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缘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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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缘到-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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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芦儿有些纠结地站在那,古人也不是傻子,好东西到哪都不便宜。她瞅着那些衣服,心里暗暗算着价格,结果这一算下来,心里顿时有些发虚了。刨去昨晚付的房费,以及刚刚买的那些东西,那一百两就只剩下不到八十两了。而这几件衣服,加上她给那煞星挑的那几件,要全买下来,竟要四十多两!

败家啊!就是大风刮来的银子,她也不好意思这么花,而且其实那一百两银子也不是给她的,她不过是跟着沾了光而已。

一时间,唐芦儿像是被哈姆雷特附身了一样,买,还是不买,这是个问题。

田七终于等不住了,走过来让老板将那几件衣服全都包上。

“那件就不用了吧,好贵呢。”唐芦儿忙客气了一句,本以为田七会说不贵,你喜欢就好之类的话,谁知人家很张口就道:“是有些贵,那件就算了。”

唐芦儿傻眼了,那正乐滋滋地给他们打包的店伙计也跟着愣住,他瞧着那衣服,不知是继续打包好,还是拿出来好。

……

心满意足地抱着那堆衣服从成衣店走出来后,唐芦儿嘿嘿乐着瞟了田七一眼道:“我刚刚那不是矜持嘛,你别破坏呀。”

“矜持。”田七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道了一句,“那东西,你有?”

“……好像有,我回去找找。”唐芦儿抱着衣服默默扭头,心里咆哮,你不说实话会死啊会死啊会死啊!

第四十二章另一面

更新时间2011…5…1720:37:05字数:3177

回到客栈门口时,竟又遇上那白衣人,唐芦儿一怔,下意识地就看了田七一眼,田七目光平静的看过去:“有事?”

白衣人先是朝他抱了抱拳,随后手一抛,即见一张帖子飞到田七跟前,田七抬手接住后,那白衣人才跟着道了一句:“十日后香洲城香会将在凤凰台举办今年的首次斗香会,此乃香洲城盛事,在下有幸成受邀宾客之一,故可以特别请数位亲友前去观看,届时还望兄台及姑娘赏个脸。”

田七未表态,接了帖子后,看也不看,就领着唐芦儿往客栈内走。

白衣人也不拦,只是在后面摇着扇子道了一句:“在下这几日就不陪兄台了,斗香会那日兄台莫忘前去就是,到时没准会有意外之喜也不定。”

他说完就摇着扇子走了,其白衣飘逸,身姿出尘,引得路边过往女子频频相望。

唐芦儿回头看了一眼那潇洒的背影,然后收回目光瞅着田七迟疑地问了一句:“你们认识?他……以前跟你有过过节?”

田七自是不会回答她这话,唐芦儿也没指望他会说,自个琢磨了一会,只是还没琢磨出个一二三来就已经走到房门口了。唐芦儿推开门后轻轻一叹,她还是好好办她的正事吧,弄完这个后,也好一门心思去打听唐老太的事,还有定南王那里是个什么情况,她也想了解了解。至于那血藤花,她不能确定当时闯进定南王府的人就是唐老太,所以为防万一,她也想瞧瞧那血藤花去,看看有没有机会能让她顺走些。

大夏天的逛了半日回来,加上两天没洗澡了,此时身上全是臭汗味。刚刚回房间的那一路上,唐芦儿悄悄使劲嗅着鼻子,却意外地发觉那煞星身上竟一点异味都没有,她心里顿时有些不平衡了。真是奇了怪了,他一个大男人,同样是两日没洗澡,怎么就能那么干净清爽,这让她情何以堪。

唐芦儿泡在大木桶里,一边搓着身上的泥,一边心里不平衡地想着男人。

其实,那家伙真算得上是个君子了,至少这些天来,他对她一直是以礼相待。倒是自己,常常有些没大没小的,说来也是仗着人家一直没把她怎样,所以胆子渐渐就肥了起来。

搓泥搓得累了后,唐芦儿坐在那木桶里歇了歇,然后就呆呆地琢磨起来。按说他一个海盗,要那川山谷的地图做什么呢?还为此事费了那么大的心思,且数年前就已经在那山寨里埋下钉子,而最后出了意外,竟能令他亲自上山……难不成是看中了种在山谷里的那些专门提炼迷药的植物?唐芦儿想到这就摇了摇头,就算真看中那条财路,直接跟鲁大山交易不是更加妥当。别人或许不知,她却是清楚,那山谷地形的复杂,着实超出想象,更可怕是那山里还有有毒的迷雾分布在各处。若没人带路,很容易就迷失其中,就算再多人进去也一样。也正是如此,所以鲁大山才能那般肆无忌惮吧,那整个山谷,就是最好的天然屏障啊。

待在大木桶里琢磨了许久,一直泡到手指都发皱了,也闹不清那家伙到底什么目的,唐芦儿最后放弃了,他爱啥啥吧,她也没本事去过问,最多就是有些好奇,偶尔想八卦一下而已。

三两银子一天的客房,贵是贵了点,但也算是物有所值了。至少这房间里现成就有一张足够大的八仙桌,将那桌上的茶水等物移开后,便可完整地放下那张长八尺,宽六尺的白棉纸。

洗了澡,又饱饱地吃了顿午饭后,唐芦儿这才将画地图要用的东西拿出来一一摆好,再将那些墨汁及颜料都调好放到一边。做完这些后,她才看向一旁的田七道:“我要开始忙活了,中途你最好别打断我,到吃饭的时候,你将饭菜搁在一边就是,我饿了会自个吃去。哦,还有,那油灯蜡烛什么的夜里照明的东西,你让店里的伙计多准备些吧,夜里我会用得上。”

说完这些,唐芦儿的视线就已经落在白纸上了,神情一改之前的懒散,换上一副严肃且认真之色。

田七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她刚刚吩咐他时的那等神情,让他心头不由现出几分追忆,很久以前,也曾有那么一个人,如她这般理所当然地吩咐他去做这做那。只是,后来,他却亲手杀了那人……

唐芦儿自拿起笔的那一刻开始,整个人就变了。

就如同田七身上不时发出的威压以及杀人时透出来的煞气一般,此时的唐芦儿,其身上的气质,亦带上了生人勿近之意。她此刻已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沉浸在任何人都无法踏入半步的,由她独自构造出来的意境中。

田七原本还看着她不停落笔的白纸,后来视线慢慢就转移到她身上。其实,但凡有人在这里,其目光都会不由自主落到那姑娘身上。

天下女子,有以美貌吸引人者,有以才情吸引人者,亦有以气质吸引人者,却独独少见,能以其神来抓住旁人的目光。此时此刻,那姑娘身边似有一种无形的气场,在她低头垂眸,举手落笔间,隐隐流转,没有任何实质,却足以卷动旁人的心神,吸引旁人的目光。

那是一种无比强大的自信,即便在这沉默之中,也让人无法忽略。在她这个领域,拥有她这等本事,或许说不上是古往今来第一人,却也可以说是凤毛麟角了。而貌美者,天下何其多,更何况不同人有不同的喜好,又有谁真敢称第一;有才情者,世间亦是不少,但自古谁人当得起天下第一才子或是才女之封号?至于气质,那是人人皆而有之,不过是各自不同罢了,第一,更是无从谈起。

田七的目光停在她面上许久,才重新落回那白纸上。

此时外面太阳已西沉,金色的余晖落到窗上,照出满室红光。

不多时,红光慢慢退去,屋内渐渐暗下。田七见那姑娘还是那副认真且专注的表情,他便起身去点上数盏油灯,然后一一挪到桌子旁,接着又出去让伙计准备两人份的晚饭。

没一会,那伙计就拎了个大食盒过来,田七默不作声地起身出去接了,然后又将一锭银子放到那伙计手里,让他另外去准备一个能保温的铜鉴缶,小炭炉以及灯油和数个烛台。

那小伙计捏了捏手里的银锭子,识趣的没有多问,应了声,就赶紧去准备了。

约一炷香的时间后,铜鉴缶等物就送了过来。将那小伙计打发走后,田七便将食盒里的饭菜拿出来,放在已经盛好清水的铜鉴缶里,然后再将已烧上的炭炉放在那铜鉴缶底下,如此,这饭菜便可得以隔水保温。他做这些事的时候,动作不急不缓,且他对那些看着极其复杂的器物的使用也知之甚深,期间几乎未发出一丁点声响。

饭菜在食盒打开的那一刻就已经飘出香味,唐芦儿却似丝毫没有闻到一般,还站在那桌前,时而沉思,时而落笔,动作虽缓,但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节奏感。田七看了唐芦儿一眼,然后就在那桌案前坐下,将自己那碗热腾腾的浓汤拿出来,轻轻动着勺子喝了起来,屋内顿时香飘四溢。

安静的房间内,两人一个站着落笔,一个坐着用餐,看着丝毫不相干,但其中一人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而另外一个却被别人牵动着心思。

将那碗浓汤喝完后,见那姑娘竟还未有暂停之意,田七心里轻叹一声,放了碗,站起身,走过去。

那张白纸上已有十之二三处落了墨,只见那着墨的地方还有青红黄等不同的颜色掺在其中。他往那写上解说之处看了一眼,原来凡是填上红色之处,皆是林中有迷雾的地方;黄色是埋有暗器或是设置了陷阱的地方;青色则是大面积种植迷药植物之处。

才堪堪看了这么一点,田七心头不由就生出几分震动,正好这十之二三处的地图,他早就了然于心,故此时一看便知真假。

只是就眼下这十之二三的地图,乍一看去,就已复杂得让人有眼花之感。王强的本事他很清楚,不然也不会派其潜入山寨,而对方也是花了数年时间,且其中还偷偷看了几次鲁大山藏在房中的地图用以参考,才得以绘制出此图。可眼前这小姑娘,不过是看了一次,竟就将这地图强硬刻入脑中,并还能将其丝毫不错地复制出来!

能过目不忘的人,他也曾见过,但却没有谁能有这等本事。

唐芦儿完全无视自己跟前还站着一个人,她面上的神色至始至终都是认真且专注,每一次落笔都是胸有成竹。田七在一旁看了一会,就转身走开,在床上盘腿坐下,只是他闭上眼睛打坐前,目光还是在唐芦儿身上停了一会。

看到她此刻这般认真的一面后,他才恍惚觉得,这姑娘之前那种种,原来是带着游戏人间之意。

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于他来说,每一件事都是任务,都必须认真对待。而于她来说,每一件事都是玩乐,这天底下,能让她认真对待之事,少之又少。

第四十三章图成

更新时间2011…5…1820:39:30字数:2216

夜渐深,田七起身第二次添灯油的时候,唐芦儿终于知道饿了。她放下笔后,又看了一会那才画了四分之一的地图,然后才茫然地抬起眼,目光却直接掠过眼前的田七,往房间里寻了起来。

田七微怔了一怔,才悟过来这姑娘怕是没见过那铜鉴缶,于是便起身走过去,将那铜鉴缶打开,把搁在里面的饭菜拿出来摆着桌案上。饭菜的香味一出,唐芦儿的目光即有了焦点,只见她将那已沾上墨汁的两手在自个衣服上随意擦了擦,然后便走过去坐下,端起饭碗,拿起筷子就直接开吃。

田七略一迟疑,终还是收了话,自幼习武的他能看得出来,此时这姑娘明显还处于忘我状态。

风卷残云似的,没一会那两菜一汤,外加一碗米饭就被唐芦儿整个倒进胃里,随后就见她将碗一放,然后起身,游魂似的往那角落处的屏风后面飘去。田七又是一怔,随即就恍悟过来,眼里不由露出几分尴尬,忙抬步往外走出去。

在昏暗的走廊那站了一刻多种后,再进屋,唐芦儿已经回到桌前,重新拿起笔。

田七推开门发声响时,她还是回头看了他一眼,但是那目光却无半分情绪,眼神淡得如隔着一层雾般。还不待田七看清,她就已收回目光转回头,重新着墨落笔了。

田七检查了一遍那几盏灯的灯油后,就回到床上重新盘腿坐下。

这样的安静的浓夜,这样明亮的烛火,他并不陌生,记忆中有无数个这样的夜晚。只是唯今晚,略有些许不同,内心也隐隐生出几分追忆的情绪。

田七盘腿坐在床上,原本要打坐的他,眼睛却落在离唐芦儿最近的一盏烛火上,然后又慢慢落到那姑娘认真的脸上。当年的种种,如潮水般汹涌而来,他放在膝盖上的手甚至都有了几分颤抖。

夜无尽漫长,除了那灯芯偶尔爆一下发出轻微的声响外,就只唐芦儿沾墨时,笔杆碰到那砚上的声音了。这一夜,屋里的两个人,各自沉浸在各自的心绪中,时间缓缓滑过,夜渐淡,天边慢慢升起一轮初阳,霞光笼罩大地,新的一天来临了。

窗外亮起来的时候,田七怔然回神,再看那姑娘,竟还站在那桌前,其面上的表情如旧,只是她落笔的速度比先前慢了许些。

他深深吸了口气,慢慢吐出后,便收起回忆,下了床,走到桌前,只见那地图的完成已接近一半。再抬眼看向那姑娘,本想让她休息一会,只是话还没出口呢,就见她忽然放下笔,转身,呆呆地往床那边飘过去,鞋也不脱就爬上床躺了下去,一会就发出轻微的鼻息声。

田七站在那瞧着那姑娘这诡异的行为,半响无语。

画了一半的地图就那么大刺刺地搁在房间的桌上,那姑娘又那般毫无戒心地躺在床上,田七自是一刻都不敢离开。唐芦儿躺下后,他叹息一声,将昨儿的碗筷收了拿出去叫客栈里的伙计收走,并让那伙计一会再备两份午饭过来,并特别交待了,不需备米饭和油大的食物,只要那等熬得稠稠的香米粥即可。

然唐芦儿躺下还不到一个时辰就起来了,只见她顶着一头微微蓬松的头发,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睛就下了地,重新走到桌子边。田七正看着那地图呢,瞧她走过来了,再瞧她还是那副呆滞的模样,便问了一句:“要水吗?”

唐芦儿如提线木偶般点了点头,田七便给她递上一杯温热的茶水,她接过咕咚咕咚几下都喝光后,把杯子递回去,就又提起笔,开始沾墨。

她的认真,及全身心的投入,让他不得不动容。

那个白天,就那么安安静静地过去了。中午,唐芦儿只吃了半碗香米粥,晚饭时候,也只喝了两口汤。她吃得越来越少,到晚上时,那双明亮的眼睛几乎全布满了血丝,但那地图却只完成了八成。越到后面,她落笔的速度就越慢,有时还要放下思索上好一会。

田七犹豫了几次,想开口让她歇一歇,却最后都收住了。

一直到晚上,夜幕重新降临,屋内再次点起油灯时,他看见那姑娘的脸色在那橘红色火光的映照下,竟还是那么苍白,终于忍不住道了句:“可以了,你好好歇息一晚,明日再继续。”

“就快好了就快好了……”唐芦儿没有看他,只是在嘴里喃喃自语地说着,“我不能停下,停下再想起就更难了。”

田七一怔,本要伸出手拿走她手里的笔的动作即收住。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那姑娘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眼里的血丝越来越多。那张地图着实太大太复杂,即便是对照着描绘,起码也要七八天的时间,而她却将这时间生生压缩了近四分之三。

天际再次放出亮光的时候,几欲累得魂飞的唐芦儿终于放下手里的笔,站在那呆了半刻钟,然后面上才慢慢恢复神采,那双布满血丝的眼也重新恢复灵动,随即就听到她极其嚣张地道了一句:“哈,老子终于搞定了!”

田七早已站在她旁边,看着她落下最后一笔,并同她一块看着那张庞大而复杂的地图。已经很长时间,心头没有这么震动过来,这姑娘的能力,着实让人惊叹。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唐芦儿说出那句话后,面上即恢复人气,跟着那张嘴里就如开了闸一般哼哼唧唧起来,“不行了不行了,减寿了减寿了,我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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