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人房or双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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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人房or双人房-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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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走后,源源不断有取酒水的人。普华很尴尬,拿着空杯想从吧台后面出来,却无意听见两个女人说话。
  “你确定是裘因?”
  “肯定是她!方旭说的,她和裘因都在深圳,刚去的时候还一起租过房子。”
  “知道是跟谁吗?”
  “不太清楚,就听说年前在国内结完婚马上出去了。”
  “怎么这么多出国的?”
  “嗨,外面好呗……”
  “那男的呢?也就愿意了?”
  “这个不知道……也不一定那男的就吃亏……虽然是假结婚……”
  普华从吧台后面走出来,两个女人看了她一眼,背过身继续说话。
  她走到落地窗前,脑子里还是刚才听来的话。外面庭院的藤椅上已坐了一圈人,尹程海英,高超峰,安永和妻子都在,虞世南端着杯酒静静立在一旁。
  这是一幅祥和美好的图画,普华觉得还少了什么。在她脑中曾经有过类似的画面,只是那里面有永道,而她自己就伴在他身旁。
  她没有意识到自己正站在门口不远的地方,暴露在光线下,等她发现海英在朝自己招手,院子里的人都已经看到她,虞世南甚至冲她举了举杯。
  想到自己的样子,普华转身便走,恨不得马上躲到不起眼的角落去。
  可才迈步,就直直撞上背后的一个人。
  太突然,额头一阵疼,她才要捂住,一股熟悉的气息已包围而至,扶住她摇晃身子,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
  书就不提了,这里估计不用停三个月那么久,不过也象征性动作一下。
  书签寄了第一批,买书的还可以陆续留地址,每周末寄一次。
  样书一直没到手里,所以说好送书的同志稍稍要久等一下。
  新文可能圣诞前后才有眉目更,现在太忙,周末重新开始写了几千字,只能找找时间了。希望写个口味“重”的出来,呵呵

  7…8

  见到永道,普化没有任何戏剧化的表情,也可能从下了高超峰的车她就料到了会有这一刻,但不可否认,心里还是动了一下,也或者是疼了一下。
  掠了掠额前撞乱的头发,她摆脱永道的手站好,理了理衣服,在外间闲置的沙发上坐下。他跟了过来,解开西装外套坐在了她对面。
  他手里有杯酒,透明的液体轻微的晃动,颜色深得像他的瞳仁,永远猜不出其中的味道。从他离开以后,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更久的时间,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普华低着头,包间里的歌声变得可有可无,她甚至可以感觉自己心脏起搏的每一下跳动。她很想向酒保要杯纯正的烈酒灌下去,让自己不要胆怯,把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但手上的杯子空了,茶几上的杯子里只有几块即将消融的冰块,合上手心摸到微微沁出的汗,她明白,躲不过的终究是躲不过。
  对面的永道,在短短一年间成熟了很多,也许是经历了太多事情,看上去像是三十出头,眉心的纹路没有表情时依然很清晰,不再是她记忆中那个任性执拗的男孩。几个月不见,他又理成很短的板寸,鬓角有一道特意剃出的发线,像个刚刚退伍的军人,很硬朗。
  她抬起头平静的注视着他,也在他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平静。
  他取了纸巾垫在化水的玻璃杯下,纸巾很快被冰水浸透了,皱成几道柔软的起伏,像他隆起的眉心。擦掉手上的水,他沉闷地开口问:“肋骨下面还疼吗?都好了吗?”
  普华下意识把手交握在胸前,几个月前的疼痛一闪而过,好像每次的抽痛只是提醒她曾经发生过的事。
  她可以说得很严重,但那并不是她需要的,所以她平淡的回答:“已经不疼了。”
  “又回医院照过片子吗,完全长好了?”他还是对她的伤不太放心。
  她敛下睫毛,不太情愿告诉他。
  “去了吗?”
  “没有。”
  “为什么?”他皱了皱眉,表情严肃起来。
  “因为不想去。”她说得很负气,之后侧过头望着外面的庭院不再理他。
  他同她一道望向那里,天黑了,夜色下的庭院很美,竟像是特别筹划好的一幅画。尹程,纪安永,高超峰带着他们的妻子女友围坐一起谈笑风生,觥筹交错,大家还是当年相熟的朋友,除了年纪增长以外,没有任何改变。
  而他们两个,早已物是人非。
  普华看得出了神,明明知道自己不再属于那个圈子,又免不了失落,无可奈何。转回身坐好,她偎在沙发靠垫中,完全像个局外人。
  “这儿太吵了,我们出去坐坐。”他注意到周围嘈杂的环境,“出去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说话?”
  她没有动,微微扬起下巴,茫然地问:“说什么?裘因吗?”
  他听到那个名字身子一震,要去拿杯子的手停在半空中,遂又握成拳。
  普华依然靠着,坐累了,走回吧台给自己点了杯泡沫香槟,也不为庆祝什么,只是很需要一杯酒。
  酒保为她换了杯子,修长的玻璃杯身,衬着香槟圆润的色泽,才送到嘴边,被他接了过去。
  “别喝酒!”他按住她的手,端起杯子一仰而尽。
  她没有争,任他喝了。放开手转身离开,也不清楚要去哪。他又追上来抓住她的手,表情中流露出一丝痛苦,甚至是哀求。
  “我们……谈谈好吗?”
  “谈什么?”她毫不示弱的回过头。
  “有些事情……我要和你说。”
  “关于裘因?”她还是不放弃那两个字,从听到那两个女人的交谈以后,她脑子里想的一直是这个名字。注意到他嘴角不自然的抽动,她心里……竟然有一点快意。
  “嗯。”这次他很坦率地承认了,拉起她往外走,她没再拒绝,该来的总要来,不是吗?
  经过K歌的房间,出了包间,她抽出自己的手,跟在他后面。
  走廊里安静了许多,他一路穿过自助餐的休息区,在小包间的环廊随便推开一个空置的房间。
  站在门口,她犹豫了一下,走了进去,他在背后反手关了门,按了墙上的服务键。
  服务员送来了茶水和小食,摆在他们中间的茶几上。他倒了两杯凉茶,一杯给她,一杯放在自己面前。
  “虞世南……在北京有人!”他把杯子送过去,很平静地陈述完一个事实。
  她没有作声,也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好像他所提到的虞世南根本与她没有关系。
  “你听懂我说的了吗!”他显然对她的平静不太理解,“他在北京,有女人!”
  她觉得他的话很可笑,反问他:“那又怎么样?!”
  这次,换他哑然了,好一会儿说不出话。
  “难道……你知道他……”他不太确定该不该说下去,但很快被她打断。
  “我不想知道任何虞世南的事,你是专门来和我说他吗?”
  “我只是……想告诉你,他不可能对你认真……他……”他还在试图解释,她却她轻轻哼了一声,像是在自嘲,“认真?那你呢?你会认真吗?”
  坐在吧台后面听到的对话历历在目,让她想起一年前接到的那通电话,心里柔软的角落变得坚硬起来。
  “你不是要说裘因吗?”她把话题硬生生拐了回来,“不是要谈她吗?你说吧……”
  他一下没了主意,有些束手无策,手在裤腿上抹了几下,但额头还是出汗了,让那道纹路显得更加清晰。
  普华直直望着永道额上的汗,眼角酸的发疼,手里的纸巾揉成了皱皱的一团,在衣摆上捻来捻去。
  “还是……你等着我问你?”她慢慢站起来,走到门口,与他隔开最远的距离,“你们结婚了吗!为什么结婚!裘因现在在哪?你为什么不带她来?为什么多半年了,超峰还在叫我大嫂?为什么,永博从没有见过她,大家还以为我和你在一起!”她停不下来,咬紧嘴唇,“施永道,什么是认真?婚姻难道是儿戏吗?!也可以是真的?假的?你告诉我虞世南不会和我认真,那你和我认真了吗?认真过吗?!还是你对裘因认真了?比对我更认真?!”
  他紧张地不知道如何解释,额头凝的汗越来越多。
  她却想笑。
  一切的欲盖弥彰,讳莫如深,如今终于大白于天下。
  “我想知道你什么时候结婚的!去年夏天?秋天?还是元旦?春节?在哪结婚的?请了谁?你们见过谁?”她从来没有如此的气他恨他,甚至比那个晚上对他还要失望,“还是……你们根本就没有结婚!”
  她的声音像是一连串梦呓,已经听不出是她颤地完全变了调。
  “你们……你和裘因……你……”
  他垂下头埋进手掌里,狠狠揪着发根,用力的手背上绷出了几道青筋。
  “你说啊?”她停不下来,想起娟娟说的,海英说的,和每个人在她面前说过的话,痛彻心扉。从一年前那个中午开始,她的生活天翻地覆,而这一切,竟然建立在他的一个谎言之上。
  “你坚持要陪我去看爸爸……你让我和永博吃那顿饭……你用我的生日做密码……你为我写的信大发雷霆……你冲到家里来……你……”她咬着嘴唇说不下去,突然哽住了。
  当所有的人都在重复着他再婚的事实时,他却躲在角落里,享受着她惊慌失措。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傻子,就是她自己,她从来被他操纵,操纵是快乐,也操纵着悲伤。
  “你让大家都来骗我是吗?海英?或者连娟娟也是?!”她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对周围的人再也不敢相信。
  “没有,不是她们,她们不知道……”他终于站了起来,摆脱了虚伪的谎言和伪装,几乎不敢正视她的眼睛,“这些都是我的主意……我只告诉过尹程……和超峰……”
  “还有谁?还有什么是假的?或者……所有都是假的?”她闭上眼睛,心灰意冷。
  “没有别人了……安永……可能也知道……”
  她听后瘫软地坐了下去,手脚冰冷无法动弹,只剩下大脑在勉强运转。
  原来这就是施永道的处心积虑,从中学时开始,他设了一个完美的陷阱,等着她跳下去,然后好绑缚她的一生。
  她撑着太阳穴弯下身,克制着不让自己吐出来。
  十五年前,她撞翻了一辆自行车认识了他们四个好朋友,如今,他们联手在她面前演了一出戏,串通了她的好朋友,一起来骗她。
  她一刻也待不下去,抓开门要离开,他冲上来,从背后抱住她。
  “你听我说……”
  “我不听!”她推开他,一步步后退,“你们……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不说话,表情变得扭曲灰败。
  “到底是哪个?”她抱着头,几乎要哭出来,“到底是什么?你告诉我!”
  他别无选择,追过去,抱着最后一线希望。
  “你听我说……我和她……我们……她去了美国……我签字只是为了她去……”
  她根本不接受这样的解释,捂着耳朵离开包间奔下扶梯,在大堂与迎面来的人擦肩而过,匆匆跑进雨里。
  泰戈尔那首诗是错的,她与他不是生与死的距离;不是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不是爱到痴迷,不能说爱你;不是想你痛彻心脾,只能深埋心底;也不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因为他们从未真正了解彼此,倾心相爱,只不过是进行了一场持续了十五年以无疾而终收场的追逐游戏。
  雨水打到眼角,混着她的眼泪。
  他追了上来,用西装搭在她头上遮雨。但她不肯,拨开他的手,任雨水打在脸上,用尽全身的力气往前跑。脸上的水流进脖子里,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湿透了。
  “你站住!听我说!”他好不容易把她从马路上拉回人行道,扭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自己,“别走,听我说!”
  “说什么!我不听!”她冲他嚷,捶他,打他,咬他,又被他抱住。
  “普华!”他沉痛地喊着她的名字,固执地把抱在怀里,紧得几乎要折断她的腰。
  “我就是不听!”她近乎绝望的一连串喊了无数次“我不听”,盖过他的恳求,直到嗓子再发不出一点声音。
  “普华!”他怕弄疼她,终于放松了力道,她却重重跺在他脚上,挣脱他的手跑向对街,拉开路边停靠的出租车钻进去。
  他追过来,试着从外面打开车门,敲着玻璃不停对她和司机喊话。雨水漫流在他脸上,好像也是眼泪。但她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也感觉不到,只想远远离开他,再也不要见面。
  握紧车门,她哭着报上了地址,恳求司机开车。
  车终于开动了,他锲而不舍的在后面追赶,直到车子驶上大路,远远把他甩开。
  她倒在椅子上,咬着拳头不让自己哭出声,明明知道他在车后,却不肯回头。
  ……


  7…9

  回到天津,普华第一时间搬了家,离开了睦南道上的房子,去了一处有些偏远又不容易被找到的老公寓。公司还是原先的一家,但她已着手开始在报纸和网上找新工作,发了几分简历,只等着回复。
  她没想过要不要回北京,但至少要远离虞世南和高超峰。她甚至怀疑过这份工作是如何来的,无法再心安理得与他们在同一幢楼里上班。
  她带病给公司最后一批单据做校对,忍着感冒引起的咳嗽跑去塘沽的库房送清单。她尽可能不在办公室停留,接下所有同事们不愿意做的事,跑邮局,去人事行政大厅取资料,报税,申请复议,清点货品。她什么都肯做,只要大脑不用停下来思考。
  “华华,出什么事了吗?”爸爸几乎每天电话里都这么问上几遍,但是普华不肯讲,她一个字都没有透露,除了加重的咳嗽透露了她的状况,其他时候,她在人前一概装出若无其事,哪怕装得并不好,也不像。
  “普华,为什么不会短信。”
  她关了手机,换了号码,每天深夜装上原先的号码,读海英尹程虞世南留下的短信。
  “你在哪?永道在找你,你起码告诉我有没有出事!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永博接连来了好几封邮件,都被她拖到废稿件里置之不理。
  她这次真的要与过去彻底了断,删除和他有关的一切。
  在公司上班的最后一天,收拾好东西离开办公室,普华在楼梯上撞到了虞世南。
  他见到她手上提的口袋,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
  “要去哪?”他跟下楼。
  “不去哪!”她一步不停。
  “回北京吗?”他追下来问。
  她继续往前走,当作没有见到他,出了楼转去车站的方向。
  他追到门口,远远地喊她,“叶普华!你去哪?”
  她上了停下的第一辆公车,也不知道车是开向哪的,透过车窗,最后看了虞世南一眼,背过身决定忘了曾经有过这么一个人。
  她无处可去,提着几袋子从公司带回的文件和一个空空的书包,游逛了大半个天津城,最后站在林果果门口,抬手按门铃。
  如果说还有谁是她愿意相信的话,现在只剩下林果果。
  门开了,林果果对她的突然造访非常意外,但还是热情把她迎进屋里,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帮她沏茶。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见她脸色有异,她抬手摸她的额头,吃了一惊,“普华,你是不是发烧了?”
  她疲倦至极的靠进沙发,拿出书包里没有拆封的止咳糖浆,开瓶,不用勺子,像喝白水那样大口灌下去。
  “普华,怎么了!”林果果抢过了糖浆,用纸巾擦掉她嘴角的液体。
  她眨眨眼睛,要笑,又突然捂住脸埋下头,很久都不动,也不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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