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刺 --鼠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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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刺 --鼠猫-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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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了!”
  
  蒋平看看卢方,摇摇扇子又去看自家五弟,道:“展小猫办事我放心,有他在定然能帮上刘掌柜,好过我们几个在这里乱撞——是不是大哥?”
  
  卢方“嗯”了一声算是回答,勉强自己将重心先放在刘鼎玉那件事情上:“最近京城不太平,五弟,你这般长时间留在开封府也不是个办法,现在西夏人有些潜入京城,到处一片混乱。刘掌柜这件事就是例子。等正月过去,你和我们一起回陷空岛罢!”
  
  白玉堂饮了口茶,放下茶杯站起身:“开封府的事情解决之后,玉堂自然会回去。这件事情我意已决,大哥不必再劝。”
  
  “五弟!”
  
  “倒是关于刘掌柜,”白玉堂似乎没听见卢方的话,自顾自续道,“我比较好奇的是,西夏人现在可以这么堂而皇之来到京城么?据我所知,西夏和我大宋这两年关系紧张,党项人要来京城,怕是不很容易吧!”
  
  卢方深深看了他一眼,才道:“正是因此,我才觉得最近京城混乱。西夏与我大宋近来摩擦不断,现在却能够在天子脚下掳走刘掌柜的母亲。客砂堂更是连威胁旁人做生意的手段都用出来的,种种迹象表明,现在京城实在不太平。”
  
  白玉堂轻哼了一声:“这我知道。说不定玉堂知道的比你们还要多一些。”
  
  “哦?”蒋平闻言抬眼,对白玉堂这句话大感兴趣,“说的也是!老五你最近常在京城,想必能够知道些我们未听到的消息吧?”
  
  白玉堂像是想到什么,笑的有些不屑起来:“说起来这件事情知道的人恐怕不多。除了这开封府,能知道此事的人十根手指也数的过来。”他顿了一顿,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卢方,“年前府内出了一件事,包大人遇刺了。”
  
  卢方讶然道:“是什么人这般大胆,竟敢行刺包大人?”
  
  “敢行刺包大人的多了!这个比较例外而已。”冷哼一声,白玉堂将之前关于王介生裴子彦张玉复的事情捡重要的讲了。当然因为十六刺的事情仍属于机密,略去不说,只说有刺客冒充包大人的同窗行刺。末了才道:
  
  “那个冒充王介生的人是五爷亲自送去监狱的,当时用了点手段,从他嘴里抠了点有用的消息来。”
  
  所谓“用了点手段”到底是怎样的程度,知弟甚深的两人自然明白。蒋平摇摇扇子,起身走到白玉堂身旁:“抠出来?看来那人嘴巴挺紧——什么消息?”
  
  “那刺客是襄阳王爷派来的,而襄阳王最近与西夏频频接触,看样子是打算做点什么。”
  
  这样一句话,不用多说,其中含义不言自喻。这下饶是卢方也大惊失色:“你的意思是——襄阳王里通西夏?”
  
  白玉堂不言,抱胸向窗边走去。窗外树木郁郁葱葱,还能看见不远处院门口二哥和三哥在说着什么,不时打趣一番。他伸手关上窗户,密密实实合上,才道:
  
  “他是不是里通西夏我不确定,但是——他想造反是毋庸置疑的!”
  
  一言既出,屋中两人色变。
  
  那天白玉堂将那冒牌的王介生送入大牢,那人原本嘴硬,又想自尽,却被白玉堂提前堵了所有去路。一通恐吓外加分筋错骨,终于撬开了那人的嘴。
  
  据他所说,十六刺确实是接了襄阳王的生意,但刺杀包拯说来竟也只是个幌子。包拯乃是朝中重臣,属于当今皇帝的肱骨之臣。一直以来开封府又有像展昭白玉堂这样的武林高手保护,一般人想要行刺也难以得逞。
  
  “此时刺杀包大人,对襄阳王来说是个一石二鸟之计。包大人若是死了,朝中必然混乱,襄阳王借机暗度陈仓,大事可成;若是刺杀失败,一直有人刺杀包拯,皇家的视线则会一直放在开封府,自身的注意力不免被引开。”白玉堂一面讲述能讲出来的事情,一面在心中暗暗思忖:
  
  之所以选择十六刺,想必不仅仅看中了十六刺无败绩的招牌。十六次刺杀,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可谓源源不断一波连着一波。这般花样层出,让人目不暇接,知情者注意力很难不被吸引住。
  
  而包拯最初隐瞒关于十六刺的消息,就是出于稳定人心的想法。直到年前终于套出这些有用的消息,才决定将关于十六刺的事情继续隐瞒下去——知道的人越少,有些事情才更好施展开手脚。对方既然自认为得计,就让他继续好了!
  
  蒋平皱皱眉,伸手扯扯自己的小胡子道:“照你这么说,是那个刺客透露了襄阳王想要谋反的消息?确定么?”
  
  “八九不离十。”白玉堂扬了扬眉,神色间竟透了几分讽刺。“因为在这之前,皇上就曾察觉到襄阳王的野心。所以曾与我和猫儿做了个交易。”
  
  “什么交易?”
  
  白玉堂笑笑,打出了这张王牌:“我们替他做一件事,他再不干涉我和猫儿之间的事情!”
  
  ……




之十一

  ……
  
  元天日看着展昭高傲且锐利的神情,忽然之间就想到了先前见到的那个出鞘利剑般的青年——无怪乎骄傲如锦毛鼠会选择展昭做朋友,也无怪乎在中原南侠展昭的名声能够那般响亮。他玩味的打量着展昭神情,又看看刘鼎玉——
  
  只可惜,那些人都说这展昭有大将之风,毕竟闻名不如见面:终究是年轻人,太沉不住气。
  
  眼见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元天日忽然“嗤”的一声笑了出来,站直身子挥挥手:“都下去!像什么样子!展护卫可是我的贵客,元某再怎样也不能无礼不是?下去!”
  
  说话间,那四个黑衣人果真收了兵器,向着元天日一揖退到方才的位置,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不曾动过一般。元天日满意的笑笑,向着展昭摊手虚引:“展护卫,得罪。坐!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慢慢说嘛!”
  
  展昭全不在乎这人前倨后恭的态度,左右瞥了一眼那四个黑衣人,慢条斯理坐了,伸手执起桌面茶杯把玩,不紧不慢道:“元公子若真的只为谈论事情,展某自然会留下。只是公务在身,若再多做纠缠,其他的话就都不必说了。”
  
  “元某只是诚心想交展护卫这个朋友,别无他意。”元天日看着展昭坐下身,自己也跟着坐了,故作姿态一叹,“先前是元某不对,这便道个歉。也罢!有什么问题,展护卫尽管问便是,元某知无不言。”
  
  展昭挑眉而笑:“痛快!元公子既然坦诚,展某也就不客气了!”说着看看刘鼎玉,“公子先前说要谈论有关于刘掌柜的问题,不知想要说的是哪一桩?”
  
  “这个……”元天日把玩手中酒杯,“想必与展护卫之前要去做的是同一桩。”
  
  “愿闻其详。”展昭不动声色回击。
  
  元天日伸手揉揉眉头,长叹而笑:“我们莫要在这里转弯抹角了!党项人不比你们中原人温吞。我直说罢!展护卫是为了刘掌柜母亲离家一事,可对?”
  
  “天子脚下掳人,客砂堂确实是好手段。”话题摊开,展昭也不再投鼠忌器。
  
  那上面坐的是你们大宋的天子,并非我们党项人的天子。元天日心中不屑的冷哼,面上不动声色,换了个坐姿摆摆手道:“展护卫此言差矣,客砂堂只是请刘老夫人前去做客几天,怎么能说掳劫呢?老夫人现在好端端的在总堂做客,奉若上宾,绝无丝毫损伤。”
  
  展昭抬眼看他,又看看刘鼎玉面色,不置可否道:“便是请去,未曾征得刘掌柜同意,贵堂这种‘请’,有几个人吃得消?”
  
  元天日哈哈大笑:“这便是我门党项人的豪爽之处了!”
  
  “好个‘豪爽’。”展昭轻哼。那一刻的不满被元天日清晰明确的捕捉到,心中暗笑,面上诚恳,“展大人若是不信,大可与元某去客砂堂一看便知。”
  
  来了!展昭嘴角微勾:自古宴无好宴,这场鸿门宴终于要图穷匕见了么?“若展某没说错,元公子不只是想邀展某前去看看刘老夫人这么简单罢!”
  
  “展护卫是聪明人。”元天日打个哈哈,也不作正面回答,而是长叹了一声道,“不瞒展护卫,之前在这浅酌居楼下,元某第一次见到阁下与那位锦毛鼠白玉堂,就惜才的紧。一直想与两位把酒言欢,只可惜……”
  
  “展某公务在身,把酒怕是要令阁下扫兴了。至于白兄——元公子大可亲自去问他本人。”说着轻轻弹了弹桌面:“不过说起正事,元公子可知你此时此举,展某有权将你带回开封府请包大人定罪?”
  
  “无凭无据,展大人就算说,恐怕也无法取信于人。”
  
  “展某有人证。”
  
  “谁?”元天日一挑眉,问出的同时就见展昭看向一旁的刘鼎玉。他扬扬眉毛,随之瞥过去一眼,嗤笑道:“刘掌柜?他不足为证吧?”
  
  展昭微笑道:“刘掌柜不是证人,可为原告。如今西夏与我大宋多有摩擦,几位若是被开封府盯上,行动怕是会有些困难罢!”
  
  话音一落,先前那小厮忍不住又一次喝道:“展昭,你别总拿开封府压人!我家主人——”
  
  “奇方!”元天日出声一喝,制止了下人多嘴,看着展昭的目光却是玩味之极,“展大人,恐怕就算是原告,刘掌柜也未必胜任。”
  
  说着也不等展昭答话,径自看向在旁不停擦汗的刘鼎玉:“你说是吧?刘掌柜?”
  
  最后三个字轻飘飘说得很轻描淡写,但刘鼎玉却是全身一激灵,骇的连擦汗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全身筛糠似的抖个不停。
  
  ……
  
  白玉堂和展昭的关系,是什么样的关系?
  
  在场三人心知肚明。
  
  卢方和蒋平原本就想要说此事,却没想到白玉堂会捅的这么轻易。看他样子,这样一句话和平时没什么不同一般。偏就是他这态度,噎的二鼠说不出话。卢方是气也不是笑也不是,蒋平更是顿了半晌才又开始摇起那扇子,摇了半天总算噎过神来:
  
  “五弟,你跟展小猫,真的——”
  
  “大嫂不是都说了么?四哥莫不是认为大嫂在玩笑?”白玉堂倒是全不在乎一般,只那视线在旁香炉上顿了一顿。瑞脑销金兽,徐徐烟生,有些东西就像这烟飘渺。
  
  “你……”卢方实在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好。白玉堂却不紧不慢道:“人生在这茫茫人海,难得找到个想与之相伴一生的。如今五弟找到了,两位哥哥不肯祝福?”
  
  “你……胡闹!”卢方怒极反笑,“你以为有皇帝给你撑腰就了不起了?你以为皇上说不追究就不追究,说不干涉就不干涉!太天真了!自古最是无情帝王家,对上位者而言,哪有弃了筹码不用的!你这般——不过就是送上把柄给人家捏!”
  
  顿了一顿,见白玉堂丝毫不在意,深吸口气道:“我们四个昨日就到了京城,一路上没少听人对你们指指点点!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你们以为凭那点侠名够干什么的?啊?!想那展昭,当年身为南侠客的时候多少人尊敬?多少人提起来不竖大拇指的?可后来呢?入了官场,有谁还记得他那点事儿?人言可畏,大家最先看到的永远是人的错误缺点,你们若是——就凭这天下悠悠众口,一人一口唾沫就能将你们淹死!”
  
  白玉堂微微握了拳,声音倏冷:“白玉堂从没想过要那小皇帝撑什么腰!我与展昭知了识了,交了认了,管他天皇老子如何看!他认也罢不认也罢,休想左右白爷爷意愿!”
  
  “白玉堂!”卢方气急,忍不住大喊出声——他当然明白白玉堂这话什么意思。明着是指皇上,暗着却是明白告诉他二人:不管他们如何反对,他白玉堂是绝不会放手的!心中惊怒交加,却是鲜有的喊了五弟全名。
  
  白玉堂霍的转过身,不说话,只看着卢方双眼,倔强却不服输。大哥的固执虽在意料之中,但也没想到他会这般坚持——然而比起固执,白玉堂更甚。卢方的态度由不得他去退让。心中强压的怒火上涌,只将拳握的咯吱响。
  
  卢方也没清醒到哪里去,平时的好脾气在面对一向疼爱的五弟的顶撞后消散的一干二净。白玉堂的态度将这老好人气得全身发抖,恨声道:“好!好!你出息了!有能耐了!翅膀硬了!白玉堂,你能不能成熟一点,想想后果?!”
  
  “白玉堂早想清楚,绝不后悔!”
  
  “你!我、我……”卢方大怒,恨不能一巴掌将他打清醒了!他上前一步,当真扬起手便要一掌打下去。蒋平见状忙上前狠狠扳下卢方手臂:
  
  “大哥!大哥!你这是干什么!那是五弟啊!”说着连连向白玉堂使眼色,要他服个软——大哥还在气头上,这小子就不能不针尖儿对麦芒么?!
  
  “……”偏生此时白玉堂像没瞧见他目光一般,话也不说一句,只定定看着卢方,一双眸子寒光连闪。
  
  “老四,你别拦着我!”卢方见他这态度,再也按耐不住,猛力一挣,人已冲到白玉堂面前!
  
  就在此时,房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伴着一声娇喝,有道人影风也似冲进,“啪”的一巴掌打在卢方脸上:
  
  “卢方!这一巴掌还你!”
  
  那人衣衫发式稍显凌乱,满脸风尘掩盖不住满腔愤怒,一张俏脸寒生双颊,杏眼圆睁——正是卢方的妻子,白玉堂大嫂闵秀秀。
  
  “大嫂!”
  
  门外紧接着奔入两人,却是先前在院外的韩彰和徐庆,眼睁睁瞧着闵秀秀这一巴掌打下去,俱都呆在了门口——就连原本在屋中的蒋平和白玉堂也都怔住了。
  
  ……
  
  “大、大嫂?”韩彰反应过来,满脸不敢置信。虽然平时大哥惧内,大嫂也一贯强势,但这般丝毫不讲情面的一巴掌打下去却是第一次。
  
  “莫要叫我大嫂!你家大哥,我配不上!”闵秀秀头也不回,只侧了头扬起脖子看着卢方,眼中百般滋味,眼眶更是红了。
  
  卢方也呆了,反应过来时就见妻子红着眼看着自己,明显还有泪光打转。他颤抖着伸手捂上自己脸颊,寒声道:“秀秀?”
  
  闵秀秀只是咬紧牙关看着他冷笑道:“卢岛主好大的威风,好大的煞气!自家兄弟有话不能谈,直接动刑是不是!我今日见识了!”说着自己却先掉了眼泪下来,泪珠儿滚落脸颊,晕开在衣襟上。
  
  “大嫂……”蒋平半晌反应过来,看看卢方看看闵秀秀,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反应。白玉堂叹了口气: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地步?他上前对着闵秀秀抱拳低头:“大嫂……你……”
  
  闵秀秀闭了眼深吸口气,看向白玉堂,声音之中都有了颤音:“五弟,你家大哥是个老顽固,不讲情面的紧,我这次算是见识透了。”
  
  那日在陷空岛上,卢方他们离去后,闵秀秀发了狠,拿屋中椅子狠命敲打木门,将卢珍惊来,才算脱了身。她知道卢方一行人必定会马不停蹄赶往开封府,丝毫不敢耽搁,日夜兼程赶路,还是晚了卢方等人一天。
  
  好在那兄弟四个来了京城也没急着上门,而是观察了一天才过来,因此这一前一后差的不多。赶路的途中闵秀秀脑海里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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