琛的语气轻松,很随便地应付了一句,下一刻他的视线又落到了那个包房,饶有兴致地说,“看样子像是新会员见面会,怎么会搬到这里来?”
“请问,我说的话很无聊吗?”富家女似乎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怒气,但她握着茶杯颤抖的手指泄露了她的情绪。
“呵呵,做游戏竟然还吟诗?”萧琛的手抵着下巴,无声地笑了起来。
“哗啦”一声,一杯茶水兜头泼来,萧琛的睫毛上还挂着几片泡开的茶叶,在他睁开眼睛的刹那,看到富家女略有些没底气的样子,“萧琛,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是很没礼貌的?”
萧琛细细地抿着唇,看不出什么表情,他在找一个理由让她知难而退,富家小姐却是愣住了,僵在那里很久没动弹。就在此刻侍应来帮忙清理茶水的污渍,然后将那空了的杯子填满茶水。
这里很少有这么不识趣的侍应,而且他们提供的向来是无打扰服务,今天怎么有些特别,萧琛抬头的瞬间才看清旁边的侍应——景北,她正在“无辜”地笑着,看起来竟然有些天真烂漫。
第十六章 情人节整蛊活动
说她不会察言观色,还不如说别有目的,景北的样子分明是故意帮那个富家女来添茶水的,萧琛皱眉,记忆中他好像没得罪过她。
居然有人敢和他耍花样,萧琛唇角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装作有一丝不悦地问景北,“你怎么会在这里?”
空气里很寂静,静的景北有些不习惯,萧琛看出了她眼神里的闪躲,她可能意识到自己的玩笑开大了,表情有些慌乱,草草地点头以示歉意,逃也似的拔腿就跑,他伸手,一把从后面拉住了她的手。
“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他的语气加重了几分。
富家女看着这样的情形似乎不对,咬着下唇指着景北质问道,“她是谁?”
萧琛用行动解释,他轻轻一带,将景北揽住,她挣扎了几下,他没有放手的意思,低头凑近她耳边,恨恨道,“你这个扰人的小东西,看我怎么收拾你!”那几个字虽说的咬牙切齿的,但他刻意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宠溺、一种缠绵悱恻的味道。
只见景北的耳根刷的一下红了,连带着脸颊也好像扫上了一层淡粉,有那么一瞬间竟然露出了羞涩的模样,一时手足无措。
萧琛还没来得及闭眼,茶水就顺着眉眼流了下来,看来这位富家小姐泼茶水泼上了瘾。
“亏我爸爸还说你是个有知识有身份有修养的人,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无礼,下流,自大,目中无人!”富家女已经下不了台了,声音也有些尖刻,不像刚开始那么故意端着的柔声细气。
回神的景北努力挣脱开萧琛的束缚,转身离开,不一会儿就恭恭敬敬地端来一杯红色的西柚汁,捧到富家小姐面前,笑道,“小姐,我们这里今天有活动,特别赠送每一位客人一杯西柚汁。”
富家小姐一时摸不着头脑,愣住了。
萧琛却扯了扯嘴角,微微笑了一下,他知道景北绝不会这么善罢甘休,越来越有意思了。
“像他这种人你就应该见一回泼他一回,你泼累了的话我替你泼。”景北竟然开始怂恿了。
原本仇视着她的富家小姐,表情古怪地看着景北,像是看怪物一般。
虽然景北的笑容很烂漫,但萧琛恍惚间捕捉到了她眼底暗藏的一丝精光,轻轻皱了皱眉,随后嘴角噙笑,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怎么演下去。
“这位姐姐,他是不是也没给你钱啊?你也被骗了吗?”景北满脸的懊悔,语气里除了气愤还有同情。
“你说什么?莫名其妙,谁是你姐姐?”女人在被别人叫姐姐的时候都会下意识里拒绝。
“就是他啊,假装什么富二代,还办什么泳装party,我原以为这是个千载难逢赚钱的好机会,结果他第二天就拍拍屁股跑人了,钱也没付,我那群姐妹到现在都还没分到半分钱呢。”景北义愤填膺地控诉着。
富家小姐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景北,而后又看了看萧琛,她惊讶了半天,手指颤抖地指着萧琛,“你……你怎么能做这样降低你身份和水准的事呢?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你这种男人,嫖完还不给钱!”
最后一杯西柚汁赏给了他们两个人,富家女踩着高跟鞋气急败坏地走了。
“哈哈哈……”景北顾不得上擦拭脸上的西柚汁,扶着桌子笑了起来。
萧琛神情冷然地看着景北,她的表情就像是一个小孩子耍无赖得逞后地笑着,嘴巴咧得很大,笑容晃眼。
突然好像发觉了什么,她的笑声戛然而止,局促地抹了一把脸,表情中有些错愕,而后是尴尬,为难地张了张嘴,“你……你该不会是双性恋吧?”
萧琛面无表情地看着景北。
“不是,对不起,你别误会,我不是故意的,我的本意是想帮你,我以为你不喜欢女……”景北突然有些不善言辞,因为她怎么表达好像都不对。
“如果你喜欢那位小姐,我可以和她解释清楚,就说刚刚只是我们这里的情人节整蛊活动。”她急中生智,终于找到最恰当的说辞。
“不必。”萧琛的声音很轻,慢悠悠地问道,“你这样诽谤我,就不担心我会生气?”
景北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吞了一口口水,非常小心且认真地说,“你是好人。”
萧琛终于被她的表情和逻辑逗乐了,笑了起来,“坏人们的脸上也没写字。”
景北的表情瞬间有些古怪,快速垂下了眼帘。
“怎么,我脸上写着‘坏人’两个字?”
“不是,有没有人和你讲过,你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就像那种深刻的、立体的影像,再加上刚才的笑,如果我不知道你喜欢的不是女生的话,会死的很惨。”景北开玩笑说着。
语气是调侃,但没有歧视,没有嘲笑,她的称赞很真诚坦然,萧琛蓦地抬头,却想不到与她目光碰了个正着,那双眼睛让人想起清澈的水潭,潋滟波动,脉脉一片,黑白分明,却瞧不出一点杂质,也看不出一丝的讨好。
萧琛低头,凑近她低声道,“我星期天有个泳装party,你要不要请你的姐妹们一起来,放心,我会付钱。”
景北突然笑了,很配合地问道,“好啊,多少钱?”
萧琛原本是想看她惊恐的神色,不过没能如愿,失了继续调侃的兴致,他准备去结账,“下次记得要帮助人的时候,不要把自己也拉下水,女孩子开那样的玩笑不好。”
就这样,萧琛以为他们如果再见面,不过是点点头,微笑致意,然后擦肩而过,却没想到很快就再次见面了。
那天晚上,萧琛陪同母亲参加一个老艺术家的生日聚会,在穿梭的人群中他再次看到了景北。
景北挽着那个艺术家的胳膊,动作亲昵,她应该是喝了点酒,双颊微微泛红,像是抹了一层胭脂,光彩夺目。
白天与夜里的景北的模样很不一样,萧琛突然对她的身份有些好奇了。
她的唇色有些夸张的浓艳,香气馥郁,萧琛恍惚间,她居然呈现出一种妖异的美丽,灯光在她身上流动,仿佛氤氲着水气。
萧琛在拿酒的时候发现有人对景北指指点点,“和她妈一个样,骚狐狸,看着就恶心,年纪小的都能当人家的孙女了,这个世界还真的——”
“你认识那女的?”有同样八卦的人问着。
“不就是那个四五线小明星周慕茵的女儿嘛,她妈自己混的不怎么样了,赚不到钱就把女儿也带出来了,你瞧她那模样,简直就是得到了她妈的真传,小妖精一个,男人都吃这套!”
萧琛不禁皱眉,避开这些不堪入耳的话。
宴会结束,人们陆陆续续地散了,有的人留下来聊天,这里地理位置很好,站在阳台上可以看到整个城市最繁华的的地段,霓虹灯的光华闪烁,浮生若梦。
月色光掺着清冷,如一倾清波,触手微凉。萧琛攥着手里的杯子,无意间瞥见楼下的路灯下有一个身影,景北。
她像是在等人,不时地向路口张望,路灯将她的影子拖得很长,没多久她就坐到了地上,将高跟鞋拽了下去,抱着脚轻轻地揉着。
大概等得无聊,她站了起来,沿着路旁凸起的那些盲道轻轻地跳起来,一起一落,背影就像是一只轻快的蝴蝶一样。
路灯那橘色的光线,将一切都镀上了淡淡的暖意,光线一丝一缕地洒在她的身上,空灵如梦,翩跹婉转,却绝非幻觉。
空气都仿佛变得纯洁而温暖,黑夜越发的美丽可爱了。
突然一辆车驶来,上面下来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景北欢快地跳了过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一个吻。
有什么不对?萧琛握紧酒杯,“她……真的是一个妓女?”
仿佛一时接受不了,一种空慌,一种愤怒,无法宣泄,萧琛把这一切都归咎于他竟然滑稽地,在为一场存在欺骗的相识而生气。
第十七章 公司大闹剧上映
“生日快乐,小北。”萧琛慢悠悠地开口,浅浅的笑意浮在唇边。
景北正往下咽一口面条,被他这一惊吓呛到了,差点噎死,萧琛很少这样子和她讲话的。
萧琛走到她面前停下,景北的呼吸刹那间沉重,他只是帮忙拍着她的后背顺气。
“你有什么目的?”景北避开他,挺直身子,心有余悸地看着他。
“送你生日礼物。”萧琛伸手帮她整理有些凌乱的头发,他笑起来眉梢微挑,眼角弯弯,五官格外生动,特别收买人心。
景北心底发毛,下意识里伸手挡住他的视线。
他的身子朝她探过来,男性气息侵袭着景北的感官,她不自觉绷紧了全身,呼吸都忘了。
“小北……”像是呢喃一样的轻语,随着他的声音,轻柔的吻落在她的唇角,轻轻的,就像羽毛落上去一般。
景北恍若雷击,心情复杂地看着他,她记得他向来轻蔑的神情,还有那一夜狂乱的像是要杀了她的眼神,景北打了一个寒颤。
萧琛不由分说抓起她的手,摊开她的掌心,一个栩栩如生的用金子和绿钻石镶嵌的响尾蛇手镯。借着灯光,细长的线状镯子闪着幽幽的光。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景北受不了这种“温柔”的折磨,挑衅地看着他。
萧琛微笑不答,将手镯戴到她的手腕上,然后亲昵地掠起她耳边的长发,在手指上缠绕,丝丝缕缕撩得她颈上的皮肤都在发痒,刚想伸手去阻止,他的薄唇便贴在她的唇上,辗转吸吮,一点一点再一点,直到完全席卷。
不像他一贯的作风,吻得柔和缠绵,辗转不息,景北的大脑开始停摆,他看上去薄凉的嘴唇,吻上来却是火热、滚烫,简直不可思议。
他的舌在她舌尖挑逗,让她魂不守舍,心里没来由泛起了甜蜜,像吃了蜜糖,让人牙疼的甜。
不一会儿,萧琛离开景北的嘴唇,辗转到了她的耳垂,极其情。色地啃噬,然后缓缓向下,沿着下巴,颈部,锁骨,他温热的呼吸,喷薄在她皮肤上,引起阵阵战栗。
景北屏着呼吸,偏头的瞬间看到了手腕上那个镯子,此刻它竟然成了一条蠕动的蛇,盘踞在那里,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冷笑似得看着景北的沉沦。
“啊——”奋力推开萧琛,景北吓到尖叫着将手腕上的镯子拽下,远远地甩出去。
“出了什么事?小姐。”一个声音响起。
景北拼命呼吸着,睁开眼才发现自己是在做梦,而梦中被自己甩出去的竟然是床头柜上摆着的细颈花瓶,无辜被砸的是听到尖叫闯进门来的凌嫂。
景北使劲捏了捏额头,被这样的梦魇刺激,大脑有些迟钝,这是萧琛的卧室,景北记得昨晚她昏睡过去后被他带上了车,屋内的陈设基本是单调的色彩,萧琛的东西大多是缺乏生气的,整洁素净的像是某些展览馆的展品。
萧琛的床?当景北意识到这里时,脆弱的胃竟然开始翻滚起来,他的床,尽管换了新的床单、枕巾,她依然觉得萧琛的气息无所不在。
快速整理衣服,爬下了床,继续待在这里景北会窒息而亡。
凌嫂有些手足无措地抱着那只花瓶,生怕它被砸碎,“早饭已经准备好了,你哥……小琛去了公司。”
对于萧琛的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