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芭拉·史翠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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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芭拉·史翠珊-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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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神话般的美国梦的权力。这些新出现的医生和律师随着地位的提高,经济实力不断增长。经济秩序正在加快自身调整的步伐,但是划分尊卑的社会制度呢?意大利人和犹太人在他们自己的医院中可能是外科主任,但是到了1960年,只有意大利人才被允许加入盎格鲁-撒克逊新教白人组织的乡村俱乐部。在乡村俱乐部中,温和的小型爵士乐队演奏出令人心旷神怡的乐曲,一对对舞伴在音乐的伴奏下翩翩起舞,在名为“国境以南”的夜晚跳起了狐步舞、恰恰舞或者曼波舞。在纽约的爵士乐俱乐部,音乐家或许已经展示过先锋派爵士乐,但是在人们家中,具有现代高保真音色的立体声音响里传出的则是罗斯玛丽?克鲁尼、埃拉?菲茨杰拉德以及位居全国票房之首的桃丽丝?黛的音乐。
  桃丽丝?黛活泼、漂亮,性感而不失健康,她的演唱充满了一种令人惊异的诱惑和亲密。像“星星落在阿拉巴马”和“酣睡的珊瑚岛”这类懒洋洋的抒情歌曲唱出了深夜的幽会,但是在表面上,它不仅是大乐队音乐悠扬的回声,还反映了二战后出生的美国人的精神面貌。随着约翰?肯尼迪当选总统,二战后出生的美国人完全掌握了国家的控制权。这一时期的美国充满自信、神气活现,桃丽丝?黛正是它在音乐风格上的化身。卷起袖子,不惧困难,迎面而上——她就是你想带回家介绍给妈妈的女孩。她是个生长在美国中西部,吃着玉米长大的女孩,而十八岁的史翠珊则与她完全不同。
  1960年7月的美国,甚至在纽约市,每个人都想方设法成为同一类美国人。当然,这种尝试注定是要失败的,但是大家都在努力尝试,甚至包括那些并不想这样做的人。但是芭芭拉?史翠珊根本没有打算做这种尝试——这种心态对于一个默默无闻、相貌古怪的十八岁女孩来说是令人吃惊的,尤其是在1960年。
  这种个人主义的心态使芭芭拉深受处在社会边缘的各阶层美国人的喜爱。芭芭拉似乎在思考,为什么她应该努力适应环境?她想出类拔萃,与众不同。但是根据芭芭拉的思想作风,她不仅不可能与环境融合,而且连尝试一下都是浪费时间,她可抽不出空来。芭芭拉?史翠珊思维敏捷,步履矫健,快人快语,说话时还有着浓重的布鲁克林口音和机关枪般的速度。
  她的想法似乎有些道理,她的那副容貌怎么可能与环境相容呢?没错,她的容貌确实与众不同,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丑小鸭变白天鹅的神话在史翠珊身上发生了,在大部分时候,芭芭拉对此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但是,这个神话还掩盖着一个非常重要的事实,那就是芭芭拉?史翠珊从来都不丑陋。没错,她容貌独特,行为笨拙,有时看起来十分平庸。(在1994年大获成功的音乐会上,当史翠珊的一张带着胸花的、十几岁时的照片出现在银幕上时,她对自己青春期时的容貌也嘲笑起来,这位女歌手风趣地说:“有些东西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改善了。”)
  我的鼻子是故意跟我的脸作对的。
  ——史蒂芬?桑德海姆为“我仍然在这儿”改编的新歌词,史翠
  珊在1994年的音乐会巡演中演唱了这首歌
  但是——她的鼻子非常大,不过——芭芭拉?史翠珊总是引人注目的。看看她这些年来的照片:在专辑《我的名字叫芭芭拉》的封面上,小芭芭拉是一个可爱、瘦削的小女孩。她的鼻子占据了脸上的醒目位置,看起来确实很迷人;而且,这张照片拍得很美。如果有人打算摸一摸这个鼻子的话,他会感觉到她面部的高低起伏。真正不太协调的是她的那双眼,又小、离得又近。不过,这双眼睛蓝得让人着迷。最后,芭芭拉?史翠珊拥有一个难得的特征:她十八岁时就变得十分性感妖娆。苗条的身材,坚强与柔弱并存,纤细的手指和五音纯正的歌喉,和所有真正的明星一样,芭芭拉举起了性感的大旗。她的性感在以前只是偶尔瞥见,现在是大张旗鼓地显现。
  多年以来,包括菲利斯?迪勒和奥森?比恩在内的很多人都声称他们曾告诫史翠珊不要做鼻子整形手术。也许史翠珊自己害怕鼻子整形手术会影响她的声音。谁知道呢?关键是人们对美的自我感知在十八岁的时候达到了最高点,尤其是对那些身处娱乐圈的人,芭芭拉本能地知道,如果她接受鼻子手术的话,那将是对世俗的妥协,她的诚实和正直将被丢弃。实际上,通过拒绝对她的鼻子进行整形,史翠珊表明了她拒绝被世俗同化,她骄傲地坚持着自己的犹太人特征。
  与红极一时的桃丽丝?黛不同的是,1960年还是十八岁的芭芭拉?琼?史翠珊从来没想过会演唱“顺其自然”:她积极行动,而不是平静地接受命运的安排。她肯定不会沿着演艺圈前辈们的传统道路前进。史翠珊对各种传统和权威的挑战并不是开始于十八岁,甚至不是在十三岁的时候——她与母亲去录制唱片样本时就曾与钢琴师在录音室里发生争论并对钢琴师发号施令,显然,她从刚刚会走路和说话就开始质疑和挑战各种形式的权威了。芭芭拉在回顾自己的童年时说道:“当犹太教教士走出教室时(我在布鲁克林的犹太学校一直上到三年级),我就会喊‘圣诞!圣诞!’——这在犹太学校里可是个亵渎的词语!”史翠珊打算利用一种非传统的策略启动她的事业,即在格林威治村的一个同性恋酒吧——狮子酒吧——参加一场才艺比赛,她确实想这么做,她也做到了。她想获得关注,在这次行程的开始她将要在狮子酒吧降服那些吹毛求疵的同性恋观众,那些观众知道她所唱的“一只睡觉的蜜蜂”是娴雅美丽的戴安?卡罗尔的招牌歌曲,选自哈罗德?阿伦和杜鲁门?卡波特的《花之屋》。这个穿着旧式T型带儿皮鞋的瘦伶伶的女孩莫名其妙地吸引了观众的注意力,他们等待着,准备发起攻击。
  但是他们一直没有那么做。当史翠珊用水晶般清晰纯净的嗓音唱到“我找到的真正爱情”这最后一句时,屋子里鸦雀无声。在那个小小的屋子里,人们大声喝彩,仿佛是埃拉?菲茨杰拉德在阿波罗剧院演唱“业余艺术家之夜”的获胜场面的再现。这完全是命运的安排。芭芭拉?琼?史翠珊已经走上通往成功的道路。
  事实上,芭芭拉?史翠珊的演艺生涯是怎样开始的一直是个谜,有人认为她初出茅庐便是一个完美的、独具一格的艺术家。但是人们忽略了这样一个事实,是巴里?登嫩曾帮助史翠珊准备“一只睡觉的蜜蜂”和“爱人回到我身旁”这两首歌的。登嫩是一名演员,生于加利福尼亚,他在原创的百老汇音乐剧《万世巨星》中饰演波切斯?普拉提后开始出名。当然,“那个声音”——用大写字母拼写的“那个声音”——是史翠珊的。但是在一开始,史翠珊的演唱确实得到了登嫩的帮助(他还成了史翠珊的第一个男朋友)。登嫩把她介绍给二十世纪著名的女歌手——露丝?伊汀、李?威利、梅布尔?莫瑟——史翠珊如饥似渴地向她们学习,朝着明星的目标进发,她知道,这个目标正等着她实现。
  史翠珊在狮子酒吧的比赛使她得到了参加第八街晚安夜总会试音的机会,由彼得?丹尼尔斯担任钢琴伴奏。史翠珊在威廉?莫里斯经纪公司试音时展示出的良好乐感给当时担任钢琴伴奏的丹尼尔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于是史翠珊在晚安夜总会试音时他也一同前往,史翠珊一举成功。
  在晚安夜总会,歌手芭芭拉?史翠珊——昙花一现!
  ——罗杰斯?惠特克对史翠珊在夜总会中亮相
  的评论,发表于《纽约客》杂志
  那个家伙!他知道什么?
  ——默默无闻的十八岁的芭芭拉?史翠珊对该评论的回应
  芭芭拉继续与登嫩和丹尼尔斯合作,她开始改变自己,注重举止优雅,重新斟酌音调,对细节格外关注。对于这位相貌奇特、衣着过时、把“谁怕大坏狼”这类古怪的歌曲演唱得美妙动人的姑娘,人们一时间议论纷纷。
  一小群被史翠珊的歌声吸引的歌迷开始在晚安夜总会观看她每晚两次、每次五首歌曲的演出。一些着迷的观众会提出为她买一杯酒,而她只要一个有硬皮的烤土豆外加奶油。于是人们开始说:这个女孩很有才华,而且是个十足的怪人。谁会放弃一杯酒而要一个烤土豆呢?同样是在晚安夜总会,史翠珊职业生涯中必不可少而且始终不渝的两队支持者开始形成:母亲的认可和一批非常忠实的同性恋者的捧场。
  戴安娜?史翠珊?坎德参加了她女儿的后半场演出,史翠珊这样形容她的母亲:“我让她感到尴尬万分。她以为我穿着内衣唱歌!”这并不是因为她给白色网眼的维多利亚风格上衣搭配了一条自己设计的裙子,而是因为在1962年,人们都穿着纽扣领上衣,没有人会穿着她那种古怪的衣服在夜总会唱歌。这个女孩确实别出心裁,但是她的妈妈并不欣赏她外表上的这种新颖独到之处。显然,戴安娜批评了芭芭拉的着装,而且没有称赞她的表演。坎德太太不希望她的女儿“骄傲自大”,所以没有表扬她。不过,她当时的评价牢牢地印在芭芭拉的脑海中,几十年之后也未能忘记:“我十八岁时在晚安夜总会唱歌。当我妈妈来看我表演时,她说:‘你的声音太单薄。你要想声音变得浑厚起来,就得在牛奶中加鸡蛋’……”史翠珊非让妈妈表扬一下不可,坎德太太只好简单地说了一句:“你唱得不错。”三十四年以后,这句令人心酸的评语再次出现。当时芭芭拉正在阿纳海姆的庞德中心举办一场大获成功的表演,一万五千名狂热的歌迷尖叫不已。《名利场》的作者麦克?施纳尔森无意中听到戴安娜“多少有点勉强地”对芭芭拉说:“你唱得不错,我为你感到骄傲。”直到1994年,五十二岁的芭芭拉才真正能够说出她和妈妈“现在相处得更融洽了。我们能够对彼此说‘我爱你’……她用美食,而不是拥抱和亲吻,来表达对我的爱”。
  对年轻的芭芭拉来说,她一生都需要得到母亲的肯定,这种状况从她的个人生活延伸到她的职业成就领域。如果说黛安娜在家里没有注意到她(在芭芭拉看来,漂亮的同母异父的妹妹罗斯林?坎德占据了黛安娜的大部分时间),芭芭拉就肯定会要黛安娜加倍地注意在舞台上的她——看着我。1991年,早已功成名就的芭芭拉回顾她十八岁的自我时,简洁而略带苦涩地回顾了她的妈妈在她成就勃勃雄心时所起的作用:“不过,由于她不理解我,我反而取得了成功。我必须向妈妈证明,要想成为一名电影明星,你不一定非得容貌出众……现在我对她充满了无限的感激,而且我能感觉到对她的爱。我不再恨她……在过去的许多年里,我一直对我的父母耿耿于怀。”
  在黛安娜吝惜她对芭芭拉的称赞之时,那些同性恋的歌迷们逐渐成为芭芭拉最热烈的崇拜者,他们在她演艺生涯的早期就开始追随她了。同性恋歌迷对朱迪?加兰的认同,从好处说是出于他们都容易遭到责难,从坏处说是出于共同的痛苦感——即石墙事件。(编者注:1969年6月27日夜,纽约市数名警察进入格林威治村一家名为“石墙”的同性恋酒吧进行临检,像以往一样逮捕了几名未带身份证明的男女“同志”,并驱离顾客。但是这一次情况戏剧性地恶化,之前几十年堆积起来的不满情绪在人群中爆发了;示威持续了五个夜晚。史称“石墙事件”或“石墙运动”。这次事件成为六十年代同性恋维权运动兴起的导火索,成为同性恋人群从压抑到抗争,从黑暗走向光明的转折点。)爆发之前他们对彩虹之上的美好生活的幻想,那么二十年以后,他们对芭芭拉的认同则是出于共同的为主流社会所不容的身份和立场。由于外表遭人嘲笑,芭芭拉和她的同性恋歌迷们都具有处在社会边缘的特征。正如同性恋群体努力迈出第一步,以真实的身份在社会上立足,芭芭拉仅仅要求被当权者所接纳。既然娱乐业的当权者不愿意接纳她,那好,她就打破陈规,建立起新的规则,而且她那些总是热衷于发现新天才的同性恋听众,准备和她一道前进。对当权者嗤之以鼻的时机尚未成熟,直到二十年后,麦当娜和她的同性恋歌迷才敢对当权者说一声“去你妈的”。相反,芭芭拉以一种局外人的身份获得了那些在学校里被排斥、孤自一人就餐的人的持久认同。
  即使在她职业生涯的早期,史翠珊也清楚她应该以歌唱事业为主。她认为自己是个演员——没错,一个会唱歌的演员——不过,她精明地预见到她的歌喉将为她打开其他领域对她关闭着的大门。她在狮子酒吧的才艺比赛使她获得了晚安夜总会十一周的演出约请,其后她又有机会出演《我可以为你整批买来》、《妙女郎》等电影,并在好莱坞发展,成为一名传奇人物,但这一切都源于她的歌喉和为她的音乐道路指引方向的两个人:彼得?丹尼尔斯和彼得?迈兹。
  这两个彼得所起的重要作用不容忽视。彼得?丹尼尔斯拾起了巴里?登嫩停下来的工作,丹尼尔斯后来与史翠珊在《妙女郎》中的替补演员莱妮?卡赞结婚,他为史翠珊动人的歌喉所倾倒。而史翠珊十分钦佩丹尼尔斯的音乐才华,虚心听取他在音乐方面的建议。如果说登嫩在演唱曲目和演出次序方面有些发言权的话,丹尼尔斯通常会在节奏、音调变化和速度方面把关。哈罗德?阿伦是史翠珊的早期歌迷,他创作的歌曲主要收录于史翠珊最初的几张唱片中,后来他把史翠珊介绍给彼得?迈兹,于是史翠珊成功的唱片生涯中关键的一环出现了:编曲。
  迈兹在史翠珊的事业中所起的作用相当于尼尔森?瑞德在辛纳屈的事业中所起的作用:与瑞德一样,迈兹是一位才华横溢的编曲,他凭直觉就知道哪种方式能最好地展示明星的才华。史翠珊和以前的平?克劳斯贝一样,都拥有一副适合在麦克风前演唱的嗓音,这样她在演唱流行歌曲时能够与听众建立起一种亲密的关系,在演唱快节奏的歌曲时能产生一种热烈而迷人的音响效果。迈兹很清楚如何利用这种音响效果——何时为配合她的高亢的歌喉而加强管乐,何时用弦乐衬托她悠扬的歌声。没有人比迈兹更了解史翠珊。因此,史翠珊最出色的早期作品——《芭芭拉?史翠珊专辑II》和《芭芭拉?史翠珊专辑III》都是由迈兹监制的。这绝非偶然,正如在史翠珊唱片生涯中的第二个二十年,她的最佳唱片《百老汇专辑》正是她时隔十年后与迈兹再度联手的结晶。
  随着迈兹的加盟,芭芭拉推出首张唱片的所有要素都已齐备:一位极具才华的歌手,一位出色的编曲兼指挥,而且担任制作的哥伦比亚唱片公司本身就是一个著名的唱片公司,它具备推销的一切资源。还有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是:在曼哈顿各个夜总会的特定环境之外,相貌和声音都与众不同的芭芭拉?史翠珊能够获得足够的听众吗?这个问题在她第一张专辑发行后马上就有了明确的答案。
  

唱片(1)
史翠珊是个性情中人,她对音乐有自己的见解,她只有完全按照自己的主张行事时才会感到快乐。我发现与她合作非常困难,所以只和她合作了几场音乐会,不过后来,大家都发现了这一点。
  ——小提琴家大卫?弗里西纳,引自威尔?弗莱沃德的《辛纳屈:人生如歌:一位歌唱家的艺术》
  制作人们希望向芭芭拉?史翠珊表达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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