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儿，璃儿，我们再生个宝宝吧……”
暧昧婉转的低吟，随即在屋内炽热响起。
两人这一磨蹭，直接就过了午膳的时间，莫璃脸红耳热的说自己不好意思出门了，东方璟坏笑，“那我让人端进屋来给璃儿吃？唔，说什么理由呢？就说璃儿累坏了……”
“讨厌。”莫璃娇嗔的白他一眼，还是起床穿衣理发，这才和东方璟相携出门。东方璟低首看着她红通通的面庞，眸底的温柔愈发如海水般绵密，几乎要将她全部包裹起来：他们在一起已经五年，而他的小娇妻，依然那么容易害羞，那么容易为他脸红呢……
想到这里，他心中又微微叹气：自己却始终也不能给她一个名分，这，实在是对不起她。可是就算他想要反悔对于莫滢的承诺，她也不会愿意。她就是这样，绝不要他为了她背负任何包袱和骂名，但她却不知，他根本是心甘情愿。为了她，就算与这天下为敌他也在所不惜，何况不过是骂名……
两人这样相挽着手很快就到了膳厅，结果却从丫鬟口中得知，蓉儿根本没有回来过。
东方璟脸色立刻一沉，“难道清云歌得不到璃儿，就想把蓉儿拐走不成？”
“不会的，云歌公子不是那种人。何况我今日看他来，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得到我的原谅。”莫璃立刻出声道，然而面上分明有忧色，“我想，是蓉儿贪玩吧，她极喜欢云歌公子，保不齐是她撒娇要云歌公子带她去玩，她又不是第一次这样……”
话音未落，东方璟已经沉着脸快步朝外走去，口中喝到，“来人啊！”
“不要，东方璟。”莫璃拉住他，急忙的摇头，“蓉儿不会有事的，你相信我，云歌公子不会伤害她的。他抱着蓉儿的时候极为小心，就生怕自己会伤到她。”
“男人的心思，你不懂。”东方璟脸色深沉，眉头紧蹙，但还是挥手让侍卫下去。只是，还是忍不住道，“清云歌对你的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尤其你和他……百年前还有那么一段情缘，他若是容易放手，当初在圣山顶上也不会违心威胁你我分开，若他真是已经看开，也不会时隔四年才敢来见你。我看他根本就没有放下，不过是来看看你过的好不好，若是不好他还是会抢！”
东方璟的声音很急，语气也极不好，但是莫璃知道他也是担心女儿才会这样，只是软了声音摇头，“我相信他不会舍得伤害蓉儿。”
“那若是他把蓉儿带走了呢？就算不伤害蓉儿，他得不到你，就把蓉儿带走以为安慰，璃儿也无所谓吗？”
东方璟冷着面道，莫璃浑身突地一怔，愣愣摇头，“不会的。他不会那么狠心……他……”
却是不知道要如何说了：她见过他至真至善的一面，可也确实见过他心狠的一面。若是他真带走蓉儿……
莫璃用力闭上眼睛，告诉自己不要多想。
东方璟看她那副担心害怕的模样，深深呼吸一口气，将她揽入怀中。莫璃紧紧揪着他领口的衣裳，脸色有些白，贝齿紧紧咬着下唇。
莫璃不肯回房，东方璟只好陪她坐在前院里等清云歌带蓉儿回来。只是这一等，居然就等到夕阳都要落山了，蓉儿和清云歌还是没有出现。
东方璟再也坐不住，脸色沉沉的正要喊侍卫，那大门口，却出现了一道颀长纤白的身影，手中正抱着那叫人无限牵挂的小人儿。
莫璃风一般冲了出去，径直将蓉儿从清云歌手里抢过来，紧紧的拥在怀中，几乎说不出话来。
东方璟也疾步跟了上去，眸色严厉森冷的盯着清云歌。
清云歌满面抱歉，他看的出来，莫璃吓坏了。
“蓉儿说要学轻功，她根底极佳，不到一个时辰已经学的很好，非要我带她到处走走，我说莫姑娘和东方公子会担心，她却说她常常跟着东方公子门下的门客出去玩，一走两三天也很正常，我以为她说的是事实，这才……”
“蓉儿说的确实是事实。但也要看带她去玩的人是谁。本文和璃儿不是对任何人都放心至极。”东方璟冷冷开口打断清云歌的解释，清云歌眼睑垂了垂，于是不再说话：确实是他错了，他应该回来问过莫璃的。
原来，她对他并不是完全的放心。
一切，不过是他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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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六十五章 前往赈灾
三人就这么站在大门口，谁也不说话。一时间气氛很是尴尬。
清云歌眸色深深的看着莫璃和她怀中的小人儿，他看得出，莫璃真的是吓坏了。
低垂眼睑，他正要启声告辞，因为他知道自己真的是多余的人，莫璃却先开口了，脸上似乎已经恢复平静。
“不好意思，云歌公子，是我失态了。”莫璃深呼吸一口气，才抬首看着他的眼睛，继续道，“我以为你们会很快回来，没想到……”
“是我错了，不该擅作主张。”清云歌轻轻摇头，“在下这就告辞了，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两位。”
他说罢转身，只觉得这脚步异常沉重。
一直伏在莫璃肩头睡的香甜的蓉儿，此时却突然醒了。揉了揉眼睛，发现抱着自己的并不是清云歌，她‘咦’的一声转首，“师｜父呢？师｜父你就要走了吗？”
那一声声师｜父，让清云歌的脚步更沉，这下是真的不知道要走，还是留：他是极喜欢蓉儿的，因为她是莫璃的女儿，但这只是一部分，说实话，他相信没有人能不喜欢这个可爱至极、伶俐至极、聪慧至极的小人儿。
但是……
“天色晚了，想必云歌公子也还未吃晚饭吧，不如留下一起吃，蓉儿会很高兴的。”东方璟突然开口道，女儿回来，他很快就也恢复了一贯的温和优雅，亦是觉得自己先前的态度有些过分。嘴角噙着微笑，他继续道，“听璃儿说，蓉儿正式拜了云歌公子为师？这可真是件大事。蓉儿这些年在我府中门客的手中学了不少本事，但还没有一个人，能让她开口一定要拜师的。云歌公子可是个例外。所以这拜师的晚宴是一定要办的。不过本王也知晓云歌公子一贯低调，咱们就在府内齐聚一堂，共享美食以示庆贺吧，云歌公子以为如何？”
他温和的声音仿佛三月暖风，将先前尴尬的气息一扫而光。清云歌背对着三人，他能感觉到三人不同的视线：蓉儿是天真期盼的，莫璃是温柔淡然的，东方璟是优雅大度的。
唯有他，似乎是最小家子气的，曾经拿不起，如今放不下啊……
低叹一声，清云歌逼自己露出笑容，转身对着三人拱手，“那云歌就恭敬不如从命。”
“太好了，师｜父要留下一起吃晚饭呢。娘亲，我晚上能和师｜父一起睡吗？”
莫璃抬眼看向东方璟，见他微微颔首，这才温柔笑着点头，“当然可以。”
“太好了。师｜父，我还要听你说故事，就说师｜父和爹爹、娘亲一路打妖怪的故事。”
莫璃快速的看了一眼清云歌，见他垂着眼眸，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她轻轻叹口气，东方璟伸手揽过她，微微摇头，低声道，“他会走出去的。”
“嗯。”
莫璃低低应着。她只是觉得有些对不住清云歌。若是她当初能对感情敏感一些，早一些发现清云歌对她的心意，和清云歌早些拉开距离，也许清云歌不会陷的那么深……
三人带着蓉儿一同走回璟王府内，东方璟命人做了整整一桌子菜，摆在花园凉亭里，把酒赏月、赏景、赏花。
但其实今晚的月儿几乎看不见，毕竟昨天是晦日，今天的新月很黯淡，在天际宛如一把银月弯弓。
蓉儿很快就吃饱了，颠着小步跑回不远处的湖心小屋，小心翼翼的将睡在小窝里的小蛇火儿提出来，献宝似的拿给清云歌看。
“师｜父，师｜父，这是我的兽宠！你知道它是什么来历吗？”蓉儿笑嘻嘻的以手指逗着火儿玩，火儿懒洋洋的，但还是回应着她：它刚刚出生，身子还很虚弱。而且今晚月色不亮，它吸收不到多少能量。
“嗯，这是蛇？”清云歌低首仔细的看着，觉得很惊奇，“这颜色绝无见过，蓉儿是从哪里得来的？”
于是蓉儿绘声绘色、手舞足蹈的将黑心道士和火儿在晦日之夜会引来群蛇的事情，都告诉了清云歌，清云歌垂首仔细思考了半刻，才开口道，“湛台先生博学多闻，三姑娘也是见多识广，若是他们两人都这样认为，那恐怕这火儿确实不是凡物。不过这才是它出生的第一日，暂时是看不出什么的。蓉儿不要心急，多等些日子，它自会告诉蓉儿它的来历。”
“嗯。”蓉儿点着头，笑眯眯的摸着火儿的头和尾巴，口中念叨着，“火儿啊火儿，你要快点长大喔。我希望你能长好大好大，嗯，就像那日在我屋中陪我玩的那只那么大，好不好？”
她说的，是那只蟒蛇啊。
莫璃额上滴出黑线来：真要长的那么大，要往哪里藏才好？府里的丫鬟们一定会被吓死的！
而火儿却是在小窝中对蓉儿摇头摆尾起来，似乎在说：好的，一定！
蓉儿天真可爱的笑声，银铃般在夜色里洒落开来。
这一晚上，蓉儿赖着清云歌睡在客房里，活力十足的小人儿缠着清云歌讲故事，这一讲就讲到月落东山，红日初升。
饶是清云歌一贯的习惯早睡早起，这一睡也直到上午十点时分才醒来，而蓉儿则一直睡到午膳过后。
清云歌小心翼翼的将手臂从小人儿的脖颈下抽出，洗簌之后就要去向东方璟和莫璃告辞，结果却得知两人一早已经出发去南方赈灾，还留下一封信给他。信中两人将蓉儿托付给他，拜托他帮忙照顾，直到两人归来。
清云歌紧紧握着信纸，用力闭上眼：他知道自己这辈子也难以忘记莫璃，而对于东方璟这个情敌，他也只有敬重羡慕。这两人的大度，他这辈子绝无可能遇上第三人。
却不知道，他在两人心目中，亦是大度之人，且是极为值得信任之人。
一行马车哒哒哒的行驶在路上。早已经出了东陵城，马车外视野所及，皆是青山绿水，一派和宁。
莫璃和东方璟相拥坐在马车中，两人望着窗外，时而低声交谈，时而相识一笑。两人的马车之后，是足足二十箱的赈灾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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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六十六章 差点被坑了
“我没想到你真的会将蓉儿托付给清云歌。”莫璃低低笑，东方璟一挑眉，“我看上去有那么小气么？”
“有。”莫璃掩嘴一笑，而后嘟着唇，不满的白他一眼，“不知道谁昨天心急如焚的朝我发飙。”
“那也是身为父母的天性使然。”东方璟对她的打趣不以为意，“但昨晚上一番相处，我也看得出清云歌是真心疼蓉儿，如今三姑娘又不在府中，想来想去还是他最值得信任。”
“嗯。”莫璃点点头，两人转首再次看向窗外。莫璃眼角无意识的瞥了一眼跟在马车后运着灾银的车辆，突然心中一个想法闪过，遂又低声道，“那些灾银你检查过没有？别被东方琦坑了。”
东方璟眉头微微一皱，“没有，这些车从皇宫出来，就直接跟着我们上路了。璃儿怀疑……”
“是，我怀疑那箱子里没有银两。”莫璃撇撇嘴，“你别说我多疑，东方琦已经查到我们和天宝圣教有关系，我怀疑他这次是要借着机会除掉我们。你想想，如果我们弄丢了赈灾银，是不是就是个杀头的罪？而如果我们不想被杀头，那银子就得从自己口袋里掏，而那么多的赈灾银，短期之内很难凑出的。”
“这……确实如此。”东方璟有些迟疑的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车队，眉头深皱，“那不然晚上我们查一查？”
“现在查有什么用，已经出了东陵这么久了。就算真的没有银子，我们也只能认栽。”莫璃撇着嘴，“我已经飞鸽传书三姑娘，不要派教众出来帮忙赈灾，免得被那东方琦抓到把柄。”
她说着又皱皱眉，“我打算见死不救了。”
东方璟点点头，“有官府赈灾就够了。”
“我真讨厌东方琦。”莫璃将窗帘子拉下，靠在东方璟胸口，东方璟低首轻轻抚着她的发丝，“再忍耐一些日子，很快我们就会离开这些烦心事了。”
“嗯。”
莫璃再不多言，微微闭上了眸子。
话虽如此说，当晚在驿馆住下后，莫璃还是在夜半悄悄的来到库房，将所有箱子打开检查了一遍，发现确确实实是和清单上的银两数目一致，这才松了口气，心想原来是她自己小人了，把东方琦想的太坏。
这一切，东方璟又怎么会不知？但他没有揭穿她，只是心头愈发感动。
而实际上，东方琦在最初，还真有陷害东方璟的想法。因为他剿灭了天宝圣教的一个分坛之后，密探来报，说那天宝圣教消失无踪了，怎么也找不到踪迹，就像凭空蒸发了一样。
而这一切，都发生在东方璟和莫璃远行回来以后。
以前东方璟和莫璃常常远行，他只当两人有兴致整天游山玩水，但自从四年前，法场上那群天宝圣教的逆贼大呼要推翻他的统治，这几年他又陆续查到天宝圣教真的和东方璟、莫璃有些关联，他就越来越觉得，往常这两人出行，怕就是一直在筹划天宝圣教的事情，怕就是在商议将他取而代之的事情。
这一次南方水涝，他并非真的没有比东方璟合适的人选………东方璟好是好，绝不会贪图赈灾银，而且能力卓越一定会将事情办的妥妥当当，但是这也会助长东方璟在民间与朝廷上的名声。这几年新提拔的一批年轻的官员，似乎都极为的支持东方璟，只要是他吩咐东方璟办的事情，这群人都特别配合。
他几乎要怀疑这些官员是不是东方璟秘密安排的？然而除此以外，东方璟真的没有任何动作。
他左思右想，夜不能寐，甚至常常在午夜里被噩梦惊醒，梦里都是东方璟将他踩在脚下，一剑削掉了他脑袋上的皇冠。
这时候，南方水涝。为他生下第一个儿子的宠妃徐妃，就为他提了个建议，“皇上，不如这次派东方璟去赈灾好了。至于灾银么，皇上派个空箱子给他就好了。他若是有心谋反，怕就会趁着这次了；若是没有，他就会自己掏腰包将灾银的缺口堵上，国库本来就不充盈，能少了这几百万两赈灾银，多好。”
一番话说的他心动极了，他隔日就立刻宣召了东方璟进宫。
然而要出发的这天凌晨，他还是犹豫了：如果他真的现在和东方璟闹翻，纠结自己有几番胜算？
算来算去，竟然毫无把握，于是连夜又命人将灾银满满的装上。
只是心中对于东方璟，也是愈发的忌惮了。
一路马不停蹄，十日以后东方璟和莫璃已经身在水患严重的南部。
将灾银分发下去，东方璟每日跟着当地官员巡视灾情，监控堤坝的修复工作，还有当地官员手下的执行力度，日日忙的脚不沾地。
莫璃口中说着要见死不救，然而当真正的看见当地浮尸遍野的悲惨情况，当看见百姓个个面有哀色，食不果腹，悲戚恸哭的模样，她的心，生生的抽痛了。
她对于赈灾的事情其实并不熟悉，在现代里没经历过也没学过，但她至少知道，当哀鸿遍野之后，首先要防御的，是瘟疫。
夜色降临，东方璟拖着疲乏的身体回来，却没有前往两人居住的驿馆，而是直接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