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整理衣服,爬下了床,继续待在这里景北会窒息而亡。
凌嫂有些手足无措地抱着那只花瓶,生怕它被砸碎,“早饭已经准备好了,你哥……小琛去了公司。”
对于萧琛的称呼上,景北一直觉得很尴尬,如果她和萧琛的那晚没有恰巧让凌嫂撞见,他们也许会继续维持表面的平和,假装下去。自从那以后凌嫂就不敢直视景北,眼神躲避,言辞闪烁,相反景北觉得龌龊的那个人是自己,该脸红的也是自己。
“谢谢您凌嫂,早饭我就不吃了。”景北一边穿外套一边说着。
刚出了门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景北以为工作面试的电话,礼貌地说道,“喂。”
“景北景小姐吗?请您到dt公司一下,您的母亲在我们这里闹事……”
老妈的电话拨不通,死死盯着站牌,景北焦躁地抓了抓头发,早上八点,去dt那边的公交很少,一狠心一咬牙景北挥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老妈是疯了吗?竟然跑去dt闹事!以她的性格,很少做出这样的“惊人之举”,她不崇尚暴力,热衷于耍嘴皮子侮辱对方。景北抱着手机,想死的心都有了,不时地催促司机速度快点。
上班高峰期,路上的车已经堵成一片,此起彼伏地按着的喇叭声,让人更加烦躁。景北付了钱后,开门下车,不能等了,再不赶去老妈绝对会闹翻天的。
大口大口喘着气,景北颤抖着手推开门,似乎已经听见了母亲尖锐的哭闹声。
“你们这群流氓,放开我!萧琛,你还我女儿,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景北在一群手忙脚乱阻止的人群中发现了母亲周慕茵女士。
“放开!放开!你这该死的混蛋,你竟敢动我女儿!我今天非修理你不可!”披头散发的母亲弯腰用头顶着厮杀出人群,冲到了靠近前台的萧琛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叫骂道。
此刻的萧琛满身是水,估计也是母亲的杰作,**的,脸上也覆上了一层,他的头发已经全部浸湿,几缕发丝紧贴在脸颊上,衬得他的眉眼越发清冷,他一动不动地看着母亲,有半边的脸是阴暗的,剩下的那半边脸上一点儿表情都没有。
旁边的苏秘书紧张地盯着萧琛,小心翼翼地给他擦拭着水,生怕引爆他似得。
“不要脸的混账王八蛋,书都读哪儿去了?!”母亲举手开始捶打萧琛。
苏秘书慌忙伸手挡在前面,陪笑道,“周女士,请您冷静,冷静,我们萧总他没有把您的女儿藏起来,他只是——”
“苏亨利,你一边儿凉快去,没你的事儿!”母亲气冲冲地把苏秘书推开。
苏秘书固执地再一次挡在了萧琛面前,语气比之前强硬了许多,“周女士,请您自重。”
“居然敢挡我周慕茵?!”母亲咬牙切齿吼道,而后踮脚扑上去,紧紧掐住了苏秘书的脖子,周围的人傻了眼,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一拥而上架住了母亲的胳膊。
撕扯头发,张口咬人,伸手抓人,母亲疯了似地抵挡着四周挤来的人,自己的头发也被人揪扯着。
“妈!”景北眼角有些潮湿,偏头用手指擦去。
整个大堂就在一秒钟之内归于安静,景北觉得可能是响彻她耳朵的那种尖锐的耳鸣声,帮她掩盖了真实世界里的一切琐碎的杂音。
所有的人的动作都停止了,母亲惊愕地看着景北,一只手还兀自拽着一个女员工的头发,来不及松开手。
苏秘书整理了一下领结,看到景北的刹那松了一口气。
推开抓着母亲的人们,景北拉起了母亲,“妈,我没事,咱们回家。”
母亲像是还未反应过来一般,打量着脸色苍白的景北,“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景北拽住依旧激愤的母亲,安抚她的情绪,“我没事,妈您先冷静一下。”
景北拉着母亲走到萧琛身边,鞠了一躬,“对不起,打扰了。”
她抬头的瞬间看到萧琛眼睛扫过她们母女俩时,脸上那种彻头彻尾的嫌恶,她听见他説,“滚,从现在开始,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景北吸了一口气,不怒反笑,她怔怔地看着萧琛,比如难以启齿的尴尬,比如无地自容的倔强,比如欲盖弥彰的狼狈,比如羞耻和难堪交织逼出的脆弱的泪水,都赤果果地暴露在萧琛的面前。
第十八章 时光掩埋的秘密
萧琛是个好看的男人,好看到不容忽视,这在很多年前景北就心知肚明。那种好看是由内而外的,就算把他包裹起来,藏在角落里,一样会发出光来。
景北记得大学时的一个学姐就曾这样形容过萧琛:他懂得、也有能力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把睿智、自信、简约、刚毅、内敛演绎得淋漓尽致,独特魅力无人抗拒。加上他有一种危险而迷人的气质,能让女生心猿意马的魅力。慵懒的姿态,满不在乎的神情由帅哥来表现,魅惑指数就会“嗖嗖嗖”往上飙升。
景北把自己的悲哀归咎于自不量力喜欢上了一个好看的男子,他们站在一起的画面没有美感,这个认知一度让她挫败,至少在上大学那几年这是一个让她对萧琛望而却步的理由,虽然后来发生的那件事情取而代之成为主要矛盾,但在面对萧琛,骨子里她仍自卑。
安顿好母亲,直到她平静地睡着后,景北蹑手蹑脚走出卧室,接到了室友陈绾的电话,说是有事急召景北回去。
“小样儿,昨晚去哪儿了?”景北刚开了门陈绾就扑了上来,脸上全是暧昧的笑。
景北呼了一口气,有气无力地换拖鞋,“你急哄哄地打电话让我回来,不是只为了问这个吧?”
“人家是担心你嘛,你昨晚一晚去哪里鬼混了?手机都关机。”陈绾故作生气地鼓着腮帮子问。
“我回家了,和我妈鬼混了。”景北随口说着。
“骗人,你妈昨晚来过这里找你,你还不老实交代?”陈绾逼视她。
“你别问了,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景北拒绝回答,而且她也不能说,就算她和萧琛什么也没发生,但以陈绾喜欢萧琛的疯狂程度,绝对会一秒变疯子。
“我记得你有个姓安的男朋友,不过这半年来我都没见过他。”陈绾突然问。
“啊?”景北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一愣。
“我只见过他的照片,就在你那本《中国美学史话》里夹得那张,模样还挺俊的,可一直没见他来找你。”陈绾递给景北一杯水,斜倚在门边儿,“怎么,分手了?”
景北将水杯举到嘴边,灌了一大口,淡淡地说道,“不是分手,是失踪。”
“哈?失踪?什么意思,他抛弃了你?”这回轮到陈绾惊讶了。
“也不能这么说,但他是真的彻彻底底在我的世界里消失了,安大哥是个孤儿,和我从小一块长大的,小的时候我妈不顾家,我爸四处风流快活,美其名曰是为了艺术,我们其实都算是孤儿,有上门追债的或是欺负我的人,他都帮我挡着,我从小到大遇见过的骗子可以组成一个连,但安大哥却从来都不骗我,只是最后他就这样不声不响地失踪了。”
景北说这话时语气轻松,仿佛在讲述一个笑话,陈绾看不出来她是认真的,还是在自嘲。
“有多久了?”陈绾嗓子有些干涩。
“四年零三个月,我甚至报了案,但一直没有结果。你还想知道什么?哦对了,我爸是个画家,以前还有点名气,现在估计没几个人知道他了,三年前因为醉酒伤人判刑,现在还没出来,而我妈……她在我们那一带有个外号叫‘茶花女’,你知道小仲马的茶花女的故事吗?”
陈绾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景北,她惊讶了半天,嚅嚅地说,“你在逗我玩吧。”
“你觉得我不像是一个罪犯与交际花的女儿吗?”景北半垂下眼睛,完全看不出情绪。
“不是,我的意思是……”陈绾有点不知所措,她在寻找适当的词语表达,“你的母亲是一个好母亲。”
“你不要这么难过了,事情不都已经过去了吗?”陈绾突然变得安静了许多,挨着景北坐下,用手抱住她的肩。
“呵呵呵。”景北突然笑了起来,“这个故事这么狗血,你竟然会相信?”
“你竟然敢骗我!”陈绾拖着嗓子叫道,抹了抹快要掉出来的泪水,伸手去掐景北的脖子,“你丫的,胆子肥了啊!”
一个掐,一个笑,闹腾了一会就累了,景北偏头看身边的陈绾,眼睛里还红红的,“你竟然哭了?”
“都怪你,好端端的干嘛讲那种故事?!”陈绾忿忿不平地嚷着。
“真正的生活远比故事狗血。”景北笑着说。
“说真的,你刚讲的故事,是开玩笑的吧?”陈绾试探地问。
“我也觉得听起来很像个玩笑。”景北轻轻吐了一口气,“你不会怪我吧?”
“切,别把我想的那么小气好不好?”陈绾一副不屑的表情,翻身坐起,“对了,小北。”
“干嘛?”
“你帮我一个忙?”陈绾笑嘻嘻地凑来,两根纤细修长的食指对起来装可爱。
“又来了,一看你这装嫩的模样我就犯晕。”景北假装晕倒,重新扑倒在床上。
“你就帮帮我吧。”陈绾低声下气地哀求着,还贴心地握拳给景北捶着肩膀,特意捧来一杯咖啡。
景北坐了起来,知道陈绾急急忙忙叫自己回来,真正目的怕就是这件事,接过咖啡,边喝边问,“什么事?”
“一会儿,帮我去相亲成不?”陈绾眨着眼睛,尽量说得轻巧一些。
“噗——”景北一口咖啡喷了出来,对面陈绾雪白的纯棉t恤上绽出了一大片褐色花朵,褐色汁液到处蔓延,地板上都是。
“哎呀,我的衣服!”
“我的地板!”
两个人顿时手忙脚乱,乱成一团,一个跳着脚嫌弃地揪着衣服抖水珠,一个拎着拖布用力地擦。
“你这么快就忘了,上次我帮你去相亲遇到的那个男的,就是那个攀岩的疯狂爱好者,那天我差点没被他给整死,还一直夸自己是专业的,安全带都没给我系好,差点没吓死我。”景北抱怨道。
“知道,人家玩的就是心跳嘛。”陈绾狡辩。
“我的心脏都快被你玩得跳不动了!说什么都不去了,我严重怀疑你老妈给你挑选相亲对象的品味。”景北态度坚决。
“这回不是运动型的了,据内部消息说是一个大学教授,海龟,国外回来的那种绅士,温文尔雅,潇洒,有风度,谦谦有礼。”
陈绾在极力美化相亲对象,景北依旧不为所动。
“嘿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现在可以说是身无分文,连温饱问题都解决不了,如果你帮我去的话,你不但能免费吃一顿大餐,而且我保证帮你介绍工作,怎么样?”陈绾一手叉腰,像是一个精致的茶壶。
大餐,景北吞了一口口水,肚子早已经空了,狠狠咬牙道,“陈绾,算你狠!”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不到四十五分钟。”陈绾伸着手腕给景北看,“好在现在不是堵车的高峰期。”
古代圣贤用“不为五斗米折腰”的典故来教育人要有骨气,可她景北就是这么没骨气,为了一顿饭就折服在陈绾那厮的“淫威”下,如果此刻陶公还在人世的话,一定会跳出来指着她的脊梁骨唾弃道,“哼,没骨气!”
司机透过观后镜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乘客,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在变装:脱掉麻袋似得外套,露出里面的职业白衬衫,从包包里取出一个盒子,描眉、勾眼线……
“小……小姐,您这个动作太危险,我还开着车,眼线还是等下车再画……”司机心惊胆战地建议着。
涂好唇彩,景北往嘴里喷了一些口腔清新剂,一系列动作在五分钟内全部搞定,当她最后“啪”的一声,盖上化妆镜时,整个人就跟脱胎换骨了似的,全身干练利落,深呼一口气,一副要去“打仗”的阵势,“大学教授,是吧,今天就是禽兽也要把你拿下!”
第十九章 相亲会上的尴尬
衔玉而生,别误会,这里不是指曹公笔下的那位咬着通灵宝玉出世的宝玉兄,而是景北手中所看到的陈绾的相亲对象的资料。
景北一直觉得萧琛的命已经够好了,官位不低的父亲,出身商业世家的母亲,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不是商业大亨就是革命前辈,革命纪念馆与历史文献中都能翻到记载。
再看这位顾教授,atlanta born chinese ,亚特兰大出生的中国人,母亲是著名的舞蹈家,父亲是顾氏总裁,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基本是活跃在艺术界响当当的人物,太爷爷辈的还是红顶商人。和萧琛那种**比起来,一股浓浓的书卷气息扑鼻而来。
陈绾给的内部资料,这顾教授没有年龄,只写了一堆头衔,心理学家,大学心理学系终身教授,临床医学心理学,研究所所长、研究员。做到这么有成就的教授,至少也已经年近不惑,说不准还是个秃顶,陈绾老妈选女婿的品味还真是让人难以言说的独特。
景北收起手机,愤愤说了一句,“同人不同命啊,有人天生衔着玉出世。”
地点是一家寿司店,早听说日本人用餐就是在吃氛围,店里的装修基本以米色、白色以及浅褐色为基调,符合日本人对于他们真正意义上料理店的诠释,不华丽,没有丰富的色彩,一切近似自然朴实。
景北印象中见过一本杂志上介绍这家店,一对一的招待客人,还说一个好的寿司师傅一定记得客人的口味,看来这个顾教授多半是这里的常客。
景北被带到隔间,一路上她心里也勾勒过顾教授的形象,谦谦的君子,智慧的学者大叔。不过,他的样子还是出乎她的意料,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一个秃顶的男人,而是一个和自己同龄的男子。
高,瘦,衣着是很随便的质地柔软的白衣黑裤的休闲装,竟然有玉树临风的味道,皮肤不像一般的读书人的白皙,而是健康色,一张略瘦削的脸孔上最突出的是那一双眼,黑得发亮,微微露出笑意。
“陈小姐,请坐。”
声音也很极致,低沉而柔和的好听,像是能融化了积雪的温暖。景北不禁再次抬头看他,顾晨阳,出身高贵,气质优雅,阳春白雪一样的男子,真是让人向往。
遥不可及的美好,景北适时地遏制了遐想,没有忘了她此行的目的:老规矩,吃大餐,替陈绾吓跑这个极品的相亲对象。
景北非常豪爽地挽起袖子,也没说谢谢,有些粗鲁地直接夺过菜单,在顾晨阳有一丝惊讶的神色中开始哗啦哗啦地翻。
彬彬有礼的服务生看着景北的样子也不禁皱起了眉,顾晨阳却突然无声地笑了,“寿司拼盘c,谢谢。”
突然停止了翻菜单,景北愕然抬头看着顾晨阳,满脸的疑惑。
顾晨阳轻笑,清楚景北想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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