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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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界- 第2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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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我看,八九不离十!”火缠龙叹了口气,随即面容一整,沉声道:“等会你来主持池莲旌阳阵,用阵法将熔浆轰开,我要下去寻找本源天火。”
  “大长老,还是我去吧!”
  “你别跟我争,”火缠龙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道:“我有个很不好的预感,本源天火极有可能落在你师父手里,让你和他动手终归是勉为其难。你只要记住,无论发生何事,都绝不能放任熔海崖内乱!”
  “我记住了!”这近似遗言一样的忠告,令火凤阳十分不安,想要劝慰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踌躇间念头一转突然想起一件事,奇道:“咦,火龙旗到哪里去了,自从进入沸浪池以后好像再没看到他?”
  这话一出口,火缠龙立刻意识到,自己多年来器重的弟子,很有可能出了问题。四下里查看了一下,果然没有看到火龙旗的身影,再仔细回想了一下从开始到现在的情形,不由得长叹一声:“唉,这次的事情就算不是他搞出来的,也脱不了干系,只是不知他为何会做出这等事来,真是想不明白。”
  “看来,他对五年前那件事始终耿耿于怀。”火凤阳能坐上焰阳宗宗主之位,除了拥有极高的修为之外,胸襟见识自然也是极其出众,听火缠龙这么一说,就知道自己所料不差。
  早在远古时代,炎焱族第一个成仙的修真者火寒烟,在飞升仙界之前,根据自己的偏好,将族长大位传于火凤一脉,而命火龙一脉从旁辅助。自此逐渐形成传统,一直延续至今。在火连城被禁锢在沸浪池以后,鉴于族内局势颇为不稳,火缠龙毅然兼起了族长和焰阳宗宗主重任,将大局维持了下来。近百年来,他会同族中长老极力培养火凤阳,并在五年前使其接掌族长大位,算是恢复了往日传统,然而却引发了新的问题。
  以火龙旗等人为首,认为族长大位应由有德者居之,所谓的传统早已不合时宜,理应摒弃才是。只看火缠龙主事的这四百余年,熔海崖太平无事,族人安居乐业,说明族长由火龙部落中人担任并无不妥。既然如此,何必还要多此一举,非要还政于火凤一脉?其实这只是个说辞而已,火龙旗的目的根本就是族长大位。他以为,只要火缠龙一直做下去,百年之后多半会由自己接班,那时候岂不遂了心愿?以此之故,对火凤阳的怨恨可想而知。
  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多,但是能真正看清火龙旗用心的却不多。火缠龙对此心知肚明,不过火龙旗毕竟是他最为喜爱的弟子,唯有苦笑道:“只有找到他以后,再问个清楚了,眼下还是先找本源天火吧!”
  “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你看!”说着,火凤阳伸手一指,只见原本已经平静的天火熔浆又出现异常,一个方圆百余丈的气泡慢慢鼓了起来。气泡混浊不堪,根本无法看清里面的情形,随着熔浆不断被挤开,刚刚安插好的巨剑再度摇摇欲坠。
  “是什么法器,竟然可以将重始道尊留下的巨剑破掉?”很显然,巨剑已经没了原先的法力,在气泡面前几乎不堪一击。众人面面相觑,火缠龙和火凤阳相顾骇然,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忧虑。没了巨剑的禁制,还能困得住火连城么?
  “赤焰燎天!”火缠龙虽不知气泡中藏了什么,但是心下十分清楚,绝不能任由其发展下去,当即合身化作一道烈焰,伴随着龙吟击了出去。这门法术用的乃是他自身的元火,相当于异族修真者视若性命的本命真元,威力固然奇大,但是一着不慎便有可能遭受重创。这么做实在是情势危急,不得不作此决断。
  两人都是极有主见之人,加之多年来早已熟悉对方的行事风格,就在适才那一瞥之中已取得了默契。火缠龙先行出手,如果不能击破气泡,便顺势潜入天火熔浆当中,尽快找出本源天火的下落。这一点才是至关重要的大事,关系到炎焱族的生死存亡,是以他的责任很重。而火凤阳看似不用冒险,其实身背的压力更大。自他以下数十人,不光要对付突然冒出来的气泡,同时还要保护好布在沸浪池上方的法阵,以免熔浆外溢,本源天火被人趁乱带走。
  “浩迫长空,疾!”在火缠龙出手的同时,火凤阳不敢有须臾的懈怠,当即率众全力催动池莲旌阳阵。伴随着一声声法诀,处在阵眼中间的天火囊陡然暴涨,变作一个大口袋,从中喷出一股霸道之极的火柱,挟高山压顶之势击向不断膨胀的气泡。
  气泡内似乎有股浑厚之极的灵力支撑,先前火缠龙的惊天一击,竟然被它一缩一张轻松地接了下来,那层若有如无的护壁竟是毫发无损。而火缠龙本人则被弹到了一边,迅即没入到茫茫熔岩海当中。不过火凤阳的这招火耀九天,汇集了数十位焰阳宗高手的法力,已将池莲旌阳阵的威力发挥到极致,即便是与当年寥廓熔城一战相比也毫不逊色。
  两股巨力硬撼到一起,气泡被火柱生生逼了回去,熔浆表面顿时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那柄巨剑随即轰然倒塌,重重地砸在气泡上。巨剑虽已残破,终究是重始道尊留下的法器,加之本身重达数万斤,这一下力道之大可想而知。气泡似乎感知到了危险,颜色一暗登时生出一股反弹力,将巨剑震到了半空,巨剑再也支撑不住,“啪”的一声裂成无数碎片。
  火凤阳目光如炬,一眼看出气泡已呈强弩之末,当机立断再次出手,只听得“轰”地一声巨响,熔浆四溅,气泡终于碎裂!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诺大的气泡中竟然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人自然是火龙旗,正故作矜持地微笑着;另一人身形高大,手捧一座玲珑宝塔,须发皆张不怒自威。
  “原来是二叔,久违了!”火凤阳心中一沉,表面上却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站在火龙旗身边,手执玲珑宝塔之人,正是火连城的亲兄弟,当年炎焱族内响当当的一号人物——火绒承。此人修为既高,厮杀时往往冲锋在前浑不畏死,乃是赫赫有名的勇士,深受族人推崇。由于他对火连城忠心耿耿,当初一并被火缠龙擒下,禁制在无生死地。后来变故丛生,火连城最终被重始道尊打落沸浪池,火绒承逃脱性命后不敢再回熔海崖,只得远走北洲大陆。算起来,火绒承已有四百多年没有露面,可是这次一出现就身处沸浪池,其中的缘由自是一目了然。
  “哼,你如今贵为宗主、族长,我哪里还担得起你这声‘二叔’?”火绒承冷笑道:“你要是还记挂你师父的恩情,就赶紧把这些人都撤走。”
  “如果他老人家肯安享晚年,我们做弟子的绝不会拦着,要是仍存着那份雄心,弟子说不得只好得罪了。”火凤阳的回答十分干脆,竟是寸步不让。
  “这么说,你是铁了心要欺师灭祖了?”火绒承森然道。
  “二叔,师父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如果真的按照他的想法去做,整个炎焱族只有死路一条。非是我忘恩负义,实在是逼不得已。”
  “你既不肯,那就不必废话了。”火绒承一跺脚,熔浆陡然隆起形成一个高台,他和火龙旗稳稳站在上面,与火凤阳遥遥相对,“说来说去,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
  “且慢!”火凤阳摆了摆手,神情不卑不亢:“二叔,这么多年你一直身在外地,其他种族其他门派的实力如何,想必知之甚深。你觉得,我师父那一套真的能实现么?”
  “不能!”火绒承一愣,缓缓摇头。他虽对火凤阳大为不满,但也知道厚土界是什么情况,一时间气势上不免弱了几分。
  “既然如此,何苦去冒这个险?”火凤阳对火绒承颇为敬重,实在不想和他动手,此时见他有松动之意,自然不愿错过良机,当即谦恭地说道:“还请二叔回‘凤舞层宵’坐一坐,咱们从长计议!”
  “师叔,咱们这次来的目的只是救人,至于老族长出来以后会怎么做,就不是你我所能左右的了。”火龙旗冷眼旁观,此时冷冷地一句话,登时将火绒承惊醒过来。
  “不愧是火缠龙亲自选中的人物,果然厉害,连我都险些被你说动心了。”火绒承说着,一道法诀印在玲珑宝塔上面,跟着大笑道:“师侄,让我看看你长进了多少!”
  第7卷 十年难赴倚长阑 第三六零章 脱困
  火绒承身为炎焱族有名的高手,于池莲旌阳阵的威力十分清楚,知道单凭自己和火龙旗两个人,根本不是对手,故而一出手就借助玲珑宝塔的法力。这座宝塔因为顶端有一蟾蜍模样的铜铃,故名蟾皇塔,本是一名兽族仙人的法器,后来为了支撑万仙大阵而将其留在了厚土界。这次之所以敢潜入寥廓熔城腹地,就是凭借手中的这件仙器。
  铜铃一响,蟾皇塔散发出一股沛然无匹的气势,迅即向四下逼了过去。火凤阳首当其冲,顿感压力陡增,当即大喝一声,双翅猛地一煽掀起一团烈焰,跟着倒飞出数十丈,方才稳住身形。与此同时,众人均察觉到危险将近,于是纷纷施法,天火囊中的火柱折而击向火绒承。火绒承冷哼一声,又是几道法诀印在蟾皇塔上,伴随着几声清脆的蛙鸣,火柱突然倒卷回天火囊中,池莲旌阳阵在蟾皇塔面前无功而返。
  “你们只有两个人就敢私闯沸浪池,原来手中握有仙器,自是有恃无恐了!”火凤阳面色一变飞到天火囊上空,双手结出一个法印,双翅倒卷口中念念有词。见他这般,其余诸人无不效法,一股肃杀之气弥漫开来,将蟾皇塔的气势堪堪抵住。
  “难怪火缠龙一力捧你,想不到你竟然悟出了池莲旌阳阵的奥妙,不错,不错!”池莲旌阳阵作为焰阳宗的镇山之宝,不是所有人都能窥得其中精髓,火绒承得火连城指点,自然识得火凤阳此时的举动,已将阵法最精妙之处发挥出来,赞叹之余又有些惋惜,“不过你太也不自量力,以为这样就能挡住我这玲珑宝塔么?”说着将宝塔往半空一抛,一道灵力灌注进去,宝塔暴涨至数十丈大小,牢牢定在空
  “浩迫长空,火耀九天!”随着火凤阳这声暴喝,焰阳宗众人同时击出一股烈焰,数十道烈焰聚集到他周围,形成一个巨大的火球。火凤阳双翅展到极致,将火球拍向天火囊,火球与天火囊合二为一,挟万钧之力击了出去。
  天火囊是焰阳宗相传数代的法器,内中除了装有少量的本源天火以外,还有历代高人的心血在里面。此时合池莲旌阳阵的法力,再加上火凤阳本命元火,无论声势还是威力,都可算得上是当世最犀利的法器之一。而蟾皇塔毕竟不是火绒承自身炼制,而且受制于修为不够,以及对宝塔的诸般精妙都不了解,所能发挥出来的威力只怕连三成都不到。这一来一去出入甚大,二者相搏,倒可谓是势均力敌!
  宛如彗星相撞,一声巨响过后,宝塔横移三尺塔身暗淡无光,火球四下飞溅,天火囊晃晃悠悠落进熔岩海中。这一击,双方不相上下,谁也没有占到便宜。反而是沸浪池一阵剧晃,以至于寥廓熔城都感觉到了震动,炎焱族人大为讶异,纷纷相互打探,猜测缘由。
  由于仙器的原因,像这种层面上的交手,已经超出了普通修真者的想像。天火囊和蟾皇塔的碰撞,实际上将火凤阳和火绒承两人的心神也牵扯进来,故而两败俱伤。火凤阳元火大损,张口呕出几团烈焰,再也站立不稳坐倒在阵中。火绒承则神情萎靡,面如金纸,软软倒在火龙旗怀里。
  “哼哼,我原以为仙器有多厉害,原来不过如此。”火凤阳微微一笑,通过眼神示意同门不必理会自己的伤势,只需守住阵眼即可,而后盯着火绒承缓缓说道:“二叔,你还有什么招数,尽可使出来!”
  “你仗着人多,又有法阵支撑,不过和师叔打了个平手,有什么好得意的?”火龙旗眼见火凤阳修为如此精深,才明白火缠龙为何老是拿他来激励自己,不由得又是嫉妒又是愤恨。不过事已至此,再无退路可言,唯有硬着头皮撑下去。一旦火连城顺利脱困,自己的出头之日也就来了,一想到此,胆气一壮回了一句:“有本事,咱们两个打一场,你敢不敢应战?”
  “我知道,这么多年来你一直都不服气,一直自认比我强,所以在我接掌族长这件事上很是不忿,这一点我不怪你。”火凤阳颇有些惋惜,静静地看着火龙旗,目光中包含的东西十分复杂,摇头叹道:“可是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该背叛大长老,他对你的期望很高!”
  “废话少说,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火龙旗被他这么一看,忽然觉得心里少了几分底气,加之想到火缠龙平日里的教诲,不由得生出几许惭愧。随后脑海里连转了几个念头,终归还是把心一横,站起身来高声约战,借这个方式来提升战意。
  “我原本以为你只是因为自负,才对我心生不满,以至于愤而离开熔海崖。现在看来,大长老没有选你是对的。”火凤阳先是叹息,说到这里声音猛地拔了起来,冷笑道:“像你这种心胸狭隘,为了一己之私就能置大局于不顾,甚至不惜拿族人的前途做赌注的货色,实在不堪承担重任。”
  “哼,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没资格说,到时自有人会给我一个公道。”
  “就算我师父能够脱身,重整大业,也不会将炎焱族托付给你。”火凤阳眼中满是不屑,冷哼道:“我师父是何等样人,他虽然偏执却不失磊落,脾气尽管暴躁行事难免操切,却心怀阖族安危一心为公。你想,他能瞧得上你么?”
  这一句诘问,火龙旗无从作答。火连城被禁制那年,他刚出生不久,有关其时的种种是非,完全是成年后从同门那里断断续续听来的,其中自然颇多失实之处。若论对火连城的了解程度,当然比不上比自己年长百多岁的火凤阳,一时间心中更加慌乱,怔怔地不知该如何是好。其实火龙旗作为火缠龙最为器重的弟子之一,还是有很多优点和长处,只是此事对于他而言太过重要,这才失去了往日的镇定和决断。
  “你既然记得这些,为何还要背叛你师父?”一声暴喝猛然响起,火绒承积攒了半天的灵力倾泻而出,蟾皇塔内射出一道蓝光打在熔浆之上,沸浪池再度沸腾。火绒承不愧是族中有名的悍将,居然趁火凤阳和火龙旗两人斗嘴的间隙,借助天火熔浆恢复了部分灵力,做最后一搏。
  火凤阳暗叫不妙,一挥手,众人再次祭出一团火球,朝蟾皇塔击去。火球刚刚击出,一道熔浆直窜起来,狠狠地将火球撞向一侧,来势之快之迅猛,令人措手不及。众人一惊,还要打算出手,猛听得熔浆内传来几声低吼,跟着是一声长啸。长啸由远及近,声音越来越响亮,其中蕴含的杀气逼得众人不得不用力抵挡。人人面露惊容,惟有火凤阳等少数几人双眉紧锁,他们都知道,这啸声乃是火连城所发!
  啸声转眼已在几里之内,熔浆陡然向两边分开,仿佛闪出了一条道路,一个身影快逾闪电飞了出来。只见此人一身挂满了暗红色的熔浆,飞到半空双翅猛地一扇,身前顿时燃起熊熊大火。尽管看不清此人面目,但是人人都感觉到了一丝敬畏,只觉得一股霸气摄人心魄。啸声噶然而止,透过烈焰,每个人都察觉到一束阴冷的寒光扫过自己,畏惧之下不由自主地退了出去,连带着池莲旌阳阵也后移了百余丈。
  好一个火连城,不愧是四百年前最可怕的极道高手,一出场便先声夺人,单凭目光便令人胆气为之一寒!
  “大哥,真的是你么?”火绒承心情激荡,在火龙旗的搀扶下,缓步走了过去。
  “二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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