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辆车需要加油的话,一按喇叭、一示意,跑到到母油罐车后边,像飞机那样如法炮制不就可以了吗?根本不用停车就把油给加满了。
嘿嘿,要是人需要加油呢?嘻嘻嘻嘻嘻……
想着想着,我笑出声来。
洪歌看我笑的内容很丰富,立刻过来盘问。
一听之下,她拍手叫好,马上责成我短期内完成这个应用“性”科技攻关项目,争取在五个工作日内,制定出一个可性行、可能行都很高的方案,同时准备好相关材料的搜寻整理工作。
这个项目完成的很快,我三天就搞定了。
搜集材料的时候遇到了一点小困难。
我看中了儿子的滑板。可他死活都不肯借给我,说“不说清楚干什么用,打死也不给!”嘿,这臭小子,这种事儿跟你说的清楚吗?
最后,还是她妈亲自过去,这才算把滑板这个关键器材搞到手了。
本来约好今天晚上就进行初次“试车”的。可晚上发生了这么多惊心动魄的事情,我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看着老婆充满“煤火”的眼神,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洪歌常年练习瑜迦,身段柔软,能作各种超难度动作。我的任何发挥她都能迎头赶上。
她白了我一眼之后,立刻用手一指那个滑板儿,然后自己按母飞机的姿势趴好。
卧室正中的地板上早按正方形的四个角摆好了四个小凳子,小凳子上垫着厚厚的座垫。看来上次“对接”失败造成的文身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洪歌面朝地板趴好,四肢平展开来,连腿也展成一字型,手肘和膝盖分别平压在四个小凳子上。没有几年的功力可摆不出这个姿势。这样,从上面看,她就相当于电视上的那个母飞机。她的正后方两米处,静静地“顺泊”着她为儿子用七百五十块大洋买来的滑板,据说板子是进口枫木的,底轮是pvc的。我稍加活动,头朝着“母机”,仰面躺在滑板上。然后,调整了一下重心,保证能在手脚悬空的条件下平稳滑行。当然,我是相当于那个公飞机。
小凳子的高度、垫子的厚度、滑板的高度还有我的“厚度”,都是经过仔细测量推算的。
公机的启航位置正对着母机纵轴,飞行航线与母机的纵轴延长线重合。
起航时,我双脚曲起,轻蹬地面,保证公机能平稳地向母机方向滑行,并从母机下面穿过,在穿越一半的时候,刚好完成“加油”,穿越停止,“加油”开始。
这次“空中加油”只能算是航空项目,飞行高度比上次的“空间站对接”那类的航天项目低多了。
母机咳嗽一声,发出信号。
我双脚一蹬,公机平稳前行。
“洞拐,洞拐,拐八向你报告,拐八向你报告!飞行速度正常,航线正常。”
洪歌哼了一声,“洞拐明白!over!”
嘿,她老是比我多会两个洋词。
转眼间,穿越开始了。我的鼻尖擦着母机的腹部平稳上移,眼看“加油”就要开始了。可是,加油管却从漏斗下方“一笑而过”。遭了,加油管硬度不够,角度不行,穿越没有停止,“空中加油”失败!唉,经历如此大事,精神上不受影响是不可能的。
这次又要失败了!
眼看着我从母机腹下穿出,脑袋直挺挺地向落地台灯的大铁杆撞过去!
天哪?
为什么?(情绪悲愤,质问苍天状!)
为什么~(腔调上扬歌唱、咏叹状),受伤的总是我~。
慌乱中,我连忙手往下按,两脚向两边乱勾,想要勾住点什么东西阻止我的前行。
混乱中,我踢翻了支撑洪歌胳膊肘的两个小凳子。
母机坠毁了。
洪歌的拖把脑袋正砸在“公机”的加油管上,胸前的忘宰小馒头磕向地面,估计非要被磕成忘宰小饼干不可。
操,上次“对接”是电脑椅轮子质量太差,半路急刹车。这次“加油”是滑板底轮质量太好,停下来太不容易。不过,关键问题还是心理素质不过硬!没有达到人机合一的境界,杂念太多。
唉,又失败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回洪歌会咋整我哩?
可是,洪歌没有。
她这回表现的让我奇怪。
以前要是出现这种三级工程“性”错误,她会拿支小蜡烛在我的肚皮上滴三十六颗小蜡油。
洪歌稍微有点sm倾向,不过不太严重。但是这回,她不但强忍住自己小馒头传来的剧痛,反而关注地探视公机“加油管”的伤情。
“老胡,疼不疼!”她关切地问我。
我有点受宠若惊,“不,不疼!”的确不是很疼。多年的“铁枪功”不是白练的,要不那次的“血肿”也不会那么快就恢复。单比那个地方的抗击打能力,我至少相当于“八级”街头打手,不知道这个能不能相当于高级职称。
洪歌安慰过我之后,还挣扎起来要去给我煮碗汤醒醒酒,“这肯定是喝酒喝多了。”
我连忙拦住她,扶她在床上躺好,又弄来热毛巾敷在她的小馒头上,可能创可贴的大小更合适些。总之,希望没有淤血才好。洪歌好像很感动,紧握着我的手,“老胡,你,你对我太好了!以前,我太不是人了,我是妓女,我是畜生,我瞎了狗眼!我是日本鬼子,我——”
我连忙拿起电话拨120,看来她还把脑袋磕伤了。
难道我的“铁枪功”又升级了?
洪歌按住电话,温柔地像泡了四十九分钟的方便面,“洪歌,我是你的初恋是吧?你不管怎么样都爱我是吧!”
我心里有点发毛,“你,你咋了?得艾滋病了?”
“放你娘的狗臭屁!”洪歌突然怒吼一声,吓得我好悬一屁股坐地上。
“我才不会的那种病呢!”洪歌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可也不好意思硬充温柔了。说实话,她想现在这样说话我比较习惯。
靠,真是贱骨头。
“那你?”
“我,我要下岗了!”洪歌说完这句话后,如释重负,闭上双眼,再也不看我了。但她的胸部起伏很剧烈,好像在等我的宣判。
前一段就风传她们单位要改股份制。她没有当回事,几十年的老单位了,哪能说改就改了。可真的一改,她就傻眼了。原来老总现在变成了现在的董事长。虽说“带兵的还是先前那几个老把总”可以前养的闲人是吃国家,现在再养闲人可就是吃自己了。立刻,像洪歌这种没有什么技术特长的人就危险了。其实我早就提醒过她,趁年轻,有精力,多学点,充充电。可她根本不听。现在晚了!
唉,不光是她,我不也晚了吗?能预见到困境是一回事,能鼓起勇气和毅力坚持着去和困境抗争是另一回事。
“你怎么知道的?”我尽量不带出太多情绪地问她。
“小庞告诉我的,也不知道她从那儿得来的消息,问她她也不说,好像下星期一就宣布结果了。”
我的头有些大,这回真有点麻烦了。现在我的工作已经前途未卜,洪歌的又丢了。将来孩子可怎么办啊?幸亏这房子是已经买下来了。真不行将来我们三口住一间,另外两间出租?我突然觉得,这十几年的福利待遇和这十几年的闲散生活实际上是一把巨大的无形剪刀,它悄无声息地,缓慢地,剪去了我腾飞的翅膀。我好像是个寄生虫,钻在人的肚子里混日子。总以为,人的肚子就是全部的世界,就是自然。可是,当我要被赶出去时才发现,人的肚子外边是一个更为广阔的未知世界——真实的世界。但是,我却没有独自在那里面生存的能力。我真应该早点扪心自问:“傻瓜,你还有自己的翅膀吗?”
正想着,洪歌突然哭了,“你要嫌我,要和我离婚,我也不怨你。我知道你现在是男人三十一支花,我现在是豆腐渣。你和我离了再找紧绷绷的小姑娘去吧。我现在是配不上你了。”
“你都想那儿去了。你下岗了正好,我养你!咱也学学外国人,过过资本主义的腐朽生活,女的在家照顾孩子,男的出去赚钱。这回你可有时间搞创新”性“研究了。”我硬着头皮豪气地劝她。
洪歌感动地扑到我怀里,“老公,好老公!”她的鼻涕眼泪糊了我一胸脯。真怪,看到洪歌哭我也难受,可远远没有单勃的眼泪那么让我心痛。为什么?难道是因为咪咪大了眼泪的杀伤力也大?
一想起单勃,我烦心事儿也勾起来了。
后天就是星期一了。
我把科里的老大给打了,这个事情到底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还不清楚。唯一清楚的就是,事实已无法挽回。唉,先不想那么多了。等到星期一,一切自然有分晓。现在还是先哄睡了洪歌,自己想点高兴的事情吧。
洪歌睡下以后,我也躺下了。
闭上眼睛,单勃也用“真理”的姿态,挺着那对完美的咪咪,开始在我面前晃呀晃,晃呀晃。
在梦里,我发现自己依然很窝囊,龙爪手照样对单勃不起作用。
醒来后,我暗自生气。操,这个单勃是不是有病。她对我猛的像只护犊子的母狼;对付老庄怎么就转眼变成“沉默的羔羊”呢?
不想那么多了,呵呵,反正梦里是把单勃所有的游览区都参观过了。
也算我占了个便宜!
春梦了无痕,早上起来,昨晚的一切问题依然存在。
而且,还要送孩子上学。
洪歌吃完早饭好像待宰的牺牲一般,哭丧着一张脸,磨磨唧唧地出门坐公共汽车上班了。孩子的学校在我上班的中途。送孩子一直都是我的差事。
帮小家伙戴上帽子,整好书包,我也骑上自行车带着儿子出门了。今天儿子心情不错,一路上问我不少问题。唉,到底是孩子啊,妈妈难受成那样也看不出来。
虽然他问了我很多,可我回答上来的却很少。
“爸,你说我们班主任总是吵我,她是不是更年期到了?”
“小孩子家懂什么?你们秦老师还没结婚呢?”
“那她肯定是老处女,想男人想的上火了!”
“你都那儿听来的!”
“同学们都这么说,你说是不是?”
我苦笑一下,“不是,小孩子家别管这些。”
“那你说,为啥恐龙那么快就灭绝了呢?是不是因为它们个子太大了没法一起睡觉啊?所以他们就没法要小恐龙,所以,所以他们就灭绝了。你说是不是啊?”
我头大了两圈,“不知道。”
“爸,你说世界上最厉害的暗器是啥?”
“小李飞刀?”
“不是!”
“是啥!”
“是沙织小姐的卫生巾!”
“什么?”我的耳朵开始往外冒烟。
“青铜战士的青铜圣衣碎了以后沾了沙织小姐的血就变成黄金圣衣,厉害的不得了!那她的卫生巾要是甩出去,肯定比飞毛腿导弹厉害!”
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对了,爸,你说要是把普通子弹的弹头上沾沾沙织小姐卫生巾上的血,那这些子弹不就变成穿甲弹了吗?可以用来打坦克呀!”
儿子越说越兴奋,我却根本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说中国话。
现在的小孩儿,我的天哪!
“爸,你说呢!要是把那个血再沾到足球上,是不是不论谁守门都能射进去啊?要是用一般人的那个血也管用吗?”
我还是只有那三个字,“不知道!”
小家伙鄙夷地说,“知道你就不知道!”
听着他鄙夷的腔调,我真有点惭愧。
到了校门口,儿子刚从车子上爬下来,那边就有同学和他打招呼,“胡跳跳,今儿足球赛你准备好了吗?”
儿子很兴奋,答应一声,“没问题。”然后举起右手高呼一声,“龟头的力量!”
那个孩子也如是大喊。
我本来要走,一听什么“龟头的力量”又调头回来了,沉着脸问道,“跳跳,谁教你这么说的?”
儿子满不在乎,“电视上啊。《忍者神龟》上不是总喊”海龟的力量“吗?那海龟的”头头“力量不是更大吗?所以我就喊”龟头的力量“啊,这是我前天发明的加油专用口号!”
儿子扬着脸得意洋洋,我傻了眼无言以对。
胡跳跳招呼也不跟我打就跑走了。
唉,我真是个失败的父亲。虽然当他刚生出来的时候我也和其他父亲一样充满了喜悦,也曾制定了无数个“牛津男孩胡跳跳天才培养计划”。但我现在却越来越影响不了他了。
到了单位,我开始心虚起来。
走路好像踩着棉花,迈腿好像穿着一步裙,觉得浑身都难受。从庄主任门口过的时候,我发现他的门关着。往常他来得比我们早,并且一来总把办公室房门开条缝,表示其坚决奉行“政务公开,透明化办公”的最新方针。
到了我们办公室,我打开电脑,调出上周留下的年终总结报告,可木呆呆地坐着不知道该写些什么。更让有点让我恐惧的是,单勃也没有来。
上午,我一个人干坐着,什么也干不进去,只在那儿胡思乱想。
一会儿觉得警察局来抓我,一会儿觉得保卫处来轰我走,一会儿又觉得上周末整个是一场梦,就像昨晚的春梦一样,过去就过去了,什么都没有留下。
难道,真的是梦?
可对面的单勃到现在还没来,这就太奇怪了。我打了她的手机,竟然关机。
中午,我用单位的微波炉热了热昨天晚上就准备好的便当,食不知味地胡乱吞下去。过了今天不出事儿,也许到了明天就没事了吧。他老庄也没有干什么光彩勾当!我打了他是不错,可他要跟我较真,我就把整件事情抖出去!到时候对谁都没有好处。他是当官儿的,损失比我更大。
哼哼,这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到下午五点钟的时候,我已经基本恢复正常了。看来老庄也权衡了利弊,决定大家心里有数就算了。
“呼——”
我长出一口气,再有半个小时就下班了。工作看来是保住了。万幸万幸,现在这节骨眼上,全家可就指望着我了。早知道这样,当初我打他干什么啊?拼死把他拉开不就行了吗?唉,还是年轻啊,太冲动!
我带着节后余生的微笑总结着教训。然后,开始噼里啪啦地打那个报告。在起身倒水的时候,我顺便看了看窗外:69路公交车正晃荡着从楼下的大街上经过。
每次看到这趟车我就想笑,69,六九式。
喝完水,已经五点二十六分了。
我下意识地哼着儿子独创的“龟头的力量”,开始关电脑、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就在这时候电话响了,“小胡!”是庄主任!!!
“小胡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我嗯了一声,立刻魂不守舍地飘了过去。
敲门进屋,庄主任头也没抬,继续紧张地在电脑前工作。
我不敢吭声,也不敢坐下,只好从液晶显示屏的背面偷窥庄主任露出来的那半张肥脸。他脸上没什么伤,我打他的地方是肩膀和肚子。
庄主任表情专注,好像忘了我已经进屋这回事,时而右手摸着下巴皱眉沉思半分钟,时而把三角眼朝屋顶的火警感应器瞪几十秒,然后继续噼里啪啦敲打键盘、格达格达点击鼠标。没想到庄主任业务这么熟!看他全神贯注的架势,我连马屁也不敢轻易拍了,生怕打断他的思路。
于是,我就带着崇敬和讨好的神情,微弯着腰,两只手贴裤缝放好,十指微微张开,嘴唇半开半闭,随时准备为庄主任待会儿可能发表的高论提供敬佩、赞服、感叹的话语和由衷的掌声。一般情况,庄主任想出什么自以为聪明的点子后,最喜欢别人这么做。
过了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