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甬道中渐渐漫起了大水,此时“哗……哗……”阵阵划水声响起,在这漆黑的甬道中是如此突兀。
这到底是哪里?怎么走不到尽头?我扶着冰冷的甬壁满心疑惑。
看着眼前黑森森的甬道怎么想也想不出什么头绪,索性摇了摇有些昏沉的头继续前行,就在此时甬道尽头忽然亮起了一道光,一个宽硕的背影出现在了那里。
看着这个背影我脚下不由走的越来越快,带起的水声也是越来越急。
不一会便走到了这道背影身后,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了手,还没落在对方的肩上,一股酸臭味传来,闻着这股味道胃里不由一阵作呕,就在此时觉得自己手上一冷,身前人的手臂竟然扭曲过来死死抓住了我的手。
“啊!”我吓得大叫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
“啊!”就在我大叫着坐起来的时候又有一个女声惊叫了起来。
我的天呀,敢情是个梦啊,我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由松了口气还真是虚惊一场,不过当我转头看到眼前是这个女孩差点没把我的小心脏吓出来,倒不是因为这女孩长相太丑什么的,相反这女孩今年刚刚十七岁,一头长发轧起来束在脑后,站在那里亭亭玉立的,仿佛一枚就要脱青成熟的果子,见我看了过来刚刚还布满惊容的娇颜也不由变得红通通的。
看到女孩的反应我也是放下了心,这女孩就是我的表妹,她叫夏琳,我舅舅的女儿,至于我刚刚吓了一跳的原因就是她患有心脏病不能受太大的刺激,这要是出个什么万一我可就真罪过大了。
“姑奶奶,你怎么来我房间了。”我赶紧起身扶她坐了下来说道。
“你看你怎么还是不脱衣服睡觉,还有啊,你的臭袜子多会能洗一洗。”夏琳提着我的袜子在我面前晃了晃。
袜子上传出了一股熟悉的酸臭味,我终于明白梦里那股酸臭味是哪里来的了,明显是她趁我睡着了把这臭袜子提到我面前了,“你!我忍。”我终于还是强忍了下来,为了她我也是够能忍了。
“好了,好了,我会洗的,你还是赶紧回去吧,如果被舅舅发现,你是没事,我可就遭殃了。”我伸手夺下袜子扔在床下的盆子里,然后将夏琳推了出去。
关上门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我不由呼了口气,我和她呆在一起每次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做点什么刺激到她,还是少见的好。
现在是1992年,我叫王国华,二十岁刚出头,河北人,名字没什么讲究,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名字,中等身材,倒是练过些武,也都是和舅舅学得的一招半式,上不得台面,听舅舅说我一岁的时候父母要出去摸个大斗,就把我托付给了他,但是这一托付就是到了现在,他们再也没回来,舅舅也安心把我照顾到了现在,我的父母双方家庭没什么特别的本事,只有些祖上传下来的倒斗手艺,说白了就是盗墓,是吃的死人饭。
本来我们两家在同行里比较有名气,但是自从父母外出失踪之后,舅舅就金盆洗了手,罢了那活计,加上这行当越来越不好混,舅舅也不希望我以后触碰那行当就没传我那门手艺,只是教导过些健体的功夫。
渐渐的安稳了下来,我们两家到现在只剩下生死不知的我父母还有舅舅、表妹和我了,本来舅舅原本倒斗攒下的积蓄是够好活了,在市里也有套房子,但是直到表妹被查出来有心脏病,舅舅为了治表妹的病是花尽了积蓄,市里的房子也卖了,可是始终不见好转,我们一家最后回到了老家的宅子里,我也为了表妹放弃了去大学的机会,经常出去打工,就在全家都为表妹的治疗费发愁的时候,直到有一天……
“嘭嘭嘭……”我还在院子里擦那辆破自行车准备去镇上打工,就在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谁啊?”我边喊着走过去打开了院门。
门外来了三个人,门前敲门的这个,一身白色西装,戴着眼镜,长相斯斯文文的,后面的两个也穿的西装革履,明显是城里的有钱人家。
“请问,夏友直先生在么?”门前站着的长得斯文的青年笑着问我。
“哦。”我一听名字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找我舅舅的,可是舅舅多会认识这些人了?
“国华,谁啊?”舅舅听到敲门声也从里屋走了出来。
“哦,舅舅,有几个人找你。”我说完让开了门。
舅舅打量了一眼才一招手说:“进来吧。”说完背着手又进了里屋。
门口的斯文男子冲我笑了笑也走了进去,他身后的两个男子则留在了门口,我看出事有蹊跷也不急着去打工了,正准备也进里屋看看,结果那男子一进屋却把屋门关住了。
在屋里我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他们谈了很久,直到傍晚那三个人才离开,我一直守在门口,待三人离开,我进屋就见舅舅在那里一个劲的抽烟,揉的是烟卷,闻着这满屋子的烟味,一定没少抽。
舅舅抬头看了看我然后叹了口气说道:“过几天我要出去办点事情,你在家看着点小琳,我就是不放心她。”
舅舅平时是很少出远门的,而且听口气可能还比较久,我平时就比较敏感,此时一下就感觉有了问题,“该不会……”我有些犹豫该不该问。
舅舅没理会我便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来,搁在桌子上又和我说“这些钱先留在这里,我不在的时候好好照顾你妹妹,我会尽快回来。”
看到这么多钱,我有些惊讶,实话说舅舅平时是掏不出这么多钱的,家里的钱大部分都用来给表妹看病了。
“舅舅,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好么?我不小了。”我不能放任舅舅就这么离开,我怕,怕他也一去不回。
当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舅舅看了我好久,再坐到椅子上,人也仿佛苍老了几分,沉默良久他才开口说道:“那些人说让我跟他们去摸个墓。”
“摸墓?”虽然早就猜到了但是听到舅舅亲口承认我还是惊讶了一下。
“舅舅,我也要去。”我只知道当时我没想那么多,我不要再让舅舅离开我。
“国华,别闹。”舅舅对我第一次发火了。
“我不管。”我犟起来谁也不听,说完我就转身出去了,我只知道堂厅的灯亮了很久,我本意是不想让舅舅去的,就想拿没人照顾表妹这个由头来留下舅舅,可是事情远远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我的未来也因此改变。
第二天很平静,安稳的度过了一天,我是寸步不离舅舅,舅舅看着我老是叹气,最后无奈,只得把表妹托付给了隔壁的邻居,隔壁邻居和我姥爷家世代交好,听说我姥爷和他们家老人曾经是结拜兄弟,他们家人一听照顾表妹几天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第三天,天刚蒙蒙亮我就听到了舅舅屋里一阵响动,我也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舅舅一推门就看到了已经站在堂厅的我了,舅舅看到我然后笑了笑,仿佛早就在意料之中,一甩手丢给我一个背包。
“嚯,这么重。”我接住背包感叹一声,舅舅没说什么也背了个大包转身走了,看着舅舅的背影,我笑了笑追了上去。
出了门,村子里静悄悄的,我跟在舅舅身后不一会就走到了村口,那里已经停了一辆小面包车,车边靠着一个戴着墨镜的年轻人,他见到我和舅舅,便冲我们点了点头然后打开了车门,我和舅舅上了车,车子一阵轰鸣声便发动了起来,不一会窗外熟悉的风景就模糊了,车子也越行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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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乱坟地
一路上的气氛都比较压抑,车中就只有引擎发动的声音,自从上了车后舅舅就一直看着窗外的风景出神,连平日里和舅舅很健谈的我也找不到什么话题来缓解气氛。
渐渐的已到正午,车开始颠簸起来。
“国华,你能原谅我么?”舅舅不知何时转过了头。
听到这句话一时间我竟然无言以对,依稀还可以看到舅舅鬓角的丝丝白发,这个男人不光是一个舅舅,还是一个父亲,我忽然想起舅舅在家里掏出的那一沓钱,那绝对不是舅舅的,一定是那个男人答应了舅舅什么事,不过除了是关于表妹的事也猜不到什么能打动舅舅的理由……
就在我想的出神时,车子忽然一顿停了下来,“到了。”前面开车的男子招呼一声就转身下了车。
“走吧,我们也下去。”舅舅背着背包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看着舅舅的背影,我摇了摇头不再多想,跟着下了车,刚出车门就看到了那天上门的那个斯文男子。
男子见到我们笑了笑说道:“夏先生,久等了,现在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毅,毅力的毅,呵呵。”
“李先生,我会帮你办好你说的事,但是我希望先生也可以办好答应我的事。”舅舅的声音很冷。
“瞧夏先生说的,我李某答应的事一定会办到,这里不是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进去说话,请。”李毅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他一转身我才打量了一下这附近,周围大山连绵,我们走的方向有一个山村,村子不大,就一条土路曲折着通着外面。
不一会我们就走进了村子,大概是村子里许久没来过外人,村子里的人都现在自家门口好奇的看着我们,李毅带着我们走到了靠近村口的一间院子门口,看着这锈迹斑斑的院门估计是有些年头了。
“吱呀。”李毅推开院门,我们跟着走了进去。
刚进院我才看到院子里有很多人,最让我印象深刻的就是靠在墙边的一个女子,她长得很美,看起来和我年纪相当,一直闭着眼睛好似在休息,等到我们完全进来才睁开眼睛看了过来,她的眼睛很漂亮,就像天上的繁星,让人着迷。
“国华。”我感觉肩膀上让人一拍,然后舅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啊,没事没事。”我一下子惊醒了过来赶忙应了一声,刚刚看得出了神,要不是舅舅拍醒我,我可就闹了笑话了。
接着李毅介绍了一下院子里的众人,有两个壮汉,高一点的叫张大虎,另一个叫张二虎,就是那天和李毅去我家的那两个,是李毅的保镖,那个女的叫袁依依,她旁边站着一个叫沈飞的年轻男子,袁依依性格很冷一直没说过什么话,倒是沈飞很开朗,还主动和我打招呼来着。
“好了,大家也都认识了,还是那句话,事成之后定有重谢,大家今天都休息一天,明天凌晨咋们出发。”李毅说完帮大家分好了屋子。
随便吃了几口饭,看着院里纷乱的杂草,我想这院子也就是最近才打扫出来的,院子并不小,住这么多人也不显拥挤,反而还有几间空房,这院子原先的主人显然也是有钱人家。
夜幕很快就降临了,我躺在炕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一想到明天要去盗墓心里就一阵复杂的感觉,有兴奋也有些恐惧,未知的事情总是容易让人幻想,还有那个叫袁依依的女子,很难把这么漂亮的女子和墓这个字眼联系在一起,想着想着我也不知道何时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被舅舅叫醒了,起来简单洗漱了一下,到了院子里才发现大伙已经都准备好了,我还是最后一个到的,确实挺不好意思的,让这么多人等我。
“我们出发。”李毅见我出来了也没怎么在意直接就指挥众人出发了。
现在天还黑漆漆的,村子里很静,没什么人出来,耳边只有我们一行人的脚步声,都没说话,只顾跟在李毅身后走,我心里忽然有种做贼的感觉,不过盗墓的不就是贼么,只不过偷的是死人物件。
不一会就出了村子,李毅带着大家冲着大山深处而去。
天渐渐亮了,早晨山里的露气弄的空气都有些潮湿,一开始山上还是绿油油的,越深入山势越陡峭,山上的绿意渐渐稀少,变成了一座座秃山。
越往深处走别人我不知道,舅舅的脸是越来越冷,走着走着突然众人停了下来,我一开始只顾跟在舅舅旁边走,忽然停下我都差点撞到前面的袁依依,弄得我一阵尴尬。
不过接下来看到的事却让我心不由一慌,众人停步的地方前面有一大片坟地,坟地很大坟头很多,不知道葬了多少人,我也见过坟地,但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大概呈扇形分布在一座秃山前,秃山死气沉沉的,比周围的山高了不少,我看到这座山都心里一颤,这里处处透着诡异。
“上山。”李毅顿了顿然后招呼一声率先朝最高的那座山行去。
舅舅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说着:“跟在我旁边。”我看到了舅舅眼中的一抹担忧。
上了山朝下一看,我才发现山角下竟然还有一个水潭,水潭很小不上山的话从刚才那个位置还真看不到。
不一会走到了半山腰,前面带路的李毅停了下来,众人似乎也没感觉什么意外。
“夏先生,接下来就靠您了。”听到李毅这话我只看到舅舅的脸色很难看,但是也没说什么。
舅舅从背包里取出几根粗管子,不一会就开始拼接起来,长管一端有个圆筒槽,我小时候听舅舅讲故事说起过这玩意,这东西叫探土,下去就能带上来地下的土。
舅舅用探土一钻两下就朝地里通了下去,不一会就没进去一半,这里的土很软,大概是湿气浓的缘故,有的地方还都是泥。
舅舅手上一使劲转没进去一半的探土就拔了出来,舅舅扣出了点筒子里的土闻了闻,看了一下就把圆筒在地上轻轻撴了撴,筒子里的土一下子就脱了出去,接着舅舅站起身每隔一米就照此法打孔,渐渐由方块方出个大致圆,回头一看现在已经离刚才的位置走出了老远,我到后来才知道这叫方墓,用梅花点状打孔探出土,然后靠气味、土质和土色定墓的位置。
“大概就是这里。”舅舅拆开了探土用脚点了点站着的地方。
听到舅舅的话李毅转头对那大虎二虎说道:“炸。”
大虎二虎两兄弟就听李毅的话,说干就干,扔下背包,从里面取出了几根长黑管子。
“这是?”我看到这几根黑乎乎的东西十分好奇,莫不成这几根玩意能打洞?
“嘿嘿,小兄弟,这玩意是雷管,几根下去窟窿就开了。”大虎拿着这玩意笑嘻嘻的和我说。
听到是雷管我赶紧离他远远的,这玩意可不是闹着玩的,来上一下铁人也得化成灰了。
“这……”边上的沈飞看起来欲言又止的样子。
“别担心,这块儿是深山沟子里,附近没人住,也就附近死人了才……”二虎正顺溜的说着忽然脸色一紧闭了口走过去帮大虎安雷管去了。
我看着二虎的表情,马上意识到了不对,他紧张什么?不过也就那么一瞬间,我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不一会大虎二虎就按舅舅方出的位置安下了雷管,我们躲到远处,不一会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震的脚下的地面都是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