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方华晃着脑袋,怎么也想不出这酒有什么搞头。
“就拿咱们东北最普通的烧刀子来说,选品质稍好一点的酒,再混入一些其它的酒,比如汾酒之类的,换个口味,然后我们用金银或是最上等的木料制成最精致的盒子,或是制出一批精致的瓷瓶来装酒,你说这一瓶得卖多少钱?”
“怎么也要两三块吧?”方华道,方华这话一出,立刻让李斯想起一段极其经典的台词来。
“两三块?不不,咱们专卖给有钱人,什么叫有钱人?就是有钱没地花的人,两三块的酒?喝起来掉份啊,丢不起那个人,你得研究有钱人的心理,他们喝的不是酒,是面子,什么叫面子?有钱人的面子就是用钱堆起来的,你给人喝两三百块的酒那都找不回面子,面子无价,所以咱这精包装的酒也无价。”李斯晃着手指头说道,晃得方华这个书虫子眼前直发花,扶着眼镜好半天才恢过劲来,十分小心的问道,“那……那这得定多少钱一瓶啊?”
“一斤装的一瓶酒,再加上包装,怎么也得卖个三五千块吧,可是实打实的大洋,总之,咱们的宗旨是,不要最好,只要最贵。”李斯说着狠狠的晃了下手指头。
“呃……一瓶烧刀子和其它酒的混合液,就卖三五千块?太贵了吧?也太黑了吧?”方华这个出身大户人家,曾经也被叫过少爷的人一听这价格也忍不住有些发昏。
“三五千块我还嫌少呢,咱中国不是没有有钱人,只不过钱都藏得严实,与其埋在地下发烂,还不如咱搞来打鬼子呢,相信我,只要有足够的钱,我一定可以把小鬼子从地球上抹去。”李斯十分有信心的说道。
“如果不是看你干净利落的干掉了那些鬼子,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冒充的煞神。”方华小声的嘀咕着。
“你不理解我,这个时代也没有人理解我,眼光不同。”李斯摇着头说道。
“好,我跟你干,不过如果失败了,我可赔不起。”方华最后一咬牙说道,能跟着煞神混上一段,哪怕最后失败了,这辈子也不白活了,不知有多少华夏势血男儿期待着与煞神共事呢,这个机会,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哪怕是书虫子,也曾经有过英雄梦。
“放心吧,一点都败不了,今天先休息,忙了一夜了,明天我把图纸给你,咱这买卖就等你开张了。”李斯笑着拍了拍方华的肩膀说道。
二人各自去休息,李斯对方华其人并没有多少的防备之心,这点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中国还是有男人,有爷们的。
一觉睡到大下午,太阳都快要落山了,也快到晚饭的时候了,方华爬了起来,洗了把脸就到了李斯的房前,轻轻的敲了几声,低呼几声煞神先生,却无人回话,按理来说煞神纵横黄河南北杀人如麻,睡觉也不能这么死吧?好奇的方华悄悄的推了一下门,果然门应声而开,床上却没有人,但是桌子上却压着几张纸。
当先的是一封信,信中夹着一个精薄的金属卡片,三眼凶神像是要活过来一样,那是天下间最出名的索命凶令煞神卡,卡是透着森森杀气的煞神卡,信是一封极为简短的信,显出了煞神极其干脆利落的性格,无非就让方华好好干,他日自会寻来,如遇危险,可展示煞神卡,说白了,就是咱煞神爷罩着你。桌上还留有一张汇丰银行的本票,上面有三十万美金的金额,这么一大笔的巨款,方华想干什么都够了,方华从没有想过要贪下这笔钱,虽然这笔钱很诱人,诱人心头,但是方华是个有原则的人,就算是没有原则,想来也没有谁敢贪到煞神爷的头上,现在的煞神可是这片中华大地上所有的抗日暴力武装和一些土匪响马的偶像,甚至不乏一些绿林好汉将他供成祖师爷,只要煞神登高一呼,只怕立刻就能聚起一支数万人的队伍来,可想其能量如何的巨大。
再下面是几张图纸,烟的过滤嘴图纸,有普通的过滤嘴香烟,也有一种夹着炭粒的烟嘴,另外几张是精装酒的包装示意图,酒瓶做得雕龙画凤,用得是上好的青瓷或白瓷,外面的包装盒用红木或是檀香木的薄木板制成,再镶金嵌玉熘银,华丽无比,虽然只是图纸,但是却也让方华不由一阵阵的头昏,眼前似乎看到了无数挂着金银的酒瓶子在自己的面前晃悠。
“既然煞神看得起在下,在下便躹躬尽粹,死而后矣。”方华这个书虫子脑子里最传统的那种“忠”熊熊的燃烧了起来,二话不说,立时便收拾东西,向本家叔叔告辞,当天便离开了北方重城哈尔滨,直奔十里洋场大上海,北方虽然也不错,但是却在小日本的控制之下,做什么事都会束手束脚,不如离去。
只是方华这么一个埋头读了二十余年书的书虫子,在繁华背后尽是阴暗的十里洋场能混得开吗?这是一个糟乱的时代,是一个英雄辈出的时代,同时也黑道大佬最为辉煌的时代,大上海两位大佬,杜月笙,黄金荣都处于人生最辉煌的顶点,能容得下这个拿着煞神卡的年青人吗?
三十九 老虎哥
方华到了上海,极为低调的行事,一边将过滤嘴香烟在各国申请专利,一边找关系,买厂房,终于在挨着黄浦江边买到了一个占地颇广的厂房,煞神爷说了,想让人家买你的奢侈品,就一定要把厂房修好,于是方华大把的洒钱做着前期包装,三十万美元还有些紧巴巴的,足足花出去二十九万才算是修出一个极具现代与复古结合的现代厂房,一时之间,成为了上海最热门的话题,不过是一个工厂,怎么修建得跟宫殿似的?一时之间,上海工商界谁也搞不清这个书虫子想要搞什么鬼。
钱不够了,用厂房做抵押,从银行又贷出来五十万美元,抵押做生意,才是真正的无本买卖,何况方华这个书虫子还扔进去三十万美万呢,想要贷款自然不成问题。
兴华酒厂,这个大牌子一挂出去,上海的工商业立时是一片眼镜摔地的声音,投进去五十万美元,就为了开一个酒厂,这个方华是脑袋被驴踢了吗?要生产XO吗?
兴华酒厂招工的那一天,那才是人山人海,酒厂给出的工资相当的高,每月二十块现大洋,这在当时,普通工人根本就不可能拿到,大学教授也不过才这个水平而已,而且工厂干净得苍蝇落上去都劈腿,而且工厂还准备的蓝色的棉布工作服,甚至从内衣开始就已经供应了,每天还发一双雪白的薄布手套,到了这地方干活,连衣服都省了,这好地方,谁不挖门盗洞的向里钻,不过方华请的管理人员都是从海外留学归来的学子,清一色的年青人,正是有着理想主义的年青人使得一些人想走后门都没得走。
“方华,这么做是不是太招摇了点?国内不比国外呀。”昔日的同窗陈云生扶了扶眼镜说道,有些担忧的看着围在厂房外的那些等着招工的人群。
“招摇?要的就是招摇,有些事情不是咱们可以控制的,会不会惹来麻烦我管不了,我只知道,把事情做好就行了。”方华自信的说道。
“唉,真不知道你的自信是哪来的,这几天我的眼皮子一个劲的跳,总觉得像是要出什么事一样。”陈云生说着,不由的摸了摸眼皮,书生气极重的脸孔上也尽是忧虑的神色。
“咱们可都是受过国外高等教育的人,怎么还信这个,下班了,我要先回了。”方华笑着说道,扔下担忧的陈云生从后门走了出去,伸手召来一辆黄包车跳了进去,报了地址,车夫拖着黄包车向离此不远的公馆跑去,方华坐在车上,微微的闭着眼睛,脑子里转的都是第一批奢侈的精装酒如何去销售的事情,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不知何时,这车夫竟然将车拉到了黄浦江边的一片荒地处,已经没有路了,车子不停的左右晃着。
“走错路了。”方华连忙叫道,可是那车夫却不听他的,仍然跑得飞快,车子几乎都要翻了。
方华有些慌了,试了几次,终还是没敢从黄包车上跳下去,任由这车夫将他拉到了江边的滩地上,十几光着膀子的大汉在江边抽着烟或是笑闹着,远远的看到黄包车前来,扔掉了手上的烟,抽出一米多长的大砍刀,大步迎了上来。
“你们……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方华指着这些大汉叫了起来,不停的扶着掉落的眼镜。
“哈哈,读书都读傻了吧,到上海滩来做生意,竟然还不知道拜码头,花虎堂都不上柱香就想做生意,你这生意要是做成了,兄弟的面子还往哪搁?”一个脑袋大脖子粗一身腱子肉的大汉扭着嘎巴做响的脖子凑到了方华跟前叫道,嘴里喷出一股腥臭的味道让人做呕,身上也有一股子汗水混着不知名香料的味道,让人眼前都有些发黑。
“卑人奉公守法,照章缴税,正当生意,拜什么码头?”方华壮着胆子叫道。
“哟哟哟,嘴还挺硬的嘛,落到我花虎堂的手上,还没见过这么硬的,好,是个汉子。”汉子不由举起一根大姆指在方华的眼前晃了晃,突然手一横,一巴掌就扇在了方华的脸上,将方华扇得转了两个圈子,眼镜也不知被甩到哪去了,手上的公文包也险些掉进江里,半边脸高高的肿了起来,一嘴的污血,呜呜的说不出话来。
黑色的牛皮包被几个汉子抢了去交给了那个老虎哥,老虎哥甩了甩刚刚扇过巴掌的手,接过了公文包,一脸的冷笑,“我可告诉你,识相的立马去花虎堂上香按月交钱,否则的话,别怪我一把火烧了你的厂子,倒是可惜的装修得那么好的地方,留给咱当总堂也是不错的。”老虎哥冷冷的说道,接着打开公文包,伸手到里面翻了起来,“这里头的钱不当是兄弟压惊了,嘶……”老虎哥突然吸了口冷气,伸进包里的手也猛地缩了回来,手上竟然划出一条大口子。
“我操,包里竟然藏刀子。”老虎哥怒了,一脚踹了过去,正踹在方华的肚子上,将方华踹出三五米去,趴在地上哼哼着,叫都叫不出来,捂着肚子蜷缩成了一只虾米。
“妈的,今天不御你二斤肉,以后老子跟你姓。”老虎哥捂着手上狭长的伤口,足有三指多长,肌肉都翻卷过来,疼痛激起了他的凶性,将手上的包向地上一摔就要向前冲,不过包里掉出一金属件发出的叮响声却让他停住了脚步,莫不是金银,不过一低头,却发现是一张半个巴掌大小的金属片,混不在意的将小片片捡了起来,一下子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一动都不动了。
卡片的反正两面都是一副图像,三眼凶神,手持滴血长刀,下方隶书二字虽不识得,可是老虎哥身为一个合格的黑社会成员,猜也能猜得出来,那是煞神二字。
“哪来的?这是哪来的?”老虎哥尖着嗓子大叫了起来,声音都变了调,像是个女人尖叫一样,几步冲到了方华的跟前,一把将他拎了起来。
方华的肿脸上显出几丝微笑,“送的,一个人送的,我怕说出他的名字吓死你。”方华的声音冷冷的。
老虎哥不停的吸着冷气,手里紧紧的握着那张卡片,身体抖得像是打摆子,跟这人比起来,自己连只蚂蚁都不如,人家那名声,不是混出来的,是上千条人命一刀刀的杀出来的。
“耗子。”老虎哥用颤抖的声音叫了起来。
“大哥。”
“把他带回堂口好好招待,听着,好好招待,要是受了一点委屈,我扭下你的脑袋,听到没有。”老虎哥的脸都扭成了一团分不清五官,瘦小的耗子吓得一个激灵,连忙点头,招呼着兄弟们将方华抬上了黄包车,几乎是半抬着车子小心的上路,混这一行的,都有点眼色,看老虎哥的样子,分明就是踢到了铁板上,而且还是一个大铁块。
老虎哥屁滚尿流的向上海最繁华的地段跑去,在那里,是他的老大的居所,只是这老大平时见不到。
“滚,一个小堂口,也想见杜先生,你没病吧?”四十岁的门房皱着眉头说道,门房长得跟个小鸡子似的,个头也才到老虎哥的下巴,干干瘦瘦的一阵风就能吹掉,老虎哥一根指头就能摁死他,但是人家也姓杜,据说是老大的本家晚辈,当了门房就做了半个主,老虎哥哪得罪得。
“我的爷爷哟,人命关天呐,您无论如何也要通报一声啊,这点给您老喝茶,不成敬意,不敬意。”老虎哥的手里紧紧的握着那张卡片,另一只手从怀里摸出个小布袋里,里头叮当做响,门房的手笼在袖子里,不着痕迹的接过,手指捏了捏,不由再一次看了老虎哥一眼,这里头可不是大洋,而是金珠子,价值不菲啊。
“嗯,等着吧。”门房扬了扬尖长的下巴,一缩身退回了门内,老虎哥像是热锅的蚂蚁,在门口不停的转着圈子,几次抬脚想要冲进去,但是都没那个胆子,只怕他前脚进门,立刻就会被几十支枪打成漏勺。
四十 大助力
“进来吧。”门房子有些好奇的打量了一下老虎哥,老爷平时对这些小人物可是根本就不接见的,没想到今天这个老虎竟然破例了,可不是起个威猛点的名字就成的。
“什么事人命关天?”杜月笙半躺在椅子上,手里掐着一支带着长烟嘴的香烟,毫无精神的说道。
“杜爷,救命啊。”老虎哥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惹上谁了?”杜月笙混不在意的说道,虽然上海滩龙蛇混杂,但是站在他杜月笙这个位子上,除了政府强力部门之外,还真就不怕谁,若是老虎真的得罪了哪个权贵,他杜爷直接将他推出去就是了。
“杜爷,你看看这个。”老虎哥说着,将手松开,将深刺入内的卡片拔了下来,恭敬的递了上去。
“嘶……”就连打拼多年,满手是血的杜月笙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只闻其名,不见其面的煞神卡啊,这玩意可没有假冒的,前一阵子日本人倒是搞出来过假冒事件,但是随后总头目就被凌迟致死,这消息在某些渠道上根本就瞒不住,据说当时参与此事的日本人自杀了好几个,就怕落入那个煞神的手上来个凌迟而死。
“哪来的?”杜月笙坐直了身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老虎哥,眼中的杀意让老虎哥的后背尽是冷汗。
老虎哥带着哭腔将今天的事说了一遍,谁能想到一个戴着眼镜冒冒失失的闯进上海滩做生意的书生会跟那位爷扯上关系,煞神卡到目前为止,只送给日本人,死了的日本人,活人还没有听说收到的,其实到现在为止,已经有两人收到了,东北啸虎响马黑虎收到一个,另外一个就是这个书虫子方华了。
“马上回去,把他的公文包取来,切记,不可让他发现。”杜月笙说道。
“是杜爷。”一直都半藏身在杜月笙身后的一个高瘦年青人平平淡淡的说道,身子一闪,没入了阴暗当中,不到半个小时,公文包就出现在了杜月笙身前的桌上,而老虎哥一直都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杜月笙翻了翻这公文包,终于在里面找到了李斯留给方华的字条还有那几张草稿图样,杜月笙捏着那张字条,忍不住叹了口气,惹麻烦了,真的惹麻烦了,他杜月笙厉害吧,可是权贵放个屁,他一样要闻着,连鼻子都不敢捏,可是这煞神,却是真正的汉子,从南到北一路杀去,千多条鬼子的小命葬送在他手上,这还是表面的,暗地里有多少被杀的谁知道,煞神不杀做人堂正的老百姓,汉奸鬼子杀起来毫不留情,若是让煞神给他们扣上一顶汗奸的帽子,哪怕青帮数万之众也不够人家宰的,人家可是连防卫森严的军营都如覆平地啊。
“杜爷,救命,救命啊。”老虎哥不停的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