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宅- 第5部分

　　　　原来，她早上的时候安排了身边的于妈妈悄悄地去偷一本账本回来，想让司雨霜的数算不上，寻她的错处。可是她去找的时候却发现账本都不在，在折回兰花苑的途中正巧撞见西阳和紫芜带着一批新人到了寒霜苑。
　　　　在好奇心的催使下，就算进不去寒霜苑，于妈妈也守在了院外，想等等这些人什么时候出来，可等了许久都不见她们再出来。
　　　　于妈妈不死心，一直死守，就算最后见到了司雨霜带着西阳和紫芜出去了，她还是继续守在寒霜苑门口。
　　　　时间太长，于妈妈终于死心，可却在准备回兰花苑的途中见到了司雨霜进入了瑶月居。再次在好奇心的催使下，她躲在院外偷看。
　　　　所以，瑶月居发生的事，她是知道得清清楚楚。
　　　　等于妈妈把经过都说了一遍，司雨雪就按耐不住了：“娘，她这是什么意思啊？”
　　　　“司雨霜到底想玩什么花样？”贺姨娘有些抓急，完全不敢相信是真的。这个司雨霜的变化怎么回事？
　　　　“我再问你一次，你没有看错，没有听错？”贺姨娘要再次的肯定。
　　　　于妈妈肯定：“老奴是亲眼所见，那一批人是西阳和紫芜带的，更是亲耳所听小姐说了，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
　　　　“这个小姐真的和以前不太一样，奴才想，是不是那次风寒才让她性情大变？”于妈妈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能够让温顺的司雨霜一下子就变化了，唯独只有风寒的事了。
　　　　“二姨太。”贺姨娘身边的一等丫鬟巧蓉踩着小碎步来到堂门口，“瑶月居的何妈妈还有梦竹来了。”
　　　　贺姨娘面露不耐，显然是为了瑶月居发生的那件事而来：“巧蓉，告诉他们，事我都知道了，让他们回去先。”这个是还是不要着急出面，面对突然变化这么大的司雨霜，一定要先弄清楚怎么回事。
　　　　“是。”巧蓉后退几步才转身走。
　　　　贺姨娘心情烦躁，这会儿说的这个人真的是自己掌控多时的司雨霜吗？为什么突然间好像从不足为患变成了自己的心头大患？
　　　　……
　　　　另一边，是忙碌的寒霜苑。
　　　　紫芜来来回回提着木桶进入澡房，将热腾腾的水倒进澡盆。
　　　　西阳拿着一套新衣裳到了澡房，放在了冒着滚滚烟雾的澡盆旁边的黑红色木漆架上。随后，便见到紫芜带着着司雨霏进入了澡房。
　　　　西阳旋即上前点足行礼：“四小姐，小姐让我从她那里拿了一套她的新衣裳给你，也不知道你合不合身，小姐说了，暂时凑合着，到时候她让人给你量身订做新的。”
　　　　司雨霏怯怯地，轻轻地点了一个头。
　　　　“那么紫芜会服侍你，小姐那边还有事，奴婢就先告退了。”留下紫芜，西阳功成身退的离开了澡房。
　　　　司雨霏面无表情的泡在澡盆里面，香肩露在水面上。
　　　　江氏的生病已经是好几年的事情了，在她身体还好的时候，司雨霏的日子还过得去，有她庇佑，后来身子不行了，就把管理司雨霏的事情交给了贺姨娘，江氏一定也不会料到，交给贺姨娘的司雨霏竟会过得如此悲惨。
　　　　西阳回到司雨霜闺房的时候，司雨霜正和许妈妈商量着司雨霏的事情。
　　　　司雨霜想要将司雨霏归入江氏名下，抬为嫡女，可是却遭到了许妈妈的反对：“小姐，你菩萨心肠，可是将四小姐归入夫人名下，这万万不可啊！老奴就怕这会引起二姨太和三小姐的不满。”
　　　　“我就要她们不满。”司雨霜赌气般的脱口而出。
　　　　许妈妈一怔，司雨霜素来平易近人，从不摆架子，一场风寒过后确实性情大有变化。
　　　　司雨霜看了看许妈妈，想到上一世她也惨死在乱箭下的事，又注意到西阳已经到了门口：“西阳，进来。”
　　　　西阳也一样，上一世为护自己而死在司雨雪的剑下。
　　　　面对许妈妈和西阳，司雨霜不打算隐瞒下去：“许妈妈，西阳，可能你们觉得我变了，可是我就想让你们知道，我没有变。”话到此处，她的声音有些许的哽咽，她转身坐到了小杌子上。
　　　　回忆着上一世惨死的那一夜，还是会觉得触目惊心，心仍然会觉得被撕裂了一般。
　　　　“许妈妈，西阳，你们都是我身边最信任的人，我最近会这般，完全是我清楚了，贺姨娘容不下夫人阻碍她当上主母的地位，也容不下我与齐承世子成亲，她想让雪姐儿嫁给齐承世子，所以她一定等，等到机会，就除掉我和娘亲。”重生的事还是不说，没经历过重生的人一定会很难相信，万一再觉得她是脑袋抽风那如何是好。
　　　　许妈妈和西阳听得面面相觑。
　　　　“小姐，二姨太和三小姐怎么敢？……”许妈妈情绪激动，但是旋即想想又觉得不是不可能，江氏现在病得无法打理中馈，如果不是司雨霜接手就已经被贺姨娘接了去。
　　　　西阳怔住，这就是司雨霜变化的原由？
　　　　“怎么不敢？我现在就连丁姨娘的死都怀疑和贺姨娘脱不了关系。”当然，这只是司雨霜的个人猜测。
　　　　“三姨太？可是二姨太她为什么要二姨太下手呢？”许妈妈一把年纪，可想事情还是过于的简单。
　　　　“许妈妈，一切都还只是我的个人猜测，今天和你们说的，你们切忌不能透露出去。”司雨霜还要再想想，这些事怎么处理。
　　　　“那四小姐？”许妈妈询问。
　　　　“就按照许妈妈你说的，就这么记到娘亲名下，抬为嫡女确实唐突了，先静观其变吧！”司雨霜想，司雨霏性子如何，还是要看看才能知道最终。
　　　　沐浴后的司雨霏被紫芜带到了司雨霜处，司雨霜放下手中茶碗，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司雨霏，整理过后果然和未整理之前有着一番差别，清新美貌多了。
　　　　司雨霜从小杌子起身，牵着司雨霏坐到了自己的旁边：“雨霏，这些年是府里对不住你了，不过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你要记住，你乃堂堂安国公府四小姐。”
　　　　司雨霏明亮的双眸直视司雨霜，是说不清的感动，泛泪的点头：“恩。”
　　　

　　☆、第十一章　一起用膳

“西阳，瑶月居的那个何妈妈还有叫梦竹的，知道怎么处理了？”司雨霜转动眼珠子，眼角看着西阳。
　　　　“奴婢知道了，这就去办。”西阳弯腰后转身出去。
　　　　司雨霏疑惑的看着司雨霜：“姐姐这是？”
　　　　司雨霜只是道：“不懂侍主的下人留着也没用。……放心，我又不会伤她们性命。”见司雨霏如此，她后面又添了一句，她只是要将她们像若曼一样罢了，只有发卖出去才会省心。
　　　　“紫芜。”司雨霜头不动，只是转动眼珠子的看到紫芜身上，“你提升为一等丫鬟留在四小姐身边服侍。”
　　　　“是，奴婢一定尽心。”紫芜心中不愿离开司雨霜的身边，可她的安排，她一定遵从，一定尽力。
　　　　“许妈妈，你安排一些人将瑶月居里里外外好好的打扫一番，黄昏以前我要看到一个不一样的瑶月居。”司雨霜又吩咐。
　　　　“老奴这就去安排。”
　　　　看着似是很干练的司雨霜，司雨霏的双眸充满了崇拜，这就是她的嫡姐，她会是改变自己命运的人吗？
　　　　司雨霜带着司雨霏前往司老夫人的福寿苑，可悲是司老夫人竟然也没有认出司雨霏是自己的亲孙女。
　　　　司雨霜牵着司雨霏再上前一些：“祖奶奶，这是霏姐儿啊！”
　　　　霏姐儿？司老夫人目光开始在司雨霏的身上离不开，认真的看着这个低着头的亲孙女，脸上尽浮尴尬之色。
　　　　“霏姐儿！？都这么大了。”司老夫人走到了司雨霏的面前，牵着她的一双手，仔细的打量，发出感叹。
　　　　多年未踏出瑶月居的司雨霏，根本不懂得如何与人相处，看着司老夫人她的脸上掩盖不住怯意。
　　　　司老夫人牵着司雨霏坐到自己的身边寒暄起来，看得坐在旁边锦杌的司雨霜嘴角微微扬起。
　　　　“祖奶奶，今儿个霜儿和霏姐儿陪下来和您一起用膳好不好？”司雨霜难得有撒娇俏皮的模样。
　　　　司老夫人自然高兴，笑得合不拢嘴：“那自然是好，我让赵妈妈准备霜姐儿最爱吃的……霏姐儿，祖奶奶惭愧，你都喜欢吃什么呢？一会儿让赵妈妈也好准备。”
　　　　问过以后，司老夫人让赵妈妈都记下，去准备。在赵妈妈临走出去之时，司雨霜让她先等等。
　　　　“祖奶奶，四妹许久不曾出过瑶月居，今日出来，不如让贺姨娘和雪姐儿也过来一块用膳。”司雨霜提议。
　　　　司老夫人认同的点点头：“成，也该认认，赵妈妈，你按小姐说的去办吧！”
　　　　“是。”停在房屋中间的赵妈妈这才真正离开。
　　　　晚膳以前，司雨霜陪着司老夫人闲话家常，也逗她开心，司雨霏全程拘谨，只是微笑，只是应允。
　　　　“老夫人，二姨太和三小姐到了。”一等丫鬟雁凤来报。
　　　　贺姨娘很快就带着司雨雪进来，在她们给司老夫人请安行礼的过程中，司雨霜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司雨雪。
　　　　终于见到她了，这可是重生以后头一回见到她。因为江氏身体欠安的缘故，贺姨娘在背地里就已经是掌握了安国公府的内宅实权，加上她对司雨雪万般溺爱，早就养成了她刁蛮任性，盛气凌人的性子。
　　　　常常，就连司雨霜，她也不放在眼里，吃的穿的用的一切一切都享受着和身为嫡女的司雨霜一样，甚至比她还要好。
　　　　看她的一身着装，上上下下可全是上好的，贺姨娘到底中饱私囊了多少？然而可惜的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突显不出她的贵女气质。
　　　　“祖奶奶，这是娘给我新做的衣裳，好看么？”司雨雪还无顾忌的上前，伸开双手转了一个圈，脸上笑开了花。
　　　　果然内在的美比起奢华的外在还是要更有魅力的，她的内心那么丑陋，无形之中也让她的外表跟着逊色了几分。
　　　　司雨霜嘴角不被察觉的轻扬了一下，这个司雨雪就知道炫耀自己，就怕她炫耀得越多，只会让自己日后更加难以下台。谁让她司雨霜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愚蠢的司雨霜，重生归来，她绝不手软。
　　　　到了晚膳的餐桌上，司老夫人坐在高位上，左手边依序是司雨霜和司雨霏，右手边便是贺姨娘和司雨雪。
　　　　“祖奶奶，这是你爱吃的。”司雨雪笑呵呵的做着表面功夫，尽哄着司老夫人。
　　　　“好，雪姐儿有心。”司老夫人高兴。
　　　　司雨霜转头看着还在犯着拘谨病的司雨霏：“霏姐儿，你也要多吃点。”
　　　　“霏姐儿，是不是不合胃口呢？”司老夫人现在是觉得亏欠司雨霏，语气温柔。
　　　　“没有，很好吃。”司雨霏说。
　　　　“这些年真是让霏姐儿受委屈了。”贺姨娘开始惺惺作态。
　　　　“是啊！”司雨霜顺着贺姨娘的话说下去，“贺姨娘这些年实在是不应该，失职得实在是有些离谱了。”
　　　　贺姨娘脸色顿时铁青，她不过是装装客套的一句话，司雨霜居然借机抓她的错处。
　　　　司雨雪已经习惯大家看到贺姨娘都敬重，司雨霜这句有意无意的奚落让她打从心里不高兴，低头呢喃道：“这也没怎么关我娘的事。”
　　　　司雨雪的声音再小，还是让大家听了个遍。
　　　　“雪姐儿说的什么？”司雨霜不打算给她糊糊涂涂混过去的机会。
　　　　司雨雪抬头看着司雨霜，面色还嚣张：“我没说什么。”
　　　　“我让你把刚刚的原话说出来。”司雨霜也表现出咄咄逼人，要司雨雪给个答案。
　　　　“我又没说什么，我就说这也不是我娘的责任啊。”司雨雪还不明司雨霜用意何在的趾高气扬。
　　　　餐桌上的气氛开始变得凝重，司老夫人若有所思，贺姨娘也还是云里雾里看不清情况。
　　　　“雪姐儿，你口中的娘是说谁呢？你娘当然没错，我说的是你的姨娘错了，懂么？”不论是不温不火却又强硬的语气，还是一边给司老夫人夹菜时候的恬静优雅，都让人根本就无法转移话题。
　　　　“霜姐儿你听错了，刚刚雪姐儿说的是姨娘，是姨娘。”贺姨娘这回清楚了，着急的辩解。
　　　　庶出不得称呼生母为娘，只能是姨娘。司雨雪如今直呼贺姨娘为娘，不是暗意等着贺姨娘当家吗？
　　　　“是吗，雪姐儿，我听错了？”笑里藏刀大概就是形容这个时候的司雨霜了。
　　　　司雨雪妄为的性子自然不想承认是自己说错了。桌子底下，贺姨娘悄悄地拧了一下司雨雪，司雨雪吃疼得面目微微扭曲了一下，这才愿意乖乖的：“刚刚是我说错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司雨霜心情大好，“雪姐儿下次可得长记性了，这娘可只有一个，她住在海棠苑里，至于贺姨娘，你是小姐，她是低下的妾室，怎么承受得起你这一声娘呢！”一步一步的毁掉贺姨娘在安国公府的地位，看着她憋屈无力反抗的样子，真是大快人心。
　　　　“好了，菜都凉了。”司雨霜不再纠结于此，再给司老夫人夹了菜到碗里，“祖奶奶，来。”
　　　　司老夫人硬是挤出了“慈祥”的笑容，心里却是层层疑惑，司雨霜怎么会突然奚落起贺姨娘母女来了？
　　

　　☆、第十二章　憋屈母女

晚膳过后，赵妈妈送走了所有人再回到司老夫人的屋子之时，只见司老夫人正在沉思当中，见到赵妈妈回来，她缓缓问道：“都走了。”
　　　　“是。”
　　　　“你说，霜姐儿最近是不是有些不一样啊？”司老夫人问。
　　　　赵妈妈简单明了：“确实如此。”
　　　　司老夫人用手撑着自己太阳穴处，闭上眼睛休息：“盯着点。”司雨霜是什么性格的人她清楚不过，现在这般变化就怕其中有什么隐情。
　　　　“是。”赵妈妈应允。
　　　　离开了福寿苑的司雨霜，带着司雨霏和许妈妈还有西阳，贺姨娘领着司雨雪一起走着。
　　　　“对了贺姨娘，每年在皇家的林苑处举行的蹴鞠赛事就在明天对吧？”司雨霜没有回头看贺姨娘。
　　　　贺姨娘心中不祥，这个司雨霜最几天是花样百出，这个时候又问起了皇家林苑的蹴鞠赛事，是不是又想玩什么花样？
　　　　“正是明天。”贺姨娘谦卑的回答。
　　　　“我记得没错的话近两年都是你代表我们安国公府去的。”司雨霜又说。
　　　　贺姨娘摸不清司雨霜为何而问，有些烦躁：“是，因为夫人身子不好，所以婢妾就代行了。”
　　　　“雪姐儿也去了是吧？”司雨霜停下脚步，转身面对贺姨娘。她是在质问，作为嫡女的她都没有出席，司雨雪凭什么出席？“明日你不用去了，既然是由我掌管了中馈，就由我亲自去，雪姐儿和霏姐儿同行。”
　　　　“霜姐儿，这……”每年的蹴鞠赛事会有不少的王公贵族到场，司雨雪已经豆蔻，她自然想要借此机会，“那个场合姨娘担心你还应付不来。”
　　　　“明日前往皇家林苑的人可都是有头有脸的，妾室向来不可以出席这样的场合，贺姨娘难道不知道？这前两年难道就没人来叮嘱一下吗？这简直就是在犯错，让人笑话我们安国公府无人。”这是在变相的羞辱贺姨娘，告诉她，她不过是中是上不得台面的姨娘。
　　　　贺姨娘听罢脸色顿变，青白唱戏。
　　　　“若是夫人去，夫人要带着二姨太去也不是不可，可如今夫人卧床休养，二姨太按理还是守着闺门合适。”许妈妈说家规般掷地有声的说道，随之也是一脸为难，“只是二姨太之前去都去过了，小姐你看……”
　　　　“既然是守着闺门合适，那就守着闺门，人一旦知道之前的事做错了，就要改，如若继续错下去只会不得人原谅！”司雨霜冰冷说毕，转身莲步继续前进，她的人也随行。
　　　　晚膳时候的奚落，现在的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