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路上开了一个多小时,最后,经过两个十字路,然后,驶入的地方结果是顾家在西区的别墅…。
而现在做在车里的风允儿,内心澎湃,不是了,她再不是过去那个唯唯诺诺的风允儿了。
不对,她根本不姓风,跟风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么顾家,这些都不应该由她来承担了。
想到这里,她的心就更加的快意。
想想过去自己受到的伤痛,此刻,她终于能挣脱束缚,然后理直气壮的进去,然后,将离婚协议书那样扔到他面前,然后,那么理直气壮一回。
她从大门进去,真的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她以为顾恩华大概都会是在公司的。
刚才的做法,也只是想而已,不是她怕,也不是不忍心,只是,现在的这一切,对她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她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现在顾恩华会在家,毕竟,现在是下午,正好是顾恩华在公司的时间。
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她驾轻就熟的进去,现在,还没有签署离婚协议的时候,她和顾恩华依然是夫妻,她依然是顾家的少奶奶,所以,她一路才走的那么畅快,通顺。
但是,此刻,她真的没有想到,那男人,居然就坐在客厅里的显眼的红色沙发上。
那明净的地板,干净的可以照出人影,奢华的装修风格,让人第一眼总是对这样的地方有些好感。
但是,这确实她风允儿这些年来最厌恶的地方,也是她过去噩梦频频地方,那种厌恶的感觉,仿佛是闻到这里的空气里的气味都是呕心的。
而现在,她都不想,一点不留恋的看整个大厅的天花板的四角,然后,手一抬。
“啪——”的一声,那白色的如资料簿厚薄的东西,就那样给顾恩华扔在面前。
“这是什么——”扔下去,男人抬头,抬起的脸上,风允儿明显的一愣,他脸上带了些许的懵懂…
那双眼睛,那双以前总是盯在她脸上,粟色的眸子能变成冷血残暴的棕色的眸子。
似乎是第一次,或者,又是多久,她终究又看见了他明净的眼眸,盯着她清澈的眼眸,眼眸里有那种真实的疑惑
是结婚前么,还是结婚后,她都记不得了,但是,华哥哥。曾经也是她风允儿在后面追着跑着一直甜甜叫喊着的华哥哥。
可是,现在,她才知道,一切对她,隔的太远太远,如断了线的风筝,飘的太远太远,以致她已经拈不起那风筝的头。
那么长的如风筝的线般那么容易就失手滑落的温柔,怎么才能触摸的到,怎么才能希冀能重新找回来。
“离婚协议书——”她站在他面前,面有冷色的抱着肘,唇角启开,然后,这一次,她说的这么干脆,这么决绝,这么果敢…
“你真的要离婚么,已经。已经想好了么。你真的要跟我决裂么——”听到女人的话,男人黯然的表情似几分无奈和疲倦,他合上双手,然后抹了一下脸,然后从黯然拉下来的痕印里,看得出几分犹豫。
他在迟疑,他在挽留,他还在留恋。
而此刻,站在他面前的风允儿,如同一个外人的陌生而冷冽的眼眸看他,站在他面前看他,看他现在的那副狼狈,疲惫的倦容。
她的面色冷,而心更加的冷,眼底透着不一般坚定。
“是——”她冷冷看他很久,然后,丝毫不回避他那似乎是很敷衍的挽留,而坚毅的说出了这个字。
而她,风允儿,其实,早就已经对这段感情清醒了。
顾恩华不爱她,而她当初一定要那么任性来嫁他。
而现在,伤痕累累的她终于吃够了苦果,终于明白,那时的自己是错了。
选择错了…
幻想出来的爱情和现实里的东西,永远都是两码事儿。
她轻轻的蠕动了下唇,她居高临下看到对面茶几旁坐在沙发里的那种眉头紧锁的安静模样,那种表情,似有一点痛苦,又仿佛是一点点挣扎。
其实,她真的还想叫他一声华哥哥,毕竟当初的她那么爱他,她跟他订婚那天,刚满十九,而现在,已经是七八年过去,时间和他带来的痛苦折磨,已经消磨了她的心智。
曾经,她视他为兄长,后来视他为恋人,但是后来,才明白,爱情这个词,并不是曾经她甜甜的很信任的一声一声的‘华哥哥’可以换取来的,爱情,不是强制的占有,更不是自我的情愿。
可惜,她都走到了如此地步,才开始检讨…。
男人的眼移到那白色的纸叶上,良久的看他,看那上面的几个大字。
眼神阴郁…
为什么看到那几个很大的标准黑体字,他心里忽然五味杂陈。什么时候,他就知道要失去她了呢。
这么多年,她在他身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折磨她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他是那么享受每次恣意折磨她的感觉。
甚至,从一开始的报复折磨到后来的那种习惯的将自尊和**都给予最大的伤害和侮辱给她,并且,他是那么的理直气壮,那么强的胜利感。
他甚至都忘了,其实,他每天折磨着的女人,每天身上挂着无数伤痕的女人,其实,是曾经追在他身后一次次脆生生叫着‘华哥哥’的天真烂漫的少女。
而后来,他亲手残忍的毁了她。
“能不能让我再考虑下——”忽然间,支出去的摸着那几个大字的手有些抖,而他,强制镇定。抬头,从镜片里面反射出的他眼眸的光。
带着一点殷切。
而风允儿怔了一下,听到他这句话惊讶的身体差不多退了一步。眼眸大睁
难道他还对她有留恋。
要不然,怎么解释,他眼眸里此刻凝视着她的殷切呢。
“不行——”而却没有犹豫的,面前的女儿一口回绝。眼眸坚定。
她不会再给他留他折磨她的机会。
这是她好不容易有第二次生存的机会,她怎么可能妥协。
留恋,他的眼神是在对她感到留恋,不。风允儿摇头,这种设定是否定的,那不是留恋,当相处的风允儿,也一直以为华哥哥是多疼爱自己,会觉得自己嫁过去他一定会对自己呵护备至…
但是,现在这一切,都成了她身上深深的烙痕。
感情,她已经不愿再冒险。
“你真的要我签字,你确定你对我没有感情了么,不后悔了么——”而风允儿的那一句斩钉截铁的‘不行’,让他的心忽然的沉入谷底。
为什么心上一下子空了,是什么忽然让自己的心紧了起来,也难受起来。
这种似难过,仿佛又一直在坚持自己的矛盾心理,让他居然有些纠结,而这样问了一句。
他抬头问风允儿。一只手里有签字笔,而另外一只手去不愿意去翻开那本东西。
“你签吧——”冷冷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来,决然的没有一点迟疑。
而顾恩华的心随着这坚决的三个字,心忽然就震了一震。
为什么,刚才都感觉不到,此刻,这种痛苦忽然在心上弥漫了开来。
犹豫了好久,终于,他翻开文件,最后在右角处落下划上几个龙飞凤女的大字。
几乎不等他缓神,风允儿眼尖的抽出已经被他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恍然间,胸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那么既然如此,目的达到,对这次,她也不需要再停留了
“我们法庭见——”进手中的文件急急的收紧自己的包包。
顿了顿,她手里还拉着空的行李箱。
“我去收拾一些我自己的一些私人用品,收拾完了我就离开——”她淡漠的看了一眼此刻脸色有些苍白,神情有点恍惚的男人,然后拖着自己的行李箱上楼。
七年多,这个房间,这个别墅,她待了七年多。
按理说,她是应该对这些东西都有点感情的
可是,现在,她临走收拾东西的心情,只是一种舒畅和解脱。
输了口气,是的,解脱。终于,彻底的解脱了…。
第两百九十七章 遇(一更)
输了口气,是的,解脱。终于,彻底的解脱了…。
*
“史密斯。杰顿。史密斯。杰顿。啊啊……。”
从机场内走出来的男人,一声轻便修身的黑色西装,手里提着当下最便捷商务电脑,带着一副有型的墨镜,然后,在人们的欢呼声中,粉丝的尖叫声里,走路的姿态轻盈,薄唇带笑,俨然的如同明星般被包裹的光环,后面跟着他本人的助理,左右更是几个身体硕的保安,张开双臂尽心尽责的将外围的人群隔离开来。那排场就摆的非同一般。
而当男人从人流中意气风发的出来,为什么史密斯。杰顿这么出名,他不是一个明星,而是一个经济学家,他应该本来是没有这么大的影响里,但是他渊博的学识和睿智的头脑,被人们誉为天才,他的人生经历对于其他的人来说如同神童一般,也不排除新闻媒体的故意大肆渲染,但是,史密斯,杰顿,他在平民中扩展到如此大的影响里的事件,还是他亲直参与了好几家英国大型公司的财务审计,破产的产业经过他的手一调整调整了利润和成本的结构,对费用进行整改,都奇迹般的出现了死灰复燃。
所以,这种能力经过媒体的宣扬,就在海内外成就了很大的影响力
以致很多国家的人都认识他。有部分人还成了他狂热的粉丝。每到一个地方,下飞机,总能听见粉丝这种欢呼声和尖叫声,现场热烈,犹然一个明星…
“史密斯。杰顿。史密斯。杰顿。”
人流渐渐远处,还有些粉丝跟过来,但是被眼尖的保安拦住,现场就是一片混乱。
而男人,似乎很享受这种受追捧的感觉,面上虽一副酷酷的模样看不出情绪,而唇角却时不时勾起,带着一种肆意的自信,步子流利。
“史密斯先生,我先将您的行李放在后备箱,请问是不是现在就启程去酒店——”保镖一边问着,一边提着笨重的箱子,将车的后盖打开。
天气有些热,必须立马坐进车里,车外有些热,而车内才有冷气…
而男人,听见旁边的保镖这一声问话,唇边的笑意敛去,那棕黑色的墨镜下面隐藏的是一双怎样的眼,看似平静的脸庞下那双眼又是怎样一种错综复杂。
是的,复杂,男人的眼眸漆黑幽深,八年多,快九年了,他终于又回到了这里,这次,终于回来了…
当初十二岁的小男孩已经长成大人。
16岁被英国学校保送哈佛大学,19岁取得哈佛商学院经济学博士学位,拥有国际注册会计资格证,此刻的他,满身光环,当初在英国,那一所学校里,他的出现从一开始语言都不通,到最后每年成绩优异,各项科目成绩都是第一,一度引起学校校内争议,一个当初入学连语言都不通,什么都不懂,学习一度跟不上的外入人儿,最后居然能在高中阶段每次分数第一,甚至数学满分,而取得这么好成绩的竟然不是从小就在校学习的本地人,也是因为他身上的奇迹引起校领导的关注,经过校方的长时间观察,发现他的成绩很稳,最终决定将他保送哈佛…。
学校一共就三个名额,其中一个就给了他…
而他,也不负所望。
在英国,照顾他的那家史密斯夫妇很喜欢他,所以,将他认作他们的养儿子,并且给了他新的名字,史密斯。杰顿。
想到当初在学校的辛苦,每走一步都是血汗堆积的,但是,终于,他拿着傲人的成绩回来了。
姐。我回来了…。
我很想你,在英国一直都很想你,你可有想我…
男人站在那里,看着周围的人潮涌进,遍地喧闹,一片车水马龙的街头繁华。
可是,一时间,心内却有些怅茫,为什么,看不到姐,他想要看到的那个身影…
而此刻,他西装兜里有手机在震动,他一顿,掏出来,他知道这个电话不会是她的,因为,她根本不知道他已经回来了。
她不会想到曾经被她送出去的十岁的孩子,现在如此傲然挺直的终于可以站在她的面前。而他想用这一切告诉她,她当初对他所赋予的期望,他一点都没有忘记,如此尽心的完成着…
果然,掏出来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号码,不令他陌生,但是也并不能让他好心情。
一辆红色的保时捷就停在离他身边那辆黑色宾利的不远处…
“喂——”电话接通了,但是里面女人的声音却惫懒。
“你打电话给我干什么——”男人的声音沉郁,有种威严的魄力在里面。
但是,在不远处车里接电话的女人却不以为然,依然是那一种懒懒的故作的婉转的腔调。
“我说过我会来接你——”
女人用那染了鲜红指甲的手指,聊赖的拨了拨有点散乱的红色的发。
而男人听见女人的那装腔作势的声音似乎有点从心里带出来厌恶和恼怒。
“冉双露,你滚,你不要再给我打电话,我现在也不想接你电话——”
男人一时间是情绪有点激动对着手机不计形象也不顾周围环境的朝着手机乱吼。
而男人的这一句嘶吼,终究还是让女人有些收敛了。
坐在红色保时捷车子里面的女人,终于压下了声音。头侧了侧摔开垂落在脸侧的卷发,语重心长
“小澄,你要明白,其实你心里也早就接受了这个事实,我才是你的亲堂姐,我才是你的血缘亲人,你这世上,亲人并不多,而我,才是你的亲人——”
电话这头的男人,听到这句话,脸色倏尔才正常了下来。
情绪也压了下来。
对着电话
“冉双露,我心里是接受了你是我亲堂姐的事实没错,但是,在我心中,我最感恩的人,却还是我当初的姐姐,她是冉依颜,不是你——”
男人沉沉的声音,脸色薄愠。
但是,这一句话,却让冉双露,此刻的坐在车里的女人倒抽一口凉气,心寒一片,怎么都还是不愿意相信,这明明是她的亲堂姐,不是说血缘大于一切么,可是,为什么,难道,当初的那份冉依颜对他的那份哺育,形同知遇之恩,真的就令他那么不能忘怀么。
为什么,在他在英国的时间里,她也常常给他打电话过去问候啊,他为什么始终都没有对她这个姐姐有多出来半分的爱怜和体恤呢。
听见电话那头久久的再没有声音。
好久,一道不耐的声音又落了下来。
“好了好了,等我先安顿下来,安顿好了就来找你——”
似乎还是有点不忍心,男人在刚才的那番话说过之后,又这样带安慰兴致的补上一句。
这次电话那头不再心高气傲了,而是很配合的淡淡的说了一个‘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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