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名捕战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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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名捕战天王-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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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手听得悚然一惊,拱手道:“请教。”

  白兰渡喝止道:“你要听就好,不必抬手,我怕你向我暗中发劲──你一出手,我便下手,这是我跟你的约定,你别迫我就好。”

  铁手道:“你未说完,我不出手。”

  白兰渡道:“那最好。我信你说的。你要听,我就说了,你太是爱充英雄,责任感重,所以更重承诺、守信义。这就糟了。你这种观念害了你自己,但你生来就是这样子的人,这也是你的特色,你改不了,也变不了,一变,就不是铁手了。你看你的过去,有多少次是为了守信、赴义,或要保住朋友的性命、颜面,而致受制于人、受尽萘毒、屡遇凶险、险死还生的!?你的大侠个性正是你的罩门死穴!”

  铁手听得在夜风里衣衫尽湿,也不知是飞瀑溅雨还是冷汗直冒不已。

  只听铁手哑声道:“佩服。”

  这两个字他说得衷诚无比。

  白兰渡道:“我本来也佩服你,但我却不服气你所信服的道义。一个直正的英雄是能破格出禁,出将入相,叱咤风云,另创天地的;而枭雄却能呼风唤雨,百无惮忌,傲视同侪,唯我独尊的。你格守道义,到头来却为道义的铁枷所困──就像现在,我抓住了你的红粉知己,你能不能不救?能不能不理?能不能不顾道义,不理她生死,向我出手?嗯?”

  他这一连串追问,咄咄逼人,铁手在寒夜里、冷风中,却汗如雨下。

  纵横 … 第三回 不情愿的刀意

  这一下子,铁手从这敌手的一番话里憬悟到过去平生、所作所为的种种成败得失、虚实真幻。

  但到头来,他深深望了龙舌兰一眼,仍是发出一声长叹:“你说的好。这正是我的缺点。我改不了。”

  他改不了。

  ──江山易改。

  ──本性难移。

  一个人的真正本性,是改不了的。

  就算一时强改,但在不久之后(乃至很久之后)又会在重要(大)关头显现了出来。

  甚至更彰。

  铁手亦然。

  ──他纵明知这些确实都是自己性格里隐伏的缺陷,但仍是改不来,改不了。

  改了,就不是铁手。

  本性改了,他就不是他了。

  ──你也不是你了。

  他在回答“改不了”前,还会深深地望了龙舌兰一眼。

  因为白兰渡的话令他惕悟了。

  他是何等精明之人,听这一番话,知道对方除了故意赞他讨好他好让他下手时留余地之,更重要的是:他道破了自己的性情。

  这一来,如果自己认了,就没退路了:

  ──他不能言而无信。

  ──不可以罔顾道义。

  ──所以只有对方威胁恐吓他,他却不能冒险做牺牲朋友的事。

  白兰渡直指出他的本质,令他无处可以遁形。

  只有承担和面对。

  ──这才是这番话的可怕处。

  比武器还有杀伤力。

  比绝招还绝!

  铁手本来故意以对话来分他心神,现在,却给人一番话下来,反而挤兑在那里,动不得了。

  他看了龙舌兰一眼。

  他也想捣破缚自己身上的茧。

  他希望能获得龙舌兰的理解。

  可是不能。

  他只望了她一眼,看到的是:

  ──理解。

  ──惊惶,还有哀怜。

  ──但更有的是信任,以及一种:“你出手,别管我”的坚决暗示。

  他不看犹可,看了,就死也不肯那么做了。

  ──就算斫掉他两只手指,他也不能牺牲掉她的。

  她是个女子。

  ──她是位女神捕,但毕竟仍是是位美丽柔弱的女子。

  他是男子汉。

  天生就是让他来保护她的,而不是拿她来作牺牲品。

  ──不可以!

  ──绝不能!

  他可死!

  她不可以!

  ──就算给白兰渡这杀手估个死着硬定了,他也不能改变这想法,这决定。

  他不能冒这个险。

  ──子女和尚不是戒杀大师,他比戒杀精警。

  ──他也想似白天在戏台下用“隔山打牛”乃至‘隔牛打山法’救人,但知这杀手书生早有防备,何况,这地形根本无法施展此法,而且,还有狗口杀手和另外二十名杀手掠阵。

  他无法冒险抢救龙舌兰。

  他也不能对不起龙舌兰的眼光: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一辈子都会记着刚才那深深的一望,也一辈子都不能面对这记忆里的眼光。

  ──对他而言,苟活不如痛快死。

  ──敌人可拿他人性命威胁他,他可绝不做拿朋友的性命来解围、作冒险求功的事!

  因为他是他:

  他是铁手。

  铁的手,热的血,仁慈的心。

  东风凛,人情恶,刀锋冷冽。

  白兰渡听了铁手这样说,就笑了起来,剔起一只眉毛,问:

  “你改不了?”

  铁手坦诚地答,“改不了。”

  白兰渡道:“不试一试?”

  ──这是刚才铁手问过他的话。

  铁手汗流浃背:“不。”

  白兰渡道:“你改不了,我可下手了。我可跟你是迥然不同的人。”

  铁手遂望定他答:“我知道。”

  白兰渡说,“你知道就好。你当然也知道:铁手是多有名?铁手的手有多值钱了。而今,我要不了铁手的命,却只要他两根手指就好。”

  铁手道:“你就要取这个?”

  白兰渡道:“我的大头领很凶,很酷,他下令要我一是取铁手的命,二是要铁手的手,要没有手,手指也行。而今我已是退求其末了。”

  铁手道,“你怎么不叫他亲自来跟我要?”

  白兰渡道:“说不定我比他更能抓住你的缺点呢?铁二爷,你还是别再拖延时间了吧,我说了这那么多话,已讲明了我的决心,而且我也不是个很有耐性的人。”

  麻三斤怒叱道:“喂,朋友,你少来唬人,快放了龙女侠,大家换个交情,日后江湖好相见!”

  白兰渡突然脸色一变。

  变白。

  白如刀光。

  白若飞流深瀑。

  他突叱道:“谁与你这胖猪说话了!?”

  陈风尘脸上的刀痕又有竖了起来,叱断道,“你什么东西!?敢这样威吓铁二爷,敢如此对麻三哥说话!?”

  铁手正要插嘴,忽听白兰渡说了一声:“好。”

  刀光一闪。

  刀一晃。

  一捺。

  白瀑,寒潭,映出一掠而过、不情愿的刀意。

  刀风里仿佛很有点不情不愿。

  但刀光已在龙舌兰的玉颊上划了一下,还割了一道口子。

  开始,那伤处还是特别的发白,然后,迅速冒出了血珠子。

  之后,就鲜血淋漓了。

  血自伤口撕卷裂开处左右上下渗透了出来,就算在那么深浓的夜色里,龙舌兰的血仍是那么鲜艳,那么怵目.那么惊心,那么令人疼惜和叹息。

  他在她脸上划了一刀。

  他竟在她如花似玉的脸上划了一刀。

  深沉地,狠狠地,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的,他竟不事先警告一声,不迟疑片瞬,便让她的一张美脸,登时鲜血淋漓。

  他下手毫不留情,毫无余地。

  ──尽管连他的刀光仿佛都有点不情愿。

  稿于一九九四年三月十六(母逝世三周年纪念)至二十日:琁还五万元;力邀康入大陆;拜祭亡母;三姑激情;大泡和有情;云舒有才、蜜意情柔;庆均来信谓各路读者追索“少年无情”;与丽池欢聚;黑仔喜讯;发现AlanChi一流。

  校于一九九四年三月廿一至廿五日:陈墨在“文化月刊”九三年十二月至九四年二月一连三期撰写“漫话奇侠温瑞安”,介绍评论我和我的作品;黄仲鸣约稿;首TC;方决定来港入中共遨游;遇采妮;“钢琴别恋”小风波;翁F;A电困扰;尹龙元入Fax汇款。

  纵横 … 第八章 名捕的刽子手

  第一回 剑的刀伤

  第二回 刀的剑影

  第三回 屈服于现实的刀

  第四回 她是他的伤口

  纵横 … 第一回 剑的刀伤

  吹弹得破。

  ──龙舌兰的肌肤。

  此刻却以最锋利的刀,划开了一道鲜血迸溅的深痕。

  谁都知道京城紫衣女神捕美得出神、艳得入化,照理龙舌兰当然有一张美脸,然而这是错的。她脸上的五官若分开来,不一定都美,可能还赚颈项太长,眼儿太眯,腰身太细,胸很尖挺但并不宽匀,可是,当这些全凑合在一起的时候、就会发现这是个绝美的配合:天衣无缝。这时候的她,那匀柔的脖子像要挽留住你的掌纹,眼里还有种无法拟摹又无从复加的凄楚和媚,那腰儿让男人有一种能一手掌握的冲动,正好她的胸脯吐露着无限风光在险峰的霁月光风。

  然而,她脸上已给割了一刀。

  狠狠地。

  一点情也不留地。

  她原来像一粒初熟(是刚刚熟,嫩卜卜的、露点绯红色在树间招摇的那种)春桃的脸靥,稍一用力便只怕就要肉香迸溅、不复原形了,可是,这人竟在她脸上划了一刀:

  无情地。

  不怜香惜玉地。

  她原来是一个笑起来便有八种艳七种丽的女子,她的明艳是岂止于汉子心里的星星之火,一旦看入男人眼里不但要燎原还得热火朝天。只要她往场中一站,那里的视线都会为她所吸引,且不分男女。

  可是她这种无意惹火的惹火竟起了“子女杀手”白兰渡的火,他竟毫不犹豫的就在她脸上划了一刀。

  他划她那么一刀的时候,神情居然还是淫的,带欣赏的:

  仿佛他只是要在她那儿留下他的痕迹,又或是他只为她戴上了一件什么首饰。

  他在她脸上划了一刀。

  那一刀,像剑痕,多于似刀伤。

  剑的刀伤。

  ──这一刀划在这样一张如花似玉的脸靥上,刀不止伤在脸,更伤在心。

  伤心比伤身更伤。

  ──伤情伤过伤人。

  铁手、陈风、麻三斤无不同时惊叫了一声,甚至连狗口杀手屈圆也不例外。

  铁手发出一声极惶急、低沉的怒吼:“白兰渡,你留余地好相见!”

  自兰渡悠悠笑道:“铁捕爷,两只手指,她少受苦,我也无亏欠。”

  他一手钳制住龙舌兰,整个人几乎都“贴”在龙舌兰背后,另一手持刀,仍架在龙舌兰的脖子上,姿势极为无耻丑陋。

  他还边用视线来抚摸他手上的人质,并淫淫笑说:

  “我厉害吧?我厉害在专研究清楚你们四大名捕的特性才动手。我够狠吧?其实当杀手不够狠,不如回家抱奶奶去。我就是你们这些所谓名捕的刽子手。嗯,我的龙姑娘,可真香,我可抄鞭挺棍的憋不住了。”

  铁手见龙舌兰不但流了血,也流了泪,泪大颗大颗的自颊上挂下来,混和了血,再流落颔领口里去,而且身子还微微抖哆着,知道她很伤心,很痛苦,很害怕,铁手就手心发冷,脚也软了,心痛到肺里边去了,连呼吸都粗重了起来。

  他怒道:“我给你手指,你放了她。”

  书生杀手晃了晃手中的刀,表示会意。他的刀和他的儒衫和龙舌兰的脖子都同样雪白,只他的脸跟牛肚色的天和潭水一般的黛。

  铁手正要运劲拔断自己的手指,突然,听到一个人,说了,一,句,话:

  “女人,是拿来爱的,不是拿来杀的,美人;是用抱的,不是用来伤的。你太过分了。”

  话说得很冷。

  但语音很强。

  ──就像那白练似的瀑布,劲注入无底般的深潭里。

  潭深深几许?

  谁也不知。

  ──如想知道,也许该去问杀手书生白兰渡。

  因为他已萎然滑落入潭底里。

  他死了。

  他是突然丧失了性命的。

  ──一个这样厉害、可怕、残狠的杀手,居然/突然/兀然的就失了性命,尸沉于杀手涧的寒潭底。

  谁可以无声无息的杀了他!?

  ──是什么样的杀手,才能悄没声息的杀了这样绝的一名一流一的杀手?

  杀手杀杀手。

  杀手书生死了。

  他死了。

  他中剑而死。

  ──一剑自他胯下穿入,直从他头顶冒了出来。露出一截剑尖。

  一截好翠莹欲滴的剑!

  ──他整个给这一剑贯穿。

  他是登时了断的。

  然后,那人才收剑。

  剑一收,白兰渡使立时失去了支撑力,翻身落入寒潭里。

  他是立即丧失性命的。

  所以无法/无及/无能再伤人、害人、威胁人了。

  他凶。

  他狠。

  他也够卑鄙。

  可是没有用。

  他仍是人。

  是人就会死。

  他死了。

  ──他杀得了人,人也杀得了他。

  杀他的人徐徐露出水面。

  还一手接过了杀手书生手中的“女子神刀”。

  他的眉很长。

  目很亮。

  神情很傲。

  他手里的剑令人发寒。

  他杀了一名一级杀手,对方居然连他的人也没看见,他手上的翠玉剑连滴鲜血也不沾。

  他便是那个脾气大大的小小伙计:

  小欠。

  纵横 … 第二回 刀的剑影

  陈小欠。

  他一出现就杀了杀手书生白兰渡。

  ──而且还救了龙舌兰。

  “女子杀手”白兰渡一中剑就死,人也跟着萎倒,咕噜一声,沉于潭中,他一倒,龙舌兰也跟着软倒,也要滑入潭里。

  小欠一手执住了“女子刀”,一手扶住了她。

  他扶着她之时,只听她“咿”了一声,她本来连哑穴都给封制了,作不得声的,显然小欠在扶她的同时,已解开了她的穴道。

  小欠看着她。

  也看着她脸上的疤。

  但他的话却是对铁手说的:“有人说,一个漂亮的女人足以换一座江山,要是我,一块砖头也不换,何况是手指。”

  他说到这儿,把那把翠金小剑往龙舌兰手心一塞,疾而不乱的说:

  “这是你刚才借我的剑,我替你杀了他。剑还你。我不欠你的剑,也不欠你的情。”

  龙舌兰正想说什么,小欠已忽叱了一句,“铁兄。”

  他手一抬,已把龙舌兰平空托起。

  龙舌兰没料到这小欠会突然推走了她。

  铁手也没想到陈心欠会突然把龙舌兰推给他。

  他马上接:

  ──用尽他一切的温柔、轻柔去接他,那力量比用指尖去抚摸自己的眼球还轻,比第一次以唇去寻找爱人的唇还柔。

  他接住了龙舌兰。

  受伤的龙舌兰。

  ──脸上还淌着血的龙舌兰。

  还有她玉靥上仍遗留着这一晚永不磨灭的刀的剑影;心的伤痕。

  然而,小欠却在这瞬刻间做了许多一点都不轻柔的事。

  他的剑已还给了龙舌兰。

  他手上却有一把“女子神刀。”

  他在水里疾行(可怕的是,他在水中/水里/水上竟行比陆上还快!这若无绝高的泳术是绝对办不到的,但泳术极高明的人也一样不成,除非还有极高强的内功,那么,岂不是说,他的内功、泳术、还加上剑法和刀法,都同样高绝了吗?),一下子,已到了那些爬到岩上的、爬上岸的、甚至在水中载浮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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