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名捕战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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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名捕战天王-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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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她想做出些“成绩”,好让那“淫贼”刮目相看。

  四,她发现她自己居然、竟然、懵然的不懂得如何走出这“大森林”,回到“义薄云吞”去。

  这可糟透了。

  她认路功夫一向不如何。

  既然如此,也既来之,则安之,她把心一横。

  ──本姑娘与其迷失在“大森林”里,不如就跟这帮子流匪消遣消遣,抓得个正点子,或杀几个狠角色,立立威、树树风头也好。

  她心雄。

  但不见得会不心怯。

  可是她也没退路了。

  她只有拼。

  ──就当是一个噩梦,她只好去冒一冒险。

  (合当本姑娘我在这山林野地,扬名立万,威震流匪,力压群寇!)

  风流 … 第六回 梦冒险

  有梦,是冒险的。

  因为梦是不能控制的,谁也不知道它的发展,它的结局。

  但若完全没有梦,那人生就没有激情,没有浪漫,那就太乏味了。

  有梦就有理想,为理想而冒险,那是值得的。

  但梦想也往往不切实际的。

  光是梦中的冒险,那也无伤大雅,至多那只不过是一场噩梦。

  在真实里冒险可就可怕多了,代价也大多了。

  尤其在这样的荒野、森林中,这么多与禽兽无异的贼匪,只这么一个美丽大胆的女子,在这般极度情境里,也更险到了极处。

  可是龙舌兰已别无选择。

  她决定冒这个险。

  梦冒险。

  ──行动呢?

  因为美丽已是一种危险,所以美丽少女的行动,就更加充满惊和险。

  龙舌兰偷偷的潜了过去,换了六七种身法,她的轻身功夫极好,当她施展这些身法的时候,比一只蝴蝶飞入场中所造成的惊动,只怕大不了多少,而且连她在施展这轻功的过程里,她自己都为自己的轻、灵、巧、妙而拍案叫绝、叹为观止。

  她已潜近那给人乱拆乱伐所腾出来的一大片空地。

  那儿断柯处处,东倒西歪、横七竖八的断枝余桩,只剩下十几棵结有不同果实颜色鲜艳的高大树木,但不管断树余木,都正好可以让她不着痕迹地掩饰行藏。

  她顺利而缓慢的接近空地上的那一座临时建造的眺望台。

  眺望台之后,有三间草织竹编的屋子──编织得都端的是十分粗糙简陋,但都搭得十分宽敞,精密的却是外面的守卫:

  三间高架房子,相隔大约有十余丈远,底层各用树梁托起离地,但三房前后左右,至少各有十名守卫,拿兵执矛,严阵守在四角,如临大敌。

  龙舌兰一看,发现对方用近三十人守在这三栋屋子四处,猜想个中必有要害,就特别留意了一下附近的情形,却又发觉一个有趣的现象:

  尽管这三间茅屋防卫森严,但仔细观察,大约有五六名霞帔凤巾,浓妆艳抹,长得都颇为标致的妇人女子,出入其间,却无人拦阻。

  三间房子上都悬挂着一面旗子:

  中间那面是绘着一只黑色的大蜘蛛,狰狞人脸,张牙舞爪,望之生畏。

  屋旁,还拴着一匹全无杂色的白马。

  左首那间却是织绣着一只蚌,蚌中还嵌着粒莹莹欲滴的珍珠。

  右边那间却是一面黑旗,反白似绣似绘的形成了个大蛛网的图形。

  那六七名娘姨,多在蜘蛛旗和蚌珠旗的高架屋来回活动,对那反白绘绣蛛网的房子却全不涉足。

  三间房子之前,有一平台,底层也由竹木交叠架起,龙舌兰看到那儿有两三张桌子、十几张椅子,在平台上,居然有些是她认得的人:

  “刀笑剑哭”吴中奇

  “杀千刀”辛不老

  “独臂煞星”雷越鼓

  “马蚤娘子”吕碧嘉

  这四个人都曾攻打“义薄云吞”客栈,所以龙舌兰记得他们。

  这四个人现在并在一道,都站着,都不敢坐下来。

  坐下来的只有一个人。

  一个女子。

  那儿有两三张桌子、十几张椅子,那儿也有四名穷凶极恶“畜牲兵”的当家,却只有一个人敢坐,大家都只敢站着,垂着手,恭聆着她说话、训示。

  这女子不但敢坐着,还一面喝茶,一面嗑瓜子,而且,她身后还有两个娘姨,一个为她摇扇,一个为她捶背。

  那女子正背向龙舌兰而坐,所以龙舌兰看不清楚她的面目。

  但从背部望过去,龙舌兰却生起了一种“奇特”的感觉,那就是:

  她有的,我没有。

  这感觉的确有些“奇特”。

  ──她是女的,对方也是女的,怎会对方有的,她会没有呢?

  可是这种感觉渐近天性,完全是自然反应,而龙舌兰一向是凭感觉行事的人。

  ──她甚至一直都忿忿不平,一向都认为:为什么要当成功的捕头,非得要推理的精密头脑不可。

  (只能凭理性吗?感觉就那么不重要么?人人都有推理头脑,但真正一流的办案人员,还是应该理智、感觉并施、双龙出海才能奏功的吧?)

  ──情感、理智本来就是孪生兄弟,一剑双锋,少了一项,不管是推理用情,都总会有点缺憾吧?

  不过,龙舌兰却不明白何以会生出:“她有的我却没有”的感觉来。

  毕竟,她连对方的正面还没看到瞧着。

  她只发现那四名一向如狼似虎的兽兵当家,对这女人毕恭毕敬,而且唯唯诺诺。

  她很想听听他们对“那个女人”说什么。

  她也很想知道“那个女人”对他们说的又是什么。

  她决定要潜身过去听一听。

  冒险也得要试一试。

  冒险是她的梦想。

  她出身于安逸之家,有权且有威名的父亲,为她担当一切,解决一切烦忧,她生下来就不愁一切。

  所以她才要冒险。

  冒险去抓强盗、捉恶匪、杀坏人。

  冒险去帮人。

  因为她不喜欢平凡。

  不爱平静。

  她爱冒险。

  因为冒险浪漫。

  风流 … 第七回 爱冒险

  她爱冒险,她连她的爱也是一种冒险。

  她用尽方法,接近那平台。

  ──如果这时候,有人在看着,而且看的人也是一名高手,那就会发现她的轻功有多高,而且用的轻身功夫,既多又杂,且精且深,其中竟包括了多种负有盛名而有些还失传绝迹多时的轻功提纵术:

  辰州死人提

  燕青十八翻

  销魂梯云纵

  燕子三抄水

  风过群山步

  登萍渡水

  一苇过江

  腾云驾雾

  踏雪无痕

  花落无声

  飞流直落三千尺

  万古云霄一羽毛

  细胸巧云穿

  这些极基本的轻功,她却运用到出神入化的地步,而有些极罕为人知的轻功,她却能运用得十分娴熟。

  她把这些轻功反复运用、交替使用,就在这黄昏近暮的时刻,再利用守卫交班更替的时际,她成功的“滚”入了平台底下,听上面的动静。

  “……所以我们就先回来这儿,跟奶奶报告情势。”

  “我们是到了‘一山树’那儿,兵分二路,一路由余三当家和程五当家带领,赶去‘大深林’走报叫天王;另一路便是由我们先赶来这儿,听候奶奶调度。”

  “我们都得到过奶奶的指示:要我们一旦歼灭‘义薄云天’,即行回来参与这儿的重大行动──所以我们不敢滞留,马上回来听命。”

  “‘义薄云天’那儿既然发现了孙青霞和龙舌兰,只怕强取不下,余老三认为应先把事情报告奶奶和叫天王,了却奶奶那大事后,再与查叫天的人马联结,再一起踩平‘用心良苦社’布在这儿的障碍──!”

  这四人都抢着说话。

  但不乱。

  仿佛,他们抢着说话,只是要争着表现给人看;他们不敢打断对方的话,甚至只好互为补充,也似为了要让听的人高兴。

  听的人好像不大高兴。

  她冷哼。

  “好,好,好……”

  她讲了三个“好”字之后,语音突然一变,语气也转得十分凌厉:

  “你们明明是取‘义薄云天’失败,现在却借遇着姓孙的淫魔和姓龙的魔爪子,转向我报功来了!这还罢了!你们其实是不敢撄孙淫魔和龙狗腿子之威,却一面趁势向叫天王邀功,一面拿姑奶奶我先前的指令当挡箭牌,回来集合候令、参与重大行动就成了你们兵败退返的最大盾牌了!”

  她的语音虽然凌厉,但并不太响。

  甚至是故意压低了语音在说话。

  ──显然,说话的人极不欲她说的话会传出去。

  可是,龙舌兰听了她的声音,还是吃了一惊。

  还大为意外。

  主要的是因为:

  这语音沙嘎难听。

  ──就像粗鲁男人说话一样,又粗,又破,还带点沙哑,难道这就是向以“蛇蝎美人”称著的“洞房之蛛”:九嫁夫人,目前还是“流氓军”当红带头人物房子珠的嗓子吗!

  龙舌兰未免有些惊疑不定。

  她像壁虎一样,吸在平台底层的木板下面,从板隙往上望去,只看到房子珠的一双脚,而台面刚好遮挡住她的下巴。

  那也就是说,她仍看不到房子珠的脸,只发现近在眼前的一双脚,竟意外的大:

  简直是八寸金莲!

  ──恐怕还不止八寸:原来房子珠还是个“大脚婆子”!

  就在龙舌兰惊疑之际,房子珠的语气已在转变:

  “不过,你们还是回来得好,回来得恰是时候,你们既然在攻打‘义薄云天’吃了亏,想要我姑奶奶不责罚你们,就只有在这个行动上立功了──要不然,姑奶奶我顶多是另起炉灶,退离义军,你们呢?惹着了那老结网的怪物,可死无葬身之地!可不是吗?还关在‘黑房’里的‘出室子弟’,还有‘感情用事帮’、‘老字号’的俘虏,就是你们的好榜样!”

  龙舌兰虽然听不到辛不老、吕碧嘉、雷越鼓、吴中奇的应声,但却深明的感受到:

  怕。

  雷、吴、吕、李四人都在怕。

  他们都恐惧。

  说来令人难以置信:这如狼似虎的“流氓军”中四名心狠手辣的四名当家,居然会对这么一个粗声粗气的女人,那么的害怕,那么的恐惧。

  但听房子珠的说法,他们像正在进行一项计划,一个密谋,而且还是一个影响很大,效果惊人的行动。

  ──那是个什么行动呢?

  说到这里,房子珠的语气又变了。

  已变得愈来愈明显,愈来愈温和了:

  “我不怪你们。你们回来得及时,待会儿行动得手,还重重有赏呢!丢!你们都知道我跟叫天王的关系,姑奶奶我迟早都会回到中原武林、江南绿林共争天下,叫天王就是我的靠山后盾,上有皇亲国戚,下有江湖豪杰,谁敢招惹?──这儿的义军,少不免都会交给你们的了。你们待会儿所出的力,就是为你们日后美好前程铺路;你们要拼的命,便是为你们的身家性命拼命──你们好自为之吧!”

  一听到房子珠语调转温和,显然的,那四名当家都放了心。

  仿佛还很高兴。

  可是龙舌兰虽然人在台下,看到的先是房子珠的背影、后是房子珠的大脚丫子,听到的也是房子珠粗哑的男人婆声,但她还是觉得:

  ──对方有的她没有。

  何以会有这种感觉呢?

  她也不明白。

  既然房子珠是她和白拈银及四大名捕手上要犯名单中,排行三名之内的人物,而且听来房子珠正要进行一件秘密大勾当,看来也绝非好事,她不禁有突施暗袭,先把这房子珠一举击杀或生擒活抓了再说的想法。

  至少,她有这个冲动。

  但她又举棋不定。

  因为这是敌方阵营。

  对方人多。

  她就算一击得手,是否能杀出重围,的确困难重重。

  何况,她又对房子珠正要进行的阴谋勾当,又十分好奇:

  ──到底,那是什么行动呢?

  此际,房子珠就在她伸手可及之处,若突施暗算,成功的机会是很不小的。

  可是,就算能得手,又如何应付其他的人呢?

  ──毕竟,她只有一个人。

  只是一个人。

  如果放过了这个机会,以后还有没有更好的机会呢?

  对房子珠这种狡狯的女人,要再逮着这种机会,是绝不容易的。

  风流 … 第八回 梦艳丽

  就在那么一阵犹疑间,就听房子珠又在说话了:

  “至于余老三、程老五先去走报叫天王,姑奶奶我也绝对可以谅解的。查天王本来跟我姑奶奶是一伙的,本就不分彼此,通知马龙那帮人去收拾孙龙言于这干麻烦人物,借刀杀人,省时少力,最好不过。”

  她说着,已站了起来。踱了几步,已离开了龙舌兰可以出手即及的范围了,她还说着话安抚大家:

  “我常常提省自己,记得要对部下好。姑奶奶可不似老蜘蛛,他是个少记恩义多记仇的人。你们跟着他,可都不会有好日子过──今天咱们这个行动,就是要免除这个后患。姑奶奶我都是为你们好。”

  她这句话一出,登时称颂道是之声不绝于耳。

  阿谀奉迎之举不绝于目。

  龙舌兰看不过眼。

  也听不过耳。

  她巴不得现在就出手挫一挫这房子珠的锐气:哪怕是吓一吓她也好。

  她虽然还没真的看到她,但已“看”她不顺眼。

  可惜这时房子珠已在有意无意之间,转移了她原来的位置。

  ──如果现在龙舌兰要下手,首先得要经过那雷、吴、辛、吕四当家的阻碍,而且,就算房子珠正确的位置,只怕也认不准,不好认,因为那儿还有两名正替她捶骨揉背的娘姨之干扰。

  ──既然最好的时机已失,她只好等。

  她只能忍。

  忍耐的过程里,她仍手脚如“吸盘”一样,牢牢地“吸”住那平台木板的底层,还看到一只花斑斑的大蜥蜴,爬过她手心吸住的地方,还停了下来,向她吐了吐舌头。

  舌长。

  而尖。

  前端还分了岔。

  奇的是,像龙舌兰这么一位怕虫的姑娘,居然没有惊叫,也完全不震动。

  她也看着那只大蜥蜴,仿佛一时“密友”在交谈。

  她怕虫,却不怕蜥蜴。

  这时候,龙舌兰也观察到外面的情况:

  这儿“驻扎”的,起码有上百人,加上刚会合上的六十余骑,总共大约有近二百人,恐怕,“流氓军”真的已把“大本营”移师过“大森林”这儿来了。

  ──房子珠既然在这里,詹奏文还会远吗?

  ──既然辛、雷、吕、吴这四名当家来了这儿报讯,那程、余二名当家自然就去叫天王那儿报功!

  ──听他们所说的情形,叫天王是在“大深林”那一带,那么说,孙青霞敢情是跟踪程巢皮和余华月直入“大深林”了。

  ──叫天王正欲得孙青霞而甘心,那孙淫魔这一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奇怪的是,自己怎么竟有些为那该死的淫魔担心起来了!

  她只好安慰自己,为自己开解,她之所以在这时候会想起他,那是因为这情势若有他在,两人联手,要捉拿或活杀房子珠,就大可以放手干了!用不着那么多顾忌。

  ──毕竟,她只一个人,要面对那么多如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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