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缘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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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缘到- 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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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跟老爷说,赏你一门亲。”
这话一出,厅内在座的心头皆是一惊,唐芦儿也愣住,就是孟三也是微怔。
坐在一旁的金潇潇本是刚端起茶盏的,听了这话后手即顿了一顿,只是马上就恢复了正常。然旁边那几位孟大爷房里的姨娘,其中一位却是特意扫了金潇潇一眼,然后才朝孟夫人笑道:“那这可是喜事呢,也不知太太打算什么时候定下。”
“太太真爱说笑。”不等孟夫人张口,孟三即道了一句,然后又问,“对了,刚听乔管家说,老爷这会在这边呢,怎么没看见,不是说要见见薇儿的吗。”
“你爹也是才回来,茶还没喝上一口呢,就又去书房那了。”孟夫人打量了这两孩子一眼,面上一笑,“也罢,你就先带着薇儿过去见见你爹吧,我这也要去看看下人们准备得如何了。待今晚的宴后,薇儿再过来跟我说说话,也让我知道这些年都是怎么过的。”
从孟夫人那出来后,唐芦儿长吁了口气,然后就悄悄拉了拉孟三,瞅着他道:”刚刚太太那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要把咱凑上一对!”
“太太那就是随便说说,你别放在心上。”孟三叹笑一声,“丫头,你现在的身份已经公开了,你的亲事太太是做不了主的,刚刚那么说,只是想探探你的态度。”
唐芦儿一楞:“探什么态度?”
孟三目光一动,看着她:“看你有意无意。”
唐芦儿怔住,孟三却已经转开目光。
孟桐的内书房就设在正屋的耳房那,没几步就到了。只是这边明显比刚刚花厅那冷清了许多。
“平安回来了就好,如此我也算对得起你娘了。”光线微暗的书房内,头友已见花白的孟桐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唐芦儿,许久,才缓声道了一句。只是那声音里,却隐约透着几分苍凉,唐芦儿不解的抬了抬眼,随后又垂下,本想道一句谢的,只是微张了张口她又觉得这话说出来,反会客气得伤人心。
孟桐似明白她心里想什么,便上前两步,抬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道:”以前的事,忘了就忘了吧,就当是重新开始。”
唐芦儿怔了怔,良久,低头应了声“是”。
孟桐又问一句:“听说你这几天,都住在麒馆?”
唐芦儿点了点头,孟桐沉默一会,终是一叹,“住在那也好,不过要想回来的话,随时都可以回了。”
唐芦儿怔然抬眼,孟桐却道:“去吧,让老三进来,我跟他说说话。”
从孟桐书房出采后,歪在廊柱上的孟三即站直笑道:“老爷子的话还是这么简洁,才这么一会就出来?”
“伯父让你进去。”唐芦儿走过去道了一句。
“行,那我先让丫鬟领你去太太那坐一会。”孟三说着就要唤人,唐芦儿却拉住他笑道,“不用了,太太这会不是正忙着吗。我就在这坐坐。”
孟三看了她一眼,忽然一笑:“好吧,不过这外头冷,你坐久了会吃不住冷风的,去那边的小厅那坐一会,这个射候那里没什么人,太太也不会到那边。”
瞧着唐芦儿走开后,孟三再看了看已经开始暗下的天色,不由就是一声叹息,然后才转身进了书房。
很快就到了晚上,筵席摆在孟府园中一座景观亭里,周围布上锦帐幔,摆上铜炉火盆,设上香炉,添上堂花,排场看着不算大,但处处都足见精致得体处。
男女是左右分开设席,唐芦儿的位置正好被安排在今金潇潇旁边,她才坐下,一位衣着极体面的丫鬟就进来道:“老爷,太太,衡华琴师到了。”
“快请。”那边座上的孟桐一怔,然后就道了一句。
旁边的宾客即笑道:“也就孟大人才请得起这位第一琴师。”
“老夫也是试着发了请帖,倒没想到衡华先生竟真的屈身前来。”孟桐呵呵一笑,说着那位身着一袭阔袖白衣,面带半张银盾面具的男人已经徐徐走进,孟桐马上起身迎了上去。
唐芦儿感觉到对方进来的那一瞬,面具后面的那双眼睛,似往自己这看了一眼,她心头不由得是一凉。

良缘到第149章接踵而来

随着衡华琴师的入坐,那说不尽的肴列珍馐,汤陈桃浪即流水般地送上桌面。铺锦绮绣的亭子内,烛火萤煌,歌舞声容,俨然是道不尽的风流,诉不完的富贵。就是女客这边,也是觥筹交错,笑语声喧。
孟家才刚从大难中起来,孟桐并不想这般铺张浪费。可孟夫人却说,好容易一家团圆了,且这请来的也都是向来交好的,亦是在当年的大难中相互扶持过来的,曾经也都有着与众不同的身份,所以这筵席,不单是为他祝寿,亦是为答谢大家笼络人心,断不能马虎了。
如此,孟桐也就随了她,再说衡华琴师的到来,也是为他脸上添光。或许还能借着与衡华琴师交好之意,笼络那些向来自诩清高的文人墨士,所以这筵席若是寒碜了倒是不妥了。
只是令孟桐想不到的是,衡华琴师才入座没多会,外面的下人又进来报了一句:白月城的苏殿主,白苏备着礼物过来了,只是因对方没有请柬,而孟府又不曾与之正面打过交道,所以下人一时也不敢随便将人放进来,只得先拖着,然后慌忙进来报。
听说这事后,若说孟桐和孟夫人心头是惊诧的话,那唐芦儿心里就是翻起滔天巨浪了,连手都隐隐有些颤抖起来。她几乎是反射性地往衡华那看过去,在场的人不知,她心里却是清楚,他们可是生死仇敌,如今这就要碰上了,会出什么事?!
然那位面戴银色面具,一身出尘气质的琴师却未丝毫异样的举止,就连其正拿着杯子的手,也平稳如初,并且还同旁边的客人低语交谈两句。
其实除了唐芦儿外,她旁边的金潇潇听到下人报的那句话后,心头也是一惊,只见她眼神闪了闪,就垂下眼。却正好那会,孟三往唐芦儿这看过来,于是碰巧就看到金潇潇面上的异色。
孟桐和孟夫人对看了一眼,便让人快请。
不多时,遂见那披着雪色大毛披风的白苏大步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位捧着礼物的随从。
“知晓今天是孟都司的寿辰,在下不请自来,还望大人莫怪。”白苏进来后,即朝座上的孟桐笑着道了一句,然后就让身后的随从将贺礼呈上。在座的这些人,基本上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苏殿主,皆被对方那张阴柔妖孽的脸惊住。且此人随意一个手势的优雅,看起来竟有种逼人的贵气,不需验明身份,谁都不会怀疑他就是白苏。于是刚刚还笑语声喧的亭厅,一下子静了下去,连琴乐声都跟着停了下来。
衡华淡淡一抬眼,往乐师席那看了一眼,艺姬的琴音太弱,压不住这样的气场。
“苏殿主言重了,来者都是客,哪有责怪之理,快请上座。”孟桐让人接过贺礼,同时命人添案席。
“听说我那位侄女也过来了,大人可否在我旁边多设一位,让她与我同席。”白苏轻轻一笑,又道了一句,随后也不等孟桐开口,他就转头,在唐芦儿那道了一句,“薇儿,还不过来。”
女客这边,因白苏忽然转头往这方看过来,一个个世家女眷面上都飞起红云,忙微垂下脸。只唐芦儿怔怔地对上白苏的目光,脊背忽的一阵发寒,手心不由就冒出一层冷汗,他这是想做什么,什么意思?
“薇儿。”白苏再叫一声,那双细长的眼睛含笑地看着她,面上看着温柔无比,然他眼中的警告之意,却只有唐芦儿看得懂。
周围安静得有些诡异,片刻之后,唐芦儿才张口道了一句:“我是女客,不便过去男客那边。”衡华就在那头坐着,她不敢过去,亦不敢在他面前称白苏为舅舅,即便对方刚刚已道出侄女二字。
“无妨,那是他们需要守的规矩,不是白月城的规矩,你无需在意,过来。”白苏面上依旧笑着,只是那话却比刚刚重了几分。
迟疑了一会,唐芦儿终于走了过去。
孟三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一幕,从刚刚到现在,他一字未说。昆仑果还未拿到,白苏这个要求亦不过分,所以孟三心里清楚,唐芦儿定不会在这和节骨眼上驳了白苏的面子。
白苏的位置,就设在衡华对面,双方案席间的距离不足两丈远。
两人坐下后,白苏即看了对面的衡华一眼,笑道:“真想不到竟会在这见到衡华先生,还真是意外之喜。”
“苏殿主之名,才是如雷贯耳,今日一见,实乃三生有幸。”衡华轻扬嘴角,说着就举杯朝白苏示意了一下,白苏亦拿起杯子回敬一番。
唐芦儿在一旁正襟危坐,一声不吭。
座上的孟桐没再开口,只沉默地看着这一幕,谁都嗅出来,这里有些不寻常的味道。
亭厅内更安静了。
然,这还没完,白苏这边才落杯,外头的下人又进来道了一句:安远王过来了。
唐芦儿即抬起脸,往门口那看去;白苏顿时一笑,眉眼斜飞,分外妖娆;衡华则慢慢放下杯盏,依旧是波澜不惊,旁边的仆人即往他杯里斟满酒。
孟桐道出一声快请后,在座的客人这才开始低声交头接耳起来,那边的孟三却是叹笑一声,心道今晚是怎么回事,一个一个上赶的似的。
不多时,一身紫衣蟒袍,身上带着肃杀之气的上官钰就走了进来。
在座的,除了衡华和白苏以及那些世家女眷外,几乎都起身相迎问好。上官钰大致寒暄后,才往那边看了一眼,面上却没什么表情,他漠然地收回目光,然后朝孟桐道了几句祝贺的话。
孟桐呵呵一笑,面上喜色显而易见,他客气应了几句后,即请上官钰上座。他的位置是早就摆好的,就在主座下首,皆对着衡华和白苏等人。
应该再不会有意外之客过来了,孟夫人看了孟桐一眼,便命人重新起乐。
一曲歌舞之后,白苏忽然朝上官钰举杯道了一句:“这些天承蒙王爷代为照看薇儿,在下敬王爷一杯。”
上官钰看了他一眼,未开口,只是拿起旁边的酒杯,略点了点头,就喝了下去。
唐芦儿只觉得嗓子有些干,便也拿起自己那杯酒喝了一口,却不料这边备的竟是烈酒,一口下去,她只觉得似有一团火从喉咙那一路往下烧,差点就咳了出来。
白苏回眼一笑,将一旁的茶水递给她道:“酒量这么差吗?”
她不是酒量差,是被惊吓的,连喝了酒,都壮不起胆来。
白苏递了茶水后,又让旁边的仆人将唐芦儿跟前的酒撤下,换上温甜的果酒。这旁若无人般的细细交代,配上那张浅笑妖娆的脸,但凡往这看的人,心头都有点异样的感觉。
上官钰已经转头同孟桐交谈起来了,似根本没看着这一幕般。对面的衡华琴师亦自顾饮酒,偶尔抬眼看一看亭厅中央舞姬们轻纱飞扬,环佩叮当的回旋舞。
唐芦儿忽然间觉得很可笑,孟家之前的败落,本就跟白苏离不开关系,可如今白苏竟成了孟府的座上宾;衡华跟白苏亦是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可两人之间竟也能习席而坐,彼此冉竟还加互敬酒;就是她,白苏之前曾派过一轮又一轮的杀手要取她性命,可到了这边后,无论是她还是白苏,谁都不曾提过那些事,就好似不曾发生过一般。
而她和上官钰,原本是最不该有隔阔的两个人,可眼下,却有一道看不见的高墙忽然间横在他们之间。两人谁都没有点破,可距离却己在无声无息中扩大。
“听闻衡华先生之琴,天下无双,不知在下有没有这个耳福?”乐师那边一曲住后,白苏忽然就朝对面道了一句。此言一出,在座的宾客不由都停住了交谈,衡华今晚是以客人身份前来赴宴,若是当众抚琴的话,岂非是降与乐师同等身份,此事实乃不妥,白苏亦是不该提出这个要求。
座上的孟桐正要开口,不料衡华却已张口道:“亦听闻苏殿主剑式无双,不知在下可有这个眼福?”
“琴音助剑舞……”白苏忽的一笑,“这还真是个好主意,不过今日场合不甚合适,不如就改约明晚如何?明晚正好是我白月城的小祭月,衡华先生若是能赏脸抚琴一曲,在下亦就先生的琴音舞剑一场。”
“不甚荣幸。”衡华举杯,银质面具泛出一层幽冷的寒光。
“一言为定。”白苏亦举杯,面上绽出一个妖冶的浅笑。
文质彬彬,举杯相敬之下,看得见汹涌的暗潮,唐芦儿只觉得胸口那砰砰砰的,越跳越快,手心都出了一层冷汗。
而这抚琴剑舞之约,成功勾起在座公卿们的好奇心,就是那些世家女眷们也有些蠢蠢欲动起来,谁不希望明晚能亲眼目睹这两位风姿绝代的男人会有怎样的演出。
于是打探的打探,套近乎的套近乎,拉拢的拉拢,就是座上的孟桐也不免说了句令人期待。
白苏客气之后,就笑着许诺,明日会将请帖送到各位府上,至于会送谁不会送谁,他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说。只是他却特意朝上官钰那道了一句:“明晚也希望王爷能赏一分薄面。”
“若有时间,定会前往。”上官钰声音里带着几分淡淡的厌倦,他说话时,冷然的目光从唐芦儿面上一扫而过。
月上中天时,筵席总算到了尾声。
宾客纷纷起身告辞后,孟夫人本想留唐芦儿一晚的,只是瞧着这架势,她将要出口的话又咽了下去,只起身随孟桐将上官钰,白苏及唐芦儿送出府外。
然而就在唐芦儿走出大门时,瞧着停在左右两边的那两辆马车,再看下了台阶,走向各自马车后,就回头看着她的上官钰和白苏,她一下子愣住。
他们,是在等着她选要上哪一辆马车。
身后又有脚步声传来,是衡华琴师从里出来,她僵硬的转头,只见那张银质的面具,正对着她泛着冰冷的光。


良缘到第150章哭

“薇儿。”白苏先开口,“明日就是十五了,随我回副城准备一下祭月之事。”
唐芦儿微张了张口,却不由转头往上官钰那看过去,衡华琴师就在旁边,她不知他还愿不愿让她过去他身边。
可是上官钰却未开口,只是看着她,夜风扬起他黑色的大氅,雪花落在他发上,他还是纹丝不动地站在那,没有上前,亦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衡华琴师下了一级台阶,上官钰眉头微微一颤,即从唐芦儿身上收回目光,转身。
唐芦儿忽然觉得好冷,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穿过衣服,贯穿身体。
他是要跟她划清界限的意思,还是什么?为何连话都没有一句!
唐芦儿怔怔地站在那,身前身后都站着人,还有人等着她过去,可她却有种被遗弃的感觉。天地如此之大,路途这么遥远,她兜兜转转了一大圈,只想得这一人而已。
可终究,他对她的喜欢,抵不过国仇家恨。
可上官钰转身,却并未上车,而是让人将他的马牵过来,接着,那车帘子忽然被掀开,白镜从车里跳下,朝唐芦儿垂首道了一句:“姑娘,请上车。”
唐芦儿愣住,好久才道:“你,怎么在这?”
“我一直在这等着姑娘。”白镜抬脸,然后又住白苏那看了一眼。
唐芦儿即看向上官钰,他终于开口,声音冷漠:“夜里寒,快上车吧。”
“城主交代我务必照看好姑娘,如今姑娘脚还没好利索,还是让姑娘休息一晚,明儿我再送姑娘到副城,望苏殿主莫怪。”白镜朝白苏那道了一句,声音淡得有些冷。
“既然如此,那就明日再见。”白苏倒也不刁难,朝唐芦儿道了一句,然后就转向衡华琴师那边笑道,“先生可是回戏楼,在下正好顺路,就送先生一程可否?”
“有劳了。”衡华道了一句,说着就抬步往白苏那走去,白苏即做了个请的手势。
唐芦儿下台阶时,往他们那看了一眼,只见两位都是身着一袭胜雪白衣,可不知为何,她却似看到有腥红的血将那白衣染透,寒风忽的卷过,她猛地打了个寒噤。
这时白镜已经走上前,扶住她的胳膊,带着她往马车那走去。
车帘落下,马蹄声起,车厢轻轻摇晃起来后,唐芦儿闭上眼,靠在车壁上长长的吁了口气,忽然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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