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刺 --鼠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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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刺 --鼠猫-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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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是暂住在另一边的白玉堂
  
  ……
  
  见到白玉堂一身平常的白衣,发丝略略有点凌乱,似乎睡了一半被惊醒一般。展昭摇摇头,道:“他的轻功与我不相伯仲,我追了他半晌,还是让他给逃了。——不过奔跑时看不清,他临走前身形完全暴露在外面,居高临下面孔清晰——我看得分明,确是高逸无疑。”
  
  白玉堂皱眉道:“这厮还真是狡猾!这样都能逃走——猫儿,你看是不是府里的防卫出了问题?要不然他怎么可能连续两次不惊动任何人进来?”
  
  展昭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玉堂,你先前在府里,也没听到什么声音吗?”
  
  白玉堂面色顿时一窘,想也不想的跳起来道:“自然是……是——只不过……好罢!臭猫,你白爷爷我是没注意到!——见鬼!那人到底什么身手啊!我居然一点都没察觉!”说到这里,心中更是一阵恼怒,一阵心惊。恼的是自己竟然这么没警觉性,惊的是……
  
  “你都没察觉?这么说来那高逸的轻功当真已到骇人的地步了!”展昭当然知道白玉堂窘的是什么,只是他转眼就被自己的推论骇到,眉心皱的更紧,“十六刺竟然有这样的高手——当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正想着,又发现白玉堂忽然异常安静起来,抬头一看,就见到白玉堂正盯着自己脚下的地面发呆,神色间极为古怪。他不由得叫了声:
  
  “玉堂?”
  
  “……嗯?”白玉堂回过神来,看见展昭讶异的神色,一怔之下反应过来,摇头笑道:“没事,只是今天的鞋子穿着有点不大舒服。想是晚上踩了水,方才忘记放炉子旁烤烤,潮的发湿——猫儿,你追他一路,什么线索都没吗?”
  
  展昭叹气道:“有线索就好了。”忍不住伸手揉揉太阳穴,想着心中又是一阵疲惫。他这两天都在忙,刚才也是在外忙了一晚上才回,又发力追那刺客半天,难免有点疲累。
  
  白玉堂明显发现他神色间的倦色,不动声色拉了他道:“算了!估计他来过一趟后就会安静些许,猫儿你先去歇着吧!今晚换我守着包大人。”
  
  展昭知道他说得在理,也不和他争,点点头就向内室走去。白玉堂看他颀长的背影消失在东院门前,才再度皱起眉头。看看四周,包拯已经进入屋中,其他人也各自戒备起来,脸上才浮现一层淡淡的杀气。
  
  那个刺客——当真不简单!
  
  想着又在四周走了走,这里正好是上一次遇见那刺客的地方,他沿途细细看着,想起白日公孙先生所说的话,眉心皱的更深:
  
  “……那个护卫身上中了四剑,却只来得及喊出一声,显然对方的剑法极其快速凌厉。学生看了下那护卫伤口,那刺客所持应是一柄利剑,看样子是个用剑高手……”
  
  想到这里,又不免想起这段时间见到高逸的时候,那书生身边常常背着的一个长条状包裹,他的面色不由得更加肃然几分。
  
  高逸……高……逸……
  
  他究竟是什么人?
  
  一面想着一面信步在四处行走,手中画影在掌心被握的紧了又松,剑身上下,透出持剑之人本身的内心起伏。白玉堂此时心中弥漫着强大的战意与浓浓的疑惑,他现在需要的就是仔细寻找线索——至少明天等那猫休息好了,一定要细细问问今晚情形!
  
  又走了几步,来到花园边时不经意的一个转角,飘起的衣襟正好挂在园中伸出的一节枯枝上。白玉堂根本没有察觉,下意识的继续向前行走,耳边忽听得“嘶啦”一声,顿时愕然——他的衣襟竟然在和枯枝的撕扯间生生撕裂一大块!
  
  白玉堂的嘴角不由得抽搐两下,眼见旁边有眼尖的护卫看向这边暗笑两下,心中恼怒,想也不想的寒光一闪,那撕裂的衣襟已被他一剑与身上的部分分了家。
  
  真是人倒霉走到哪里都能遇见霉运!白玉堂不满的撇嘴,转身收剑正要离开。目光不经意瞟过一处,眼中忽然暴起一阵精光!
  
  不对劲!
  
  ……
  




之九

  ……
  
  将巨阙在窗边放好,褪去身上官袍,只着了一身中衣,展昭躺在床上,半晌了无睡意。脑中将近日的刺杀细细过了一遍,依旧没什么头绪。不过今天已然清楚见到那行刺之人便是高逸,说不得明天要先去将那人带来开封府仔细调查一番了。
  
  去见高逸的话,明显还是自己更合适一些。玉堂留在开封府多少是个照应。而且——玉堂……等等!
  
  脑中忽然想起之前的一次刺杀,琵琶就是借着被抓的借口堂而皇之的进入开封府行刺,若这高逸真是刺客,那么就这样将他带到开封府来岂不是助他伤人?嗯,明天还需先安排一下再说旁的。
  
  想着想着眼前就有些迷蒙了,知道此时有人在外守着,倒也安心,干脆放松下来,不久后就沉沉睡去。
  
  于是便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展昭起身穿了官袍,刚一推门出去,目光不经意望向前方,倏的一凝:“玉堂?”这人怎么守在这里?
  
  在他双眼所望处,那一身白衣静静倚柱而站,头微微垂着,不似平素总是傲然高昂。清晨之中阳光本就带着些刺眼的柔和,映在那人身上,带出几分恍惚的情态。
  
  展昭忽然觉得心底深处某个地方被轻轻刺了一下,带着些自己说不清楚也弄不明白的味道。
  
  听到开门声,那人反射性的抬头,听到他疑问的语气才像恍然大悟半般站直身体动动手脚,笑道:“笨猫,醒的倒早——昨晚安静,你家大人那边无事。怎么样?睡了一晚可有养好精神?”
  
  展昭微微一笑:“自然!”目光却禁不住在他面上转了转,想找出是否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白玉堂见他神态好笑,伸掌按在他额头上稍稍用力一推:
  
  “大清早的好奇心这么重——怎么,五爷回来的早不成么?你既休息好了,就先去看着你家大人罢!五爷忙了一晚上,也该去补一觉了。“说着顺手在展昭肩上拍了下,擦过他肩走向一旁他原本的卧室。
  
  展昭瞧见他眼底难掩的一抹疲色,心中不由得讶异:只是一晚未睡,玉堂怎地这么疲惫?只是他却未曾深思,只因白玉堂的态度和平时没什么不同。再者,高逸的事情还等他去解决,也就不再耽搁,向着大堂方向赶去。
  
  ……
  
  高逸所住的地方他先前就有告知白玉堂,而白玉堂也早就告诉过展昭。因此展昭带着张龙赵虎出了开封府后没有半点耽搁就直奔高逸所住的“华羽斋“而去。
  
  但是等三人到了高逸的住所却扑了空。屋中的仆人见是开封府的官爷来访,一个个诚惶诚恐的站在院中,只管家胆大,言道他家老爷昨天晚上戌时出去访友到现在未归,也未说是去什么地方。
  
  展昭心知不妙,忙问那管家高逸在京城都常去什么地方,又认识哪些人。接着就叫张龙回去告知包拯这边情况,顺便派人彻查高逸常去之地——依现在这种情况,那高逸很可能已经趁着晚上开封府来不急前来巡查的功夫逃之夭夭了!
  
  那管家见展昭等人找不到自家老爷,又下了这么一系列命令,言语之间明摆着是自家老爷犯了什么事,心中惴惴,壮着胆子上前询问,展昭只说一切等见到高逸后才做分晓,其他的什么也未说。他为人虽和善,但也有着不怒而威的气势,那管家不敢再问,喏喏两声退到一旁,心中又急又躁,也不知是希望老爷快些回来的想法多些,还是最好不要回来多些。
  
  其他人自是不知晓管家的想法。为防万一,展昭亲自留在华羽斋等着高逸回来。只是不出他所料,一直到夕阳西下的功夫高逸也未归。见此情景,展昭不便久留,就让赵虎在这里候着,自己打算回开封府。
  
  最近刺客频频出现,展昭根本不敢离开开封府太久。而且天知道那高逸此时潜伏在哪里,万一他又有行动,以他总是轻易进入开封府的能耐,若是一个疏忽,后果不堪设想。
  
  起身正待离去,忽见外面跑来一个侍卫装扮的人,见到展昭行礼道:“展大人,张大人请您快去城西青玉坊,说是有了疑犯的线索!”
  
  闻言,展昭心中一喜,向着赵虎交代一句:“在这里等消息!”便冲出门外。那管家见展昭离开,不由得满脸懊恼闭了闭眼:
  
  老爷啊!你怎的就不小心些!
  
  他心中哀叹,面上也是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只能摇摇头,让其他几个诚惶诚恐站在一旁的下人散去了,心中琢磨着接下来自己的路该怎么走,这宅子或不会被封,再找一户人家会不会有人要……
  
  ……
  
  那青玉坊是汴京一家有名的玉器店,其中的玉器大多是精品,白玉堂平素也愿意来这里买些小玩意拿来送个礼什么的,而且常常会扯着展昭一起,因此展昭对那里还算熟悉。因为担心高逸听到风声再度离开,展昭也顾不得这是在大街上,施展开轻功就向着青玉坊方向赶去。
  
  不久赶到,就见张龙站在门前,眼见展昭到来,忙拉着他指指楼上方向,低声道:“大人,听掌柜说,那高逸今日午时刚过午饭时候就来这里雅室坐了,说是要等朋友,现在还没下来。我担心惊了他,就让人立刻通知你。怎么样?现在我们是一起还是?”
  
  展昭微微摇头:“不,我先上去,张龙你们在这里收好门窗便是,千万别叫他就此逃走。”
  
  张龙点点头,伸手摸了下鼻子径自转身吩咐和他一起守在一旁的一众衙役。对于展昭的决定,他们四个是很少干预的。而且他也有自知之明,以高逸的轻功,他们这些人进去也于事无补,反而可能会让对方趁乱钻了空子。
  
  见张龙他们布置好,展昭径自招呼了掌柜迈步上楼。那掌柜张龙之前早打了招呼,见展昭进来也不多言,径自伸手向楼上一引道:
  
  “展大人,这边楼上,左数第三间便是。”
  
  展昭道:“有劳掌柜。”说着提步上楼,找到左手第三间,果然感到里面隐隐似有人坐。他抬手正要敲门,里面之人却先一步开口了:
  
  “门没栓——贵客既来,直接推门进来便是!”
  
  展昭听到这声音,眉头一皱,忙想也不想的伸手推开门,情急之下力气用的大了,那门直接撞在一旁的墙上,发出一声有些大的噪音。然而展昭早顾不得自己此番失礼,再看清屋中之人时眉间皱痕更深了:
  
  “怎么是你?!”
  
  那人,赫然便是和他有两面之缘的名剑公子,浪天涯!
  
  进他进来,那名剑公子也不惊,只是淡淡笑道:“展大人好久不见!此番来找可是有什么事么?”
  
  展昭眉心一动,道:“浪兄别来无恙!不过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青玉坊的掌柜明明说,来此的是高逸啊!”
  
  “高逸?”浪天涯似是微微愕了一下,随即笑道:“原来展大人是要找他——那家伙个性和书生一样酸且小气,这类玉石之类的地方轻易是不肯来的,所以我只是顶了他的名——掌柜是只知其名不知其人,难怪误会了。”
  
  顶替?展昭没错过浪天涯说这番话时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异样,他心中一动,想起一事,心道:“不好!”当下也顾不得浪天涯那戏谑的表情,转身冲下了楼!
  
  ——什么顶替?什么误会?根本就是蓄意安排!浪天涯要是愿意大可以用自己的名字,为什么好端端的要用高逸的名字在这里登记?不过就是为了混淆视听罢了!他的真正目的怕还是要拖住自己,实际上……
  
  调虎离山之计!
  
  想到这里,展昭不禁大为心焦,到门口时甚至忘记向张龙打声招呼,就直奔开封府方向而去。张龙等人见到展昭这般心急火燎的离开,相顾一怔,张龙当机立断道:
  
  “赵江刘成你们两个留下去楼上看看,其他人跟我回去!”
  
  说着几步跟上展昭的方向,以他的轻功当然追不上展昭的速度,但他心里清楚,展昭会这么心急赶回去,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事。那么换言之就是这边已经没什么事了。留下这两个人不过为了以防万一。
  
  面无表情的站在窗边见到张龙一行人离开,浪天涯眼中隐隐透出几分笑意,自言自语到:“书生啊书生,我可是按照你的要求做了。展昭不上当是他的事,和我可没关系……”
  
  他说着走到桌边坐下,伸手提过桌上茶壶替自己倒了杯茶,全然不管半敞的窗子正有阵阵冷风向屋中侵入。心中转着只有他自己知晓的念头,唇边也渐渐上挑开。
  
  ——高逸先前告诉他的说辞其实是:浪天涯的身份在江湖上不方便,所以我就借用了高逸的名字……不过在见到展昭的那一刻,浪天涯干脆利落的放弃了这套说法。
  
  反正以展昭的精明,怎么说他都必然会察觉到不对劲。只是这早一点和晚一点之间微妙的变化,对开封府来说却很可能是致命的了。
  
  ……
  
  在黄昏色最浓郁的时候,展昭刚好踏入开封府大门。也就在他刚为开封府尚且一团平静而清醒的时候,包拯书房那边忽然传来一声高呼:
  
  “来人啊!有刺客!”
  
  来了!
  
  猛地加了两份内力,脚下速度加快,展昭急速扑向包拯书房方向。远远见到一抹白影正手持长剑以极其诡异的速度和角度刺向包拯。展昭大惊,拼着足下一踏,硬生生在那到白影手中长剑刺向包拯的时候拦下那夺命一剑!
  
  ——展昭!
  
  双眼猛地一睁,继而暗自咬牙切齿——一定是名剑那家伙放水了!否则他不可能这么快就赶回来!
  
  那白影见自己此剑未能奏功,竟然脚下一踩,身形鬼魅般摆动过去,又是一剑绕过他刺向包拯的方向。展昭哪能容他就这样离开?一式“水幕天华”自上而下,后发先至,剑尖颤动之下,如星光点点,直指那人手中长剑!
  
  展昭心中明白,作为刺客,他们这些人并不怕死,更多时候甚至愿意付出自己受伤的代价制敌人于死地。与其攻击他们的要害,不如直接绞其武器——这样效果更好一些。
  
  那人见他一剑刺来,不慌不忙的弹剑来挡。展昭却中途倏变,手腕半沉,变刺为挑,从下而上依旧抹向他手腕!那人却似早料到他会有此一变般,剑尖横斜,便是一式展昭极为熟悉的“疏影黄昏”,剑锋掠过,竟似要展昭将手送上去给他削一般!
  
  这一势剑招——怎么可能?展昭几乎惊喊出声——这一招分明便是白玉堂自创的招数!他匆忙间抬头,那人此时不若先前鬼魅速度,仰起头来时垂在面前的发丝飘动,掩藏在其下的面孔清晰明确的出现在他面前——
  
  竟然当真是白玉堂!——
  
  展昭大惊之下差点忘了还手,白玉堂却趁着这个机会去势未衰一剑削来。展昭匆忙间用巨阙横栏一下,心中混乱,想也不想的喊出了声:
  
  “玉堂,你——”
  
  却也只说了这三个字,就被他硬生生咬住——不行!不能叫白玉堂!否则这个刺杀朝廷命官的罪名他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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