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大众时尚源头可以先从酒吧坊间追溯嘛。
咱身后的老雷与大志交换了一下意见,又要蠢动了,口齿不清地小声哼哼:“还真是,你说一爷们长成这样,除了当衣料架子管啥用啊?真是的。”
“管啥用?和刚才的啤酒小姐一样管用啊!你不知道中国一半人口是女人吗?消费嘛,各取所需,平衡需求,拉动GDP增长!”
“哈哈,”他在后面笑得很开,“男人被整成这德行,妈哎,还是男人吗?!”
生就看不上这种醋罐罐。有本事你就沉默嘛。
“哈,你这德行的是,人家那德行的怎么就不是?从外观指数上讲,人家标准多了。人家能穿低腰裤,你能吗?”
他在后面不满地抗议:“能穿低腰裤的就是标准的男人啊?”
旁边一小妞儿马上用白眼球白他,“sb,那当然啦!有种你穿上也上去,是骡子是马走几步瞧瞧!”
哇,这话说的多绝情啊,俺马上回过头去看——老雷满脸猪肝色,细长的眼睛瞪得滴溜溜圆,瞪了那小姑娘好一会儿,选择没作声,因为那俊妞儿胳膊上突然出现了一人高马大的胖老弟;还不消气地嘀咕:“再不闭嘴偶就抡胳膊抽你!”
大志接了句:“你要敢试试我就抽你!”
“算我一份,2:2。”咱觉得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妞两巴掌卖老雷一个人情超合算,还没和唐大志一道打过架斗过殴呢,而且从男女单打、双打、混合打上看,也不见的吃亏。咱包包里有一只SQL…61型内充电式警棍呢,二百多块,北京国际社会公共安全和技术设备展览会上买到的,输出脉冲电压可达6万伏,一按电钮冒着蓝光兹兹作响,把一只嚣张的大狗摞倒在地上不在话下。自从买了还没用过。
剩女来了 6(3)
结果比老雷还沉默,这一对儿低了低脑袋,嘀咕了一句什么,慢慢溜掉了。
好吧,好吧,看台上,还得说低腰裤。说白了,低腰裤是一种骄傲又恰到好处的眩耀,是设计师大力推广的一场阴谋。打个赌,一晚上的时装发布会,一屋子人,尤其是女人,没几个能记着三种颜色以上的裤子,全在观摩人家非同寻常的腰、飞机场和酷脸蛋了。
罢了罢了,意淫够了,目淫足了,该收工回去了。
大志有点不满意,嚷嚷着看完男时装秀了还要看女的,不然太亏了,有伤自尊心。俺就又领着这个闹事的孩子去了另一家酒吧喝威士忌,老雷同志自行在街上勾了一个叫芦花的小姐,我们就凑成两对坐在吧台上喝。大志大着舌头还愤愤不平地声讨刚才一个个低腰裤花瓶男人,说他们丢了男人的脸面,男子汉顶天立地,真的不能这样,这个社会真搞成阴盛阳衰让有儿子的家庭如何培养孩子云云。
咱不和他从这个角度讲道理,这人在装呢。就告诉他,站在女人的角度说,他唐大志还不如那些花瓶男,那些花瓶男仔细分析也许不如一只狗:
1。男人比狗实用性高,但不如狗的忠诚度好;
2。男人比狗能干家务或会说话,但狗不会干家务也不会干坏事啊,不会说话也不会说谎啊;
3。通常情况男人比狗高大,但狗不用费衣服钱,也不用消耗洗衣粉(网上有个另类统计说,男人一生浪费的洗衣粉钱能买一幢规模不详的房子,得算上这笔财产!);
4。狗不会妒忌,不会红杏出墙,不会受诱惑或诱惑别人,不会抛媚眼,不会招蜂引蝶,不会……
5。男人不会看家,不会防贼,不会省钱,不会省心,不会……
6。两者共同点:肉食动物(或杂食),饭量也差不多。
结论:养个男人不如养只狗更符合修身养性和经济合算成本。 当然,狗是穿不了低腰裤的。
那晚大家都有点晕,勾肩搭背晃晃悠悠在上海的大街上横着走,酒精
上脑,觉得猖狂无比,周围的繁华的灯光闪着钻石的光泽在心中膨胀着燃烧。
唐大志说:我要成为中国数得着的地王,要啥有啥,美死我吧!
老雷说:我要成为中国数得着的隐性富翁,要当就当土皇帝,死都过瘾!
咱说:我要赚取本该属于我的一切,在上海滩横着脚丫丫走!
毕竟这是个冒险兼获利的年代。冒险精神和野心与财富一同膨胀,一起成长!生命只有一次,你并没有损失什么,一样长的生命历程,共同面对死亡的结局,对财富的向往和英雄主义情结是每个人共有的情愫和梦想。幸亏我们贪得无厌,幸亏我们都有一颗贪婪之心,若不,如何对得起这人性泛滥和沸腾的年代!?以上帝的名义,以人性的名义,以正义和自由的名义,以一切的名义:我们是人,我们是高级动物,我们有私欲,我们拥抱财富,我们欢迎性!我们向往权力!我们热爱一切美好和绚丽的东东!
剩女来了 7(1)
不是冤家不聚首啊。从昆山回来后忘了出于什么事到中关村去,从人民大学门口经过时,看到人行道上一个与众不同的身影晃悠着。一个性感的过目难忘的男人不仅要有漂亮的面孔,还得有一个不大不小完美比例的臀部。总体上看,中国男人的臀部都不大,甚至没有,从腰到腿那本该养眼的一段刀削下去似的,又平又整;没裆是因为没屁股,所以裤子撑不起来,显得瘦削无力,加上先天东方人特有的骨架和后天耻于锻炼、优于阴谋和心得,所以看上去沉郁、单薄和精于心算,很不够阳光和大气。
所以那个不同一般身材的轮廓一下子从平庸众生中脱颖出来,刺激着别人爱美的眼睛和自私的心理,又想起那群低腰裤男。
“喂,说你呢!就是你!”咱有点急不可耐地降下窗户,嗯嗯地向他嚷:“老弟,加油站怎么走?”
小俊脸愣了一下,竟有点害羞,“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附近熟吗?去哪呀?帮我找找不耽误你时间吧?”
他左右看了看,“我去昌平。你问一问其他知道的。”
“正好我也去昌平,上来吧。我表妹也在昌平大学里念书,正好去看她。不要你钱。”
大男孩兴奋又惶恐,犹豫忸怩地坐了副驾座上。咱立马心花怒放,上了老姐的贼船还想下去啊?于是一路不急不慢地向昌平走。
“念什么系啊?”
“经济。”
“经济也用念啊?吃饭会不?”
他立刻抗议,“经济的学问大着呢!”
“这么崇拜经济啊?以前学什么的?”
“民族舞蹈。”
这就对了嘛。缺啥想补啥,不懂什么崇拜什么。
“跳舞多好啊,不仅能成为万众焦点,还能把身材跳成一流。如果能重新开始,我一定当舞蹈家,为大河之舞的女主角而奋斗!”
他垂下眼睛,“跳舞有什么呀?”
“跳舞学问大着呢,一点也不比经济小!”
就这样拘谨没有了,气氛轻松了。咱开车愉快,他搭车愉快。
“在人大念书去昌平干什么呀?不是泡妞吧,这么辛苦?”
他居然红了脸,“女朋友在政法大学念大二。”
咱立即不爽,这么小的人,找什么女朋友啊,期中考试肯定不过关。两边都要收获,哪这么好的事啊!当即酸倒牙地问:“她美若天仙喽!?”
“还行。”
“又不是夸你你谦什么虚啊!美若天仙就美若天仙!只是关心你拿什么守住她。你有什么呀?”
他吭吭哧哧,笨嘴拙舌半天,“恒心,诚心,爱心,忠心,四颗心还不够么?”
“哈哈哈——”无所顾忌,差点把大牙笑下来了,“有四颗心你就了不起啊?差了老鼻子了,谁稀罕啊!是个人只要稍微动动脑筋,都能捧上这四心,关键是你得拿出大众所没有的啊!”
“我没钱。”他平静地说。
“这不就结了,她越向往什么你越没什么,她越缺少什么你越没什么,你就辛苦跋涉吧!祝你好运。”
小白脸理直气壮地反驳,“她不是那种爱钱的女孩!我知道!”
“你知道?你凭什么知道?呵,是你知道还是我知道?女人不喜欢钱还是女人么?自欺欺人也没你这个自欺欺人法,你现在没钱就认为你女朋友不喜欢钱,等你有钱了,恰好你女朋友也喜欢钱了,哈哈,什么逻辑。告诉你,男人与女人对钱的感觉和热爱是相等的。不相等的是女人一向缺少像男人那样挣钱的机会,所以女人更加热爱钱!对于男人和钱这对相克相生的冤家来说,后者的保障生存能力要明显高于前者,所以注意力、意志力、持久心和更热爱的程度也是按这个比例分配的。现在你感觉到自己最重要,是因为你站在了天平另一端还没下赌注的托盘里,简直骄傲得毫无道理,也盲目得可笑。不过,趁对面还没下注,你也及时行乐,大玩一把爱情的游戏吧。现在的爱情可能是真正的爱情,等你们走出校门面对各种诱惑和压力时,再没有爱情了。”
剩女来了 7(2)
小白脸看着窗外一晃而过的树木,沉默。
“多大了你?”
“22。”
“上床了没?”
他一下子转过脸来,惊慌地,“呃?”
“你们上床了没有啊?咋这么笨?”
“没……没有。”
“笨!笨!比看上去落伍多了。看你这样劳民伤财地跑来跑去的,不就是为了上床吗?成本也忒大了点,亏你还是学经济的。你不是个处男吧?甭告诉我你是,不然咱们得撞到树上去。”
他悄悄而羞怯地,“不是了。”
“真可惜。你女朋友会不会追究你的第一次跑哪里去了?”
他清晰地辩白,“过去就过去了,追究是不好的,再说我是男孩子……”
“哈哈,男孩子怎么了?第一次的去向就有豁免权了?好笨啊,你要说‘男人没有处女膜’,查无对证,死不承认,就聪明了。”
“干吗骗她?”
“没骗她,那是事实!”
“老姐啊,”小俊脸坦诚地小声说,“你开车真好,搭你的车也真好,不要再说那些让我难堪的问题好不好?”
“呵呵,逗逗你嘛。看你怪老实可爱的。”
“我又不是蛐蛐,您就别逗我了。”
咱越发觉得这孩子单纯得像稀有品种。现在同龄的小屁孩什么话不说啊,什么世面没见过啊,谁会害羞啊!真是的。
“唉,你刚才说我开车好,是夸奖我的车好还是我开车的技术好?没琢磨明白,再说细点行不?”
“我若说你开车技术好你会找不到北嘛。”
哇哇,这叫开玩笑么?咱立刻兴致勃勃,“会找不着北!别看咱们是往北走,一会儿停下时你会看到上海的门户。呵呵,追你女朋友多长时间了?”
他不想回答的样子,“一年多了吧。”
“你女朋友没说过你挺惹人讨厌吗?”
他的眉毛和下巴立马惊跳起来,变形幅度也最大,“没有啊,怎么可能!”
“干嘛对自己这么有信心?是因为你漂亮吗?我知道像你这样的男生在追女孩子时一般惴惴不安于自己干瘪的钱袋。你的脸能当人民币使?”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裤脚的毛边茬决不是来自手撕布,而是磨损的,很普通甚至有点寒酸的淡蓝夹克衫,要不是因为有一个绝佳的衣服架子和一张怎么看怎么不俗气的脸蛋撑着,扔进人堆里绝对找不出来。
“在大部分人的概念里,男人这张脸是可有可无的,长成什么样都无所谓,只要你在人群里混得开,挣到钱,能弄到财富,甭管是权力的形式还是暴力的形式,这个人的魅力、最大价值和资本就出来了。和你长了一张娃娃脸英雄脸寡妇脸驴脸关系都不大。不要皱眉,也不要不屑一顾,到现在为止,社会构架和大众价值观依然在塑造和认同这种所谓成功的男人。反过来,女人就纯粹和无耻得多,因为不能像男人能很快在社会上出人头地, 加大了自身生存的风险,所以变本加厉地用男人高于女人的这种物种起源和生存制度的缺陷,拼命和过度开发自身的性别资源,让自己彻底沦落为架在大树枝上的美丽藤萝。现在你们处境是:她是美丽的藤萝,而你却不是参天大树,请问你什么时候能变成参天大树供她栖息?”
那个男孩打过冷战似的,绷紧了脸,刹时呆呆的。生命不能承受如此之重吧?咱很高兴呢,就得这么打击他,你漂亮你好看你帅呆你就能娶到同样漂亮好看的小媳妇过上漂亮好看的日子啊?放心吧,过不上!这样的生活对你们都不适合。强强联合不是这么个联合法,一个像咱这样的女光棍和一个钱包鼓鼓的男大款把他们分拆重组了就比较合适了。金钱、权力和美丽,都是可控制的资源,按人们最功利最渴望的流动和配置才能产生最大效益和价值,呵呵。
那天咱见到了他的女朋友,那个精致得如同最优等瓷窑里造出来的细腰蜂美女,一看便不是他辈能供养得起的。那女孩子能干什么呀,娇滴滴的,一看就是从小被宠着、捧着、含着的温室花骨朵,金丝雀笼是最适合她呆的地方了,在一片温暖干净的房间里看看电视,打打牌,养养猫,懒洋洋地打发日子的*。
“打个赌,你们不会太久就分开!赌一张毛爷爷!”
那个下了车的男孩子回头用一种特别的、有点讥讽的目光看过来——他女朋友在街对面看我呢。
“我没那么多钱。”
“你赢了你过来拿钱,你输了请我吃顿你学校10块钱的校餐就行了,作为感谢我看相算命的准确。”
“好的,老姐。”
“我老吗?”
“好的……姐。”
孟辉辉,他叫孟辉辉,名字都洋溢着女人气息吧?
剩女来了 8
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新鲜的树叶正做着一场春梦似的,哗哗啦啦连绵不绝的声音像接吻,于是嘴唇越拉越长越薄,挂的满树都是。
春天是一个*季节啊,昨晚送一个客户到国际机场,回来的半路上就看见两只遛出来的狗匆匆做着露水夫妻,粘在一起拉都拉不开。于是机场大巴就停在它们后面,几十双面面相觑的眼睛心情复杂地观望着它们慢慢做完让开道。哪知狗狗们的耐力持久,可不是几分钟能解决完的。司机是个很没情调的赚钱狂,怕耽误时间,拿了一个铁家伙下去把一对无力反击的野鸳鸯强行赶出高速道,车轮贴着那一对儿下垂的屁股窜了出去。
狗总是比人更懂七情六欲,要是一男一女在人行道上干好事,甭说来一车人,光轰隆隆的动静也吓得落荒而逃了,而且男的肯定跑在前头。在对待*和异性上,人连给狗提鞋的资格都没有。因此人总是对狗凶巴巴的,动不动就惩罚它们禁欲节欲。
我家翠花也到了多情的少女时期,常像个骚包似的卷着雪一样的尾巴在小区花圃周围招摇过市。邻居家的小流氓可不用勾引,一见它青春的身影便屁颠屁颠地跑过来献殷勤献身段,抛香吻甩媚眼什么的,*裸地大肆表白一番,就要霸王硬上弓了。翠花见识也不少,早就知道进入女性紧俏资源时期了,一再卖关子耍宝,常常把邻居二哥们逗弄得火冒三丈,肝火虚升,当然还是不能得逞。
当它以胜利女王的姿态优雅而得意地独自爬上楼梯往家里跑时,咱一般会把它关在门外,浑身脏得要命,自己显摆足了,谁乐意给它收拾残局?
老爸老妈都不在家时,小臭东西便在门外狂叫,叫得邻居们都在背后骂咱。让它进来吧,却不肯老老实实地一边玩去,就在脚底下当绊脚石,灰尘落得满脚趾甲里都是。
好吧,那就洗洗吧。往马桶里狂倒洗发水,然后把翠花出其不意地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