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莫小北和白一帆是众人眼中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白一帆从小就很能玩,花样也多,所以即使他年纪小,一大群人也是以他为首。莫小北一直觉得不管白一帆在外边怎么玩,迟早会回到自己的身边,就像远航的船无论走多远,最终还是要归航。可是木亦萝的出现打乱她所有的计划,当白一帆的眼睛里闪现她不曾见过的温柔与光亮时,她感觉到自己站在了一个悬崖的边缘。当足够了解一个人的时候,自然能明白那个人要什么,是逢场作戏还是情深似海。当她看到白一帆对木亦萝露出那温暖的笑时,她不是不嫉妒的,可看他那么开心,仿佛过往的阴霾一扫而空。她又有些感谢木亦萝,感谢让她看到那不一样的白一帆,那一种温暖是无论如何她都不能给他的,或者说是白一帆不会给她这种机会。而在“暗恋”白一帆这么多年,白一帆和木亦在一起之后她终于意识到远航的帆也许会找到别的停靠岸,不再归来。
吴婷婷曾说她就是一个软趴趴的纸老虎,王子和公主本来就应该在一起,有一个美丽的结局。王子的暂时迷失就是给公主制造一个“美救英雄”的桥段。谁知道这个公主就是一个胆小鬼,连试一下都不敢。当时的莫小北笑她什么王子、公主的戏早就不流行了,灰姑娘才是当今的王道。只是她笑着笑着眼泪却流了下来,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说“可是他不给我机会,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给我机会,能怎么办呢?我能怎么办呢?”吴婷婷那时候满眼复杂,看着这个从小被人疼大的姑娘此时却哭的歇斯底里的,她为她疼,可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缓缓的心疼的抱住她。
可是人生的走向从来都不为人所知,莫小北猜中了过程,却没有猜到结局。大学毕业前木亦萝毫无征兆的离开,是所有人没有想到的,包括白一帆。而她目睹木亦萝的离开对白一帆的巨大伤害和他那段时间的失落与颓废,更是见证了白一帆对木亦萝的情深。那时候的她凭着一腔孤勇一步步的踏着荆棘向白一帆所在的方向前进,即使心如同布帛一样被撕裂成一块儿一块儿的,难以拼凑。但她爱他,难以自拔的爱他,即使他看不到她。
“贝贝啊,你真傻,现在就是你的机会,必须要当名正言顺的女朋友,柔情蜜意点,男人嘛”吴婷婷递给莫小北一个*你懂得*眼神,用手挑起她的下巴,接着说“凭你这个条件,滋滋滋,什么人还不是手到擒来,就是性格……”要说莫小北的容貌那是在大院里数一数二的,当初莫爸莫妈就是大院里的“院草”和“院花”。而莫小北更是集莫爸莫妈的优点于一身,精致的不像样,但是偏偏还让人嫉妒不起来,因为只能仰望,完全不在同一层次。
“吴二,你闭嘴,我可是咱们院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宝贝,温柔大方,美丽动人,魅力四射,某些人嫉妒是嫉妒不来的”。莫小北打掉自己下巴上的手,喝了一口咖啡,接着慢悠悠的说。
吴婷婷摸了摸自己的手,才说“哼,你说这些也不害臊,快,张开嘴,让我看看你的牙齿还在不在。咦,挺整齐的啊,那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无耻呢?唉,人类的发展果真是迅速却质量低的,到你这里就更……”
“我突然想到某个人好像上个星期和军子他们去赛车了,这个周末刚好没事,可以去和吴爷爷下下棋,说说话,正好这么长时间没去了,吴爷爷肯定想我了。”吴婷婷的爷爷最喜欢的就是下棋,最欣赏的也是会下棋的人,可偏偏自家的孙女、孙子都不喜欢下棋,听到下棋就跑,让他倍感无奈。
“哼哼,不就说了你几句话吗,真是的,告状精……”她越说声音越低,越没有底气,从小到大她和莫小北比就没有赢过,莫小北从小就那么奸诈,会下棋,把自己的爷爷哄的可开心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莫小北是吴家嫡亲嫡亲的孙女呢。让她去说说话,当天晚上说不定就得被执行家法,爷爷可不喜欢女孩子去玩什么赛车。“你老实交代,当初学下棋是不是就为了这么一天。”
“切,吴二,我可没有你那么肤浅,可不要看不起这个下棋,下棋能修身养性,用处大着呢,要不你再学一学去吧,我可是为了你!从小到大我救你哪次不是靠的它,你学会了,以后再有事也不用叫我啊。哄好了吴爷爷,那你捅破大天也是可以的,吴爷爷肯定能帮你解决的。”
“美丽善良的北北同学,您拥有一项高深的技能,您还是那救苦救难的菩萨,棋艺就是您的宝瓶,我这样的小人物怎么可能学会它呢,它肯定只能是你这个优秀的大美女才能学会,是吧?我才疏学浅怎么能比得上您呢,所以这周末咱们去逛街好不好?”
“嗯,让我想一想要不要给咱们吴美女这个机会。”
不过这街是肯定逛不成了,莫小北接到电话说白奶奶突然脑出血进医院。这个白奶奶姓许,是白一帆的亲奶奶,她操劳了大半辈子,奋斗了大半辈子,可以毫不夸张的说白家一半的江山都是她打下来的。小时候白一帆爸爸妈妈忙,大部分时间都是跟着白奶奶的,所以祖孙两个感情特别好,这两年白奶奶身体还挺好的,谁知道这一下子脑出血,不知道白一帆知道了现在怎么样。
她赶到医院白家的人都在,手术已经做了两三个小时,白一帆在手术室门口蹲着,身上穿着一个白衬衫,皱皱巴巴的,昏暗的灯光将他的身影拉长,透着一股寂寥又悲怆的感觉。他的脚上甚至还拖沓着拖鞋,可见他来的多么着急。
她快步走过去,先走到白爸白妈的身边,握住白妈的手,说“别担心了,白奶奶肯定会没事的。”
白妈抬起头,眼眶红红的说“嗯,肯定的。”顿了顿,又反过来拉着莫小北的手,道“小帆刚刚知道消息晕了,医生让休息,他死活不肯,怎么说都不听劝,唉,这孩子……你替阿姨去看看吧。好吗?”
莫小北,转头看了门口的那个人一眼,心里涩涩的,她慢慢的走过去,蹲下来,对白一帆说:“一帆哥,你去坐一下吧,白阿姨和白叔叔都很担心你,再说,白奶奶肯定也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你要加油,给白奶奶力量,我相信她一定可以感受到的。”
“奶奶她肯定舍不得我的,我要在这里等她出来。”白一帆声音低沉的说。
莫小北握住他的手,说“嗯,我和你一起等,不过咱们去阿姨那边坐一下吧,到那里去等白奶奶吧。”白一帆看了看莫小北,又看了看正在担忧地看着自己的母亲,没有说话,不过他还是站起来坐到了长椅上。
莫小北昏昏沉沉的不知道等了多久,啪――手术灯灭了,白一帆赶紧站起来,拉住正出手术室的医生说“费叔叔,怎么样,怎么样,我奶奶怎么样了。”
; ; ; ; ; ; ;“没事,手术很成功,多亏送来的及时,白夫人需要好好的休息,不过年龄大了,这次对她的身体损坏很大,以后得好好照顾,白夫人用了麻醉,还没有醒,还需要住院再观察观察,小帆啊,趁着这段时间,你也去收拾收拾自己吧,你也不想白夫人醒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丑的孙子吧。”
“嗯,谢谢费叔叔,我知道了,以后需要您多费心了,我先去病房看看奶奶,等奶奶醒来我再走,爸妈,你们也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没事,没看到你奶奶醒来我这心里不踏实,我和你妈妈先在这里待着,你还是先去换一身衣服,洗漱洗漱再来吧!”
“小帆,放心吧,你奶奶现在情况挺好的,我保证会好好看着的,还不相信你费叔叔嘛,快回家休息休息吧。”
“可…………”
“对啊对啊,不要说了,这里有我和你爸就行了,你先回家吧。北北啊,你陪小帆回去一趟,替阿姨送送他。”
“嗯,阿姨。”
白一帆拗不过爸妈,只得和莫小北一起回家收拾一下。
白妈看着莫小北和白一帆的背影,叹了口气。小北是个好孩子,可惜自己那个倔儿子不接受,他不能放下,只能说有缘无份了,自己是很喜欢小北当自己儿媳妇的。唉。白祈奋对费城说,“我妈的病就拜托你了,有什么情况一定要赶紧通知我们啊。”
“嗯,知道了,咱们谁跟谁啊,白夫人的情况暂时还稳定,你们不用太担心了。我在病房里安排陪护床,你们也休息一下吧,打了麻醉药,不会那么快醒的。”费城是大院里白爸那一辈的奇葩,他酷爱医术,大学填志愿瞒着家里人将志愿从商学院改为医科大,被费老爷子打个半死也没有改变主意,幸亏他上面有个哥哥已经从政,最后家里人无奈只能随着他去了。不过费城也厉害,硬是不靠家里关系成了脑科方面的专家,在医学这一块闯出了一片天。现在大院的不想按老一辈的想法走的都是用他的例子来反驳,搞的大院的老一辈对费城是牙痒痒的,可不能否认的是费城的确很厉害。
说起来白祈奋和费城也是从小玩到大的,以前大院里都传当年他去白家玩,看到白祈奋的妈妈也就是白奶奶浑身强悍的气势,本来应该叫白阿姨的被吓成了叫白夫人,后来还被爷爷揍了一顿,说大院子女怎么能这么胆小呢。其实也不是费城胆小,而是去的时候正赶上白祈奋犯错被打,被吓了一跳,他也很无语,这么一件小事被传的这么“扭曲”。不过看昔日那么厉害的人奄奄一息的躺在手术病床上,他心里也是一阵一阵的不舒服与难过。
莫小北拉着白一帆出了医院门,看他的情况不太好,她只能自己开车送他回去。到了地方扭头一看,白一帆已经靠在车窗上睡着了,被灯光映射的脸显得尤为精致、帅气。她瞪着大眼睛看了一会儿,最后经不住用手来在虚空上沿着他的脸庞细细描绘。她在心底默默的叹息“这是自己爱了这么多年的男孩啊。”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知道白一帆已经睁开了眼睛,仔细的看着她沉思。他知道眼前这个小女孩对自己有意思,也曾经有人问他“为什么不接受那个一心一意对他好,爱他的人呢?”可自己只把她当妹妹,既然只是妹妹,那又怎么可以在一起呢?
莫小北一抬头看到白一帆眼睛直直的看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里面不知不觉中闪现着许多不知名的复杂的光。她尴尬的笑了笑,说“看什么看,既然醒了,那你就快点上去吧,我明天请假不上班,去医院看奶奶。”说起来白一帆住的地方还是请莫小北去帮忙装修的,那段时间木亦萝还因为他们一直在一起而吃醋,所以后来她几乎就没有来过了。其实莫小北真的不明白,木亦萝那么喜欢白一帆,她为什么要这么悄无声息的离开他。
“嗯,你把车开走吧,自己回家小心一点,早点睡。”白一帆摸了摸莫小北的头发,然后打开车门,下了车。
“喂,一帆哥,奶奶最坚强了,不会有事情的,你放心吧,不要担心。既然我明天也要去医院看白奶奶,那你明天早上在家等我吧,我来接你。”
白一帆回过头,说“嗯,我知道,你回家吧,晚安。”莫小北觉得他的嗓音在这夜色中有着淡淡的喑哑。
看着莫小北的车驶离了小区,白一帆才转身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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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医院
“叮叮叮叮”莫小北从被子里钻出来,从床头拿过手机,关了闹钟,正准备继续睡觉,突然想起来今天还要去医院,赶紧起床收拾,下了楼,就听见莫女士说“难得今天起这么早,太阳打西边出来的吗?快点洗手过来吃饭。”
“妈,赶不上不吃了,我去医院看白奶奶。今天中午不回家吃饭了。”莫小北拿了一杯豆浆就往门外跑,一溜烟不见了人影。
“你说这孩子,以前不着家也就罢了,是上学,现在好不容易毕业回了家也往外跑,天天围着一帆转,不知道图什么。”
“说什么呢,咱们和白家世代交好,他们两个在一起也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啊。唉,白老太太这一病一帆身子上的担子就要重多了,能帮多少是多少吧。你没什么事情的话去医院看看老太太吧,咱们的心意到了就行。”
“我也没有说什么啊,白家能帮的咱们是肯定要帮的,可是要一帆和北北在一起我不同意,北北去外地念大学是因为什么,还不是一帆和那个什么叫萝什么的在一起吗?反正我是不同意。我可给你说你这个当爸的也可不能只顾自己的面子、情分,毁了女儿的一生啊。”
“说那么严重干什么,这又不是我们能决定的,操那心,让女儿自己选吧。再说女儿还小呢。”
且不说现在莫家正在讨论的问题,莫小北开车到了白一帆房子的门口,按了按门铃,白一帆身穿一身休闲衣,踢踏着一双拖鞋,开了门,看了看她,说“你不是有钥匙吗?按什么门铃。”
“不小心丢了,”莫小北诺诺的说。
“嗯,进来吧,你的拖鞋还在原来位置,自己拿。”白一帆转身往里走。
“嗯?喔。”莫小北在以前自己放拖鞋的地方找到了自己原来的小猪头拖鞋,莫小北一下子就愣住了,觉得自己的眼眶酸酸的,感觉下一秒泪也许就流下来了。那时候白一帆还说自己好幼稚呢,买这种拖鞋。没想到自己这么长时间没来,他还留着这双鞋,她感觉就像是她在路上走着,天上掉下来一捆钱,正好砸在了她的脚边。
“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吃饭,咱们快点过去。”白一帆本来已经走到家里边,看到莫小北没有跟着过来,回去一看,她正对着那双拖鞋发呆。
白一帆一说话,莫小北立马就反应过来了,然后她就赤果果的脸红了,“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
莫小北正坐在副驾驶座上,白一帆突然拿出一把钥匙放她手里“要是再丟的话就不给你了”。莫小北看着自己手中的钥匙,默然无语。其实白一帆不知道的是她的钥匙不是不小心丢的。记得当初莫小北高一,白一帆高三的时候,白一帆和木亦萝刚刚恋爱,那段时间白一帆自己做生意赚了钱,计划在市中心要给木亦萝买一套房子,送给她,为了给她个惊喜,白一帆准备悄悄行动。让莫小北帮忙装修,莫小北现在仍旧记得当初自己的如潮水的悲伤,那是一种撕裂般的疼痛。当时的自己故意在木亦萝在的时候拉着白一帆说这说那,看着木亦萝故作镇定的样子心中一阵阵变态的快感。只是在最后木亦萝拒绝了这个房子,而白一帆也就不想要这个房子的时候她就已经明白了有些东西注定不是自己的,有些人也有可能注定不是自己的。
她曾经以为木亦萝不接受那个房子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所以她约她去咖啡厅,想让她……其实说到底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想什么,是想激怒那个看起来不应该站在白一帆身边的女子呢,还是单纯的不想白一帆将她付诸心血的房子轻易舍弃而宁愿让这个女子拿走。她说不清楚,可她就那样混混沌沌的和那个女子见面了。她至今仍旧记得那个女子轻轻的撇了一眼桌子上的钥匙,搅动了一会儿咖啡,才张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