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缘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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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缘到-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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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七目露寒芒:“这么说,王爷是想食言了。”

“无毒不丈夫,这句话,阁下应该不陌生。”定南王悠然一笑,“田公子心里很清楚,安远王是不可能放过你的,至于本王,既能与你合作交换利益外,同样,也可能跟安远王合作。此番利弊,不用本王细说,田公子心里应该清楚。”

田七从椅子上慢慢站起,心里默默算着时间,定南王面上依旧带着笑,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两人刚陷入沉默,外面忽的就传来一声爆炸,突兀得谁都始料不及。

定南王面色微变,即从椅子上弹起往外飞了出去,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是后院!他心里清楚,这整个后院,只有一个地方埋有炸药,难不成——

定南王飞出花厅,往后一看,果真瞧见那升起浓烟的地方,正是满香苑的方向!糟了,那里有……此刻他顾不上别的,即飞身往后院那奔去,只是才刚动身,田七就从后追了上来,并一个跃身上前,一下子封住定南王的去路,冷声道了一句:“田某今日,是为取物杀人!”

第七十一章死

前院这头的宾客全乱了,一个个全是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闹哄哄地挤做一团。

而后院那些可行动的护卫奔过去的时候,却又被新一轮的炸药给炸飞,随即满香苑各处燃起熊熊大火,浓烟滚滚冲天而起,里头不知已死了多少人。

“顾玉春,你不得好死!!!”温夫人在倒下前发出一声不甘的凄厉诅咒,定南王妃忍着肩头的巨痛,再次按下机关,遂见数支沾毒的弓弩从那花台内射出,有两支直接从温夫人胸口那穿了过去,有一支狠狠扎入温夫人腹中。

“顾,玉春,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披头散发,面色发青,一手抓着刺入腹中的弓弩,一手紧紧握着手里沾血的匕首,指着躲在那花台后面的定南王妃,身子晃了几晃,才终于倒了下去,倒在那满地狼藉的残花碎瓷之中。

当日那位艳丽风流,张扬跋扈的温夫人,就这么死了。

后院之争,往往不是只争一个男人那么简单,但一样是,如此直接,如此惨烈,如此血淋淋。

唐芦儿缩在花架后面,怔怔地看着这一幕,心里还来不及感叹,外面的浓烟和火舌就冒了进来。

“你过来,扶我起来!”等着那女人死绝后,定南王妃靠在墙上松了口气,然后就往唐芦儿那吩咐了一句。

唐芦儿咽了嗯口水,看了看四周,站起身,没先往定南王妃那去,而是跑到一个水瓮旁。她先将自己的棉质中单扯下一大块,放在水里浸透后捂住鼻口,又将自己身上整个浇湿,然后再拿起旁边的水瓢子,舀了满满一瓢的水,往那冒进浓烟火舌的地方泼过去。

来回跑了几趟,直到将那满满一瓮的水泼光后,才跑到王妃这边,撕下一块湿布递给她道:“先拿这个捂着,这里有能出去的地方吗?”

这外头看着不甚起眼的花房,却牢固得有些不可思议。她此时方知,这花房外间的木头构造,玻璃大窗,不过是掩人耳目。真正暗藏乾坤的地方是在里间,是她们眼下被困在这的地方,这里不但机关极多,且外围两轮的炸药,居然没有将其炸飞。唐芦儿真不知自己是幸运还是倒霉,她若不是非要到花房里,也就不会被困在这里进退不得,但刚刚如果不到这花房内的话,外头那两轮炸药怕是早将她送到阎王那报道去了。

“花房,就是为了请君入瓮。”定南王妃接过湿布,挪了挪身子,解恨般地一笑,“只要关上了,就只能从外面打开,或者再来一轮炸药将这里直接炸开。”

“就为了这些花,弄这么大手笔,浪不浪费啊。”唐芦儿在里头找了一圈后,终于放弃,回来蹲在定南王妃身边,看着那满地的残花叹道,“而且这些花儿也都废了。”

闹了这么大动静,不知外头成什么样了呢,唐老太该知道这了吧。只是这会过来的话,岂不是更危险,怎么办?田七知道她在这吗?还有定南王那里,会怎么打算?这王府里还有那么多侍卫……

定南王妃看了唐芦儿一眼,就往前一挪,然后不知她按了哪一处的机关,就听那花台发出咔嚓的一声响,随即就见一个小暗格自那花台上缓缓打开。这花台上搁着的,就是那盆血藤花,算是这整间花房内为数不多的,没有受到损伤的盆花了。

唐芦儿将目光从血藤花那收回,看着定南王妃把暗格里的东西拿出来,她一瞧,发现那取出来的是卷发了黄的画纸。

“你可见过这个?”定南王妃将手里的画卷在唐芦儿面前缓缓打开,眼睛却紧紧盯着唐芦儿的脸,不放过她面色一丝表情变化。

唐芦儿面上本还带着几分好奇和漫不经心的,只是当她清楚地看到那画卷上的东西后,她脸上忽的显出震惊来,这,这是……怎么可能!?

定南王妃两眼紧紧盯着唐芦儿,一手却已悄悄摸到另一机关处,嘴里跟着道:“王爷说,你将以前的事都忘了,但我却是不信,果真,你记得这个东西!我猜的果然没错,你进王府的目的,就是为了拿这张翔天图!”

“翔天图?”唐芦儿抬起眼,面上的震惊之色却还未退去,“这不是……”

这不是这个时代,这个世界应该有的东西,绝不可能!那上面的图解,符号,材料,空气动力学的解说,空气流,重量比,速度等的计算公式,全不是这个时代应该出现的东西。

这,明明就是滑翔伞制作图,这里怎么会出现这种东西!

“阴魂不散的贱人,都死了几十年了,还想过来搅乱王爷的心。”定南王妃阴森森地说了一句,唐芦儿却茫然地看着她道:“您在说什么呀,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拿你这破图做什么。”

定南王妃本要按下机关的手,因唐芦儿的这一句话,不由一顿。

瞧着那女人那么危险的目光,唐芦儿心头一颤,糟了,连这一个也要开始发疯了。

就在唐芦儿打算起身避开的时候,定南王妃却慢慢笑起来,看着那半卷发黄的图纸道:“百年前,安远侯携妻带子出使北齐,却被北齐三十万大军围困于大景与北齐交界之处的关阳城内。

苦守三月,眼见城池即将被大军攻破,却忽一日拂晓时分,天起巨鸟,乌金飞落,敌方三十万大军阵营驻守之地,瞬间化为一片火海,随后城门大开,五千黑骑如一柄利剑斩出。北齐三十万大军,在攻战了三个月,眼见胜利即将来临的前一刻,全军覆没。那一战,史书记为,关阳之战,又名翔天之战。此后,安远侯之名响彻整个大景,此人虽非将士出身,却在名将史册上留下了最为辉煌,且百年来再无人可超越的一笔。”

唐芦儿怔怔地听着,眼睛再次落到那张图纸上,此一刻,她心情已经不知该如何形容,难道早在百年前,就有人与她一样,也是来自异世。

“后来,那扭转乾坤的翔天之物,自那一战后,就消失了,没有人知道原因,就连当时的嘉盛皇帝开口索要,也未曾得手。而安远侯自北而归被封为柳亲王后,就彻底告别了那一段辉煌的战绩,再不问朝事,安心守着柳州,做起悠闲富贵的王爷。从此,曾经的那一切,随着时间的流逝,或是被人淡忘,或是变成了传说,再无人知其真假。”定南王妃盯着唐芦儿缓缓开口,“直到二十年前,王爷从一位白姓女子口中知道,那个传说,是真的存在过,此图,就是证据。”

“哦……”唐芦儿点了点头,心里却是一叹,她大概明白当年的安远侯为何不把这东西交出。不是因为逆天,而这种东西,以目前的科技,根本无法让其真正诞生。第一次的成功,不知包含了多少偶然的因素及巧合在里面。时间太过久远,人们又只喜欢传好不传坏,谁知道那百年之前,放出这个东西,付出了多大的代价,除了制作外,还有训练,还有环境,还有与之配合的大面积杀伤性武器等,都是不可想象的门槛。

传说,总是比事实要夸张无数倍。

“你果真心里都清楚。”定南王妃看着唐芦儿那张若有所思的脸,手再起摸到那机关处,狠狠按了下去!我忍了你二十年了,今天给我去死吧!

定南王根本无心与田七纠缠,他好容易得手的翔天图就是放在花房内,现在他简直是心急如焚,偏田七却处处不让,招招逼命。

“田七,本王对你一忍再忍,你若再这般不识好歹!休怪本王不客气!”定南王怒极大喝,越战越心烦,且不知为何,都这些时候了,身边的护卫却迟迟不见现身,难不成又出了什么事。越想,心就越乱,一不留神,左肩又被伤了一剑。

田七未理他的话,三年前的画面在脑中一一闪现,全身杀气暴起,出手越来越凌厉。

定南王越战心头越惊,他怎么也想不到对方竟是这么强,眼下莫说是杀了对方,就是想甩开都难。

眼见就要不敌,忽一眼瞧着不远处走来一个白衣飘飘的身影,定南王忙道:“白泽,快助我杀了此逆贼!”

白泽微笑应下,手握骨扇,疾身袭来,一把挡开田七刺向定南王的那一剑,田七目中寒芒毕露,定南王面上大喜。然下一瞬,白泽却手一转,忽以扇中射出的利剑,一下子刺入定南王心脏。与此同时,田七收剑一转,直接从定南王腋下刺穿。

“你,你们!”定南王不敢置信的看着白泽,“你,为什么?”

“王爷,您不知道,玄机子老人,是我义父。”白泽如似云淡风轻般的一笑,眼里却尽透着残忍之意,“我留在您身边,就是为了报这杀父之仇。”他说完,手一转,将刺中的那颗心脏生生搅了几搅,定南王面色巨变,一掌拍出,身子借力往后一退,鲜血从胸口如箭般喷射而出。

“杀了玄机子的人不是我,是,安远王!”定南王大笑,抬手指着田七道,“当时就有兴海帮的人在旁边,不信,你……问他!”

定南王说完,就倒了下去,血漫了一地。

白泽怔住,转头,看向田七,慢慢收起面上的笑。

然就在两人即将动手的那一瞬,旁边忽然传来一个平静无波的声音:“唐姑娘还在满香苑内。”

白泽一愣,田七已然飞身疾去。

柳夫人也不看他们,只是一步一步走到定南王身边,轻轻跪坐下去,抬手闭上他的眼,道了一句:“王爷,咱们终于算清了。”

第七十二章安远王

这花房虽坚固,扛得住火药的冲击,但却没办法阻挡浓烟的入侵。

时间太久,屋里已被浓烟弥漫,整个房间像被搁在大火上烧的蒸笼一样,唐芦儿将湿布塞在嘴里,然后使劲搀着唐老太往里走。

“奶奶,奶奶……”也不知是被烟熏的,还是怎么的,声音一出,眼泪就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我还没死呢,你哭什么哭!”唐老太扶着自己已经脱臼的右臂,咬着牙骂了唐芦儿一句,只是声音却少了以往那等洪亮之气。刚刚定南王妃按下的机关,再不是弓弩射出,而是从两边墙壁那忽的各飞出一个连着铁链,足有脑袋大小的铁球,直往唐芦儿的方向砸过来。这要真被砸到,保准是脑袋开花,死无全尸。

就在那一瞬,早潜伏在花房内的唐老太终于出手,只是她虽将唐芦儿救了下来,但在定南王妃连着发动机关下,加上屋内浓烟弥漫,她避之不及,右臂终还是被其中一个大铁球擦了过去,幸好伤不得不重,只是脱臼了。

“奶奶,咱,咱们,怎么出……”唐芦儿扶着唐老太远离那两具尸体坐下后,话还没说完,就被浓烟呛得连连咳嗽起来。

“别说话,捂着。”唐老太用另外一只还正常的手帮唐芦儿顺了顺后背,声音含糊地道,“那两小子有法子……”

到处,到处都是浓烟,什么都看不见,被呛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而且呼吸开始困难起来,使劲捂着湿帕子也不管用,浓浓的烟味直刺嗓子,好像吸一口气就足以把烟吸到肺里,头开始头晕,脑子也开始迷糊起来。

唐老太好像在摇她,还拍打她的脸,只是那力道怎么那么温柔,奶奶的大力金刚掌呢?

好难受,不是要穿回去了吧?

奶奶,奶奶呢?

就在意识快要陷入黑暗的那一刻,唐芦儿忽的感觉这房子猛地一震,随后好似什么东西被打开了,烟雾中,有光刺穿而来,她费力地睁开眼,只是还未看到人,就感觉自己被人凌空抱起。

“七哥?”是她熟悉的气息,她即从喉咙里哼出一声。

“坚持一会,我就带你出去。”田七抱起她后就快速打量起这个房间,外面的火还没有完全灭,且因为他打开门的关系,倒使得外头的火苗顺着风就蔓延进来。

“奶奶,我奶奶……”唐芦儿抓着田七的衣襟,费力地说道。

“会没事的。”田七沉声道了一句,看了随他冲进来后,又跟着他一块寻过来,扶起唐老太的白泽一眼,然后就抱着唐芦儿躲着越来越往里蔓延的大火,往外冲出去。

唐芦儿只觉得自己的头发好像都被烧着了,浓浓的焦味儿混着呛人的烟,一直往肺里灌,脑子缺氧太厉害,意识已差不多陷入半昏迷状态。千万别在这最后一刻死了呀,再怎么倒霉也不至于这样吧,好容易盼到了希望……就是这么半死不活的时候,唐芦儿还不忘在心里碎碎念碎碎念着。

也不知到底是过了多会,她才感觉周围那灼人的炙热感觉慢慢退去,浓烟亦跟着慢慢消散,安全了吗?

想要开口,可是不知为什么,竟连张口的力气都没有,她只感觉田七将她放了下去,然后拍着她的脸。她几乎是费了全身力气才将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细缝,只是还没等她瞧清眼前的人,就在这迷迷糊糊间,忽然听到有人喊安远王来了。

她脑子里还没反应过来那句话所代表的意思,只是下意识的往那边看过去,然,因为视线太低了,她只看到一群黑靴子从那边行来,再将视线往上一些,又仔细辨认了一下,才瞅清走在最前方的那一位,穿着一身墨蓝底下摆处绣着江牙海水纹的长身蟒袍,是安远王吗?她想再往上看,可视线才移到那人的胸口那,她却感觉眼前一片模糊,随后眼前一黑。

糟了,安远王这是过来取田七人头的!

七哥,你快跑,别忘了带上我,我受不了严刑拷打啊……

唐芦儿还来不及喊出那句话,就晕了过去。

大火还在烧,一直到乌云聚集天际,风乍起,雨落下,那足足燃了半天,蔓延了差不多半个王府的大火,才逐渐熄灭。

昔日繁华的王府,似乎就在这一场大火中,灰飞烟灭。

早早前来祝寿的宾客,若一开始听到爆炸声的时候,还闹不清情况的话,那么当看到整个王府被数千官兵包围起来后,就是再迟钝的,也嗅出什么意思来了。相互窃窃私语了几番,每个人都变了脸色,恨不能马上离开此地。而另外那些来得迟些的人,当远远看到王府周围那一圈官兵后,即收了脚步,再去找人悄悄打听了几句,就赶忙转身离开回去报信。

唐芦儿再次睁眼,已是第三天的早上,被浓烟呛得太厉害,她昏迷了整整两天。

只是她这一醒来,就发觉自己竟是在翠玉轩内的床上,唐芦儿躺在床上愣了好久,似身子太虚弱了,脑子缺氧得厉害,一时竟分不清之前的那一切,是不是梦。

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后,忽的感觉膀胱胀得厉害,忙跌跌撞撞地跑到马桶那解决生理问题。

当系好腰带走出来时,正好飞燕推开门进来。

“姑娘醒来啦!”飞燕面上微喜,忙上前将唐芦儿扶到床上坐下道,“姑娘可还觉得身上有什么不舒服的?可是口渴?我这就给姑娘倒茶去。”

“不,不忙不忙。”唐芦儿忙抓住飞燕,打量了她好一会问道,“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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