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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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界- 第2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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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在声势和威力上,高庸涵与拓山相比还有一定的差距,但是那股一往直前、不死不休的气势,却是灵象生平仅见。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挤压之声,本该无形的灵光竟被压得鼓了起来,透过已呈散乱之象的灵光望去,诺大的一尊道祖法像都似乎被扭曲了。灵光不断膨胀,终于支撑不住,仿佛一个巨大的水泡一样爆裂开来,金光趁虚而入,重重击在法诀之上。灵象再次败退,洒下一路鲜血摔落到人群当中,这一次没有人再指责抱怨,因为此战堂堂正正,败得无话可说。
  “你们还有谁来,我全接着!”高庸涵傲然而立,居高临下俯视着众人,一股如山的气势倾泻而下,压得丹鼎门数十位修真者几乎喘不过气来。看着灵殊等人面如死灰,高庸涵哈哈大笑,郁结了十年的闷气总算出了不少。
  “就算三位祖师无法动手,我们一样可以将你格毙!”一个年纪稍长的千灵族修真者站了出来,朗声说道:“诸位同门,我们岂能容忍他人如此污蔑师门?此时再不奋起,丹鼎门颜面何在,千灵族颜面何在?”
  从此人的穿着以及头上的冠带来看,应该比智空矮了一辈,和丹乐行同辈。能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鼓舞同门士气,可见此人头脑清醒见识非凡,丹鼎门不愧是名门大派,千百年下来底蕴深厚,门下确是人才辈出。高庸涵虽不认得此人,却也不禁暗自点头。随着那人一声大喝,余人尽皆凛然,灵殊暗暗交代了几句,那人自带着十余位同门并肩而来。
  “高帅修为精深,远非我等所能比拟。”那人平静中带着几分坚定,用一种绝不妥协的语气缓声说道:“我们师兄弟不自量力,想要和高帅讨教一二。如果我们输了的话,其他人还是会不断顶上来,直到杀死你为止!”
  “你倒坦白得很,比你那些个长辈强多了!”由于提前就预留好了退路,高庸涵自是有恃无恐,说到这里目光不禁飘向远方,轻声叹道:“不过你们终究还是差了些,若是丹几道在的话,说不定我还能给你们留点颜面。”
  刚才接连几下硬撼,所碰的都是一流高手,高庸涵表面上看似稳居上风,灵胎实际上也伤得不轻。若非他的躯体是由灵胎凝结而成,可以抵消一定的灵力波动,只怕在适才的剧斗中,早已不堪负荷受到损伤了。以高庸涵目前的情形,面对十几位修为修真者其实并无把握,不过他另有一番算计,只要小心一点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那人对高庸涵的讥讽不加理睬,口中念念有词,跟着击出一道灵光。其余十多人如法炮制,十几道灵光直逼而来。高庸涵一见不免有些失望,原以为这一下会有所不同,没想到还是没有章法的乱战。只看这些人所站的方位,根本不可能是什么阵法,击出的灵光又没什么过人之处,难道说灵殊输红了眼,真的要用车轮战来拖垮自己?
  “嘿嘿!”高庸涵还没笑出声,就觉得灵光来势极猛,远比看上去要强得多,不觉一愣。然而手底下却没有半点懈怠,聚象金元大法毫无花哨地迎了上去,僵持了不过短短片刻,金光就被合在一处的灵光给生生逼退。不知是不是那些人修为不够,似乎没有发挥出法术的最大威力,灵光纵然击退金光,可也成了强弩之末。高庸涵挥手拍出一道法诀,很轻松地将灵光击碎,但他脸色却凝重了许多。
  “这个法术了不起,竟然可以将这么多人的灵力聚在一起,啧啧!”高庸涵对此大为赞赏,深深点头,跟着又说道:“可惜,你们并未学到精髓,尚未发挥出一半的实力。”
  “高帅目光如炬,这灵光接引之术,我们的确刚刚学会。”那人对适才的一击落空毫不在意,仍是一脸坚毅之色:“即便如此,你又能挡得了几下?”早在十年前的巨灵岛上,丹几道和灵契就用过一回灵光接引术,令丹意都险些吃了个暗亏,由此可见这门久远的法术,确有独到之处。
  话音未落,十几人再次出手,这一次的威势又比刚才强了三分!
  第7卷 十年难赴倚长阑 第三五零章 夺令
  十几人的灵力汇聚在一起,劈头打了过来,就算是换成杜若也不敢小觑。高庸涵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双手连挥在空中画出几个符篆,而后抽身疾退。符篆带着丝丝黑气迎向灵光,奈何灵光刚猛无比,符篆一点作用都没起,只闪了几下便消散一空。灵光在众人的操控之下,拐了个弯追了出去。
  适才与灵象一战,众人都已见识到高庸涵的厉害,对他的修为有着深深的戒惧。面对十几人的合力一击,总以为他会使出什么厉害法术,哪知只画了几个不堪一击的符篆,就转身狂奔,这算是怎么一回事?虽觉得高庸涵不可能轻易退让,但是此刻已抢到了先机,如何能就此放弃?当先那名领头的丹鼎门修真者,顷刻间做出决断,决定毕其功于一役,自是连连催动灵力。众人心念相通,尽皆将体内灵力运转到极致。
  高庸涵身后不远处就是道祖金身法像,退却的方向恰好是仙使令所在。不过短短的一瞬间,当先那人便察觉到他的用意,不由得暗暗冷笑:“弄了半天,你是想借我等之力,来对付仙使令那层禁制,未免太一厢情愿了!”心思一转,口中念念有词,灵光应声分成八股,如同鲜花绽放一下子分了开来。
  高庸涵似乎早已料到,丹鼎门弟子不敢对法像有任何不敬的举动,径自大模大样地靠在道祖法像跟前。脸上带着那抹诡异的笑容,对擦身而过的灵光瞧都不瞧一眼,就在法像右掌边缘开始作法。他的动作很快,左手捏了个法诀,右手不停地画着符篆,符篆一离手便围着仙使令上下盘旋,摆足了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丹鼎门众人相顾愕然,没想到对方竟然用了这么一个异想天开,又有些无耻惫赖的办法,轻而易举地避开了尾随而至的灵光。当先那人显然对此准备不足,情急之下顾不得那么多,当即吐出几句法咒,本已分散的灵光重新聚集,再度击向对方。
  “这下子可上当了!”旁观那老者看得分明,撇着嘴不住摇头:“千灵族人心性向来平和,怎么现在变得这般心浮气躁,难怪一代不如一代。莫非,也是因为灵气不足的原因?”
  电光火石间,高庸涵如同鬼魅一般,突然凭空消失不见。灵光去势太快收束不及,狠狠地砸在仙使令上,原本那层禁制哪里还支撑得住,轰然碎裂。仙使令受到攻击,自然而然地生出一股反击之力,强大的法力波动除了将那十几名丹鼎门弟子震飞,连带着道祖金身法像也塌了大半。这一变故始料不及,众人尽皆大惊失色,甚至不乏痛哭流涕者。就在目瞪口呆之时,高庸涵再次现身,轻轻巧巧地将仙使令拿到手中。
  道祖法像遭到损毁,若是放在别处,兴许还不算太严重的事情,但这里是仙界钦点的道祖祠,是连仙人都不敢失礼的地方,此中的意义自是无需多言。对于法像被毁,灵殊心中痛到了极点,只觉得天都仿佛塌下来一般。看着高庸涵略带戏谑的笑容,悲痛惋惜之情旋即被无尽的仇恨所替代,目眦迸裂,咬牙切齿道:“高庸涵,你毁了九界道祖金身法像,千灵族阖族上下与你不共戴天!”
  “奇怪了,明明是你们自己砸烂了道祖法像,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强要赖到我头上?”
  其实,从那帮修真者最先使出灵光接引之术,高庸涵就冒出了一个念头。与其自己出手破掉那层禁制,还不如借丹鼎门自己的手来做,这么一来就不用背负千载骂名了。经历了那么多的是是非非,换作是谁性格上恐怕都会有些变化,以前的豪迈不羁,渐渐变成了张狂和胆大妄为。像这等常人眼中离经叛道的事情,在他而言根本无所谓,只要能达到目的,就算是更恶毒的方法也未必不敢使出来。
  第二次交手时,高庸涵画的那几个符篆,根本就不是要和灵光对抗,而是特意埋下的伏笔。随后利用千灵族人对道祖金身法像的敬意,迫使对方收手,进而假意对仙使令下手,以此激怒对方。等到灵光再次集聚攻过来的时候,高庸涵当即闪身,躲进早已准备好的空间裂隙,同时还不忘催动先前埋下的那几个符篆。可惜那些丹鼎门弟子哪里会想到这么多,等到发现不妥想要补救时,已经来不及了,更何况还有高庸涵在背后推波助澜?
  “你休要狡辩!”灵殊须发皆张,怒不可遏:“就算没了仙使令,我们一样可以昭告天下,修真界从此将视你为公敌,必欲除之而后快!”
  见到高庸涵可以自由踏进虚空,灵殊就知道,今天想要杀死对方夺回仙使令,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当日从巨灵岛回来,他曾听灵契等人提及,那个魔界高手似乎会一种独特的法术,可以穿越虚空往来各地,端的是神出鬼没防不胜防。传言不免有夸大之辞,灵殊起初还有些将信将疑,今日一见才知道,世间果然有此异术。到此地步,除了认输别无他法,但是场面话总得交代几句。
  “你的嘴长在你自己身上,想怎么说我管不了。”高庸涵面上似笑非笑,淡然道:“可是高某也不是任人冤枉的人,咱们走着瞧!”说着看了众人一眼,便欲转身离去。
  灵殊知道以丹鼎门眼下的实力,拿遮天法界根本没有办法,可是其他人并不知晓,眼见别人欺负到自己头上,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有几个性急的当即站了出来,大声喝斥道:“怎么,你还想走么?”
  此时,丹鼎门的援兵源源不断涌进道祖祠,不大会功夫聚集了至少两百余号人。这些人在门内都是有一定的身份和地位,修为也都不差,可以算作是丹鼎门的核心力量。后面来的人不知道情况,自然要向其他人打听,听了描述之后个个义愤填膺。不过灵殊上人没有发话,一时间还没有人敢擅自开口,这时一见有人带头,顿时齐声鼓噪群情激奋。
  起先,众人只是以大义相责备,在高庸涵看来,虽有些迂腐却不违道理,是以闭口不答。后来随着灵殊放任不管,众人情绪渐渐失控,言辞愈发激烈,言语中开始出现一些含沙射影的内容,涉及到人族和天机门。甚至有个别性情粗鲁之人,怒气勃发之下那还会顾虑那么多,直接把高庸涵的家人都牵扯进来。这么一来,就变成了单纯的辱骂,那名神秘老者不由得皱了皱眉,重重哼了一声以示不满。
  “这等市井中下三烂的粗俗之言,竟然出现在千灵族修真者的嘴里,实在令人惊讶。原来丹鼎门就是这么教弟子的,倒叫高某大开眼界。”这种辱骂是任何人都不能接受的,高庸涵怒气上涌,一股淡淡的黑雾从头顶冉冉升起:“你们若是再有人出言不逊,休怪我无情!”
  此话一出,杀机顿起,骂声竟然在片刻之间小了许多。可是任何时候,都会有那么几个不知轻重之人,偏偏要说些不合时宜的话,结果往往使得事态扩大。此刻也不例外,一个丹鼎门弟子对这一警告充耳不闻,仍旧高声咒骂。
  高庸涵学会遮天法界的时日仅有月余,对其中的种种运用之妙,领悟至多不过十之二三,还远未达到杜若当初在真玄观前,隔着虚空取人性命的本事。但是利用虚空,出其不意地施展近身攻击,还是勉强可以做到的。
  那人正骂得起劲,忽然觉得一股杀意扑面而来,惊骇之下尚未做出任何反应,只觉得灵胎一紧,被人捏在手中。挣扎着斜眼望去,就见高庸涵一脸杀意,嘴角泛起冰冷的笑容,令他几欲肝胆俱裂。周围几名丹鼎门弟子见状无不大惊,怒喝声中纷纷攻了过来。灵光纵横,然而在一股黑雾的逼迫下,瞬间变得暗淡无光,那几人宛如遭受重击一般倒撞出去。伴随着强大的战意,黑雾迅速向四周蔓延开来,登时清出了一大片空地。
  “记住,以后不要再像疯狗一样乱吠!”说着,在那人惊骇目光下,高庸涵灵力轻吐,将手中的灵胎捏得粉碎,那人头上灵角猛然爆裂,身子一软就此身亡。
  这一下突如其来的杀戮,令旁观者莫不为之胆寒。就像当初杜若击杀那名蕴水族修真者一样,两百余人竟然同时噤声,诺大的大殿如死一般寂静。隔了片刻,众人才像是回过神,再次爆发出强烈的愤怒。数十名千灵族修真者齐齐围了上来,人人目含悲愤之色。不过与刚才不同的是,没人敢再出言不逊胡乱辱骂了。
  “唉,杀机一现,这魔性就显露来了。看来,还是得我老人家亲自出马。”那名老者的态度很奇怪,从一开始,就对魔界似乎比较宽容。直到现在,双方剑拔弩张,高庸涵似乎有大开杀戒的趋势,才终于决定出手。
  “统统住手!”那老者醉醺醺、轻飘飘的一句话,瞬间印上了每个人的心头,人人心中一懔,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看着他慢腾腾走到高庸涵身前,把手一伸说道:“给我!”
  “这是丹鼎门送给我的大礼,凭什么给你?”随着老者那句醉酒一般的“住手”,高庸涵没来由地周身一震,原本张扬的魔雾突然自行退了回来,这是从没有遇到过的事情,不禁大为忌惮。但他是那种坚韧、执着的性格,并不会因此而屈服,反倒激发出滔天的战意,冷笑道:“原来你打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主意,想来捡现成么?”
  “哼,一个狗屁烂竹简,就让你们看得这么重,要是换作万仙大阵阵眼里面的东西,还不叫你们一个个看傻了眼?”那老者满不在乎地说道:“这个仙使令其实一点用处都没有,纯粹是仙界拿来糊弄你们的,你们还真当成宝贝了?”
  “仙使令要是真那么厉害,单凭你们十几个小孩子,就能打碎那层禁制?”那老者自顾自地大声奚落着,对众人的反应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不可能!”珍藏了这么多年,被师门奉为至宝的仙使令,在别人嘴里成了一文不值的东西,灵殊如何能接受得了?一连声反驳道:“适才要不是仙使令,明灭金丹恐怕早把九重天给毁了,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耗尽了仙使令的法力。”
  “刚才那道祥光和竹简无关,你们真正应该感激的,倒是道祖这尊法像。”那老者似乎对道祖祠的过往十分了解,捋着胡子侃侃而谈:“这尊法像里面,有仙界之主留下的仙灵之力,可惜只有一点点,用完就没了,所以才会垮塌。”
  “你既然瞧不上仙使令,还要它做什么?”高庸涵已经可以大致确定,这名老者与丹鼎门一定有极深的渊源,说不定还是哪一代遗留下来的什么长老。当下有了计较,此人修为之高世所罕见,不到万不得已,最好能避免与其发生正面冲突。
  “你们争来争去,不就是为了这个仙使令么?”那老者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继续伸手:“你给我,我自有办法帮你们化解纷争。”
  “好,我给你!”高庸涵倒也干脆,没有丝毫犹豫就将仙使令递了过去。
  那老者似乎没想到高庸涵会这么痛快,微微一愣,旋即将仙使令拿在手中掂量了几下,看看灵殊等人如释重负的表情,忍不住叹道:“九界道祖在世时就曾反复告诫,说修行之道在于体悟天地,明了自性。可是你们始终都羁迷于身外之物,又怎么可能修到更高的境界?”说着,轻轻一捏,仙使令化作一层薄雾,悄然无踪。
  “大胆,竟然敢毁去仙使令!”几名丹鼎门弟子大怒,便欲朝那老者出手。
  “大家都别动!”灵殊仿佛想起了什么,不但没有怒色,反而一脸虔诚地拜了下去:“上人可是酒界老祖?”
  第7卷 十年难赴倚长阑 第三五一章 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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