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汉长长叹了一口气,道:“这大蛇以前是一对,十年前这一对蛇,是日夜出来,那时我们就想迁居,可是出去没法生活,怎么过日子,所以就没有搬家,宁可在这里被大蛇吞食,也不愿出去挨饿。”
俞剑英道:“我们昨夜只见到一条,还有一条呢?”
汉子说道:“那一条大蛇,早几年被雷打死了,这一条自从那条被雷劈死以后白天不敢再出来。”
梅香笑道:“以后你们不必怕啦,这一条大蛇,昨夜我哥哥把它斩杀了。”
汉子听梅香这一说,睁眼向俞小侠上下打量一番,惊愕问道:“那条大蛇力大无穷,它的尾巴一扫,千年古树,都能扫倒,你们真了不起呀!”
那妇人赶忙移过两张凳子,道:“哟!你们辛苦啦,请坐下休息,我去烧壶茶给你们止渴。”
梅香往凳子上一坐,望着汉子笑道:“你不信吗?可以到山谷那边去看看,是不是真的被斩了。”
俞剑英道:“你们昨夜听到树倒的响声没有?”
汉子点点头,道:“我们就是被响声惊醒的,平常都不起这么早。”
梅香很怀疑地问道:“你们这里不怕它来,这茅屋能拦住它吗?
汉子道:“我们这房屋四周,栽有一种解毒树木,而且经常撒放雄黄,它却不敢爬进屋来。”
这时,妇人手上提了一把茶壶,端了两只大碗,每人给倒了一碗,笑道:“请先喝茶止渴,我即刻去做饭,吃过早饭再走。”
梅香笑道:“大搜,不必客气啦,我们喝杯茶就走。”
妇人笑道:“山上没有什么菜肴,鸡自己喂的有,替我们这山居村民,除去一害,请你们吃餐饭,那是应该的。”
梅香笑道:“你们这儿叫做什么山,离开马当有多少路。”
汉于道:“这山叫幕阜山,小地名叫冲口,离瑞昌有百余里,距马当有多少路,我就弄不清楚了。”
梅香道:“谢谢你啦,我已经知道了,你有事请便,我们喝杯茶,就要赶路。”
汉子道:“二位就在我们这儿吃过早饭再走吧,我出去一会,立即就返来陪二位吃饭。”
俞小侠坐下吃了一杯茶,身子觉得很疲倦,有点昏晕欲睡的样子,说道:“梅香,我浑身都觉无力,疲倦欲睡。是不是生病了。”
梅香听了,不禁大吃一惊,道:“不会是生病吧,你所练的玄门先天气功,是一种至高无上的内功,你已练入化境,大概真力消耗过多,有点疲倦或许可能,就在这儿略事调息,立可恢复疲劳。”
俞剑英道:“你去问问这主人,有没有内房,借她的内房休息一会看看。”
这当儿,那妇女正从厨房出来,梅香站起身上,笑道:“大嫂,你们这儿有没有内房,我哥哥昨夜跑了一夜的路,身子感觉有些累,想休息一下。”
妇人赶忙笑答道:“有的!有的,我妹子前天才出嫁,房内还很整齐,你们就进去睡一觉吧。”说完,把房门打开。
俞剑英和梅香只只走入内房一看,确实很整齐,把房门关好,立即盘膝坐在床上,运气调息。
梅香坐下,不到片刻,就已倒身入睡。
俞剑英调息一阵,仍然不能恢复疲劳,心中很觉奇怪,今天这个现象,以往从没有过,不相信自己会生病,立即镇定心神,又运气调息。
这样一运数遍,仍然不能把全身血脉打通,心中非常焦急,一看梅香,已沉沉入睡。
他轻轻的移身下床,打开房门,走出来端起茶碗一看,是不是梅香弄了鬼,仔细一看却没有什么。
放眼向门外一望,太阳升起很高了,他们来到这茅屋,已经有了一个多时辰。
俞小侠身子一阵一阵的难过,头上不禁冒起汗来。
这时,那汉子由外面走了进来,一看剑英头上大汗滚滚流下,惊惶地问道:“客官,你怎么啦?是不是肚子饿了。”
俞剑英摇摇头,没有答话,他的身子已感觉非常痛苦。
俞小侠倒不是生病,他确是真力消耗过多,在小孤山一场激斗后,又被佩珠点了穴道,背负他疾驰了二百余里。
活了穴道后,又未能调息,就和荷珠硬接硬打,并且用剑震气伤人,这是最耗真力的。
他自己倒未觉得,出了道观又疾速的奔驰,力斩巨蟒这一连串地消耗真力,就是铁铸的金刚也禁受不起,何况他是血肉之躯。
妇人忙了一阵,已把早餐整治好,正好那汉子也走了回来。妇人道:“两位客人已经饿啦,你快摆桌子吧。”
汉子向妇人笑道:“这位小侠真了不起,那条大蛇被他斩成三截。”
妇人笑道:“谢天谢地,谢谢这两位活神仙,我们以后安心啦,不怕大蛇为害了。”
不一会菜都端上桌子,样数却也不少,除清蒸鸡外,就是腊肉、腊兔、小菜。
大家一桌共进,这一顿饭吃得很好。
真是人是铁来,饭是钢,一点说得不假。
吃过饭之后,梅香道:“哥哥,你的身体若是不舒适,我们就在这儿休息一天再走,耽搁一两天却也不甚要紧。”
俞剑英道:“我休息一下,试行运气如何,如果能畅通百穴,却没有关系,万一行不通,就在这儿打扰他们一天。”
妇人笑道:“我们山居僻壤,山珍海味确难办到,粗茶淡饭,还招待得起,你们不嫌山居寂寞,就住上一年半载我们也欢迎。”
妇人收拾后,即拉着丈夫要去看被俞小侠斩了的大蟒。
俞小侠和梅香走入内房,运气行功,试行两次,仍然难打通全身各穴,叹口气道:“梅香,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我试行了两次,还是不能畅通百穴。”
梅香笑道:“哥哥,待我帮你按摩试试,能不能打通百穴。”
俞剑英道:“我调息运气,你帮我试试也好。”说完,仍然闭目运气行功。
梅香看俞小侠运气行功,即跪在他身后,伸出尖尖十指,气纳丹田,功行双臂,轻轻向他头顶“百会穴”上按去。
剑小侠立觉一股热流,从顶门直透而下,很快的周行四肢。
梅香纤纤十指,接着从脑户、风府、大椎一路按摩而下,不到半个时辰,已把剑英周身按摩一遍。
俞小侠经梅香按摩相助,周身百穴立时畅通无阻,舒适至极。
梅香已累得额上香汗淋漓,力尽筋疲,微微笑道:“哥哥,你周身感觉舒畅了吗?”
剑英点点头,笑道:“你用按摩术,助我打通周身扦穴,现在我全身舒适无比,妹妹已经累了吧,赶快好好休息一下。”
梅香笑道:“我不要紧,你不要多费闲心,赶紧运气行功调息,哥哥,并不是受内伤和生病,实在是真力消耗过多,伤损真气所致。”
俞剑英点点头,笑道:“妹妹说的很对,我和白发姑娘那个徒弟交手比招时,求胜心功,竟不顾损耗真气,想以剑震气伤她,所以大耗真气,不能气通百穴,以致筋疲骨柔。”
剑英只是真力消耗过甚,一经休息饮食,梅香又不惜损耗本身真气,替他周身按摩,疲倦已完全消失。
梅香替剑英按摩一阵后,身子也感到很累,翻身倒在床上,不到片刻就沉沉入睡了。
剑英看她睡去,也闭目养息,大约过了有一个多时辰之久,外屋有一阵很细的妇人声音,道:“他们两人还在妹妹房中睡觉,我去给他们预备一些饭菜,他们醒来时,若是饿了,会自动找来吃。”
汉子说道:“你要快点啊,如果他们醒来,想起千年大蛇头上有宝珠,去取珠子时,见我们取走了,他们会逼着你要,那我们就得不到这宝珠啊。”
妇人道:“你躲开就行了,我是妇道人家,他们醒来发现珠子被我们取了来,我来个不承认,也拿我没有办法。”
汉子道:“话是不错,还是躲开一点好。”
妇人道:“你先走开吧,我尽量赶快,能在他们未醒来时走开更好,万一来不及,也不要紧。”
俞剑英听了,不禁暗暗好笑,心忖:“一两颗千年蛇珠,算得了什么?你们不要害怕,我们不会要的。”
妇人在房内做饭炒菜,一切都听得很清楚,听她做好之后,轻轻的向屋外走去。
俞小侠见妇人走出去之后,睁开星目,注视着梅香那一幅睡美人图,一瞬不瞬,觉得愈看愈美。
这时,一种人类潜在的本能,被梅香这幅睡图撩拨起强烈的需要。
俞剑英不是铁石草木,尤其他和白燕儿有过人生消魂的欢乐,何况梅香也一再的用色相来诱他上钩。
一阵急剧的心跳,全身血脉加急流动,俞小侠失去了定力矜持,情不自禁也躺在床上,张开两臂,把梅香的娇躯,搂在怀里,口凑在梅香的樱唇上,一阵热烈的亲吻。
梅香由睡梦中惊醒,猛睁双眼嗔道:“你想怎么样?”
俞剑英松了抱在梅香的双臂笑道:“妹妹你太美了,我有点儿心神向往。”
梅香格格娇笑,笑声如银玲般,道:“你云姊姊飘逸出群,如傲霜秋菊,玲姐姐艳绝人寰,像春宵海棠,我这贱婢你看得上眼吗?”
俞剑英笑道:“秋菊海棠都不及你这牡丹之艳美。”
梅香笑道:“我就是美过嫦娥仙子,也是一个贱婢,不配和她们两位相提并论。”
俞剑英重又把梅香抱住怀里,笑道:“妹妹,我何时把你看成婢女过?”
梅香嗔道:“你骂我贱婢,不要脸,不要廉耻,还骂少了吗?”
俞剑英笑道:“我那时骂你,还不是希望你学好,这也是爱你呀?”
梅香纤指指在俞剑英俊脸上,道:“你们男人,就是靠不住,尤其你油嘴更叫人讨厌,当着两位姊姊见了我梅香,就是凶狠相向,避着两位姊姊,就说我梅香美,谁希罕你这套假殷勤假面具。”
剑英对付女人,虽然有一套出奇的本领,但对梅香却有些应付不来。
以前千方百计的引诱自己上勾,现在自己动了心,她又欲擒故纵起来,倒不知如何才好了。
他想了一想,笑道:“妹妹,两位姊姊虽然对我不错,我自从见妹妹后,也没有世俗之见啦。”
梅香笑道:“我虽然出身微贱,但我的一颗心却没有那么贱,若你公子爷对我鄙视,早就不理你了,哪能三番五次舍命向你们报信救你啦。”
俞剑英道:“妹妹,你既然生命都可为我而牺牲,难道……。”
梅香笑道:“我可以说,我的一切早就是你的了,还有什么保留的,不过我以前是婢女,甚么事都不在乎,现在可不同了,我是当代怪杰桑老前辈的义女,我要给义父保全一点脸面,希望找正当途径进行,设法疏通两位姊姊,免得她们吃醋,我的身体迟早都是属于你的。”
俞剑英睁着一对星目,注视梅香,问道:“妹妹,你这话是衷心之言吗?”
梅香道:“我什么事情骗过你?”
剑英笑道:“妹妹……”
话声未落,突闻一声猛喝道:“两兄妹白天躲在人家闺房内,好不要脸啊。”
喝声中二点寒光直向二人飞来。
俞小侠临危不乱,猛的一翻身,伸手把疾射而来的暗器接住,身形一晃,穿窗而出。
只见屋后坡上,站着一个五十开外,穿一袭破长褂,一道银箍束着披发,乱发红面,环眼重眉,像貌威猛,斜背兵刃的人,喝道:“你是什么人,敢管我们的闲事?”
那人一阵哈哈大笑道:“看你这小娃儿,长像倒很英俊,怎么这样不知羞耻?”
俞小侠被他这一骂,不禁俊脸泛红,怒道:“这个你管不了,再说你也不配管。”
那人又是一阵大笑道:“我伏蛇大王萧岐山,才不愿管你们的事,但是你把我蓄养的巨蟒斩了,把蛇珠取走,我要你赔巨蟒来的。”
俞小侠冷笑一声,道:“你今年多少岁数?”
萧岐山笑道:“我今年整整六十岁了,你问我这干吗?”
俞剑英道:“那条巨蟒少说也有千年以上,你今年才六十岁,怎么说巨蟒是你蓄养的呢?简实难令人置信。”
说此,微微一停,又道:“既然是你蓄养的,就应该把它放在家里,为什么放在山中害人。”
萧岐山道:“不管是不是我蓄养的,你既然把它杀了,我也不怪你,但是你把蛇珠拿出来还我,我也不留难你们。”
俞剑英道:“不说一两颗蛇珠,就是价值连城的珠宝,我也看不上眼。”
萧岐山道:“你说这冠冕堂皇的大话,只骗得了三岁小孩,可是骗不了我伏蛇大王,想撒赖那可不行。”
俞剑英冷笑一声,道:“我就是取了不拿出来,你想怎么样?”
萧岐山放声大笑,笑罢反手从背上抽出一根五尺长,茶杯粗细的铁尺,扬了一扬,道:“那就问问我手中的量天尺,肯不肯让你们走。”
俞剑英一个纵身,跳到离伏蛇大王六七步处,怒道:“我以一双肉掌,接你几招绝艺试试。”
萧岐山笑道:“年青人不可太自负了,我老头子如果是当年火爆脾气,你这样目中无人,早就打发你上西天了,你自信以一双肉掌,能接得下我手中的量天尺吗?死了却不能怨我以老欺小啊。”
俞剑英笑道:“我死在你的量天尺下,只怨我自己学艺不精,为什么要怨你呢?”
萧岐山大喝一声,道:“娃儿,你接招吧。”
说完,一扬铁尺,一招“怒龙翻身”,向俞小侠拦腰扫去。
俞小侠见劲风扫到,身子向后一仰,施铁板桥功夫,避过疾扫而来的势子。
翻身挺起,双臂潜运真力,两臂向外猛推,一招“横打金钟”,掌势出手,一股疾猛劲风,直向伏蛇大王撞去。
萧岐山在武学上,也下过数十年的苦功,斗过不少武林高手,真能逃出自己手中量天尺下的却还不多。
在未动手之先,哪会把与俞小侠放到眼里,只随手一铁尺,向俞小侠扫去。
但见他第一次避招,就用绝顶的铁板桥功夫,避招挺身发掌,几乎同一动作。
而且掌势出手,强猛暗劲,波荡成风,没料到这年轻娃儿,竟身负武林绝学,难怪他能力斩巨蟒。
心念未定,强力掌风已经袭到,赶忙向后退一丈多远,他想:“跃开这么远,一定能避开掌风。”
哪知道俞小侠,自习玄门先天气功后,功力大进,又加幼年误饮灵鳗神血,助长他的神力,掌风力道之强实难预测。
萧岐山退出一丈多远后,仍被余劲击中,震得他身子摇晃不定,好在他本身功力深厚,却未当场被震伤。
他心头一惊,激动了心中怒火,猛喝一声,量天铁尺,一招“力扫五岳”,平向俞小侠中盘扫去。
俞小侠拔身纵起,避过萧岐山的一尺横扫,悬空一掌”挥尘清谈”,向萧岐山顶门击下。
萧岐山疾退五步,双足一垫,身子也凌空而起,手中量天尺,一招“盘龙飞舞”,卷着强狂劲风,向俞小侠扫去。
这一招,是伏蛇大王平生精研的一记绝着,扫出时又用了全身的十足真力,心想俞小侠身悬空中,绝难避过这猛力的一击。
他哪里知道俞小侠是当代武林第一奇人的门徒,武功绝项,岂能由他算计。
俞小侠见劲风扫到,半空中挫腰长身,施展独步武林的轻功“梯云纵”,陡然间又升了两丈多高。
避过萧歧山这一招猛击后,赶忙一沉丹田真气,施出千斤坠身法,泄落萧岐山的背后。
大喝一声,道:“你再接我一掌试试。”说完,右掌微扬,一招“手挥琵琶”,向萧岐山身后击去。
俞小侠身法快的出奇,他虽纵的比伏蛇大王高,降落却比他快速。
萧岐山身子尚未落实地面,剑英已发掌攻击,他这一掌知道伏蛇大王势难躲避,同时过去与他又无宿怨,不想把他立毙掌下,只用五成功力。
萧岐山身子还离地数尺,掌风已袭到,想避也无法可避,只好气纳丹田,暗运功力于背心,拚受一击。
好在俞小侠存心厚道,击出掌力劲道不大,虽是这样,萧岐山也被他这一掌,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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