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如果不是那些人一直在她的身边，她想要在四个月内一统整个大陆也是不可能的。
慕熙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但又似乎还是什么也不明白。
“对的，这四个月来，我和那些人之间发生过太多的事情，他们虽然不理解我，但却是从未从我身边离开，甚至更紧地靠在了我的身边。”夜皇走近了几步，近得几乎要触到慕熙的脸，这才缓缓地道，“所以师父，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选择背叛，这世上还是有信任，有坚定不移的友情，自然也还有从一而终的爱情。”
“你——”慕熙不懂，为何夜皇还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不是应该没什么感情了吗？
“师父，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你其实也应该知道的，我这个人最不喜欢被外力所束缚，冲破无双诀第六层之后，开始的一段时间，我的确没有任何的感情了，可就算没有感觉，那些记忆还在，我的性格也从不会改变。所以如果说最初想要着一统大陆是真的只是为了寻一个活着的目标，那么那之后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从那种外力的束缚之中挣脱出来，虽然现在并没有完全成功，但我还是那句话，我就是我，不会因为任何束缚而改变。”
这四个月所做的事，对夜皇来说也可以说是一个赌。
如果她身边的那些人在这个时候因为不理解她的巨变而离她而去的话，或许她真的会跌入深渊，从此再也无法挣脱那种束缚，真的变成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行尸走肉。
是的，如果连人类基本的感情也没了，那活着还有意义吗？
但是她赌赢了，他们一直都在，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是她抗拒无双诀所带来的副作用的力量。
现在她还不能完全摆脱，但她相信到最后她会挣脱的。
第3卷 第625节：我就是我（3）
她从未想过冲破无双诀第六层有什么不好，但是她怎么能变成无双诀的傀儡？当然是要成为它的主人，真正地把那种力量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还有师父，无双诀并不是只有六层，而是七层。”这是她在抗拒无双诀的束缚的时候体会到的，她想等她完全摆脱无双诀那种束缚的时候，也就是她冲破第七层的时候，到那个时候，无双诀才能称之为真正的无双诀吧。
慕熙没有说话，只是有些呆愣地看向了夜皇。
她突然想起了帝胤说过的那些话，难不成就算是最初她也一直保留着那个自己，所以明明应该一刀就能解决帝胤的，但还是因为那份没有被抹煞掉的自己而刺偏了位置吗？
谁能在这样的时候还保留这样的理智？
慕熙想，或许对很多人来说无双诀只有六层吧，毕竟这世上能有多少人可以冲破那种束缚？但是夜皇可以，所以对她来说，无双诀有七层。
或许这也是无双诀的精妙之处，不愧是远古时代不可多得的功｜法。
见慕熙不说话，夜皇继续道：“师父，你当初所发生的一些事情，我虽然不清楚，但或多或少还是隐约猜到了一些，但是师父有些时候，亲眼所见也并非是事实，你跟他们之间真的是无法挽回的错误吗？
还只不过是误会？又或许说到底只是你们之间不够信任，这之间，师父你自己真的没错吗？
或许每个人的想法不同，但对我来说，爱一个人就会全心全意地信任他，师父对他们的不信任，到底是因为人与人之间想法的不同，还只是师父爱得不够深？
或许我不该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你的身上，但我只是想告诉师父，这世间虽然不可能一直那么美好，但也还是有很多让人留恋，舍不得放开的地方，所以无心无情虽然不会受伤，却不是我所想追求的，所以我不会成为一个傀儡。”
夜皇想起了帝胤，如今虽然没有完全挣脱那种舒服，有些感觉也不明显，可是她当然能想象出她自己如今该有的心情，顿了一下之后，她又道：“就说我跟帝胤，我醒来的时候刺了他一刀，而且还是在致命处，但我知道他一定不会对我有所误会的。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一个人，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都能理解我，那这个人就是帝胤。我相信他，他也相信我，这一点不会因为任何事而改变。”
夜皇从来没说过那么多话，但是眼前这个人是她的师父，是她在意的人，所以她也不想让她一直这么下去。
虽然对她曾经的过往并不是那么了解，可是看过纶羽，看过枭尘，夜皇总觉得她该说些什么。
慕熙当然也知道，夜皇并不是那么多话的人，因为是她才说了那么多，她一直以来对自己人真的很好，可是自己似乎从未为她做过什么，或者该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情。
有些事情，她本来觉得是对的，可此时此刻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第3卷 第626节：我就是我（4）
他们之间竟是如此信任，若不是亲耳听到，她真的不敢相信？
所以，说到底只是她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了别人的身上吗？
“夜皇。”沉默了许久，慕熙才突然出声。
夜皇看向了她，等待着她接下去的话语。
慕熙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始把一切缓缓道来，说她曾经的一些过往，也说了她跟帝胤之间发生的事情。
因为这些话，夜皇终于知道了，原来慕熙是把自己封印在了她的体内，所以当初纶羽和枭尘才会把她认为了师父吧，因为他们感受到了师父的气息，也所以当初枭尘想要对她出手的时候会遭到反噬吧。
原来如此。
因为这些话，夜皇也终于知道，原来帝胤竟是这样的存在，怪不得最初遇见和后来的他有所不同，原来竟是这么回事。可对现在的她来说，帝胤就只是她的帝胤而已，当初那些想不通的地方已经无所谓了。
慕熙见夜皇那般认真地听着她所说的话，最后的那一句却是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她该如何告诉夜皇，那个帝胤已经不存在了？
“师父，去见见他们吧，不管结果如何，总也要好好地说个明白不是吗？”她微笑地开口，“我也是，等手上的一些事情做完，等我再能多控制一些自己，我就去见帝胤。”
虽然她很清楚帝胤不会因为那件事怪她，可是她出手伤了他，她还是在意的。
所以在未保证自己不会再随意对任何人动手之后，她才会去见他。
虽然她也有些奇怪，这一次帝胤竟然也没来找她，但是她相信他一定是理解了她的想法，所以一定是在某个地方等待着她。
“他死了。”听到夜皇的话，慕熙终是道出了口。
夜皇有些不敢相信，忍不住重复了一遍，“师父，你说什么？”
“我说他死了，以后都不会再出现了。”慕熙说得很快，本来觉得理所当然的事情，如今却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错了？
夜皇完全愣住了，还是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话。
难道她那一刀并没有刺偏吗？
如果是那样的话，她这一辈子都无法释怀。
心底突然生出了阵阵刺痛，竟是那般清晰，那是已经好久未曾体会过的强烈情绪，这一刻竟好似摆脱了一切束缚席卷而来。
“不可能。”可是她不相信，帝胤怎么可能死？
师父不是说他是凌驾在一切之上的宿命吗？
“夜皇，对不起。”慕熙深吸了一口气，把自己的想法全部都说了出来，包括当初和帝胤之间的对话。
闻言，夜皇才不得不去相信，慕熙并不是开玩笑，她是真的出了手。
可是怪她吗？
不，当初她若没有离开，那么或许一切都会不同。
为何自己没有那么强大自治力，为何她当初要刺伤他，为何她会不顾一切地逃跑？
明明他是自己最不想伤害的人。
明明她记得她昏睡的那一年中，他在她身畔说的句句话语。
明明————
第3卷 第627节：我就是我（5）
有太多的情绪竟在这一刻突涌而出，似乎这一刻那束缚住她的无双诀再也不存在了。
夜皇是一个很少后悔的人。
对自己做过的事，因为是自己的选择，她从不会去后悔。
可是这一刻，她很后悔。
想了千万中如果，到底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不会的，他不会死。”许久之后，她突然抬起了头，看着慕熙一字一句地道，“他绝对不会死的。”
他不会留下她一个人的。
这一刻，心底莫多情绪似乎也豁然开朗起来。
是的，怎么可以连她都不相信？
不，她会一直相信着的。
相信着他一定会回到她的身边的。
所以她会等，不管多久都会等。
师父不是说过了吗？
原来在最初遇见的时候，他就给了她永恒的生命。
从此以后，她无法再轮回，会永远被束缚在这一世。
若是以前，她或许会跟师父的想法一样，这根本就是扼杀了她以后的千千万万种可能，根本就是一种无尽的折磨。
可是现在她却是觉得没什么比这个更好。
因为她可以一直等下去。
她想，他一定舍不得她等很久的。
所以他一定很快就会回来的。
宿命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天地法则到底又是怎样的存在？她并不是很了解，她只是相信他罢了。
对，只相信他就够了。
“夜皇，虽然很抱歉，但他的确已经……”慕熙伸手想安慰夜皇，但最终还是没有动，这么多年来，她早就已经不习惯与人如此亲近了。
更让她自己诧异的是她竟然还会有内疚的情绪。
或许眼前的人，多多少少还是影响到了她。
“我走了。”片刻之后，慕熙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个时候，她不该留在这里吧，也或许她真的该好好想想夜皇的话，是不是真的该去亲自面对那些曾经抛下她又或者被她抛下的人？
她真的甘心以后一辈子都如此吗？
或许到底是不甘心的。
看过了夜皇这么多事，好像连她心底都开始生出些力量来。
“好。”夜皇没再挽留，点了点头道，“不过师父，我们总有一日还是会再见的，到那个时候，我希望我们都已经寻到了自己真正想要的。”
慕熙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到底早就习惯了冷漠，她走得很快。
“妈妈——”
“小皇——”
“玖儿——”
“小玖——”
不同的声音，不同的呼唤，在同一刻响了起来。
夜皇抬头，看见的是几张不同的脸，但同样的是他们脸上的担心。
他们到现在都还觉得她不正常，所以时刻都注意着她吧。
“我没事，真的没事。”夜皇笑着摇头，可是眼泪却是从眼眶中缓缓流下，连自己都控制不住。
虽然说得那般信誓旦旦，可到底还是心痛了。
四个月来，他们第一次见到夜皇笑，也第一次见到她哭，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这么久以来，她根本就是变成了一个冷血的木头人，没有任何的情绪。
所以这一刻，她分明在伤心，可是他们却是觉得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好。
他们的夜皇回来了。
第3卷 第628节：预言中人（1）
【75】预言中人
“主人。”墨霏满是激动地跪在了绝煞的身前，“我终于找到你了。”
看到这一幕，夜皇想起了墨霏最初说到的话，他说过，她是他的第二个主人，如今她算是明白了，原来他的第一个主人是鬼界之王。
“墨霏？”绝煞看了一眼身前的人，带着几分疑惑地问道。
四个多月了，绝煞才第一次醒过来。
墨霏连连点头，“嗯，是我。”
一句话，没有过多的解释，但绝煞懂。
鬼界之人的寿命虽然比普通人要长起很多很多，但也绝非不老不死，除了能把自己的力量提升到一定境界的人。
墨霏从小一直跟在他的身边，到如今也有上万年的岁月了，按理说墨霏早就不存在了，除非他用了鬼界的那个禁术，不断地给自己寻找新的躯体。
但这个方法之所以成为禁术，那是因为一旦使用，那就再也不能轮回，从此就只能被缚在这一世，更何况每一次转换身体，那种痛苦都异常的剧烈。
“你这又是何苦？”绝煞轻叹了一声，就算不问，他也知道墨霏这么做是因为他。
“只要能找到你，我吃再多的苦都没关系。”墨霏却是异常地认真，“而且我当初就说过，我这一生都会跟随在主人左右。”
墨霏说完，又转向了夜皇，真诚地道：“小玖，谢谢你，当初你答应我的事，现在已经完成了。”
当初他虽然是想让夜皇打开鬼界之门，可是他并非是想回鬼界，只是想再派更多的鬼界之人来寻找他们的王，追根究底，他就是想找到绝煞。
如今的结果，真是出乎了墨霏的意料。
他想，当初他果真没看错人。
“还有对不起。”墨霏沉默了一会，才把所有的事情都向夜皇道了出来，他当初的目的，他的本来身份，还有一切的一切。
夜皇闻言，只是淡淡地道：“既然一开始就是个骗局，那我们的契约也没必要再存在了，我们解开契约吧。”
墨霏楞了一下，但随之却是热泪盈眶，“小玖，谢谢你。”
她虽是这么说，但分明是在为他着想。
“谢我干嘛？我只是不喜欢欺骗我的人呆在我的身边而已。”夜皇还是淡淡地道。
想留在她身边的人她不会赶，不想留在她身边的人她也不会强留，一直以来，她都是抱着这样的想法的，这么做，只不过是贯彻了自己的原则，也顺便成全了别人罢了。
只是以后，他们之间或许也无法如当初那般了。
“你们走吧。”墨霏跟她的契约可以解除，但她跟绝煞之间的契约却是无法解除的，但好在他们两个人都有永恒的生命，这一点，或许绝煞一开始就已经看出来了。
但她也从未想过让绝煞为她做些什么，所以留不留又有何区别？
他们之间到底所属的归处不同。
“等等。”就在夜皇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绝煞却是突然出声叫住了她。
夜皇停住了脚步，望向了他，“有什么事？”
第3卷 第629节：预言中人（2）
绝煞看着眼前的人，想起了当初的容凤华，她们之间有相似但到底有不同，当初他以为容凤华就是预言中的那个人，所以曾经也用意识找上过她，可她最终却是选择了另外一个人。
百年的时间，对他这样被封印了万年之久的人来说或许真不过是转瞬间。
但直到如今，他才明白，容凤华果然不是那个人，眼前的这个人才是。
预言也从不会出错。
“当初三界被隔绝，我们被封印的时候，曾经有那么一个预言，在一万多年之后，会出现一个人，那人如现世，三界的隔绝就会被打破。”绝煞看着夜皇，继续道：“当初我不明白，一个普通人的话，如何能做到打破三界的隔绝？但如今我却是完全明白了过来，预言果然没错。”
“你的意思是想说我就是预言中的那个人？”夜皇指了指自己问道。
绝煞点了点头，“因为宿命轮回的关系，当初我并没有看出你身侧那个男子就是宿命，但是后来听了你跟你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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