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无长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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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无长兄-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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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大同”蒙蔽了她的眼睛,而她在这条路上走的太快,走的太急,已经开始渐渐显露出危险的端倪。

    如果这次情况处理的不好,说不得她的团队就要面临着分崩离析的局面。

    拓跋焘呢?

    拓跋焘比她还要急,是不是早已经踏入了危险?

    也许崔浩说的都是真的,并非他私心太重,而是眼光深远的他已经看出拓跋焘面临了一种什么样的危险?

    贺穆兰乱糟糟的在不停的自省,一边气愤于袁放的自作主张,一边又懊悔着自己的自以为是,额头疼的几乎要炸裂开来。

    她如今身体和之前有太多不同,充斥着的阳气总是找不到发泄的渠道,久而久之便易燥易怒,此刻便是如此。

    偏偏这个时候好死不死,出去半天不见的陈节像是提着小鸡一般将满脸青紫的郑宗丢到了帐子里,指着郑宗啐了一口。

    “将军,这厮拿你的亵衣亵裤去做见不得人的事情!”

    郑宗这样的弱鸡在陈节面前几乎就是被吊打的份,更别说之前已经被吊打了一顿,这时听到他的控诉立刻大叫了起来。

    “没有!我没有!我就是闻闻脏不脏,要不要多洗几遍!”

    “哪有人闻衣衫露出你那种恶心的神情!我看你恨不得抱着将军的脚去舔一舔才好!”

    陈节将牙齿咬得嘎吱嘎吱响。

    “你这个……你这个……”

    他努力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词来形容他,只能气呼呼地踢了一脚柱子。

    贺穆兰已经被袁放和盖吴之间的矛盾弄的心烦气躁,又有她之前思考自己的诸多不妥,再听到陈节和郑宗因为这样的小事闹到她的面前来,隐隐有些想要杀人的冲动。

    她原本就是内敛多思之人,越是这样给自己的压力越大。

    其他人可能千方百计把罪推倒别人身上认为是别人的错的,她却从小就习惯先反省是不是自己的错误。这样的性格自然可以称得上是楷模一般,可时间一久,也不免会走入“其实他们都是对的只有我错了”的误区。

    贺穆兰过去的几十年活的太累,而未来恐怕会更加累下去,随着她身边的有识之士越来越多,她根基浅薄、沉淀不够的缺点也一点点暴露了出来,想来日后她的手下再多一些时,更可怕的矛盾还会等着爆发。

    “我只是很崇拜花将军!因为我一辈子都不可能有他那么强!我这人只是很容易胡思乱想,有时候发梦发迷糊了也会做些蠢事,但绝对不是有病!”

    郑宗害怕贺穆兰当他是个有癔症的疯子将他半路抛下,语气急促又慌张地解释道:“我真的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那你曾调戏赫连明珠呢?你曾多次在赫连明珠面前诽谤过同僚的不是呢?在他还是‘赵明’的时候,就曾经把什么都和我说了,我只不过一直找不到机会教训你……”

    贺穆兰用手捏着案几,强忍着自己暴走的冲动。

    郑宗的脸色却突然变得煞白。

    “她……她说了?她有没有和陛下说……不……”

    “不……”郑宗哆嗦着想到一个更加可怕的可能。“难道将军也爱慕赫连公主,所以才想要为她出头教训我……”

    “你胡说什么!”

    “这不是重点!”

    陈节和贺穆兰异口同声地对着郑宗吼叫,吼的他一个战栗直接跪倒在地上,久久不敢再开口了。

    “将军,你既然知道他的真面目,那这样的人肯定是不能在你身边留了。你这样顶天立地的……”陈节说的太溜,感觉一咬舌头,将“汉子”吞了下去,“……的英雄,怎么能留下这么一个贼头贼脑的小人!”

    “我……我怎么就小人了!我不过就发些牢骚而已!当时她是宦官,在宫里调笑小宦官是常事,我喜欢她的样貌,有时候随便摸几把,又不是我一个人这么做!我知道她是公主我敢摸吗我!”

    郑宗梗着脖子叫屈。

    “你简直让人恶心!”

    “别吵了!”

    头疼的快要炸开的贺穆兰猛地上前,一手提起一个,额头上青红泛起,眼神更是择人而噬一般。

    “都给我滚出去,否则……”

    她看着已经吓傻了的陈节和郑宗,将他们抛出帐子。

    “我杀了你们!”
第372章 竖子敢尔
    卢水胡人如今已经成了自己人,贺穆兰自然是要把所有的前因后果问个清楚。

    路那罗直率的说了自己不知道到底是何人在背后指使,只知道来刘宋找到天台军的是一位佛门的高僧,天台旗也在他的手上。

    佛家对卢水胡人的照顾颇多,屡次大乱之时,都是佛门庇护卢水胡人的老幼,也会教导他们各族的语言和文字,平时施粥赠药、超度亡灵,都是佛门这些高僧的善举。

    所以路那罗等人才愿意奉命而来。

    这一千多人并没有办法直接穿过宋国和魏国的国境,而是辗转翻山越岭北上,其中的辛苦可想而知。

    根据他们的说法,和他们接头的人将他们安置在吕梁山的一处谷地,给他们提供粮草和生活所需,大概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昨日命令他们出战的时,也只说了要伏击一处鲜卑的军队,人数约有五百,希望他们能杀了领军的将领。

    在谷地待命的日子,他们不但给了他们新的武器,甚至还给了他们数量不少的金子算作酬金。正是这些武器和酬金让他们安下心来在吕梁地区呆了这么长的时间。

    贺穆兰问了好几遍,除了知道幕后之人可能是和佛门有关系、刘宋的彭城王也多有推波助澜以外,竟找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而之前盖吴和袁家邬壁发生的事情,已经让贺穆兰知道了佛门和刘宋都一直对魏国虎视眈眈。前者是想进一步扩大佛门的影响,后者则是天生立场对峙,凉国都以正统自居,私下有些小动作再正常不过了。

    一群虎贲军埋锅做饭,由于怕幕后之人察觉到不对,不过草草用了些饭菜就火速赶往西海郡的大营。

    虎贲军和卢水胡人都习惯了急行军,不过一天的时间就赶回了西海郡,问询而来的李顺发现出去五百人回来却是浩浩荡荡,顿时惊得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甚至不敢放贺穆兰入营。

    “李使君,这些都是我的俘虏,如今已经听我驱使,请开营门!”贺穆兰被李顺关在营门外,不耐烦地对着里面呼喝。

    一行将士急行军了一天,此时正是疲累不堪,就为了能进营地里好好休息一晚,喝些热汤,泡个脚,让战马能够蓄养马力,哪里能想到会吃个闭门羹?

    谁料李顺隔着辕门也跟着呼喊回应:“花将军,我身为主使,总要知道你带的是什么人吧?这么多身份不明的人马若是进了营,若是心怀不轨怎么办!”

    “你这人,什么叫心怀不轨!”

    “又不是吃你的,你穷操心什么!”

    许多听得懂鲜卑话的卢水胡人立刻唾口大骂,他们本来就对别人瞧不起他们非常敏感,再听到李顺把他们当成什么阿猫阿狗,更是怒不可遏。

    贺穆兰知道李顺是主使,考虑的要比其他人都多,背的黑锅、承受的压力也大,所以安抚了身后的卢水胡人,下马只身前去交涉。

    “李使君,这些人和我的弟子有旧,是我弟子的族人和朋友,所谓是不打不相识,他们的本领都十分高超,不在虎贲军之下。此去失去了指引,路上会有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多一些人多一些助力,我花钱雇佣了他们,就是为了保护使团的安全。”

    贺穆兰对着门后的李顺拱了拱手。

    “其中还有许多内情,请让我进营再说。”

    看守着整个使团安全的都是虎贲军,源破羌又接到消息匆匆赶来,李顺知道这些虎贲军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听他的,就算他再怎么阻拦,等一会儿僵起来说不定虎贲军连他都赶出去,只能接着台阶下坡,有些不悦地说道:“既然花将军做了保,我就相信他们一次。但我们这次出发准备的粮草和辎重都是为虎贲军准备的,这一千人的衣食住行花将军你要自己负责!”

    “你怎么这么抠!”

    “我们为你们打仗,居然不包饭!”

    “花将军,你之前说了包饭的!”

    一群听说不包饭的卢水胡人登时气急败坏地叫了起来,大有君不包饭我便休的意思,李顺在门口撇了撇嘴,只管盯着贺穆兰的神色。

    他知道贺穆兰出身贫寒,靠自己带着这么多卢水胡人马一定舍不得粮草。可若是要把虎贲军的粮草分给卢水胡人,虎贲军的将士们也不会干,时间一长说不定两军还有矛盾,贺穆兰的威望也要下降。

    这下子,贺穆兰再怎么迟钝也察觉出李顺不愿意她带着卢水胡人了。

    贺穆兰是什么样的脾气,怎么会被李顺威胁?她伸出手抓住辕门的一根木柱,正准备给李顺一点颜色看看,就听见李顺背后掷地有声地传出一句狠话。

    “不过是一千人的粮草,又有何难?李使君,卢水胡人我们自己养了。”

    一身青衣儒衫的袁放笑着走出李顺的身后,对着贺穆兰微微躬身。

    “主公,别来无恙,一切可安好?”

    贺穆兰正准备发火,一见袁放随口答应了,立时放开了手,笑着点头。

    别人不知道袁放的本事,御前听政的李顺却是知道的,脸色突然就变得难看起来。

    袁放像是刺激的不够似的,继续补充着:“因为这些卢水胡人我们自己养了,等于是随着将军的私军,使团上下不可随意指挥他们,他们也只听令与花将军。当然,既然是保护使团,当然还是以使团的安危为重点,只是指挥权属于将军,李使君可否明白?”

    贺穆兰包饭,贺穆兰给钱,这群人当然是只能听贺穆兰的。李顺原本还想把这群卢水胡人赶走,一听之下发现自己把可以到手的大好人马生生推了出去,顿时肠子都要悔青了,恨不得反悔愿意提供粮草,只换来关键时候的指挥权。

    但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李顺为了顾及自己的老脸,也只能无奈的拂袖而去。

    李顺一走,虎贲军中立刻气氛大好,源破羌指挥着虎贲军打开营门,众虎贲军吹响了号角,又有看守营门的将士大喊:

    “恭迎虎威将军回营!”

    “虎威将军回营!”

    “虎贲威武!”

    一声一声的军令传了下去,传遍全团虎贲军的主心骨回来了。一些使团的使者原本放心不下去追赶沮渠牧犍的贺穆兰,如今听到外面号角和欢呼声大作,心中也微微定了一定。

    这世道不太平,他们要穿越的何止千里,若没有了这个武艺超群的将军,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有可能。

    当年汉武帝派出使节近万人穿越西域去大宛求马,回程的时候不还是被打劫了,最终所有东西被洗劫一空吗?

    卢水胡人原本心中有些彷徨,见到里面一个青衣文士三言两语挤兑走了李顺,心中对着青衣人十分好奇,等营门一开,袁放出来迎接,贺穆兰向着卢水胡人介绍这就是她的主簿,所有人一个个露出肃然起敬的表情。

    这可是以后包饭、还要跟他们商议佣金之人。

    看起来年轻的很,面相也和善,应该不会太难说话吧?

    路那罗露出一个放松的笑容。

    “我说你怎么给我搞回这么多吃饭的货?”袁放不露痕迹地看了后方的卢水胡人们一眼,凑到贺穆兰身前小声的嘀咕。

    “路上伏击我们的伏兵,结果和我的弟子是旧识,就这么招揽了过来。”贺穆兰有些心虚地对着袁放说道:“你刚刚说能管他们一千人的粮草,我们带来的货物够了吗?”

    “哦,那个啊……”袁放挑了挑眉,“我随口糊弄李顺的,先得让你们进门再说。”

    贺穆兰被袁放的话引得脚步一滑,差点栽倒下去。

    “你居然随口说!”贺穆兰压低了声音往后飞速的看了一眼,“一千个人的口粮,还有两千匹马,你居然说糊弄人的!”

    “李顺又不知道我们带了多少粮草辎重,我是主簿,我说不够就是不够,我说够了就是够了。而且沿路这么多州府,凑些粮草还不是容易……”袁放不以为然,“哪有为大魏打仗,将军还要自掏腰包的道理。这是拓跋鲜卑的天下,又不是你花木兰的天下,钱粮当然是那位陛下出。”

    “慎言,小心隔墙有耳!”

    贺穆兰吓得差点伸手捂住袁放的嘴巴,再回身一看,陈节被蛮古拉去说话了,跟在身边的正是现在怎么甩也甩不掉的郑宗,正伸长着耳朵在偷听呢!

    贺穆兰心中又觉烦躁,狠狠地瞪了郑宗一眼,直看得他赶紧往后退了几步,用手指头塞住耳朵。

    “这小官也是有趣,就是为人有些猥琐。”袁放看着他鬼头鬼脑的行为,不由得摇了摇头。

    “这种人不太容易用,不过用好了也有意外之喜,你得辛苦一点。”

    “……我实在是不想用。”

    贺穆兰顿了顿。

    “可是又甩不掉。”

    “他精通多国语言,看起来又很机灵,说不定在北凉行商的时候用得上。你也别太操心,使团的事情大多是李顺在管,你不过是护卫安全,能用得上就用,用不上就当个摆设,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袁放在袁家邬壁管着几千户人,哪里看得上一个做翻译的小官,哪怕曾经在皇帝面前跑腿都不行。

    贺穆兰却知道宗爱的厉害,闻言只是苦笑,先委托袁放去安排了卢水胡人的食宿,然后才回了自己的大帐,吩咐亲兵准备沐浴的水桶和水。

    自从知道贺穆兰是女人之后,贺穆兰的洗漱、沐浴都是由陈节带兵亲自把守,连只蚊子都飞不进来,这也让贺穆兰安心了许多,沐浴更衣都比以前更加自在,不必偷偷摸摸。

    贺穆兰沐浴完毕去找袁放商量事情,帐子里由那罗浑指挥的亲兵们打扫收拾。正在抬水收拾间,只见得郑宗突然钻了进来,好奇的左右张望。

    “你进来做什么!将军的大帐不可擅闯!”

    一个亲兵警觉的望向贺穆兰丢在案几钱的文书。

    能被贺穆兰这么随便放着的都是不要紧的文书,但军中任何文书都有关机密,所以他们都对他怒目而视,希望他能知难而退。

    郑宗露出和善的笑容,诚挚地说道:“之前一直蒙将军照顾,也替他值守,我不过是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做的……”

    他低头看到桶边有一堆换下来的脏衣,眼睛顿时一亮。

    “啊,看来你们也没时间搓洗这个,反正我也是闲着无事,干脆我拿去洗了吧。”

    郑宗抄起地上的脏衣服和脏袜子,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有病,洗衣服还洗的那么高兴。”

    几个亲卫摇摇头。

    “你要那么闲你去洗,洗好给我们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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