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于九天19 问剑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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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于九天19 问剑苍穹-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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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心肝宝贝,也要修理得他懂得认主才行。 
愤怒之下,贺狄早把空流的嘱咐忘个精光,徒手就把一颗药丸攥在掌心,要把药粉抹遍这该死的男人所有敏感之处,让他哭着求饶。 
不料那药丸确实如空流所说的那么可怕,药丸一碰掌心,顿时痒得连贺狄都皱眉咒骂。他本要已经一手扯下子岩裤头,打算把粉末按在那最要命的地方一顿乱揉,此刻却下意识地硬生生停下动作。 
贺狄的呼吸,异乎寻常的变得粗重起来。 
躺在面前的子岩双目紧闭,一脸毅然临刑的安静。 
贺狄狠狠瞪着他,狰狞的表情渐渐变化,竟变成了惊疑不定,心底乱纷纷地想着,药性这样猛烈,最强壮的男人都禁受不住,用在他这半死不活的身体上面,一定能逼他痛哭求饶。 
他若害怕求饶,从此以后就不敢离开我。 
对,一定要他认输! 
贺狄一个念头才定,转念一想,眼角又是一跳。 
可是,如果他还是不求饶呢?以他这脾气,万一宁愿痛死也不肯低头呢? 
难道就真的放任不管,看着他被药性折磨死吗? 
我等了那么多日夜,费了那么多心思,才让他到了怀里,天下从没有任何东西能让我等这么久,想这么深,可我为什么却要弄死他? 
贺狄越想,脑子越是乱得发疼,彷彿谁把一束荆棘揉成团塞到了里面,只听见脑子里面回响轰鸣。 
为什么弄死他?为什么弄死他? 
那声音一声响过一声,雷一样炸得贺狄头昏眼花。他瞪着等他动手的子岩,那掌心无论如何也抹不下去。 
他看看子岩,又看看自己掌心的药丸,揪心的痛痒深入骨髓之中,和这些纷杂的念头竟是同等的令人痛苦,片刻之后,又骤然浑身巨震。 
这才惊恐无比的发现,自己,竟是平生第一次的下不了手…… 

空流送回药瓶后,忠心耿耿地等候在廊下,估量着屋里的形势。 
不用说,那倔强的男人一定正被折腾得要死要活,如果王子已经用了药丸,估计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听见那傢伙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了。 
正想着,房门忽然被人拉开了,空流本能地一跃而起,抬头一看,愕然道,「王子?」 
贺狄脸色难看得吓人,阴森森之外,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怅然不安,冷着脸走到石阶上坐下,目光忽然扫往空流处,一勾指头,唤空流过来。 
空流赶紧上前,就着贺狄坐在石阶上的高度,凑近了半跪下问,「王子,有什么要属下去办?」 
贺狄冷冷打量空流一眼,眼神忽逸出一丝诡异。 
他朝空流伸出手,露出通红的掌心,最后,只吐出了一个字,「吹!|」 
空流瞠目结舌,不敢置信地盯着那红红的掌心,不用说,那八成是药丸弄的。 
只是这药丸本该用在那个名为子岩的男人身上,怎么现在使用对像变成了王子殿下自己? 
不过现在问这个问题,一定是找死,面对杀人从不眨眼,性格阴晴不定,现在看起来正处於爆发边缘的王子,空流识趣地一个字都不问。 
当务之急,当然是,帮王子殿下解除药丸的困惑。 
努力吹气! 

第三章 

虽然容恬离开了去抓苏家小子打屁股,如胶似漆的情人不得不再度暂时分,但凤鸣最近都没怎么郁闷地患相思病。 
并非和容恬感情变淡,实在是忙过了头。好消息和坏消息比赛似的接踵而来,弄得萧家少主一个头比两个大,还没有把不知道该定位为天才还是白痴的筑玄摆平,昭北被离国偷袭的噩耗又让他们炸开了窝。 
以凤鸣的软心肠和善良本性,第一件要事立即变成了关心可怜的盟友长柳公主。 
但长柳是庆离的妻子,庆离又是凤鸣的敌人,凤鸣绝不可能亲自上门表示慰问,唯一的选择就是写一封秘信交给贺狄,请贺狄神不知鬼不觉的转呈长柳公主。 
他哪里知道,贺狄现在根本就没空理会这些「闲事」,同一时刻,单林王子殿下其实正在神不知鬼不觉地摆平他派去的专使,也就是倒霉的子岩。 
其中过程,甚至可以用惊心动魄,波澜壮阔来形容。 
当然,这个惊心动魄和波澜壮阔,和凤鸣等人想象中的那种情意绵绵的惊心动魄波斓壮阔,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把安慰信送出后,凤鸣一边等待着贺狄的消息,接下来几天又一头栽入了各种累死人的工作中。 
「谢天谢地,至少福气门那本《 帝紫染技秘岌》 已经抄写完了。」 
「呵,听鸣王这个感动的口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鸣王自己辛辛苦苦,一笔一画抄的呢。」 
匆匆浏览抄本的凤鸣别过头,笑着看秋星从门外进来,「感动一下也不行吗? 
唉,我就知道这方面不如容恬,怎么你们见到他都乖得像只兔子,在我面前就都变了另一个样子?咦?」他看了看秋星身后,奇怪地问:「秋蓝呢,她没和你一道?不是一起赶制棉甲的吗?」 
秋蓝先朝完成这项抄写古籍工程的秋月道喜,才笑盈盈对凤鸣答道:「秋蓝早上确实是和奴婢一起去弄棉甲的事,不过这个时候,当然是丢下一切赶着去为鸣王做香喷喷的饭菜呀。自从上次被容虎狠骂一顿后,谁敢不把伺候鸣王放在第一位?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容虎那么凶的对秋蓝呢。」 
凤鸣心有余悸地扫一眼站在身旁的容虎,故意夸张地压低声音,「别说你们,我现在对他也挺害怕的。」 
容虎年轻的脸庞顿时红了,尴尬地道:「属下也只是遵照王令行事,况且… … 
唉,我就只说了那么几句,到底要被骂多少遍才能饶了我?」 
秋月得意洋洋地调侃他道:「当初把脸板得那么吓人,现在知道错了吧?不过念在你也是一心为了鸣王着想,至少我已经大人有大量的饶了你啦,就怕秋蓝仍在生你的气。」 
「对啊,容虎你运气真不错,秋月可是我们之中最小气的。秋星笑着搭腔,另有所指地道:「幸亏她最近剑法大有进步,心情很好,所以才肯轻易原谅你。」 
「秋星!」秋月窘得一脸通红,顿时朝秋星河东狮吼,又叉腰又跺脚地警告,「你再胡说,可别怪我不客气了!小心我找你单对单比剑!」 
房里立即爆发出一阵笑声。 
自从洛云开始私下教秋月剑法,两人间的情况已经一目了然,最近,捉弄秋月和洛云简直就是众人调剂工作的最佳娱乐。 
洛云刚开始还无法接受,狼狈万分,不过当杀手最要紧的一点就是要沉得住气,几天下来,他已经对这种状况适应了一些,听见众人说笑,不再脸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更不会丢脸的逃跑,现在,他甚至能保持原来那种生人莫近的冷漠表情,充耳不闻似的默默站在角落,不动声色地低头摩掌自己腰问佩剑。 
至于心底是否也波澜起伏,那就只有他本人才知道了。 
笑过之后,凤鸣问起棉甲的事来。 
也许是因为被激发了参与感,从前只知道嘻嘻哈哈的侍女们,现在一提正事都露出和男人们有得比的严肃正经来。 
秋星漂亮的脸蛋立即改成正容,有条不紊地答道:「罗总管做事真周到,鸣王吩咐一句,他第二天就把我们需要的东西都备齐了,还找了一群又勤快又手巧的女人来,说可以任我和秋蓝使唤。所以我们就照鸣王上次说的那样,把细活都一一分开,压棉、过浆、缝制等等都不在一处,叫分…… 分什么……」 
「分工合作!」 
「哦,对!鸣王说的什么分工合作,那法子真好,比我和秋蓝一针一线的弄快多了,几天的工夫,已经制了五、六十件出来,罗总管亲自试了一件,连声称好。现在每次见他,他脸上都笑得开了朵花似的,直夸鸣王你一定是萧家百年来最有才干的少主。」秋星表情虽然一本正经,但声音仍然清脆婉转,小鸟似的,听着就让人心情奇佳。 
「帮忙的女人都是经过罗总管亲自挑选的,应该信得过。干不同细活的人全部分开住,不允许私下讨论自己做的事,免得机密外泄。至于看管方面,属下已经派了几个弟兄去负责。」洛云插了一句。 
凤鸣大为高兴,「你们真厉害,几天就办了这么事。比起来好像我什么都没干,成天也不知道忙些什么?」边说着,边把手举起来挠了挠头,猛地瞥见站在一一芳盯着他的洛云,心里一怯,居然主动把手放了下来。 
真奇怪,他明明是少主兼鸣王,现在竟然怕起两个贴身侍卫来。 
都是他老娘还有容恬惹出来的,好端端写什么破王令破族长令! 
正说着,一股香气隐隐约约飘来,诱得人垂涎欲滴。众人都觉得肚子里的肠胃蠕动起来。「一定是秋蓝把饭菜做好了,嗯,」凤鸣吸吸可爱的鼻子,羡慕地道:「容虎福气真好,居然把秋蓝娶了来当老婆,每天都可以吃到世上最好吃的饭菜。」 
洛云受不了地皱眉,「秋蓝每天煮的东西,首先都是给少主吃吧?」 
房中忽然安静下来。 
惊讶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都投在洛云脸上。 
洛云冷冷地扫众人一眼,似乎觉得不妙,沉声问:「干什么?」 
秋星不可思议地喃喃道:「这块冷疙瘩木头果然变了,现在连这种无聊的话题,他居然也会插一嘴。」 
洛云大窘,不屑理会她似的把脸转到一边。 
但是无法否认,侧面来看,从前冷冰冰的强尸般的脸庞,真的柔和好看了不少。 
秋月却是忍不住气的,瞪起眼睛,「秋星!你又这样!拿剑来,我要和你比剑! 这次绝饶不了你!」 
众人正笑嘻嘻地看着秋月跳脚,秋蓝刚巧跨了入门。 
「秋月,你看看你那样子。」秋蓝双手捧着一个放了菜碟的大方盘,在门口停了停步,把柳眉好看地微蹙起来,摇头道:「侍女哪能这样凶巴巴的?还在鸣王面前呢,越来越没规矩了。」 
身后跟着几个低级别的侍女,也端着热腾腾的饭菜鱼贯进来。 
凤鸣最不讲究上下礼法,众人和他相处久了,都知道他的脾气,比在容恬面前无拘无束多了。 
满满一桌的饭菜摆下,无须吩咐或请示,大家习惯成自然地围着桌子坐下一起古子受秋蓝的好手艺。 
容恬若在,侍女们没有王令绝不敢随便和凤鸣同桌用餐,现在帮凤鸣盛了饭递了筷子,就极活泼地一个个坐在了凤鸣身旁。 
凤鸣不管左看还是右看,入目都是笑靥如花,非常赏心悦目。 
「鸣王,尝尝这个,上回你说太辣了,奴婢这次换了做法,先把肉丝炒辣,然后才将肉丝倒入豆腐里,应该会比上回的好些。」「嗯嗯,果然不错!」「饭也要多吃,不许只顾着吃菜。」此言一出,饭桌倏地一片诡异安静,片刻后又爆出轰然笑声。 
原来竟是容虎和洛云心有灵犀,两人异口同声,不但一字不差说得一模一样,连无奈又关切的叮嘱口气也相差无几。 
洛云原本冷着脸的,这下子也忍不住唇角微扬。 
毕竟还不习惯和别人肆无忌惮的玩闹,他把脸略微垂下,避开众人视线。其实人人都温暖地察觉了他的笑意。 
西雷鸣王极可能是十一国中最喜欢破坏规矩的权贵,什么食不言寝不语,在上位者必须矜持尊贵、气度雍容,一律都是只在外人面前装装样子时才要摆出来的门面功夫。 
凤鸣在饭桌上面从不安静,端着碗就忍不住和别人闲聊,忽道:「哎呀,今天还说要探望筑玄的,上午事情一多就耽搁了。真不妙,自从把他留在这里住下,他好像就变得非常不安了,一个字都不吭,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地方太陌生。我正考虑要不要派人把他生病的师傅也请过来,看见熟悉的人,他的心情应该会好点。」 
「那个不喜欢说话,像小孩子似的人吗?嘻,呜王就不用为他操心了。」秋星接过话头,一边在菜碟里挑了一块最好的五香牛腿肉送到凤鸣碗里,一边微微抿唇,笑着朝秋蓝那方向扬扬下巴,「现在,秋蓝在他眼里比他师傅还亲呢。那人真奇怪,一天到晚藏在房里做古怪又精巧得出奇的东西,就是不吭声,奴婢本来以为他对谁都这样,没想到秋蓝是个例外,他竟然见到秋蓝就露了个笑脸,神态还亲热得不得了。」 
「哦?」凤鸣惊讶地转头看着秋蓝,「我怎么觉得你现在本事越来越大了?果然士别三日就要刮目相看。」 
秋蓝腼腆起来,「奴婢哪有什么本事?本来这事也轮不到奴婢管,说来也是缘分,前几日鸣王不是叫秋星送些点心去给他吗?秋星恰好有事,又转托给奴婢。奴婢端了点心入屋,他一抬头瞧见我的脸,忽然就哭起来了。」 
凤鸣诧道:「什么?哭起来!」 
「大概是想起了他的姐姐吧。」秋蓝低声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他看奴婢的眼神模样,确实和对别人都有些不同。」 
秋星娇欲地凑过来,悄悄向凤鸣告密,「鸣王以后都可以放心了,那人一见秋蓝,乖得令人不敢相信,秋蓝要他坐就坐、吃就吃,不许乱动,就真的坐着不敢动。真像个听话的小孩子。」凤鸣眼神大放神采,下意识地看向容虎。 
容虎也是第一次听见这个消息,不禁露出振奋神色,「若真如此,那就太好了。看来鸣王真的如传言那样,是被天神眷顾的贵人。」 
只凭那个深具物理原理的攻击性弩炮模型,筑玄在武器设计上的天赋已显露无遗。 
目前凤鸣最头疼的正是没人能和有一定交流障碍的筑玄沟通,如果秋蓝能解决这个问题,那前途立马就光明万丈了。 
听秋蓝提及筑玄的姐姐,凤鸣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不由问秋蓝:「筑玄既然对你特别不同,应该会乐于和你说话吧?唉,和他沟通真的特别吃力,上次花了大半个晚上,我们几个还加上一个罗登,耐心都耗尽了还没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后来还接到昭北被若言派军偷袭的消息。到现在我都没弄明白他怎么会流落到同国来,好歹也是北旗的王子,竟潦倒成这样… 
… 难道真的是被若言逼的?可北旗王室怎么会坐视呢?」 
秋蓝老实的点头道:「他见到我的时候,的确话比平日多。只是,奴婢见他说的都是一些令人感叹的伤心往事,就没敢擅自向鸣王提,倒不知道原来鸣王正想知道这个。」 
最近人人都有了正经大事要办,秋月忙抄古籍和练剑,洛云值班的时候跟着凤鸣,不值班就全跟着秋月了,秋蓝、秋星等也是一人当成两人来使,既要把从前负责凤鸣起居饮食的差事做好,又要充当赶制棉甲的巾帼指挥官。 
容虎也不可能闲着,大王一走,保护凤鸣更要抖擞起十二分精神,筑玄的武器模型出现后,还立即奉凤鸣之命,分一部分心神到这最新式杀伤武器的样品制造上去,两、三天就不得不抽出一点时间出门,到鸿羽新开的铸造作坊碰一次头研究细则。 
凤鸣更不用说,他就是个总领全局的人,虽然没有任何一件事具体要他亲自动手去做,可每一个步骤的轻微改动,众人都要先来问问他的意见。 
现在大家连走路都比平日利落,甚至秋蓝都学会动不动就提着长裙小跑了。因此,她没将从筑玄的事立即向凤鸣呈报,也不足为奇。 
别说凤鸣,她自己都忙得很呢。 
不过既是凤鸣问起,秋蓝就知无不言了。 
「他说话不伶俐,很多话都是断断续续,奴婢也是一点一点自己凑起来的。」 
筑玄的身世,容虎比较清楚,曾经和秋蓝说过一点,因此秋蓝比较能把听见的拼凑起来。秋蓝脸上露出同情之色,低叹着缓缓向凤鸣禀告:「筑玄和他的姐姐御泉公主,都是北旗王的王后所生,后来,离国和北旗联姻,御泉公主嫁给若言,成为了离国的王后,这些鸣王都是知道的了。」 
凤鸣点点头。 
女孩子比男人更关注这种事,秋月和秋星连吃到一半的饭碗都放下了,专心地听着秋蓝说话。 
'又是若言?」秋月最近忙于抄本和练剑,对筑玄的事所知最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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