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刺 --鼠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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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刺 --鼠猫-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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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堂闻言微微皱眉,下意识的念了一遍:“玄?变?”
  
  “不错。白兄不妨听听这真正纲要,两相印证,真假立判!”高逸说着,竟张口念出一段文字,“夫天之道,玄折如意,圆转太极,玄鹤停丝。引思为岁,夫为九变兼六和,为舞双玄鹤……”
  
  白玉堂不想高逸竟然毫不避讳的将自身绝顶轻功的总纲念出,心中讶异,那不过短短百余字的总纲已尽入耳中。他本是武学大家,这类轻功武术都是触类旁通,高逸虽然只念了一遍,却叫他心中豁然开朗,印证先前所见身法,心中隐隐竟觉得似乎悟透了什么。再印证自身轻功加上平素展昭不避讳解说的燕子飞,更觉收获甚大。
  
  那边高逸却也念完这一段,末了意犹未尽的又加上几句:“其实所谓轻功,只要是内劲运用得当,完全可以模仿出另外轻功的形态,玄鹤称‘玄’,内劲运用也就应在这个字上。若是练得精熟了,加上内力足够,理论上是能够在空中不加任何借力连着做出九次折身的!可惜区区实力不济,勉强五六折就已力尽了。”
  
  白玉堂此时心中却已知道,昨夜所见身法较之高逸所展示确实生涩僵硬很多,但是这并不能证明高逸与十六刺无关。然而此时他脑中混乱,那段口决对他而言无异醍醐灌顶,让他在轻功上的领悟瞬间上升数个层次……这套玄鹤九变他自信能够用出高逸的六成火候甚至更多!
  
  与展昭相比,白玉堂无论智计身手还是桀骜硬骨都不相上下,包拯就曾言两人乃是一时瑜亮,难分轩轾。然而只有在这轻功一途上,他始终被展昭呀压上一筹,毕竟展昭身怀的是四大绝世轻功之一的燕子飞,白玉堂的八步赶蝉自无法与之相比。虽然展昭有意将燕子飞相传,但白玉堂的傲骨却让他无法接受——平日里切磋武功尚可,若学了他整套轻功,岂不是与展昭有师徒之实了?让那猫当师傅?此事万万不行!!
  
  但是,如今机缘巧合下,却让他窥得顶级轻功的真谛。高逸所说玄鹤九变的总纲,虽然不是完整的口诀,但对于白玉堂来说已经受益菲浅,结合着自身学识,一门新的绝顶轻功功法已隐隐成形,呼之欲出。
  
  他心中十分兴奋,耳边忽听到高逸道:“白兄,如何?区区如此可能证明自己无辜否?”登时一震,忙看向高逸,对方正笑吟吟的以目相视,心念一动,顿时微笑道:
  
  “那是自然。也是白某学艺不精,错将昨夜所见当作高兄的玄鹤九变,此番是白某唐突了。”
  
  高逸微笑道:“无妨。”说着邀白玉堂坐下身来,提起茶壶又要添茶,却被白玉堂阻止了:
  
  “高兄且慢!此番误会解除,我要快些回去查找别的线索。这茶看来只能改天再喝了!”说着也不啰嗦,他本是说做就做的性子,一拱手转身便走。高逸也不拦他,微笑着伸手送客,眼见白玉堂出门放下竹帘,唇边才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白玉堂啊白玉堂,到头来你还是入了高某人的毂——亏得你精明一世,却仅仅这么一个身法就冲昏头脑,当真让人失望。
  
  他却不知,就在布帘放下的那一瞬间,门外白玉堂笑的也分外意味深长。
  
  ……
  
  回到开封府后,展昭还没回来,白玉堂趁着这个机会将自己一人关在卧室,静静揣摩起今日所学,越想越觉得精妙绝伦,心中神思涌动,一声清啸推门而出,刚悟出的身法施展开来,但见一抹白影冲天而起,宛如鹤啸九天,转瞬一折,却又平平掠出,如闪电划过,破空顿止;间或又是连连梯纵,腾挪转身,妙不可言。
  
  此时若有旁人在此,定会看到一抹惊雷般迅速的身影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穿梭如意,比起展昭施展燕子飞的时候丝毫不遑多让。白玉堂尽情放纵一会儿,直到尽兴,才清啸一声落地,心中只觉酣畅淋漓,妙不可言,只想拉着那猫再比一场,看看谁的身法更胜一筹。
  
  他这一声清啸不打紧,反而吓了开封府中其他不熟悉状况的守卫一跳,转眼就有人向这边探头探脑起来。白玉堂心中不悦,眼刀杀过,心中却琢磨起自己几个月前就在打的那个想法了。
  
  他与展昭如今的关系虽然在开封府是半公开的秘密,但是毕竟不方便,现在是非常时期,必须住在开封府内,到时等到此间事了,在外面置办一桩宅院,没事和那猫出去住上一住,总比这边方便许多。
  
  宅院倒是早就置办好的,只是那猫还未去过。等这次抓到那装神弄鬼的刺客,有了假期,先去看看再说。
  
  正想着,就听到前厅一阵声音,接着熟悉的脚步声向这边靠近,白玉堂伸手摸摸鼻子:猫儿回来了!心中正技痒,也等不及他慢吞吞的步子,身法展开,转瞬已来到那人面前。
  
  ……
  
  




之九

  ……
  
  在外面忙了一下午,又将自己的发现原原本本告知包拯和公孙策,展昭与张赵两人分开后径自向他和白玉堂所住的院内走去,一边走一边想着在城中的发现,眉心刻痕不由得又加重几分。
  
  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如今不管怎么去查,得到的结果都没什么用处——十六刺的手笔不是一般的大,做事的时候也常常出其不意,与大部分刺客很不相同。而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或者说是想掩盖什么?展昭完全想不出来。
  
  正想着,耳边忽闻风声啸过,便是熟悉中掺点陌生的步子。他反射性的半侧了身,那边已传来清朗笑声:
  
  “猫儿,看剑!”
  
  “蹡踉”一声惊虹乍起,巨阙出鞘在最精准之际拦截住对方长剑,但听着“铮铮铮铮”几声,闪电间已是数下交手。展昭心中一惊:这耗子今日好快的身手!按照以往的节奏居然瞬间落了下风。
  
  心中惊疑,也在瞬间凝神仗剑再度对上。这次不再客气,脚下燕子飞和着身法施展开来,手中长剑也迅疾灵巧。然而先机已被那人占去,两人本就旗鼓相当,白玉堂仗着展昭惯性带来的轻敌竟一直压他半筹。
  
  堪堪过了几十招,展昭又惊又喜,抢上两式借着空隙收剑急退,伸手阻止手痒且意犹未尽的耗子道:
  
  “停!——且慢动手!玉堂此行可是大有收获?”
  
  白玉堂虽不满展昭忽然停手,却也不追击,带着几分意犹未尽的笑意“锵”的一声收了画影,道:“你这猫儿!——收获确实有,想知道的话先和我再过上几招,白爷爷尽数演示给你便是!”
  
  展昭收了巨阙笑道:“就你这般过招的!等完了此事,随便什么时候找个时间地点,展某陪你大战三天三夜也无妨。只是现在正事紧要,切磋就先放一放吧!”
  
  白玉堂走近几步,来到他旁边道:“随你!要是白爷有意现在就分个胜负出来,刚才不管你罢不罢手都要迫你尽个全力了——看你神色,没有线索?”
  
  展昭知晓他指的是自己去成衣铺查看的事,边走边说道:“我和张龙赵虎分头将京城附近的成衣铺以及布店尽数查询一番,谁知平时大家都不喜的白色这半个月来售出异常多,简直赶上以往大半年的数量,想要一个个去查底细显然不现实。很明显,对方防到了我们这一手,故意大量购入白色服饰,这样想查都几乎无处入手。”
  
  “果然。”这倒不出白玉堂的意料,他想了想,道:“高逸呢?有没有他的记录?或者有谁这段时间购买了大量白布白衣?这些都是线索吧!”
  
  展昭道:“你当我没想到么?高逸确实买了不少白色衣料,我特别注意了他,他的嫌疑太大,大的反而近乎虚假——你知道么?我看了一下记录,汴京城中最近只有三处大量购买了白色布匹或者成衣,他就是其中之一。”
  
  “哦?还有谁?”白玉堂一挑眉,竟然有三个之多!
  
  “另一个是庞府。”两人说着已经到了卧室门前,白玉堂伸手推开门,两人在屋中坐下,又见展昭倒了两杯茶,“不过这也不算奇怪,你也知道飞星将军已归,庞府不仅买了大量白色布匹,其他的也没少买,所以硬说他有嫌疑也是牵强。”
  
  白玉堂哼了一声,道:“那老螃蟹打的主意谁知道!倒是那个庞统有些奇怪,回来之后除了上过一次朝后就一直深居简出,半点声都没有!我原还以为他会弄出多大的动静来呢!”
  
  展昭道:“你一说这个我倒想起,自从飞星将军回来后,八王府也一直闭门谢客,除了例行早朝外王爷这段时间也异常安静——你说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事?”
  
  白玉堂一口饮尽杯中茶水,又伸手倒了杯,顺便将展昭那杯添满:“五爷怎么知道?不过那两个都是出了名的老狐狸,他们大概是在互相牵制着罢!——哎,你还没说第三个是谁呢!说不准这个小贼才是嫌疑最大的!”
  
  展昭正端起茶杯欲饮,听他此言眼中登时溢出几分笑意来:“第三个‘小贼’么?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白玉堂一愕,瞬间反应过来,怪叫一声道:“好你个臭猫!原来在这里拿五爷开涮啊!”说着作势欲扑,却被展昭轻巧闪开。两人笑闹了一会儿,又谈了些这次刺杀的细节。无奈线索太少,无论怎样都得不到有用的讯息。
  
  之后那受伤昏迷的衙役清醒,两人前去询问,依旧没有什么有用的讯息,最后就都不了了之了。事情到此又一次陷入胶局,开封府上下无奈,只能等待下一次的线索。
  
  ……
  
  因为过年的关系,这段时间早朝的次数也减少许多,开封府除了将大半时间拿来整理一年案件文卷,剩下的倒是比平时清闲了点。白玉堂更趁机将早在外面置办的宅子仔细装点一番,从本家找了几个利索的仆人留在偏院打扫,自己则隐瞒了此事,只找了个展昭清闲的时间神秘兮兮将他带去看了一圈。
  
  展昭本奇怪这耗子好端端不去喝酒却拉着自己向郊外走作甚,直到到了目的地,瞧见那宅子格局布置也是喜欢,知道以白玉堂的性子定是费了不少功夫。
  
  这里地处偏僻,四周没什么人烟,旁边种了片林子,一眼望去甚是清幽。眼见白玉堂志得意满喜滋滋的表情,展昭转念一想就明白这老鼠打的什么主意,失笑之余只道了句:“闲暇之时定陪着玉堂来此小住。”顿时让耗子欣喜若狂一把抱住就是一阵缠绵。
  
  也幸好这庄园地处偏僻,他们又在宅子内,倒不虞有人看见。只是展昭毕竟还有事,耳鬓厮磨一番也罢,想要再做点什么却是不行。白玉堂遗憾之余只在心里将那个十六刺一阵好骂,不甘不愿地放行了。
  
  这段时间忙碌无果,虽然开封府上下都怀疑于高洛其人,然而毕竟没有证据,高逸又矢口否认,所以展昭只能无奈加强开封府守卫。而且为防万一,白玉堂也特地搬到另一间客房,与展昭一左一右将包拯护在中间——原本以为此时开封府的守卫原该称得上固若金汤,谁知上一次竟被人无声无息潜入过一次,对方有此能力,由不得他们不谨慎。
  
  这两天连着都是雪天,雪势不大,只是稀稀疏疏时停时续,渐渐地化开的势头随着温度下降,地上偶尔也会薄薄积上一层雪,然而一旦雪停过两个时辰又都化开,周而复始。为防止地滑,公孙策便让几个仆人衙役勤快一点,时常清扫着小路。
  
  这天一直到晚饭时天上仍稀稀疏疏飘絮不停,众人吃过晚饭各自收拾了,渐渐雪色稀疏,到了亥时三刻才停。展昭今日在外忙得晚,之前又因雪大未归,此时才回到开封府。
  
  远远看见包拯的书房不出意外亮着,展昭心中淡淡一叹,慢步行去。走了几步心中忽生警觉,下意识的猛然转头望向右边——白影一闪——
  
  杀气!
  
  是刺客!
  
  脑中电光火石掠过这个念头,展昭脚步移动,身法倏的施展开来,手中巨阙无声无息袭向那人。那人顿觉,足尖一点已向着墙外跃去。展昭见他身形平平拔地而起,忽然便是一折,优雅飘渺掠过墙头,用的身法分明就是玄鹤九变,忙加了两分功力,大喝了句:“什么人?站住!”脚下不停,直追而去。
  
  他这一呼已然惊动了府中其他护卫。众人但见白影一闪,接着就是红影掠过,忙尽数戒备起来。然而展昭和那人的速度都是极快,其他人根本追不上,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两道身影一追一赶向着东面冲去。
  
  对方似乎对展昭极为忌惮,一身飘渺轻功使了个十成十。展昭虽然没被他落下,但是两人半斤八两,追了半天也没能缩短距离。
  
  ——玄鹤九变当真了得!展昭心中想着,担心对方调虎离山,当下不再迟疑,手腕一扣,“嗖”的一声就是一支袖箭打出!
  
  对方听的背后风声,知道厉害,竭尽全力向旁一晃,堪堪任由那袖箭擦着衣襟过去。然而他这一避,速度不可避免的慢了下来。展昭心中大喜,足下加力,正待追上他对方,谁知那人竟在一个小胡同前身形猛地一歪,进到里面。
  
  展昭一惊,几步赶到向里一看,那白衣刺客竟然不见了!这让他不能不大吃一惊,忙小心翼翼的四处查看,担心这里留下什么机关陷阱。
  
  正看得仔细,耳中敏感的又听到一声极其轻微的声音,他猛地抬头,正见到一旁一座屋顶上白色衣角一闪——想也不想的追上去,然而跳上屋顶向那边看时,对方已然去得远了——刚才耽误了几息时间,让那人抓住空挡逃走了!
  
  见状,展昭心中愠怒,然而毕竟无法可行,只能叹口气赶回开封府,心中兀自阵阵纳罕:那刺客究竟是从何处潜入开封府的?竟然能够三番两次躲过外面的护卫!要不是自己正好遇见,那么接下来……
  
  想到这里不由得出了一头冷汗,想着回去之后无论如何要在检查一遍外面的防守——一定是有什么他们没注意到的漏洞!否则那刺客不可能进出这么顺利!这次无论如何都要查探仔细,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他一面向着一面飞速回到开封府,问了情况,府中一切尚好,显然对方并不是调虎离山,展昭叹口气,眼见包拯被外面的喧哗引出门来,忙上前几步道:
  
  “大人,可好?”
  
  包拯点点头,伸手捋了下胡须,道:“展护卫,刚才是刺客?莫非是那高逸?”
  
  展昭点点头道:“如无意外的话,正是。”他方才在那刺客站在屋顶上时清楚看清了他的身形,与之前见过的高逸十分相仿。若是按照他们的猜想,那人当是高逸无疑。
  
  包拯闻言叹了口气,面上显出几分叹然。他不再多言,只是伸手拍了拍展昭的肩膀,道了句:“有劳展护卫了。”便又是一叹。
  
  展昭明白他的意思,微低了头显出几分恭谨的淡然,正待再言,一旁已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着来人飞扬且不羁的声音:
  
  “猫儿,可抓到那刺客了?”
  
  却是暂住在另一边的白玉堂
  
  ……
  
  见到白玉堂一身平常的白衣,发丝略略有点凌乱,似乎睡了一半被惊醒一般。展昭摇摇头,道:“他的轻功与我不相伯仲,我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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