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朵白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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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是朵白莲花-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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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君显然也没成想,他造出忘忧是为窥探修罗殿动静,却阴差阳错跟妖帝一起,为白莲花扭转情咒之力、同时帮她破劫制造了一个契机。

    无照并未对妖帝言尽情咒相关。

    凤族咒出成真。情咒是密不外传的皇族咒术,数十万年来虽无使用先例,却是有法可解,只是需要东西做引:或者是中咒之人亲手杀死另一人,挖出其心肝为引,或者则是,有第三个人对中咒某人动了情,且愿意自己挖出心肝为她做引,那么即可为她单方面解除咒力。

    进血池之前白莲花甚至做了最坏打算。

    趁着龙君对她的劫力减弱,她则压根不记得她跟妖帝有何交集,白莲花在方方面面都对她用足心思,竟然没用解咒之法便成功扭转她的情心。

    呵!白莲花为此欣喜若狂,她在得知这些隐情之后,又何尝不是觉得幸甚至哉?

    吃完饭不多时,虞靖带人赶来。众人来时严厉正叼着一支糖,托着腮蹲在一片泥泞里,看白莲花和儿子在不远处又是笑、又是叫地打雪仗。

    严厉倒是想帮儿子一把,可是她如今更加体热,没等团起来雪就化了。就连她落脚之处的雪,也须臾间便化成一大滩水。

    “殿下!”虞靖当先屈膝弯着颈项,伏到地上大礼拜见。她身后跟的十八名神将也以极尽臣服之姿拜见。

    虞靖已经活了半个大轮回之久,见惯风月之事,却还没有遇见能让她化人之人。跟她同来的十八名神将是凤皇麾下最得力的精英干将,三只金雕则是严厉的耳目,分别唤作阿大,阿二,小三。

    严厉有些凝重的起身站定,绷着脸沉声道:“免礼。”她听白莲花说过,这些都是当年跟她亲近之人,是她最忠诚的属下。可是她心里有些拧巴,难免觉得尴尬。

    “是!”虞靖等人起身,都略躬身低着头,低眉敛目,无人偷眼窥视主上。

    这时白莲花领着儿子走过来。

    “拜见驸马爷,小殿下!”众人又跟着虞靖跪拜一通。礼毕,白莲花吩咐十八名神将道:“殿下方才吃撑了,需要消化消化食,你们先陪她玩一会儿。”

    严厉明白白莲花的用意,接话道:“本殿手痒无趣,可不跟你们客气,你们只管拿出真本事。”

    “是!”十八名神将喊声震天,个个都摩拳擦掌。见主上掣出兵刃,他们也都拉开架势。

    明亮见状叫道:“母亲,我也要跟您玩。”说着祭出一物。虞靖和众神将都瞪着眼看他肩上扛那个像是一根细棍子倒挑着一个葫芦的物事。

    且不说他的兵器跟他的人比例相差甚远,世上竟还有这样模样清奇的兵器?
第五一章
    摩柯从白莲花那一摞字纸里读过蛇族历史,对无照此女的生平知之甚详。

    当年诸界攻天时,老蛇君定光被凤后以玄天扇扇成重伤,跌进娑婆天。

    大魔神落了难,弱成一条小虫,被一凡女所救。凡女面善心慈,貌美温柔。定光动了凡心,违逆天道跟凡女结合,且育有一女名唤无照。

    后来凡女被定光之子碧渊谋害,无照侥幸捡回一条命,却落下个无药可治的病。此病春季里必犯,犯病时心肝五脏挪位,痛苦不堪忍受,唯有吸食男人的阳精才能缓解。

    心爱的女人被亲儿子杀了,端良贤淑的爱女也成了淫丨娃荡丨妇,定光怒极要将碧渊赶出蛇族,尊位传给无照。碧渊痛哭哀求,定光就又心软了。

    后来碧渊示弱蛰伏多年,某日却趁定光行功不慎,将其杀死篡位。无照九死一生逃出蛇族,她为给父母报仇,苦修数千年,尔后纠结海外蛇神作乱,奈何被老龙君横插一手,坏了大事。

    无照事败被碧渊追杀,逃至溟河黑水时,恰遇严厉在水畔闲玩。严厉彼时刚被敕为一品神君,十分骄狂气盛,以貌丑心黑为由把碧渊打成重伤,还夺了他的兵刃,信手丢给无照。

    碧渊被严厉打伤根本,养了千余年才好。无照则从此销声匿迹。

    以上世人皆知。世人不知的是,无照那时伤得也挺重,就近在溟河黑水下的水府中休养,行功不慎,走火入魔,一命呜呼,魂归冥府。

    任你生前本事再大,归了冥府就都是软包子,先过一过十八层地狱,再被灌下一碗汤,然后丢入轮回,忘却前尘从头开始。

    人虽死了,无照的报仇之心却始终不死,她买通专管十八层地狱的黑判,不但逃过地狱之苦,还带着记忆进入轮回隧道。

    重塑肉身之后无照又是一通苦修,却因她是半神之体,怎么苦修也无法更上层楼。

    数百年前无照得一天赐良机,她在摩挲罗海瞎转悠的时候,恰逢大凶之人出世。等各路人马赶到,她已迅速把人带走,将其收在膝下为徒。

    为将徒儿教成不世之人,替师父报仇雪恨,无照以她多少年前从老狐王那里窃得的镇魂术潜入龙族,镇了老龙后之魂,窃了老龙君的皇族功法。

    此处有个隐情。

    无照犯病的时候淫丨邪甚于普通蛇神,春季里,她简直恨不得时刻都跟男人保持交合状态。眼见爱徒一天天长大,她一个把持不住,就把他绑在一片桃林里强上了。破了禁忌,此后一发不可收拾。

    大凶之人也端的能忍。被无照玩弄了几百年,终于他修成旷世功法,逮着个机会把无照虐杀在那片桃林中。一把火烧光一切,掉头他就跟蛇君碧渊成了好哥们。

    幸好无照的先天本性神佑起了作用,她才侥幸未死。

    白莲花只说到这里,无照后来如何却未提及。

    一仇未报,又添一仇,也真够无照消受的。摩柯没成想,让她唏嘘咋舌的无照居然就是她的婆婆。甚至她往深处去想,依无照之牵连甚广,会拜在妖帝座下做事,颇合情理。

    只是,倘若这八年是无照在伪装她,那么无照又是如何撇清自己与霄霜师徒亲近的嫌疑,获得妖帝信任呢?而事到如今,妖帝定不会轻饶无照的欺瞒。无照不躲倒送上前来,岂非自己找死?

    摩柯又惊又疑,又喜又怨。无照冒险前来,未必就说明,白莲花已经发现了欲奴之假,多半是无照见事情漏了,来向妖帝请罪的。随即这一猜测就被妖帝肯定了。

    “无照办事不利,当诛。奉上这件宝衣是为让我顾念旧情,饶她不死。”

    “……旧情?原来你曾跟她有一腿。”

    妖帝睨着摩柯道:“你难道这是吃醋了么?”

    摩柯瞪着眼无言以对。

    “我跟她父君曾经是好友。”妖帝居然叹了口气,现出怅然之态,“当年她父君动了凡心,不听我百般苦劝,情愿违逆天道受雷劫之苦,也要跟凡女结合。我一怒跟他绝了交,也没拦住他。后来他果然横死,还是死在亲儿子手里。”

    摩柯心思一动,不屑道:“你都跟他绝交了,哪里还有旧情。”

    “非也。”妖帝仿佛自嘲一样笑了笑,“当年我百思不解,缘何堂堂一大魔神,竟会被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降住,对她掏心挖肺,牵肠挂肚,义无反顾,甚至贪生怕死。如今遇见了你,我这才有些明白。”

    摩柯觉得这话若是接了恐怕没完没了,遂不言语。

    妖帝揽住她肩膀道:“无照是我的晚辈。这件淑华衣是她父君当年为她母亲缝制,是她母亲唯一的遗物。依你看,我该不该饶了她?”

    摩柯没想到问题会落在自己身上,心念电转道:“你是妖界至尊,干嘛要问我的意思?”

    “你跟我平起平坐,荣辱与共,以前也都会帮我拿主意。但有前提。”

    妖帝把他的三不准重申一遍。摩柯在心里呸了一声,揉着眉心无奈道:“你如此小肚鸡肠,可见待我爱重。只是,我好像隐约记得点人事,脑子里却像一团糊涂浆,也分不出个轻重好赖,阿珂你自己决断便是。”

    “唔。那你再睡一会儿,我时刻守着你。”

    “你不是还要处置那个无照么?”

    “不急。依她修为,应该能坚持到你睡着。”

    摩柯暗自一惊,直觉就没敢废话,顶着妖帝的目光钻进被窝,闭眼。被残月三邪伤到,比纵欲和失血损耗元气重很多,她虽吃下蛇神口涎,也得将养。

    妖帝却也脱靴上床,支着头卧到她身边,瞬也不瞬地瞧着她道:“不脱衣服么?”

    摩柯拉了拉被子,蒙住半边脸道:“衣服太美不舍得脱。”

    妖帝轻笑一声,再不言语。摩柯心说反正有那个咒禁着他,晾他就是上了床也不敢对她轻薄非礼,心事重重她也很快睡了。

    然后她看见一个她想见又怕见的男人。

    还是跟以前一样,摩柯走在一片迷雾当中。熟悉的情境让她满心满脑子都是一个熟悉的男人。

    也许走了很久,也许走得不久,却因她心绪复杂而觉得久,总之走了很久,她心里的期待压过彷徨,不禁把手拢在嘴边,呼唤白莲花。

    只唤一声白莲花便出现了,随着他缓步而来,摩柯听见叮铃铃的脆响声。

    白莲花腰间悬的正是莫失莫离。摩柯的忧虑顿时去了一大半,迎上几步揪住他领子,指着他鼻子骂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落难了好欺负,就来贬损我?我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你要是觉得如今我这碗饭馊了臭了,污了你的肚子,就趁早说一声,我们一拍两散,各奔前程!”

    摩柯像只炸了毛的猫,白莲花眼波沉沉地看着她道:“一拍两散,各奔前程?这就是你知道一切之后拿定的主意?也好,孩子归谁?”

    摩柯险些被一口气噎死。怎么他还真打算撂摊子不管她了?她觉得心口疼,恐怕肺都要炸了,瞪他须臾才说出句话来:“明亮……真是我的儿?”

    “你应该说,明亮是我们的儿。”白莲花更正之后略作解说。自然,他避开了让他和摩柯都觉得不愉快之事,直接从舍身崖说起。

    听完摩柯想了想,艰难道:“没想到……我眼下养不了他,让他跟着你罢。”

    “唔,这个你只管放心。”白莲花不急不躁道:“当年我们说好的便是,你管生,我管养。假冒你那个对明亮体贴入微,关怀备至,那小子非常感动,说这才是亲娘该有的样子。她对我也温柔得很,不会动辄就朝我横眉竖眼,”低头看着摩柯的手,他道:“也不会揪坏我的领子。”

    摩柯手一松,这次她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你就跟她好好过日子去吧!”摩柯退了一步,揉着仰头太久以至酸了的脖子,她掉头就走。没等她转身白莲花就紧紧抱住她,低头,狠狠咬在她嘴上。

    摩柯脑中轰然响了一声,血气上涌的刹那,她恍悟自己被戏弄了。暗自释然又欣喜,她抱住白莲花的脖子,恶狠狠地就咬回去。两人直到都乱了方寸,这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白莲花道:“我就是喜欢你率情任真、不扭捏也不矫揉造作的性子。当然,你能温柔一点待我,就更好了。”

    摩柯懊悔不跌道:“我这么不温柔,就该咬断你的舌头!”

    “那你倒是咬。”白莲花再度低头。

    须臾之后摩柯再度懊悔。大爷的!居然她又忘了咬……

    “可见我的舌头用处太多,你舍不得咬断。”白莲花抱着妻子不放,附耳轻笑这句。摩柯从他话里听出异样之感,窘然接不上话。

    白莲花不紧不慢道:“当年你说,若能给我生个一儿半女,就算你度不过劫,也有人替你陪着我,也算是你不负我的痴心。”

    听见痴心二字,摩柯的心思九曲十八弯地转了一大圈。

    “世人都当我是虚情待你,起初你也这么认为。好在你心思虽钝,眼睛倒还不瞎。上天之前我想的只是,别管是几天,还是几个月,甚至一年,能常常见你一面,跟你说说闲话,我就很知足。上天之后眼界宽了,心也大了,我想的就不止是明亮在我身边,还要你,要你永远都陪在我身边。”

    摩柯怔然无语。白莲花叹口气道:“除非你真想……真想结束这段亲事,否则我绝不会放手。”

    “吃饱喝足你就想走么?门都没有!”摩柯在白莲花腰上拧了一把,觉得不解气,就又拧一把道:“入了我的门,就是我的人。如今你敢跟我矫情?看我捏不死你!”可是她一面捏抱住她的男人,一面把头顶拱在他胸前,在他看不见的角度,无声地笑了。

    白莲花仿佛不觉得疼,却道:“殿下,你婆婆撑不了多久的。我们动口不动手,可成?”

    摩柯止了窃笑,甚是无语地抬头看他道:“以前你也这么唤我?”

    “以前不管在人前人后,你都喜欢端架子摆谱。其实我喜欢唤你——晏璃。”

    “晏璃……听着不错,就这么唤。”

    “唔,晏璃。”

    消了芥蒂,夫妻两个这才进入正题。
第五十章
    妖帝居然出现在这里,那么……摩柯几乎在瞬间就想到了答案。

    妖帝衣裳整齐,不像是听到消息从欲奴床上匆匆赶来。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他一直都在!

    既然他看到了她逃走的整个过程,一定也看到了她之前闯关所用的功法。那么有些事情显然早就暴露了,而他就像个从容自信的猎人,把牢笼打开一点点缝隙,然后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的猎物顺着缝隙逃走,被他戏耍玩弄,最后再度被他捉回去。

    恍悟自己落入圈套,摩柯头皮发麻,背脊发凉,仿佛瞬间从云端跌入地狱。

    摩柯跟杳云制定计划的时候以为万无一失,压根就没考虑过后路。心念电转,她疾退一步,暗自凝神戒备,谨慎的等待妖帝先开口。

    妖帝却长久审视着她,他的嘴角保持着优雅的弧度,温和可亲之态,可是他的衣发以及他身畔的灵气都仿佛是沸腾的血,剧烈翻滚涌动着,让他看来像是能把人活活吞噬的深渊。

    慑于妖帝由内而外的邪戾之气,摩柯不觉就步步后退,猛地转身跳下巨石,掉头要走,却见一个衣发如血的女人拦住她去路。

    “姐姐要去哪里?”欲奴笑靥如花,目光阴毒。她手里拖着一根几丈长的黑鞭,开口的同时猛地一挥,黑鞭挟着戾气打向摩柯。

    “谁是你姐姐?我乃凤神一族的公主殿下,大神严厉!”摩柯腹背受敌,暗忖欲奴比妖帝容易对付,执剑就迎上前去。

    “大神?公主殿下?俗语有云,落难的凤凰不如鸡。你如今不过是废物中的废物,陛下豢养的贱奴一个,唯有卑躬屈膝、奴颜媚主,才能保住你贱命一条!你却不识相,竟敢从陛下身边逃走?其罪当诛!”

    欲奴的讥笑让摩柯心中剧震。

    摩柯只是想着,倘若直说她是虞靖,再无解释的余地,今日只怕她很难落得善终。信口说自己是大神严厉,越是离谱至此,倒还能巧言编排一下,说她是痴心妄想,遇人不淑,受人蒙蔽。

    孰料歪打正着,她居然……居然真就是大神严厉?!

    倘若她真是严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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