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名捕战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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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名捕战天王-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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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他欠了二当家的恩情。

  至于老四詹同荣,他还不放在眼里:这公子哥儿,除了一味好色,造作虚浮之外,他实在瞧不起这种靠他老爸窜起来的小把式。

  他这人就是这样,瞧不顺眼的便是瞧不顺眼。

  不过,他也不致于招惹这“四当家”,尽管这粉头儿还担当不起“老四”的架势,不过,他支持老大,又受过大当家的识重,加上这“食色公子”詹同荣对自己总算还不敢轻忽,常称他为“五叔”,听了气也就消了:这好色公子虽然未建殊功,但在外边贪食好色、风流快活,蹂躏糟蹋了不少好人家的女子,致使“流氓军”因之而身名大噪,这也是不失为一种“以壮势威”的作用。

  所以,詹同荣还是可以“名副其实”的──至少他够衰,够坏,够声名狼藉。

  对于老三余华月,加入比他早,建勋比他多,而且他一向认为余老三心机深沉、心计多端,他一向不敢去挑战这号“阴阳怪气”的人物。

  至于在他之后的四个当家,不管是“刀笑剑哭”吴中奇,还是“杀千刀”辛不老,抑或“独臂煞星”雷越鼓,他那一个都看不上眼,看不入眼。

  他觉得自己功劳最大。

  最厉害。

  最凶。

  最悍。

  也最勇。

  ──那些人跟他程老五怎么比。

  怎么能比?!

  他就是有这种心态。

  这样少的想法。

  所以他现在就算是身遇凶险,但一见吴中奇和辛不老都全力扑击,他也不甘心。

  他不管了。

  死就死吧!

  他连剑尖抵在他咽喉也不理了:刺就刺吧!

  他反攻。

  他的“黑煞枪”突然“软”了。

  软得就像一条软皮蛇。

  ──枪本该就是硬的。

  所以枪硬并不可怕。

  可怕在枪软。

  尤其像程巢皮这种人,武功一向走刚猛厉烈的路线,忽然之间,他的枪却软得像面条,霍地缠住了孙青霞的剑身,就像一只会动的黑色八爪鱼。

  ──好一柄黑枪!

  ──好一个变招!

  这连孙青霞也意想不到。

  可是更意想不到的是程巢皮。

  因为他整个人忽然“飞”了出去。

  “飞”出去的理由是。

  他的“黑蛇枪”确是缠住了孙青霞的剑尖和剑锋,可是孙青霞一反肘、一回身,剑锷一旋,已把他打飞出去。

  一时间,他几乎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他连手上的黑枪都脱了手。

  他这把“黑枪”在这刹间,已到了孙青霞手里,这一条活着的黑色“多头蛇”,却迅疾且神奇似的飞去缠在余华月来势汹汹、力沉气劲的十字枪上。

  一下子,余华月手上的枪,势消、劲灭,力量也完全给软化了,折断了。

  余华月一发现不对劲,即退。

  他退得快。

  飞快。

  但当他双脚落地之际,他忽然又发现他的咽喉多了一事物:

  剑。

  剑尖又抵着他的喉咙。

  余华月当然在疾退,但也认清了他退身之地。

  他一直退到他那紫骝马旁。

  他正要蹬身上马,但剑已指住他的咽喉。

  没有机会了。

  ──这把见鬼的剑!

  ──这个魔鬼般的人!

  他仍杀不了他。

  他的剑仍威胁住他的性命。

  他已无能为力。

  他只有认输。

  但他还没输。

  因为他有:

  马。

  ──紫马。

  风流 … 第八回 黑骑金枪

  余华月虽然还没跃上马,但他那匹紫马好像通灵似的,长嘶一声,一脚向他蹬来。

  这一下,要是踢出的是人脚,无论是谁的脚,孙青霞必定已加以提防。

  不过,他纵再精警,也断料不到,向他偷袭的是一只马脚。

  一匹紫马的脚。

  这马仿佛会武功。

  这一蹄竟往孙青霞的脸部踹去!

  这一回,孙青霞也吃了一惊。

  这一脚来得好快!

  他持剑的手往脸上一横一格,啪的一声,这一蹄就正着在他的横肘上!

  这一刹间,孙青霞可以立时运功震断马脚。

  可是他没有这样做。

  他无意要伤害任何动物,更从不会主动去伤害这么一头有灵性的马。

  所以他只接下这一脚。

  软接。

  ──而不是硬接。

  “波”,尘土飞扬。

  马脚之力,出奇的大。

  孙青霞借力忽退。

  他连退三步。

  他惟有退,才不致震断马蹄。

  ──马,毕竟是无辜的。

  它只是有灵性。

  它只因忠于它的主人。

  他不想弄断它的腿,尽管它攻击了他。

  他却借这一蹄之力,退,手上的软枪借力一扯,余华月的十字枪立时握不住了。

  脱手。

  但同一时间,为了接下这一马蹄,孙青霞的剑尖也离开了余华月的咽喉一下,移开了大约三尺。

  移开了一下便够了。

  离开了三尺那就十分足够了。

  余华月立时反击。

  那匹马踢出一脚,同时展现了腰鞍上的一截枪。

  金色的枪。

  余华月一手抄着。

  枪在手里。

  金枪。

  他手法之快,真像只妖怪。

  他这手枪可有个名堂,就叫做:

  紫马金枪!

  紫色的马。

  金色的枪!

  他的枪法很特别。

  他一共连攻孙青霞五招。

  五招都用枪尖。

  他的枪尖──最尖最锐的部分,疾点飞刺。

  那是枪法中的“点字诀”。

  他的枪法也正是:

  点枪诀。

  点点点点点。

  每一枪都点刺孙青霞。

  金光灿烂。

  枪花耀眼。

  可惜无功。

  因为他遇上了孙青霞。

  只因他的枪对上了孙青霞的剑。

  如果说有功,那便是:他凌厉的枪法终于逼出了孙青霞的剑法──孙青霞的剑法有二种功法和一种杀法。

  “功法”常用,“杀招”却极少施展,因为用不着。“功法”有二:

  一是“心猿功”。

  一是“意马法”。

  他一向很少使出他这两种独门绝技。

  他几乎不需要使用这种独家的剑法。

  但而今他用上了。

  他先使的是“意马剑法”。

  只见他东刺一剑、西刺一剑。

  这一剑不是刺向余华月什么要害、任何部位。

  而是刺向虚。

  攻向空。

  ──剑击虚空之处。

  然而他第三剑才刺向余华月。

  余华月以“点枪诀”反刺孙青霞的剑。

  枪尖剑尖齐相遇。

  枪比剑沉,劲猛力大,一般而言,两兵相击,剑必折。

  但剑尖还未触及枪尖之前,枪尖已然歪了。

  因为剑之尖已发出了一通锐劲。

  这股锐劲破剑而出,甚至比剑还利,比剑尖更尖。

  这当然就是:

  剑气!

  剑未到。

  剑气先至!

  “波”的一声,剑气打在枪尖上。

  枪尖一歪。

  ──尽管枪尖之力远比剑尖强大,但枪尖却远比不上剑气强劲。

  枪尖为剑气所激歪,剑尖却趁隙直取余华月之咽喉。

  余华月马上应变。

  他一向应变奇急。

  奇和急。

  ──奇与急其实是两回事:

  奇是出人意表。

  急是快。

  余华月绝对具备这两种能力。

  他欲退。

  但背有紫骝马。

  他只好向左急闪。

  他一闪,忽大叫一声。

  他左耳突然喷出一道血雾,奇迹地出现了一道血口子。

  他一痛,却临危不乱,且反应更奇。

  更急。

  更随机。

  他马上向右挪。

  他不明白他为何会受伤,但既然左边中伏,他立即便向右腾。

  他闪得快。

  所以他左耳只一道轻伤,入肉不深。

  他的身法极敏捷,只一扭身,已避到了左边。

  他快,可是,没有用。

  他左肩膊又炸起了一道血雨。

  他吃痛,且不明,只叫了一声。

  他已连受二剑。

  更可怕的是。

  那一把发青的剑已回来了。

  ──就像魔鬼来重访他的灵魂。

  不过,他宁愿遇上魔鬼也不愿意遇上这把剑。

  以及这个持剑的人。

  剑狂。

  人魔。

  剑又重行抵住他的咽喉。

  无论他怎么躲、如何逃,都没有用。

  这把剑好像天生就要搁在他喉核上,就看他自己是不是天生就得要死于这把剑下。

  他可不愿死。

  他现在可明白过来了。

  孙青霞东划一剑、西划一剑,剑招虽过,剑刺个空,可是剑劲、剑意还留在那儿,剑锋虽去,剑势不改。

  当第三剑攻来,不管他往左闪、还是向右避,都得撞上这凝留在空中的剑气。

  他一旦撞上去,就形同引爆了这两记在空中酝酿的剑劲。

  是以他受了伤。

  溅了血。

  到底还是没避开那追命、要命的一剑。

  ──但究竟这一剑仍只指着他喉咙,没刺进去。

  (他在等什么?)

  余华月看进孙青霞的眼睛里,在那深寒碧澈的瞳仁里他见到两个正在恐惧中的自己。

  他再次受制于孙青霞的剑下。

  这时际,给打飞出去的程巢皮又翻身爬起,飞身上马,策骑飞奔而至。

  他向孙青霞撞来。

  ──他一再受挫,仍要采取攻势。

  仍要拯救余三当家!

  黑骑。

  黑枪。

  以及黑汉子!

  风流 … 第九回 更无一人是男儿

  黑汉子不怕挫。

  不怕折。

  他好像也不怕死。

  他一次一次的向孙青霞发出攻击,但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但对方还是一次又一次的放过了他。

  但他还是不认输。

  不认命。

  他还是冲上来。

  杀过来。

  ──仿佛生死已不足惜。

  其实当然不是的。

  程巢皮也怕死。

  ──十分的怕死。

  但他最怕人不理他,不睬他,瞧不起他,对他而言,这些无疑都比死更难受。

  他最怕人瞧不起他。

  他现在也不是不怕死。

  更不是觉得余老三的命比他更贵重。

  他绝对不是想为救余华月而牺牲自己之性命。

  绝不是。

  只不过,每一次,只要有人在旁看着他,他就忍不住表现他的勇气、胆色与豪情。

  看的人越多,他就越忍不住要表现。

  ──要表现给旁人看。

  尤其有女人在场的时候。

  他要说明自己是一条好汉。

  除此以外,除他之外,更无一人是汉子。

  ──龙舌兰当然是个女人,而且更无疑是个美丽的女子。

  他也不明白他为何会这样子。

  但一遇上大场面,只要有人看着,甚至越是多人围观,他越是禁不住要表达他的勇者无惧。

  因此,“流氓军”的子弟们都很怕他、很佩服他、也对他很畏惧。

  但他依然仍在“流氓军”中屹立不倒,乃至扶摇直上。

  不过,再怎么上,爬到“五当家”这关卡上,仍是得停顿下来。

  因为再上一级,就是老四。

  老四由詹同荣担当。

  他再悍,也没有像“食色公子”那样的老爸。

  他没有靠山。

  ──一个人若没有背景靠山,再努力,也只事倍功半。

  他也不像余华月。

  他没有余老三那么精明的头脑,过人的手段,以及左右逢源的本事。

  ──这些本事,在江湖上,似乎要比真材实料、武功高强还重要。

  而且好像还是越来越重要了。

  所以他只有屈居老五。

  一直都是个五当家。

  不过,而今,却似有机会了:

  “食色公子”詹同荣死了。

  ──四当家的交椅空了下来。

  这是好时机。

  ──只要在这时际有好表现,哪怕不得到迁升。

  一升,就是升为老四了。

  这位子,他觉得自己实至名归,并垂涎已久。

  ──在“流氓军”里,除了他,还有谁担待得起?

  他不敢坐第一把交椅。

  因为他自知坐不起。

  他想都没想过要坐上去。

  他也不敢妄想当老二。

  因为他看到“好久不见”就知道自己今生今世都斗不起这个人。

  他绝不是对手。

  对于余华月,他倒不见得服气。

  可是无论怎么说,他都得坐上第四把交椅,才有可能跟余老三别一别瞄头。

  所以他要表现。

  他急于表现。

  可是他却忘了一点。

  ──要擢升为三当家,不一定要勇救余华月才能办到。

  只要余华月死了,他也一样可以“媳妇熬成婆”。

  依现在的情势,只要他撒手不管,说不定余老三就真的会丧命在孙青霞手中。

  可是他还是忍不住。

  他甚至不肯稍歇。

  他赶去阻截孙青霞击杀余华月,简直有点奋不顾身。

  他这样做,马上换得了“流氓军”诸兄弟们的彩声。

  他们为他喝彩。

  ──也许,程巢皮为的,就是这个。

  有些人,为了彩声和掌声,赞美与褒辞,真固不惜身、不惜死、乃至不惜一切。

  也许程巢皮看去粗鲁不文,但事实上他就是这种人。

  这样子的人。

  他是这样子的人,拚起来的时候,有把狠劲,仿佛除他以外,更无一个是男儿。

  可是他是这样想,但是有人不让他这样拚。

  至少是不愿意他这样拚命。

  所以发出了阻止。

  能在此情此境、此时此势中发出阻截程巢皮营救余华月的人,只有一个。

  余华月自己。

  余华月大喝一声:“停手!”

  “小妖怪”毕竟是“流氓军”的三当家,他喊停手,程巢皮不敢不住手。

  余华月的耳、肩都在淌血。

  可是他的神态倒很镇定。

  他望着孙青霞,然后说了一句话:

  “谢谢你。”

  ──他居然向孙青霞致谢,而不是求饶!

  孙青霞冷冷地道:“谢我什么?”

  余华月道:“我谢谢你不杀我。”

  孙青霞的剑尖依然抵住余华月喉咙,正在濛濛细雨微微阳光中发寒发亮。

  孙青霞的话音一点笑意也没有:“我没有说过我会饶恕你。”

  余华月道:“如果你要下手,恐怕这儿谁也拦不住你。”

  孙青霞道:“我现在杀你还不迟。”

  余华月道:“如果你要杀我,早就下手了。”

  孙青霞沉吟了一下,道:“你知道我为何不杀你?”

  余华月道:“你要我带话回去。”

  孙青霞道:“带给谁?”

  余华月道:“大当家和大家。”

  孙青霞道:“什么话?”

  余华月道:“叫他们不要再试图攻袭‘义薄云吞’,因为有你在这儿。”

  孙青霞道:“这事我是揽上了,我人在不在这儿都一样。”

  余华月说:“我会把话转给詹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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