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缘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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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缘到-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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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七怔住,良久,迟疑地抬起手,在她柔顺的乌发上抚了抚低声道:”别……”

只是他话还没出口呢,一声似憋不住的笑忽的就在这安静的房间内响起,田七又是一怔,紧接着就见那丫头肩上的颤抖更加厉害了,随即见她抬起头,整张脸憋的通红,并且眼睛里的泪都笑出来了。

“七哥七哥,你真是太好玩了!”唐芦儿几乎要校得滚到床上去,田七的手僵在半空。

“看来你是没事了。”田七僵硬地收回手,站起身,往外走。生平第一次心软,却被个小丫头给耍了,他真不知是气她好还是陪她一块笑好。

“七哥七哥。”唐芦儿赶紧扑过去抓住他的胳膊笑着道,”七哥别生气嘛,我跟你开玩笑,开玩笑的。”

田七回头,冷了脸瞥了她一眼,她即讨好地摇了摇他的胳膊道:”我很高兴七哥来看我,别生气别生气,我给七哥赔礼了。”她说着就要下床,田七叹了一声,回身按住她的肩膀道:”好了,你好好躺着,我就是过来看一眼,这就走了。”

“你不多陪我一会了?”她马上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田七赶紧撇开脸,他再不上当了。

瞧着他出去后,唐芦儿即躺回床上,捂着被子偷笑。

田七刚一出翠玉轩,就看到前面不远处走来一个佝偻的身影,是打更巡夜的下人。

“她没大碍,烧已经退了。”田七往那轻声道了一句。

只见那佝偻的身影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就敲着梆子走开了。

夜,静得让人发寒。

第六十六章绷

唐芦儿烧退后的第二天,柳夫人就过来找她,只是两人还没说上话呢,外头就有丫鬟报王妃来了。

唐芦儿微诧,忙随柳夫人一块起身迎出去。

“我是今儿早上才知道你昨儿病了,当时竟也没人知会我一声。”定南王妃进来后,就拉着唐芦儿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笑着道了一句,然后又看了柳夫人一眼。

“是妾身疏忽了,没照顾好唐姑娘,还劳王妃过来一趟。”柳夫人马上垂首,低声认罪。

“你瞧你,又认真起来了。”定南王妃轻笑着摇了摇头,就招呼她们两人一块坐下,然后又问了唐芦儿一句,“今儿可真是大好了?”

唐芦儿点了点头:“多谢王妃关心,都好了,其实昨晚吃了药后,天还没亮就已退烧,没想今儿还是惊动了王妃,太让我过意不去了。”

“有什么过意不去的,我既是王府的客人,理应是要让你住得舒舒服服的,没道理还让你生了病。我早上那会听说的时候还吓一跳呢,就怕是府里哪里招待不周,怠慢了姑娘,如今过来一瞧,姑娘的气色确实不错,我也就放心了。”定南王妃宽慰一笑,然后又看了安静的柳夫人一眼,接着道,“刚刚我过来时,你们俩似乎正说得开心呢,怎么我一进来,倒成了闷嘴的葫芦,难道是我来的不是时候?”

这话,隐隐含着别的意思在里头,柳夫人自是听出来了,然她面色却是不动声色,只是轻声道:“妾身是为自己的疏忽感到不安,所以才不敢多嘴。”

“都说了,不怪你,还这么自责做什么。再说唐姑娘如今也是好好的,以后多注意点就是。”定南王妃摇了摇头,再看向唐芦儿,正打算再说什么的时候,外头却忽的响起一阵杂乱之声,似有谁从外急急闯了进来,丫鬟们阻拦不住,隐隐有惊呼声响起。

定南王妃略隐了笑,往外看去,没一会就瞧着那帘子飞起,一个旋风般的人影就冲了进来。

“什么事这么了不得,竟就这么闯进来,不知这是客人住的地方吗。”见来者是温夫人后,定南王妃即微微沉下脸,皱着眉头斥责了一句。

“远了为什么会落马!”温夫人一进来,谁也不看,就直直冲到定南王妃前吼了一句。

屋里的人皆愣住,追进来的丫鬟一时间进退两难,唐芦儿更是摸不着头脑,刚刚还以为是冲着自己来的呢,没想是冲着王妃来的。于是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嗅出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味道,赶忙就敛了神色,眼观鼻鼻观心起来,旁边的柳夫人亦是如此。

定南王妃蹙起眉头不解道:“远了落马了?什么时候的事?”

“你还装什么,这一切不都是你指使的吗,这下你称心如意了!”温夫人眼睛通红,面上露出癫狂的恨意,“别以为你做的事情我都不知道,远儿在马场那半月都好好的,偏你刚一换那马场的师父,远儿跟着就出了事,顾玉春,你好狠的心,好毒的手段!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只管冲着我来,我温萧梅陪你玩就是,你为难孩子做什么!远儿碍着你什么了,他只是个庶子,她能跟你儿子抢什么!你的儿子一生下来就袭了世子之位,他还有什么缺的,你还有什么不满的,你就这么不想放过我的儿子,就非得要赶尽杀绝才甘心,是不是!是不是!”

“放肆,你满嘴胡说些什么!”定南王妃忽的就站起身,“这话也是能乱说的,算了,我现在先不跟你计较这个,远儿怎么样了现在,是什么时候摔的?是谁跟在温夫人身边,叫进来。”

温夫人自早上收到儿子摔马,有可能会导致半身不遂的消息后,当时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好容易缓过来,细细问了送消息回来的人,顿时想起定南王妃来,即什么也顾不上,就冲向满香苑那,结果没碰着人,心中更是起疑,问清去处后,就脚不带停地冲到这边。

眼下她已是伤怒交加,新仇旧恨整个涌上心头,嘴里更是不顾一切:“顾玉春,我儿子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的,我就是死都要拉着你一起!你别想逃过去!顾玉春,你做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一年前……”

“住口!来人,把温夫人请回去,让她好好冷静冷静。”定南王妃面色微变,随定南王妃过来的婆子丫鬟赶紧上前捂住温夫人的嘴,然后硬是将她拖了出去。

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温夫人虽没有那等七窍玲珑心,但照她那样的脾气,要真敢豁出去的话,定南王妃少不得要跟着头疼一阵。

温夫人刚被拖出去,外面就传来激烈的挣扎的怒骂声,只是温夫人这一趟过来的急,身边就带了两个丫鬟,其中一个刚刚还被定南王妃叫了进去。于是她这一番挣扎,根本抵不过四五个丫鬟婆子的合力压制,不一会,就被拖出了翠玉轩。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好好说清楚!”好容易将温夫人打发走了,定南王妃即返身回来,沉着脸对跟在温夫人身边的那名丫鬟呵斥道。

“王妃饶命!”那丫鬟早吓软了腿,再被这一呵斥,她即扑通的一下,就跪了下去。

唐芦儿有些迟疑地看着这一幕,心道自己是不是该回避一下,这毕竟是王府里的私事,人家没准不想让她这个外人知道呢。只是刚站起身,定南王妃就朝她道了一句:“唐姑娘不必回避了,总归刚刚也看到了那一幕,干脆就留下一起听听缘由吧。”

唐芦儿悄悄看了柳夫人一眼,只见对方朝她点了点头,她便轻轻应了声“是”,然后才又坐了下去。

王妃亦是重新坐下,然后深呼吸了一下,稍缓了缓面上的神色,才开口让那丫鬟站起来说。

片刻后,经那丫鬟一番结结巴巴的话,她们才知道,原来三天前,温夫人的儿子杨远不小心从马上摔了下来,且摔得还很重,当时就昏迷不醒了。后来一通忙乱之下,请了当地的大夫过去看了,结果谁都料不到这一摔,竟就伤到腰椎骨,别说以后能不能走路了,就是能不能保得住命都难说……知道这个后,身边的人都慌了神,一时间全没了主意。而且当时给杨远公子挑选马儿的师父,恰好就是王妃前段时间刚刚换过去的人,而之前那位马术师父,则是温夫人的表兄。故而这事,很容易就能引发别人多想,自然也怨不得温夫人一听到这个消息后,就冲到王妃这边一副要拼命的样子。

“原来是这般,实在是不幸,远儿那孩子才十一岁呢。”王妃听完后,面上已含悲,她满是不忍的叹了一声,然后才又问道,“现在远公子送回来了吗?可派人去请大夫了?”

“已经在路上了,大约下午就能到府,刚刚过来的时候,温夫人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那丫鬟小心翼翼地回道。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好好服侍温夫人,她也就这么一个哥儿,如今却出了这等事,心里难过是肯定的。”定南王妃一叹,说着就摆了摆手,那丫鬟松了口气,小心行了一礼,就轻轻退了出去。

“今儿过来本是想同姑娘好好聊聊的,哪知却出了这等不幸的事,我得过去跟王爷说说。”王妃叹了一声,就转过脸朝唐芦儿道了一句,唐芦儿赶忙摆手:“王妃不必管我,府里这事……我听了也挺难过的,只是也帮不上什么忙。”

定南王妃点了点头,然后又朝柳夫人道了一句:“如此,你就多陪陪唐姑娘吧。”

“是,也请王妃保重。”柳夫人起身,“若有需要用到妾身的地方,王妃尽管吩咐。”

定南王妃点了点头,只是将走出门口前,她忽然又转回身,打量了柳夫人一眼,道:“我记得柳夫人有位家兄,曾在马场那当差,不知现在可还在?”

柳夫人点了点头:“是,不过哥哥两年前就已回老家了。”

“这样啊,那真是可惜了,要不然你们兄妹俩偶尔还能聚聚。”定南王妃丢下这句话后,才抬步走了出去。

房间里总算是重归于平静,唐芦儿长长的吐了口气,软在椅子上道:“紧张死我了。”

“你紧张个什么。”柳夫人也重新坐下,然后笑着瞟了唐芦儿一眼。

唐芦儿只觉得眼前这女人那面上的笑,看着让人心里直发颤,她便打哈哈地道:“那还不是刚刚瞧着温夫人那样,怕会在这打起来吗。”

“打起来才好呢。”柳夫人捧起茶盏,面上似笑非笑地道了一句。

唐芦儿只觉得心里又是一颤,好久,才转开话题问道:“对了,夫人刚刚过来,是要与我说什么来着?”

“嗯,你告诉田少当家,王爷最信任的人是王妃,所以王妃那里,很可能有他要找的东西。密室什么的,王爷从来不把重要的东西放在那里,那不过都是掩人耳目的地方罢了,至于进去搜查的机会,马上就有了。”柳夫人说完,就放下茶盏,然后又想起什么,又跟着道了一句,“前段时间就有人曾潜入府里要偷那盆血藤花,结果却是找错了地方,那人定是以为那花必是放在王爷的寝殿里,呵,真是可惜了。”

唐芦儿心头一震,悄悄握紧手心,似好奇地问道:“那么那花是在……”

柳夫人瞟了她一眼:“自然是在王妃那。”

第六十七章白泽查明身世回来了

那日的事情后,唐芦儿曾找过一次机会去王妃那绕了一圈,最后总算是在花房内看到那盆血藤花。只是不知为何,当她看到那等奇花,且又是被人觊觎过的奇花,竟就这般大刺刺地摆在花房里,唐芦儿心里很是不解。难不成王妃就不怕人家再次光顾吗?还是这里头已经藏了什么后招,这般摆着,就是为了请君入瓮?

王府后院明面上的侍卫不是很多,而且蹲守的点离女眷们住的地方也有些远,但是听柳夫人暗中透露,王妃那院里,有好几个嬷嬷,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主。而且那院里,看着没什么出奇,但实际上可不是简单的地方,特别是那花房,里面可是暗藏玄机。

知道这些后,唐芦儿只好压住自己那颗蠢蠢欲动的心,静等定南王寿宴那天。她心里有很强烈的直觉,定南王寿宴那日,这王府定会出大事,而唐老太也必将会现身。

不过在那之前,这王府里也出了件糟心事。

说来也令人叹息,即是温夫人的儿子,定南王的三公子杨远在马场那从马上摔了下来,伤及腰脊,导致下半身瘫痪,更有生命之危。为这事,温夫人几乎闹翻了天,不仅在王爷面前哭得伤心欲绝,还数次冲到王妃那里大闹。

不过王妃向来是好性子,对这事,她明白到温夫人儿子受伤的痛,故不但没有丝毫怪罪温夫人的以下犯上,反还次次都耐心安慰她。而温夫人虽心里断定儿子之伤必是王妃所为,但因暂时抓不到有力的证据,加上王爷的态度不明,且她娘家那边又隐隐有将倾的趋势,故她只好把心里的悲痛和愤怒都压着,只是每次看到频临死亡边缘的儿子时,她离爆发也就差一线了。

更值得提的是,当看到温夫人这么伤心悲痛后,柳夫人难免对其生出同病相怜之心,因此时不时过去温夫人那看望开导。于是,两人之间倒因此生出几分情义来,王妃那边,对这边等情况亦是一清二楚,故她几次都在私下里赞柳夫人心胸豁达,不计前嫌等。而这话一出,没多久就传到温夫人那,可温夫人对此却没太大反应,她的整颗心,已经被儿子占据,再加上娘家那边时不时传来让人心惊肉跳的消息,她的精神已频临崩溃边缘。

但,越是如此,她表面上看着却越是平静,开头几日大闹后,就安心守在屋里照顾儿子。似乎因为她太过安分了,王妃心里反生出几分不安来,只是思来想去,也觉得那温夫人翻不出什么风浪。倒是柳夫人那边让她心里感觉极不舒服,这一次,她是被那女人给算计了,且手法干净得让她也抓不出什么蛛丝马迹。柳夫人一个人绝对办不到这一点,必是有人帮了忙,会是谁呢?那女人背后还有谁?定南王妃沉思良久,却依旧没什么头绪,便打算去王爷那看看,探探王爷的意思。而且王爷的寿宴日眼见就快到了,府里正忙着准备这事,但客人的名单里,还有几位没有最后定下,也需要过去问一声。

其实,当王府出了这等不幸之事后,态度最冷漠的,就是定南王本人了。

虽说那躺在床上的是他的亲儿子,但他也就在人被送回来的那两日过去看了几眼,宽慰了温夫人几句,再随口处置了跟在三公子身边的那些人,然后此事在他心里,似乎就过去了。

这样冷漠的态度,当时就连定南王妃也有些诧异,到底三公子也曾是王爷的心头肉,平日里没少疼着,怎么如今……不过她心里这点疑问,在知道王爷这些天都在忙着研究什么后,就完全明白了。

翔天图,那百年前曾经给一个人带来一场无限荣耀,而今早已成为传说的东西。

亦是定南王心心念念了几十年的东西,如今竟到了手,眼下别说是亲儿子受了伤,就是死了,怕是也阻止不了他心里的狂热。

前段时间,王府新增了许多侍卫,对外的解释是为血藤花,然真正的原因,其实是为之前到手的那一半翔天图,以及不知什么时候要降临的天家之危。

“王爷,您信那个人吗?”定南王妃站在定南王旁,看着搁在桌上的完整的翔天图,压住心头的激动,迟疑地问了一句。

“东西已被本王拿到手,人也在本王这,他逃不了,眼下先拖他一阵,待本王将这个研究透后……”定南王说着就冷笑一声,隐了下面的话。

定南王妃手放在桌沿上轻轻摸着,许久,又问道:“关于那位姑娘,王爷可是有什么打算?”

“白泽再过几日就回来。”定南王漫不经心地道了一句,眼睛已重新落到那图上。

“三天后就是王爷的寿宴了,每年王爷的寿辰之日,宫里都会派人送来寿礼。算算时间,宫里派出的人应该已经在路上了,只是今年似乎有些不同。”定南王妃说着就看了定南王一眼,轻声道,“听说宫里派出的人,并非直接往香洲这边过来,而是先去了柳州。然后才从柳州往香洲这行来,而且,这一次似乎连安远王也跟着一起同行。”

“安远王。”定南王从图上收回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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