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河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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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河之谜-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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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蒂纳特长官留你在这里呢?”   

  “我被留下按照命令种植庄稼,饲养马群作为军备,如果他被迫从南方的荒凉地区退却的话,在他的后方能有一个基地。”   

  “自从他行军离开后,你有他的消息吗?”   

  “在离开几个月以后,他派回了三个士兵,他们带着全部活下来的马匹。好像是他们走到了南方的一个国家,那里大量滋生着一种蝇,它的叮咬对于马匹是致命的,因此他几乎失去了所有的畜群。自从那三个士兵到来后,我们就再没有他的消息了。他和他的兵士们已经被荒野吞噬了。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们是我们目前遇到的第一批文明人。”他的话听起来有些凄凉。   

  “你没有想过放弃这个地方,然后带着你的人马回到埃及去吗?”泰塔问道,想以此判定他的勇气。   

  “我想过这个问题,”拉巴特承认道,“可是我的任务和职责是要坚守这个岗位。”他犹豫了一下,接着继续说,“除此之外,还有位于我们和埃及之间的食人的基马人和广阔的沼泽地。”这大概是你为什么还留在你的岗位上的最大原因,泰塔想。当他们讲话的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了山口的顶端,在他们面前,伸展着一片广阔的高原。他们几乎立刻感觉到高地的空气比下面平原上的更加宜人。   

  高原上散布着成群的正在吃草的牛,在离他们较远的地方,泰塔惊讶地看到了坚固的军事堡垒的泥墙。在这么遥远而原始的地方,它似乎有些不太相称;这是自从他们离开奎拜要塞两年多来遇到的第一个文明的标志。这是在埃及没有人意识到的一个失落的帝国的前沿基地。   

  “这个地方叫什么名字?”泰塔问道。   

  “蒂纳特叫它阿达里要塞。”   

  他们在牧场的牛群之间骑行,那些牛是高高的、四肢瘦长的动物,长着巨大的驼肩和一对宽大的舒展的大角。每一头牛的皮毛都有着独特的颜色和图案,没有两头是同样的。它们的色彩是红或白,黑或黄,并有鲜明对比的斑点。   

  “你是在哪里发现这些牛的?”泰塔问道。“我从未看到任何像它们这样的动物。”   

  “它们是我们和土著的部落交换来的。他们叫它瘤牛。这些牛群提供给我们牛奶和牛肉,没有它们,我们目前的遭遇会更惨。”   

  麦伦皱了一下眉头,他想开口责备拉巴特缺乏斗志,可是泰塔明白了麦伦的用意,很快摇头阻止了他。尽管泰塔的价值观与芬妮和麦伦一致,但是他认为去触犯拉巴特对他们没有任何益处。几乎肯定地讲,他们以后还需要他的合作。在要塞的周围,种植着高粱、鲜瓜和别的蔬菜,有些菜类是泰塔不认识的。拉巴特告诉他们那些奇特古怪的土著名字,并且下马摘了一个又大又亮的黑色水果,把它递给了泰塔。“可以放在炖肉里,它们既有味道又有营养。”   

  当他们到达要塞时,驻地的妇女和孩子们端着成碗的酸奶和大盘的高粱米糕,从门里出来欢迎他们。她们总共不到五十人,浑身湿漉漉的,虽然她们是足够友好的了,可是看起来好像是一群难民。要塞提供的住宿条件是有限的。妇女们提供给泰塔和芬妮的是一个没有窗子的小房间。地面上是硬土层,蚂蚁顺着那表面坑洼不平的墙壁列成纵队爬着,蟑螂在原木墙的缝隙里跑来跑去。屋子里到处是从前住的人肮脏的身体味儿和夜壶味儿。拉巴特歉意地解释说,麦伦和其余的军官们,和他们的士兵一样,只能在兵营的大通铺上住了。以感激和失望并存的表情,泰塔谢绝了他这种殷勤的主动提议。         

虫工木桥◇。◇欢◇迎访◇问◇  

第98节:血腥的征途(29)         

  泰塔和麦伦选择了一个适宜的场地,那里离要塞有半里格远,在一条潺潺流水的小溪岸旁,在遮荫蔽日的树丛中。拉巴特明显为他们没有留在要塞里而感到轻松,出于对麦伦鹰玺的尊重,拉巴特提供给他们鲜奶、高粱,三天两头地还提供一头宰杀的牛。   

  在第二天,希尔特对泰塔说道:“我希望我们在这个地方不要住太久。这些人的情绪是那么沮丧,那会降低我们士兵们的士气。士兵们士气高昂,我想要他们仍然保持下去。此外,这里所有的女人都是已婚的,而我们的大多数士兵已经独身的时间太长了。他们很快就会和她们去寻欢作乐,那样就会有麻烦了。”   

  “你放心,忠诚的希尔特,我们一做出安排就继续赶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泰塔和麦伦同忧郁的拉巴特密切地进行磋商。   

  “和蒂纳特长官一同南行的有多少士兵?”泰塔询问道。   

  像许多不识字的人一样,拉巴特有可靠的记忆力,他果断地回答:“六百二十三名士兵,加上一百四十五名妇女。”   

  “啊,仁慈的伊西斯女神,那就是从卡纳克出发的千人大军剩余下来的全部吗?”   

  “沼泽地里无路可走并且使人深陷,”拉巴特加以说明。“我们患上了沼泽病。我们的向导不可靠,使我们遭到了土著部落的袭击。我们的士兵和马匹损失惨重。想必你们有同样的经历,因为你们能到达阿达里肯定走了同一条路。”   

  “是的,确实。尽管水位更低了,但我们的向导无可挑剔。”   

  “那么你们比我们更幸运。”   

  “你说蒂纳特将士兵和马匹送到这里。有多少马匹呢?”泰塔转到了一个令人更高兴点儿的话题。   

  “他们带回来五十六匹,可它们全都遭到蝇蛆感染了。在到达我们这里之后,大部分都死掉了。只活下来十八匹。一交接完马匹,蒂纳特长官的士兵们就又再次南下重返他的队伍了。他们带走了我为他们征募的搬运工。”   

  “那么蒂纳特的士兵一个也没有留下来和你们在一起了?”   

  “有一个病得很厉害的我留在这里了,他到今天还活着呢。”   

  “我想要询问他。”泰塔告诉他。   

  “我马上请他过来。”   

  这位唯一的幸存者是个大个子,但是骨瘦如柴。泰塔马上看出来他那瘦削的身形和稀薄的白发是疾病留下的遗痕,而不是年龄的标志。尽管如此,他已经恢复了健康。不像拉巴特管辖下的大多数士兵那样消沉,他充满欢乐又热情主动。   

  “我已经听说了你所经历的严峻考验,”泰塔对他说道,“我要赞扬你的勇气和热情。”   

  “您是唯一的这么讲的人,巫师,我为此感谢您。”   

  “你叫什么名字?”   

  “图拉斯。”   

  “你在队伍里级别是什么?”   

  “我是一名军队里的兽医,是一名最优秀的中士。”   

  “在蒂纳特长官派你带回那些尚存的马匹之前,你们已经冒险南进有多远了?”   

  “大约二十天的路程,巫师,大概有二百里格远吧。蒂纳特长官决心快速前进——太快了。我认为这样就加大了马匹的损失。”   

  “为什么他要这么匆忙?”泰塔问道。   

  图拉斯淡然地笑了:“他没有透露给我,巫师,他也没有征求我的意见。”   

  泰塔想了一下。那似乎是可能的,就是说蒂纳特已经在女巫的控制之下了,她诱使他南下:“接下来,忠诚的图拉斯,讲一下有关袭击马匹的疾病是怎么回事。拉巴特队长向我提起过,可是他忽略了细节。是什么使你认为马的疾病是由那些苍蝇引起的呢?”泰塔问。   

  “在我们第一次遭遇到这些昆虫的十天之后,那场疫病就爆发了。马匹最初是盗汗,然后红肿,它们几乎是处于半盲状态。在最初的症状发生后的十到十五天之内,大多数的马匹就死掉了。”   

  “你是一名兽医。你知道有什么治疗方法吗?”   

  图拉斯犹豫了一下,但是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转而评论道:“我看到了您骑的那匹灰色牝马。在我的一生中,我见过成千上万的马匹,但是我认为那匹牝马是它们之中最好的一匹。您可能永远不会找到第二匹像她那样的马了。”         

◇欢◇迎◇访◇问◇BOOK。◇  

第99节:血腥的征途(30)         

  “你是一位优秀的马匹鉴赏家,图拉斯,可是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个问题?”   

  “因为让这样的一匹马葬送给那些苍蝇可就太可惜了。如果您决心继续前进的话,那么就请您把那匹牝马和她的马驹儿留给我,直到您回来时为止。我会像对待我自己的孩子一样照料她。”   

  “我会考虑这个问题的,”泰塔告诉他。“但是还是回到我的问题上来,你知道对这种马蝇病有什么疗法吗?”   

  “附近的土著部落有一种药水,是从一种野生浆果里提炼出来的。他们给他们的牛服用它。”   

  “在离开阿达里要塞之前,为什么没有人提醒蒂纳特长官这种马病呢?”   

  “那时我们和当地的部落没有联系。只是在我带着患病的马群返回的时候,他们才来向我们销售这种药的。”   

  “那药有效吗?”   

  “不是绝对的有效,”图拉斯告诉他。“它对遭到蝇蛆感染的马匹治愈率应该是10:6的比例。但是也许我所用药的那些马匹感染时间已经太久了。”   

  “如果你不给它们用药,那你的马匹损失会是怎么样呢?”   

  “我说不准。”   

  “那么猜猜看。”   

  “在我看来,似乎某些动物对那种叮咬有一种天然的抵抗力。很少一部分,比如说,5%吧,会表明不受该病的感染。其他的大约有30%~40%的马匹感染后会恢复过来。其余的就死掉了。任何感染过此病而又恢复健康的动物都会对病毒具有免疫力。”   

  “你怎么知道这一点的?”   

  “土著人最清楚这一点。”   

  “在你照料下的马匹有多少感染后又恢复的呢?”   

  “大多数感染的马匹在服药之前,病情就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了。不管怎样,有十八匹具有免疫力。”图拉斯迅即又强调了一下,“它们具有免疫力了。”   

  “那么,图拉斯,我将需要相当多的土著药剂作为储备。你能为我弄到这种药吗?”   

  “我能做得更好。这种药物我已经研究差不多九年了。虽然那些部落成员守口如瓶,不泄露药剂的配方,我还是亲自发现了他们所用的药材。当他们的妇女在采集药材的时候,我已经暗地里监视着她们了。”   

  “你会把它出示给我看吗?”   

  “当然,巫师,”图拉斯欣然同意。“但是,我还是要再一次地提醒您,即使药物能治疗,许多马匹还是要死掉的。您的灰牝马太出色了,不应该经受那样的风险。”   

  泰塔笑了。很显然,图拉斯对“云烟”情有独钟,他想要留住她和他在一起。“你所告诉我的一切我都会认真考虑的。但是现在我主要关心的是要知道疗法的秘方。”泰塔说。   

  “经拉巴特队长的允许,我明天就会带你们进入森林去采集浆果。到达生长这种植物的地方,骑马也要用几个小时的时间。”   

  “好极了。”泰塔很高兴。“现在给我描述一下你们跟随蒂纳特长官南行的情况。”图拉斯向他们讲述了他所能记忆的一切,而芬妮则在粘泥板上做笔记。当他讲完的时候,泰塔说道:“你所告诉我的一切,图拉斯,是极为珍贵的,但是现在,你必须教会我们如何辨认出苍蝇地盘的边界。”   

  图拉斯把食指放在芬妮在粘泥板上画出的草图上。“向南行大约第二十天的时候,你们会来到像处女的乳防一样的两座山前。在相距有几里格的地方,您就能看到它们了。那山脉就是边界的标志。此外,我建议您不要带着那匹灰色牝马。您会在那个不幸的地区里失去她。”   

  第二天早晨,当他们出发去寻找那种浆果时,拉巴特队长和他们一起骑行在泰塔的马旁。马匹的步伐轻松,他们有大量的机会交谈。   

  几个小时过去了。图拉斯带着他们进入了一个巨大的野无花果树林,它们沿着尼罗河的岸边生长,在深深的峡谷里延伸着。大多数的枝桠上都悬挂着曲曲弯弯的藤蔓,在那上面,结满了一串串的紫红色的浆果。芬妮、图拉斯和他从要塞带来的三名士兵,都爬上了树,每一个人都在脖子上挂了一个皮质存储袋,用来装采摘的果子。当他们从树上吃力地爬下来时,手都被染成了紫色,浆果发出了一股让人恶心的腐臭味儿。芬妮捧了一把送到“旋风”嘴边儿,可是那小马驹拒绝了它。“云烟”同样地讨厌它。         

◇欢◇迎◇访◇问◇虹◇桥◇书◇吧◇  

第100节:血腥的征途(31)         

  “那不是它们喜欢的味道,我承认,但是如果你把它混入高粱面里烤成饼,它们就会爱吃了。”图拉斯说道。他生起了火,在火焰上放上几块平板的河石。当它们被加热时,他演示了如何把果子凿成糊状,然后再加入高粱面。“比例很重要。一份儿果子要加五份儿面粉。如果果子的比例超量,马就会不吃,或者如果它们吃了,就有可能会泻肚。”他说明着。石头板已经热到有爆裂声了,他把混合好的面粉一捧捧放上去,直到烤成硬实的饼为止。他将它们放到一边晾凉了,再开始另一批。“这种饼能保存好几个月不坏,即使在最恶劣的条件下也是如此。即使当这种果饼长出绿毛时,马匹也会吃的。”   

  芬妮拿起来一张,结果烫了她的手指。她从一只手抛入另一只手,颠来颠去的,并且在饼上面吹气,直到它完全凉下来。她把它拿到“云烟”面前。她闻了闻,颤动着她的鼻孔。接下来她叼住了它,翻动着她的眼睛对着泰塔看。   

  “吃下去,你个傻家伙,”他严肃地告诉她,“吃啊。那对你有好处。”   

  “云烟”津津有味地嚼着,几片碎片从她的嘴里掉下来,但是她把嘴里的全吞吃下去了。接下来她低下头从草地上舔起那些碎片。“旋风”正在兴致勃勃地注视着她。当芬妮拿给他一个饼时,他仿效她的榜样,吃得津津有味。接着他用他的吻突推着芬妮,要再给他吃。   

  “你给它们服用多少?”泰塔问图拉斯。   

  “不同阶段用量也不同,”图拉斯回答道。“它们刚一显示出蝇蛆感染的症状时,每天给它们四五块饼,直到其症状消失为止,然后继续这个剂量,直到它们完全恢复后一段的时间。”   

  “你管这种浆果叫什么?”芬妮问道。   

  图拉斯耸了耸肩。“乌塔撒人给它起了个古怪的名字,我还从没有想过要给它起一个埃及名。”   

  “那么,我要叫它图拉斯果。”芬妮宣布道,图拉斯带着感激的心情笑了。   

  第二天,泰塔和芬妮与肖法尔带领四名骑兵,连同大批量的烤制图拉斯饼的设备,一起回到了树林里。他们在树林中间建起了营房,那是一片可以俯视干涸的尼罗河河床的开阔地。他们在那里住了十天,二十条大皮袋都装满了图拉斯果饼。当他们带着染成紫色的手和十匹满载的骡子归来时,他们发现麦伦和他的士兵们正急不可奈地要离开。   

  告别时,拉巴特忧郁地告诉泰塔:“我们将来说不定永远不会再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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