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火之歌卷1-权利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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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与火之歌卷1-权利的游戏-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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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珊莎的信,把它揉得稀烂,她看得出这不是他第一次揉了。“鹰巢城那边有消息吗?
  我已经写信给莱沙阿姨,请她援助。她是否召集了艾林大人的封臣?峡谷骑士会加
  入我们吗?”
    “只有一个会来,”她说,“最优秀的一个,那就是我叔叔……然而黑鱼布林登毕
  竟是徒利家的人。我妹妹不打算派兵到血门之外。”
    罗柏深受打击。“母亲,那我们该怎么办?我召集了这支一万八千人的大军,
  可我不……我不确定……”他看着她,眼里闪着泪光,方才那个年轻气盛的领主转
  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又变回了十五岁的大男孩,希望母亲能提供解答。
    这样是不行的。
    “罗柏,你在怕什么?”她温柔地问。
    “我……”他转过头,借以掩饰流下的泪水。“如果我们进兵……就算我们赢了
  ……珊莎还在兰尼斯特手上,父亲也是,他们会被杀的,对不对?”
    “他们正希望我们这么想。”
    “你的意思是他们说谎?”
    “我不知道,罗柏,我只知道你别无选择。假如你到君临宣誓效忠,便永远也不
  可能脱身。若是你夹着尾巴逃回临冬城,那封臣们对你原有的尊敬更将荡然无存,
  有些人甚至会倒戈投靠兰尼斯特。届时王后便无后顾之忧,可以随意处置手上人
  犯。我们最大的希望,或者说惟一的希望,便是你能在战场上击败对手。假如你能
   活捉泰温大人或弑君者,那么交换人质便会非常可行。其实交换人质亦非重点所
  在,最重要的是,只要你的实力令他们不敢小翩,奈德和你妹妹就会平安无事。瑟曦
  不笨,知道若是战事对她不利,她可能会需要他们来换取和平。”
    “若是战争并非对她不利,”罗柏问,“而是对我们不利呢?”;    凯特琳握住他的手。“罗柏,我不打算隐瞒事实,假如你战败,那我们就一点希;  望都没有了。据说凯岩城的人都是铁石心肠,你要牢牢记住雷加的孩子是什么下:  场。”:    她在他年轻的眼睛里见到了恐惧,却也看到了力量。“那么,我一定不能输。”;    “把你所知的河间战事告诉我。”她说。她要知道他是否已准备就绪。:    “不到两周前,在金牙城下的丘陵地有一场激战。”罗柏道,“艾德慕舅舅命凡斯
  大人和派柏大人防守隘口,但弑君者率兵下山猛攻,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凡斯大;  人以身殉职。根据我们最新得到的消息,派柏大人正向奔流城撤军,以便和舅舅以
  及他的其他封臣会合,詹姆·兰尼斯特穷追不舍。但这还不是最糟的情报,他们在山
  口交战的同时,泰温大人正带着另一支军队从南方迂回进逼,据说规模比詹姆的部
  队大得多。”
    “父亲一定也知道这件事,所以他派人打着国王的旗帜前去阻止。领头的好像
  是个南方少爷,叫艾里还是德里大人来着,雷蒙·戴瑞爵士也跟着去了,信上说还有
  其他的骑土,以及一队父亲自己的卫士。然而这却是个陷阱,德里爵士刚渡过红叉.  河,立刻遭到兰尼斯特军猛烈攻击,国王的旗帜毫无效力,被人随意践踏。后来他们;  想撤过戏子滩,格雷果·克里冈又从后方突袭。我们不确定德里大人和其他少数人
  是否逃脱,但雷蒙爵士和我们临冬城的多数卫土都战死了。传说泰温大人的军队已:  接近国王大道,正往北朝赫伦堡而来,沿途烧杀抢劫。”:    消息一个比一个更悲惨,凯特琳心想。情况比她想像中还糟。“你打算在这:  里等他么?”:    “除非他真打算北上来此,但我们都认为他不会。”罗柏道,“我已经派人送信给:  父亲在灰水望的老朋友霍兰·黎德,假如兰尼斯特军企图穿越沼泽,泽地人会让他:  们举步维艰、损失惨重。盖柏特·葛洛佛认为以泰温大人的精明,他不会这么做,卢
   斯·波顿也表示同意。他们相信他会在三河流域一带活动,将河间诸侯的城堡一个
  一个逐步攻陷,直到最后奔流城孤立无援。所以我们必须南下去会他。”
    光这念头便令凯特琳毛骨悚然。单凭他一个十五岁的男孩,怎么可能与詹姆或
  泰温·兰尼斯特那样经验丰富的沙场老手抗衡?“这样好吗?此地易守难攻,传说古
  代的北境之王只需守住卡林湾,便可击退十倍于己的敌军。”
    “没错,话是这样说,但我们的粮食补给日渐短缺,待在这里自给自足已不容
  易。我们原本是在等曼德勒大人,眼下他的儿子既然到了,我们便得动身。”
    她突然明白,她听到的是诸侯们透过她儿子的声音在说话。这些年来,她在临
  冬城多次宴请北方诸侯,也曾与奈德到他们家中作客,她很明白他们是什么样的
  人,每一家她都摸透了底细,却纳闷罗柏知不知道。
    然而他们顾虑的却也有理。她儿子所集结的这支军队既非自由贸易城邦的常
  备军,亦非领薪水吃饭的守卫队,他们多数是平民百姓:佃农、庄稼汉、渔夫、牧羊
  人、旅店老板的儿子、生意人和皮革匠,外加少数渴望掠夺的雇佣骑士、自由骑手和
  流浪武士。当他们的领主发出召集令,他们便前来效命……然而并非永远。“进军当
  然很好,”她对儿子说,“但要前往何处,有何目的?你有什么打算?”
    罗柏迟疑片刻,“大琼恩认为我们应该出其不意突袭泰温大人,”他说,“然而葛
  洛佛家和卡史塔克家的人都觉得避其锋芒,赶紧与艾德慕舅舅合力对付弑君者才
  是明智之举。”他伸手拨拨蓬乱的枣红头发,看来有些闷闷不乐。“可等我们抵达奔
  流城……我不确定……”
    “你非确定不可,”凯特琳对/L子说,“不然就回家继续拿木剑练习罢。在卢斯·
  波顿或瑞卡德·卡史塔克这种人面前,你绝不能犹豫不决。罗柏,你别搞错了,他们
  是你的封臣,不是你的朋友。你既自任为总指挥,就得发号施令。”
    儿子看着她,显得有些吃惊,仿佛不能完全相信刚才听到的话。“母亲,您说的
  对。”
    “我再问你一次:你有什么打算?”
    罗柏抽出一张绘满褪色线条的老旧皮质地图,摊平在桌,其中一角因为长期卷
 动而翘了起来,他用匕首固定住。“两个计划各有优点,可是……你看,假如我们试图绕开泰温大人主力,就得冒被他和弑君者两面夹击的风险,如果我们与他正面交战……根据各种情报显示,他不但总兵力比我多,骑兵的数量更是远远超过我们。虽然大琼恩说只要趁对方脱下裤子的时候攻其不备,人再多都不怕,可在我看来,像泰温·兰尼斯特这样身经百战的人,恐怕不容易被逮到啊。’’
    “很好。”她说。看他坐在那里,为地图伤脑筋,从他的话中,她可以听见奈德的声音。“继续说。”
    “我打算分配少量兵力留下来防守卡林湾,以弓箭手为核心,然后全军沿堤道南下。”他说,“渡过颈泽之后,我将兵分两路,步兵继续走国王大道,骑兵则从孪河城渡过绿叉河。”他指给她看。“泰温大人一旦得知我军南下的消息,当会率军北进与我们主力交战,届时我们的骑兵便可无后顾之忧地从河流西岸赶往奔流城。”说完罗柏坐下来,不太敢露出微笑,但看得出他对自己的表现颇感满意,渴望听到她的称许。
    凯特琳皱紧眉,低头看着地图。“你让一条河挡在自己的军队之间。”
    “却也挡在詹姆和泰温大人之间!’,他急切地说,终于绽开微笑。‘‘绿叉河在红宝石滩以北就没有渡口,劳勃就是在那里赢得了王冠。惟一的渡口是在孪河城,距离很远,更何况桥还掌控在佛雷大人手中。他是外公的封臣,对不对?”
    迟到的佛雷侯爵,凯特琳心想。“他的确是,’,她承认,“但你外公从来不信任他,你也不应该轻信他。”
    “我不会的。”罗柏向她保证。“你觉得这计划如何?”
    虽然担心,她依旧不得不同意这是个出色的计划。他长得虽像徒利,她心想,心底却是他父亲的儿子,奈德把他教导得很好。“你要指挥哪一队?’’
    “骑兵队。”他立刻答道。这也像他父亲:危险的任务,奈德永远自己扛。
    “另一队呢?”
    “大琼恩老说我们应该迎头痛宰泰温大人,我想给他这个荣誉,让他实现愿望。”
     这是他犯的第一个错误,但要如何让他明白,而不伤害到他仅见雏形的自尊呢?“你父亲曾经对我说,大琼恩是他平生所见最勇猛无畏的人。”
    罗柏嘻嘻笑道:“灰风咬掉他两根手指头,他却哈哈大笑。这么说来你同意哕?”
    “你父亲并非无畏,”凯特琳指出:“而是勇敢,这是完全不一样的。”
    儿子仔细考虑了半晌。“东路军将是惟一能阻挡泰温大人前往临冬城的屏障。”他若有所思地说,“嗯,就只有他们,以及我留在卡林湾的少量弓箭手。所以我不应该让无畏的人来率领,对不对?”
    “没错。我认为你要的应该是冷静的头脑,而非匹夫之勇。”
    “那就是卢斯·波顿了。”罗柏马上说,“我很怕那个人。”
    “就让我们祈祷泰温‘兰尼斯特也怕他吧。”
    罗柏点点头,卷起地图。“就这样办,我会派一队人马护送你回临冬城。”
    这些日子以来,凯特琳极力使自己坚强。为了奈德,也为了他俩这个勇敢而倔强的儿子,她抛开了绝望和恐惧,仿佛那是她所不愿穿的衣服……然而现在她发现自己终究还是穿着。
    “我不回临冬城,”她听见自己这么说,同时惊讶地发现,骤然涌出的泪水,已然模糊了她的视线。“你外公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奔流城里,你舅舅也被敌人团团包围,
 







提利昂
    黑耳部的齐克之女齐拉当先去侦察,带回岔路口有支军队的消息。“从他们的营火计算,应该有两万个,”她说,“红旗子,上面一只金狮子。”
    “是你父亲?”波隆问。
    “要不就是我老哥詹姆。”提利昂说,“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了。”他检视着自己这支衣着破烂的土匪队伍:三百名来自石鸦部、月人部、黑耳部和灼人部的原住民,这只是他着手组建的军队的种子。而冈恩之子冈梭尔此刻正在召集其他部落。他不知父亲看了这些身穿兽皮、手持偷来的破铜烂铁的人会怎么说,事实上,他自己看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究竟是他们的首领还是俘虏?恐怕是两者皆有罢。“我最好自个儿下去。”他提议。
    “对泰温之子提利昂来说最好。”月人部的首领乌尔夫说。
    夏嘎睁大眼睛瞪着他,露出骇人的神情。“多夫之子夏嘎不喜欢。夏嘎要和小男人一起去』口果小男人说谎,夏嘎就会剁掉他的命根子——”
    “——拿去喂山羊,我知道。”提利昂有气无力地说,“夏嘎,我以兰尼斯特家之名起誓,我会回来的。”
    “我们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齐拉是个矮小强悍的女人,胸平坦得和男孩子一样,却一点也不笨。“平地人的酋长以前欺骗过山上部落。”
    “齐拉,你这样说真是太伤我的心了,”提利昂道,“我还以为我们已经成了好朋友呢。不过算啦,你就跟我一道去吧,夏嘎、康恩代表石鸦部,乌尔夫代表月人部,提魅之子提魅代表灼人部,你们几个也一起来。”被他点名的原住民满怀戒心地彼此看看。“其余的留在这里等我通知。我不在的时候,拜托千万不要自相残杀。”
    他两腿一夹马肚,向前快跑,逼他们要么立刻跟上,要么被抛在后面。其实他们有没有跟上对他来说都没差,怕只怕他们坐下来“讨论”个三天三夜。这是原住民最麻烦的地方,他们有种古怪的观念,认为开会的时候每个人都有权表达意见,甚至连女人也有开口的权利,所以不论事情大小,他们一律争吵不休。难怪几百年来,除了偶尔实施小规模的突袭,他们无法真正威胁到艾林谷。提利昂有意改变这个局面。
     波隆和他并肩而行,身后——咕哝了几声以后——五个原住民骑着营养不良
    的矮种马跟了上来。每匹马都骨瘦如柴,看起来小得可怜,走在颠簸山路上活像是
    山羊。
    两个石鸦部的人走在一块,齐拉跟乌尔夫靠得很近,因为月人部和黑耳部之间
    的关系向来密切。提魅之子提魅则独自前行。明月山脉里的每一个部落都害怕灼人
    部,因为他们用火自虐来证明勇气,甚至在宴会上烧烤婴儿来吃(这是其他几部说
    的)。而提魅更令所有灼人部民害怕,因为他成年的时候用一把烧得白热的尖刀剜
    出了自己的左眼。提利昂大致听出,灼人部中一般男孩的成年礼多半是烧掉自己的
    一边乳头、一根手指或是(只有非常勇敢或非常疯狂的人才做得出)一只耳朵。提魅
    的灼人部同胞由于对他的挖眼行径大为折服,立刻便让他成为“红手”,约略等于战
    争领袖的意思。
    “我真想知道他们的国王烧掉的是什么。”提利昂听这故事的时候,对波隆这么
    说。佣兵嘿嘿一笑,伸手指指他的胯下……不过就连波隆,在提魅身边讲话也特别
    小心。既然这人疯到连自己眼睛都敢挖出来,想必不会对敌人温柔。
    队伍骑马走下山麓小丘,远处,未砌水泥的石制嘹望塔上,守卫正向下扫视。一
    只渡鸦振翅高飞。山路夹在裸岩中间转弯,他们来到了第一个有重兵防守的关卡。
    道路为一堵四尺陶土矮墙所阻挡,高处站有十来个十字弓兵负责把守。提利昂要同
    伴们停在射程之外,策马独自走近。“这儿由谁负责?”
    守卫队长很快出现,一认出他是领主的儿子,立刻派人马护送他们下山。他们
    快马跑过焦黑的田野和焚尽的村舍,进入河间地区,接近三叉戟河的支流绿叉河。
    提利昂虽没看见尸体,但空气中弥漫着专食腐尸的乌鸦发出的味道;显然这里最近
    曾发生战斗。
    离十字路口半里格的地方,架起了一道削尖木桩排列的防御工事,由长矛兵和
    弓箭手负责防守。防线之后,营地绵延直至远方,炊烟如纤细的手指,自几百座营火
    中升起,全副武装的人坐在树下磨利武器,熟悉的旗帜飘扬风中,旗竿深深插进泥
    泞的地面。
    他们走近木栅时,一群骑兵上前盘问。领头的骑土身穿镶紫水晶的银铠甲,肩
 披紫银条纹披风,盾牌上绘有独角兽纹饰,马形头盔前端有一根螺旋独角。捉利昴勒马问候:“佛列蒙爵士。”
    佛列蒙·布拉克斯爵士揭起面罩。“提利昂,”他惊讶地说,“大人,我们都以为您死了,不然也……”他有些犹豫地看着那群原住民。“您的这些……同伴……”
    “他们是我亲密的朋友和忠诚的部属,”提利昂道,“我父亲在哪儿?”
    “他暂时将岔路口的旅店当成指挥总部。”
    提利昂不禁苦笑,路口那家旅店!或许天上诸神当真有其公理在。“我这就去见他。”
    “遵命,大人。”佛列蒙爵士调转马头,一声令下,便有人将三排木桩从地上拔起,空出一条路来,让提利昂带着他的人马穿过。
    泰温公爵的军营广达数里,齐拉估计的两万人与事实相去不远。普通士兵露天扎营,骑土则搭建帐篷,而有些领主的营帐大得像房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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