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刺 --鼠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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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刺 --鼠猫-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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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感。
  
  包拯却没察觉白玉堂的这个微妙变化,听到“王介生”这个名字时点头道,“他确实是本府的同窗。不过——冤情?”他说着,习惯性的伸手拂了拂胡须,若有所思的沉吟了一下,才道:
  
  “算了,大家先入内吧!王朝马汉,你们先行回去,展护卫,你同本府一同入内看看。”
  
  “是。”展昭点头应了,看向白玉堂。后者顺手摸了摸鼻子,提了画影一声不吭的与展昭并肩跟着包拯走回客厅。
  
  ……
  
  等到三人进入客厅,果见一人坐在下首第一个位置,旁边桌上还有茶盏书本各一。那人一身青布儒服,头戴方巾,双手则随意搭在椅子扶手上。只不过此时他低垂着头,包拯三人进屋却不曾作出丝毫反应,仿佛没听见一般。
  
  眼见王介生稳稳坐在那里,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包拯上前半步,试探着问道:“请问足下可是王行之?”
  
  话音落地,却仍不见对方有所反应。包拯惊异的看向白玉堂,“白少侠,这——”
  
  “没事……五爷只不过是点了他的黑田穴而已。”白玉堂微微撇嘴,上前一指点下,解了那书生身上的禁制,顺脚踢了下他的凳子:“喂!醒了!”
  
  说话间,那书生身上一颤,满脸迷茫的睁眼,抬头看向屋中众人。看他眉目,正是先前白玉堂在大汴河街上凌波阁对面那间书坊前遇见的那书生。
  
  包拯和展昭都没料到白玉堂会有这么一手,展昭更是联想到先前白玉堂说的那句“休息”,顿时哑然——难怪他在说到这个词时会微微挑眉,这家伙还真是……
  
  白玉堂对这些却是全不在乎,眼见展昭和包拯——再加上刚醒来还一脸迷茫的王介生——都看着自己,嘴角抽了抽道:“别看我!我不过是受不了耳边没完没了的之乎者也罢了!”说着一拉展昭到一旁,同时向包拯摊手,“——就是他了!”
  
  半个时辰前,白玉堂在随意逛完街后又顺道拐去天下一品楼定了些菜肴酒水,吩咐他们午时送去开封府,才慢悠悠打算逛回开封府。谁知道才走了几步,身后忽然传来一阵上气不接下气的喊声:
  
  “白、白、白大侠!稍等!等等在下……”
  
  白玉堂对这个声音并不熟悉,慢慢转过头,正见到先前那个书生追过来,一问才知这个家伙居然追了自己一路。眼见那人汗水淋漓一副刚从河里捞出来的架势,白玉堂有些啼笑皆非,便询问那书生跟着自己所为何来。
  
  令他没想到的是,对方要找的不是自己,而是想借着自己的关系去开封府见见昔日同窗包拯和公孙策。白玉堂对这些事情本来全然不想理会的,更何况就算不是在现在这种敏感时期,哪怕平时开封府也不是谁便什么人就可以进入的。
  
  然而那书生却将不依不饶的精神发挥到极致,不停在身边喋喋不休不说,还不管白玉堂怎么甩脱都一定跟着他。白玉堂倒是想过直接施展轻功一走了之,但是转念又想到对方身上还挂着这么一个“包拯的同窗”的名号,虽不知是真是假,就这么一走了之未免也太……
  
  最后白玉堂也是被这人烦的无奈,只能告诉他说开封府常人是不能随便进入的。谁知那书生——也就是王介生——却说自己其实是有冤情,包拯等人毕竟是自己昔时同窗,第一次见面若是在击鼓鸣冤公堂之上,他身为读书人拉不下这个脸面。
  
  由是,白玉堂终于决定好人做到底,带这人前来开封府,打算等着包拯回来之后再做决断。却不想这个王介生不仅迂腐的要死,还啰嗦的要死,白玉堂只是与他走了这一路,就被他上上下下一通“之乎者也”折磨的头晕脑胀。
  
  等到最后来到客厅,仍被王介生问这问那的喋喋不休一会儿,锦毛鼠实在忍无可忍,干脆利落的出手直接点了他的穴道转身离去打算图个清净。谁知道刚来到大门口,就遇见了回来的包拯一行人。
  
  这些缘由白玉堂自是不可能细加分说,不过既是同窗包拯自然也知晓自己这个老朋友的某些“毛病”,当下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权当不见,转而看向王介生,道:
  
  “这位可是王介生王行之?”
  
  “我是。”刚刚醒来的王介生明显还有些晕,心中正琢磨着自己怎么就睡过去了,听到有人叫出自己的名字时反射性的应了一声。但接着在看清楚对面之人时,顿时大喜起身,对着包拯拜了下去:
  
  “包、包大人在上,请受草民一拜!”
  
  展昭看得出,那个叫做“王介生”的人这一叫一拜,包拯的目光就微微暗了一下,心中叹然:不管昔日如何相熟,如今官民有别,却是再不可能如往昔般熟稔了。他不由得想起公孙先生,又想起昔日的一些江湖朋友,一个“官”字,隔开的岂止一点距离?
  
  “猫儿?”
  
  忽然耳边凑过来一声带着探寻意味的轻声呼唤,展昭反应过来,正对上白玉堂的双眼,心中一暖:不管自己是什么身份,这个人总是在自己身边不会离开的罢!只因为他是白玉堂,这个世界上,怕也只有这一个白玉堂。
  
  白玉堂看那猫儿转头来看自己,目光中光芒潋滟,竟是少有的柔和;又似深远幽暗,隐隐有什么想要诉说,又有什么尽数化在那无言之中了。心底一荡,直欲上前将他抱一抱,好生亲近一番。只可惜此时天时地利人和尽数没有,锦毛鼠就算再大胆,也不可能在包大人面前如何如何。更何况若他真做了,猫爪子绝对不会客气,弄不好直接炸毛导致私底下也没得吃,所以只能悻悻然作罢。
  
  不过亲热虽是不可能的,靠近几分还是容易。白玉堂不动声色靠近,凑过手去碰他手,还未等握紧,展昭的手在接触到这温暖后却先他一步扣过来,紧紧的握了握,像是要确定什么一般,才又松了开来。
  
  白玉堂没想到猫儿今日竟会这么主动,大喜之下追上去,想也不想的直接扣住他手,交缠起来半点不肯放松。展昭讶然瞧他一眼,淡淡一笑,也靠近他半步,让衣袖遮去两人的手,不曾躲闪。那边包拯与王介生已在寒暄起来,全然没注意到这边两个青年之间的暧昧举动。
  
  看到猫儿的举动,白玉堂隐隐觉得他似乎受到什么刺激,至少是有所感想,此地也不便问,只是紧紧扣着他手不肯稍松,心中叹息:此处真不是地方!若是在汴河的小屋旁,四处无人……
  
  这一想便又深远起来,几乎不用任何提示的想起现前两天那一夜,胸口处再度激荡起来。可惜这个时候实在是脱不开身,否则定要……
  
  正想着,忽听到院外隐隐一阵喧闹,接着便是熟悉的嗓音响起;
  
  “五弟啊?死哪儿去了?快出来帮忙!”
  
  ……
  
  




之十

  ……
  
  因为彼此先前并没太多交集,再加上双方的关系摆在那里,这次倒是公孙策是第一次来到庞统的藏书楼。不过他早就听说过这位中州王雄才大略,向来喜欢收集各种珍奇物品,且收藏丰富,但是直到现在才有缘一见。
  
  藏书楼中每一种资料都分类整理过,故而关于蛊毒的资料并不难找。只不过那些东西不仅仅是书籍,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孤本古献——诸如铜鼎,布卷,甚至是一块块木板合成的木卷等等。这些东西庞统都找人做了系统的手抄整理,同时也将原本放在旁边作为参照。
  
  之所以会有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倒是不难理解,在苗疆那种地方,纸并不是常见的东西,很多苗人在做记录之时也来不及找来纸笔撰写,因此周身其他的东西就成了最好的承载体:树皮,衣衫,动物甚至是人的皮肤……公孙策一面看一面咂舌,这庞统的收集真不可谓是不齐全,这里有些东西,恐怕皇宫大内都不见得会有。
  
  裴云在旁看着公孙策在那些资料前细细翻阅,道:“公孙先生,将军的意思是你需要什么文献资料,自请拿走便是,只要一月之内归还就好。另外那些难以搬动的东西,在下会让几位兄弟送去你那里。”
  
  “如此多谢王爷,多谢各位了。”公孙策向着裴云微微拱手。他也不打算留在中州王府看这些东西,毕竟庞统的身份对于开封府来说太过尴尬。虽然有八贤王在其中周旋,毕竟彼此之间实在谈不上交情,能够将这些文献拿回去静下心来研读,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等到取了几样有用的书籍,公孙策就离开了藏书楼。想起八贤王先前的话,也就只拜托裴云代为谢过中州王,自己则打算从偏门离开。裴云要前去向庞统回复,想着此时无事,随便找个人送公孙策出门便是。四处看看,便叫过不远处一个侍卫吩咐道:
  
  “小张,你带公孙先生去偏门吧!”
  
  “遵命。”那侍卫应了一声,几步跑来,抬头看到公孙策,却愣了愣:
  
  “你、你是公孙策公孙束竹?!”
  
  这回倒轮到公孙策愣了:“你是?”他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人:一身中州王府的制式软甲,头戴钢盔,一双浓眉,双眼微垂,眼中透着几分刚毅的睿智,显得很是干练。看样子三十来岁上下,下半脸上却覆盖着一大片浓密的络腮胡子,反而有些看不清楚长相。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公孙策并不记得自己认识这样一个人。
  
  那人看见公孙策疑惑的目光,也似乎想到什么般伸手摸摸自己的络腮胡子,三分尴尬七分兴奋的笑了起来,露出一口和他黝黑的胡子鲜明对比的白牙:“我是张玉复啊!”
  
  张玉复?公孙策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他细细打量起面前这个人,总算在那双眼中看出几分记忆之中的熟悉感。“你是张穹张玉复?”
  
  “是我!”张玉复大笑着伸手拍了拍公孙策的肩道,“早就知道你在京城开封,没想到这次随将军回看来居然能见到你——你还好吗?”
  
  “好,好!”公孙策看着眼前之人也是一阵欣喜。这张穹乃是他昔日的同窗,字玉复,当初同在庐州求学。后来自己学满上京赶考,就再没见过他。没想到今日故人重逢,竟是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情况下。
  
  一旁裴云见他两人熟稔也跟着微笑起来:“原来你们熟识,这就方便了。张穹,你送公孙先生回开封府,记得早些回来。”
  
  “多谢裴副将!”张玉复向着裴云一礼,才转身向着公孙策道,“走吧,公孙,我送你回去。”
  
  公孙策微笑道:“好的。”又向裴云拱拱手,才与张玉复一同向偏门走去。
  
  ……
  
  白玉堂听到外面一声喊,第一时间就认出了那是什么人的声音。还不等他做出反应,那声音又接着喊了起来:“五弟?五弟!快出来帮忙!我拎不动了!”
  
  “是大嫂?”展昭看向白玉堂,后者已经满脸大事不妙的对着包拯道了句“大人我出去看看!”,顺手在展昭手背捏了一下便推门冲出去。展昭无奈一笑,看看王介生,不动声色的靠近了包拯半步。
  
  那边白玉堂冲出门直接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出了书房向右一拐,迈出院门的时候就见到大嫂闵秀秀与尹香凝正大包小包的向这边走来,旁边还有马汉带了两个侍卫一人扛了个大包裹跟着。
  
  见到白玉堂,闵秀秀秀眉一松,当即将双手拎着的包袱放到地上,一面累的喘息用手敲敲肩肘缓解手上的疲累一面向着他抬抬下巴示意道:“快快,帮我一把——这东西实在是太沉了!”
  
  ……这算是演得哪一出啊!白玉堂很是无语了一下,上前拎起大嫂放在地上的包裹。入手确实很沉,也不知道装的都是些什么:“大嫂你这是……拿这么多东西作甚?”
  
  马汉闻言笑道:“白少侠你是有所不知,这还不是全部呢!刚才连着两辆马车到门口时我还琢磨着是谁来了,没想到卢夫人居然带了这许多东西来——门外还有两件,等下我带兄弟去取。”
  
  “有劳。”白玉堂向他点了点头,目光依旧看着闵秀秀,有有意无意绕过尹香凝。
  
  “这些是从我爹那里带回来的!”闵秀秀说着一面从尹香凝那里接过两个布包,沉得那个毫不客气塞入白玉堂手中,“过年了嘛,就当陷空岛和大嫂娘家给开封府拜年的年货了——哎,你手里那个小心点!那些东西不抗摔的!”
  
  “这么多?”白玉堂感觉手上一重,反射性抓紧,愕然看看这些大包小包的东西,鼻间闻到的是浓浓的药味,“都是药材?大嫂你莫不是将一座药铺都搬来了?”
  
  闵秀秀白了他一眼,“这哪儿多了?再说要不是为了你小子,我犯得着这么费事么?!”说着空出一手在他脑门上戳了下,“你这小子,平时有点什么好药恨不得全都拿到开封府来,这回大嫂就给你开家药铺了,你想要多少都成!”
  
  白玉堂郁闷:“大嫂,瞧你说的,我什么时候……”
  
  “行了行了,快请先生安排个屋子先将这些收起来吧!其他的回头再说!” 卢大嫂可算看透了自己家这五兄弟的某些特质,摇头毫不客气打断了他的话,“哎,先生呢?这些药材好多还要他一起来整理一下!”
  
  “公孙先生去了八王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哎哎,大嫂,这边这边!那边是包大人和猫儿他们的卧室,客房在西厢!”白玉堂一把拉住要往东边去的闵秀秀,“你这前两天不是刚住过么?怎么转眼就忘了!”
  
  卢大嫂闻言毫不客气的回瞪他一眼:“这又不是自己家,我怎么清楚?再说你还好来说我?要不是看你每回都从东厢出来我会往这边拐?”
  
  “……”
  
  说话间众人已经来到了客房附近,好在公孙策刚听白玉堂提起过闵秀秀与尹香凝会再来开封府的事情,早已备了客房在那儿。此时白玉堂只要问过侍卫后带着两人去他们的客房就好,倒省了很多事。
  
  众人进了安排给闵秀秀的房间,又谢过马汉和那两个帮忙的衙役,将大包小包的东西堆在一旁。闵秀秀却没那么清闲,拉过白玉堂和尹香凝一同将有些怕压怕捂的东西尽数摊了开来,一时间屋中满是药香。
  
  忙了半晌总算是简单的收拾出来,白玉堂看看四周,桌上椅子地面甚至床铺上都是各式药材,粗略看去没几种是常见的东西,想来单是这一屋子药材就价值不菲。不过这样一来,这屋子怕是住不得人了。他不由得摇摇头,一面无奈于大嫂的举动一面琢磨着是不是等公孙先生回来了请他再收拾间屋子出来。
  
  手上捻着棵上百年的灵芝正想着,白玉堂又瞧见自己的大嫂对着自己招招手:“五弟,你过来,我给你瞧瞧脉!”
  
  白玉堂应了声,顺手将手上的灵芝放在其他灵芝之中,过去看看,尹香凝已经清出了片地方,又去隔壁她的房间搬了两张椅子。他坐下来,顺手撩开外袖,松了腕上衣袖,平摊在桌面上。
  
  不管个性如何泼辣率直,闵秀秀终究是个出色的医者。一伸出手指探到白玉堂脉象后便肃了神色,一面细细听着指下传来的脉动一面抬眼看对面之人的面色状况。一旁的尹香凝也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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