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格讨好的一笑,“那么……我可以……”
“不可以!”他打断她。
雅格不悦皱眉,“为什么?”
他收起羊皮纸,双手背在身后,“你已经没了那个资格!”
雅格受刺激一般的尖叫了起来,“胡说!只有我,才有那个资格!”
他睨着她的眼,“你的贪恋太重!”
雅格笑了,冷森森的,“这世上,我只贪这一样!”
她想,也许,锦瑟并不是那般纯洁的人儿,只是那场大火,将她所有的欲望和仇恨,激发了出来罢了,所以,她将锦瑟留给棺木,而自己,再也回不去!
“我先回去,记住你要完成的任务,否则……”他冷冷的威胁,在她手中放了一粒黑色的药丸。
她接过,仰头吞了下去,“雅格遵命!”
冥王府 第六十七章 激化
“薰儿……薰儿……”
听着外面细碎的敲门声,萧初熏只觉得困乏的身子,似被浇上了一桶凉水,顿时便清醒了过来。
她从床上坐起,拉开门,看见蹲在墙边的安若楠。
“你怎么会来?”萧初熏惊讶的看着安若楠,方才证实不是自己产生幻觉。
外面黑得厉害,只刺一盏黯淡的灯笼在微风中摇曳,洒下些许的光芒来。
安若楠闪身进屋,萧初熏赶紧将门关上。
这院子,已经被人里三层外三层包裹起来了啊!萧初熏越想,越觉得疑惑。
“薰儿,你没事吧!”安若楠细心打量着萧初熏,将她从上到下,逐一审阅着。
萧初熏却顾不上回答安若楠的话,关门回头便是一句,“你是如何知我被因在冥王府的?”
安若楠微微一怔,“不是,你让人来跟我说的!”
萧初熏心中那隐隐的担忧,被放大了。
“我没有!”她慌忙的解释。
安若楠也疑惑了起来,“今天下午有人来跟我说,有人陷害你,冥王将你软禁在这里!”
萧初熏却是急了起来,“你进来的时候,可有人阻拦?”
安若楠想了片刻,“上次为了救你,我便仔细将冥王府的全部地形记在心中,不过说也奇怪,今晚却是近来很容易!”
安若楠说完,两人便是面面相觑。
“中计了。”两人同时惊道。
门口,已经响起了极为规律的步伐声。
“快躲起来……”萧初熏急急将安若楠往床下藏。
侍剑率领一干侍卫进门时,只看见萧初熏受惊,用被子捂住身子,疑惑且气愤的看着他们。
“你们这是做什么?”萧初熏气恼的呵斥。
侍剑木然的看着萧初熏,“刚有人报告,说是看见有人影窜进了夫人的房中!属下等,是为了保证夫人的安全!”
“有人进来,难道本夫人自己不知?”
“只怕,夫人知道,却是刻意隐瞒!”侍剑语气冰冷,言辞犀利。
萧初熏怒了,“侍剑,你何故故意针对我?”
侍剑面无表情,“属下并未刻意针对夫人,只是公事公办!”
说完,侍剑一挥手,“给我搜!”
萧初熏顾不得什么礼仪,身着中衣跳下床来,惹得侍卫们赶紧转开头。
“慢着!凭什么你说搜就搜?”
“夫人心中有鬼不成?”
萧初熏昂头,“有鬼没鬼,老天看得一清二楚!我只劝你,千万不要诬陷了好人!”
侍剑抱拳,“夫人见谅,若是真的没人,属下再给夫人赔罪!”
他狠狠一挥手,不再跟萧初熏罗嗦,命令道:“搜!”
侍卫们起先还是有些忌惮,可是转身看见侍剑的表情那般决绝、酌定,便立即如狼似虎一般的,放肆在萧初熏房中搜了起来。
“不准碰我的柜子!”萧初熏为了干扰他们,总是处处阻挠。
她的心中,却是忐忑不安。
若是真的被他们发现安若楠,那么自己就算长上十张嘴,也说不清了,况且,他们,根本就不相信她。
“全都给我看清楚了!”侍剑抱剑,站在屋子的中央,眼神细细扫过屋中每一个能藏人的角落。
她不敢看床下,只怕自己的目光,泄露了情绪。
几个侍卫检查,有一个,往床下看了去。
幸好,床下光线暗,看得并不清楚。
萧初熏吓得连气也不敢出。
侍剑却是走向前,将那个窥探床下的侍卫推开,拨出剑,隔着床板,要狠狠往床下刺了下去。
“慢着——”萧萧初熏下意识,便叫出了口,只觉得额头上一片冷汗。
侍剑嘴边翘起一抹满意,缓缓放下剑。
“那床……如果被刺,我以后睡什么?”萧初熏只觉得口干舌燥,紧张无比。
“若是真的没人,属下赔夫人一张床!”
萧初熏睨着侍剑,为何,他如此笃定?难不成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这屋里,有人闯进来?
“你……”萧初熏只觉得口结。
她颓然坐在了凳子上,突然笑了起来,笑得美艳功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不用找了,我叫他出来便是!”萧初熏如是说。
今日上朝,皇上提出,将雅格公主赐予冥王苍寒魂,即日,便可举行大婚。
洛王、清王都是满心的欢喜,为躲过这和亲一劫而暗自放心。苍寒厉一反往日的神采,有些无精打采,就连皇上问话,也是吞吞吐吐,答非所问。
那晚,他将流光赏赐给了豺狼,当晚便传来流光毁容废腕的消息。虽然早知流光不似一般女人那样容易屈服,可是这次,她做的,太过决绝。
从第一眼见到流光,他就懂她的骄傲,因为,他们同时那般骄傲的人。
他以为,即便这样,自己也没有爱她的必要!
或许,他一直将注意力放在苍寒魂的身上,试图抢夺他的一切,却对自己身边的人,不屑一顾。很矛盾,他渴望别人在乎他,注意他,可是身边人爱慕的目光,又成了他的束缚,让他透不过气来。
流光在他心中,确实是不同的,他一直以为那是她容貌与锦瑟颇为相象的缘故,可是为何在知道她如此决绝毁掉自己的时候,会有淡淡的心疼和不忍呢?
他的心情,因为她,变得极其的糟糕。
苍寒魂听见皇上的赐婚,当即便站了出来。
“父皇,儿臣的王妃,儿臣要自己来选!”
苍傲龙居高俯视着他,“朕是答应过你,让你自己选,可是魂儿,你都选了三年,也未选出,不是吗?”
苍寒魂依旧固执,“父皇……”
苍傲龙举起手,示意他闭嘴。
“雅格公主率真可爱,相貌也没得挑剔,朕看,跟你足够匹配!”
苍寒魂还要开口,洛王却是赶紧给他使了个眼色,抱拳道:“父皇,依儿臣看,不如给四皇弟几天时间考虑,再来定论不迟!”
清王也在旁边附和,“大王兄说得极是,父皇不可操之过急,这婚事还要慢慢来,毕竟是关系到他们的一生!”
苍傲龙点头,“如此,朕便给你三天时间考虑!”
三天?
太过急迫!
苍寒魂如今,哪有心思考虑什么婚事?
昨晚将萧初熏软禁起来之后,派往西域探取消息的手下已经快马赶回,说是边境那边失去了跟邬先生的联络。
邬先生,便是雅格心中那教导她和刚然学子的老师!他在六年前,便在苍傲龙的示意下去了刚然,虽然那时刚然才是一个小型部落。三年前,苍寒魂去边境带兵时,跟他联系上。那次歼敌三万的战役,若不是邬先生帮忙,恐怕死的,就是苍寒魂的军队。邬先生对苍龙国,是功不可没。
如今失去了与邬先生的联系,更说明,此次和亲,绝对不单纯。
苍寒魂想起书房中的暗格,那暗格,这世上,恐怕没有几个人知道,思来想去,便只有自己、诸葛瑾、锦瑟和一位早已经逝去的老家丁知道!
那晚,自己跟诸葛瑾一起,参加礼部尚书大人的酒宴。况且,诸葛瑾,与自己颇有渊源,两人就像是踩在同一条船上的两人,荣辱与共,应该不会动这手脚才是。
萧初熏是如何得知那暗格所在?
苍寒魂心中疑惑,再慢慢回忆起死在书房中的小翠!
小翠是林红袖的丫鬟!
听闻那天侍卫们的禀告,说是听见了小翠的呼救,赶紧往这边赶了过来.看见了满手是血的萧初熏。
小翠为何会出现在书房之中?萧初熏即便是偷窃被撞见,也不至于下那么大的毒手!除非是小翠看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
所以……被灭口了。
那么……到底是不是萧初熏下的手呢?
萧初熏在醉香楼中七年,七年前,正是刚然立族的时间。若她真是刚然奸细,岂不是在那时便潜入了苍龙国,伺机等待刚然单于的命令不成?
既是刚然的奸细,为何看见雅格公主,会微微的不悦?
不对!萧初熏七年前的生活虽然是一片空白,但她的性子,根本就不像在大漠之上长大的!更何况那时,她才多大?便要肩负那样的责任?
苍寒魂想起自己未窥破萧初熏真相貌时的事情来。萧初熏伪装的本领,可谓是神乎其神,若不是那场大火,他恐怕如今,也未将她的外貌窥个清楚!
那么……七年前,伶俐的她,被单于挑中来苍龙国,也不无可能!
他的眉,倏地皱起。
若是从一开始,她便是有心接近他!那么他,要如何来面对她?
他的心,蓦地一沉。
他想起被偷走的羊皮卷,眼神微微一眯。
“来人——”他往门外喝了一声。
“王爷……”有侍卫立即听命。
“给本王在东、西、南、北四个城门,各设暗哨,看是否有可疑人进出城门,一旦出现,给本王拿下。”
侍卫听命出去了。
刚刚吩咐完毕,便见侍剑押着两人往这边走了过来。
“王爷……”侍剑抱拳,“属下在萧夫人房内,发现了安太医!”
苍寒魂黑眸沉似深潭,眉宇间夹带着一丝阴性的阒影。
他发现自己可以原谅她的伪装,原谅她的盗窃,原谅她的隐瞒,却无法原谅,她跟别的男人共处一室。
光是想想安若楠这么晚出现在她房中,已经让他怒火冲天,更不用想他们在干什么……他想起安若楠三番五次出面保护她,想起他那日在长廊,脸上的忧伤和痛苦,想起他们在花前和煦相知的对视,想起……胸中,翻腾出酸入肺腑的醋意。
苍寒魂的身体鬼魅一样靠近萧初熏,深邃的眼中暗湘汹涌。萧初熏却因为刚刚被侍剑闹得火气正盛,加上这冥王府内内外外,竟无一人为自己说上一句话,全她是西域奸细,个个面露鄙夷,让她好不生气。
突然抬头看见苍寒魂那审视和愤怒的眼神,她先是怔了半晌,却是冷冷的转过脸,将紧绑的手腕放在身后微微动了动,接着垂下眸子.再不愿让眼前的人,影响自己的情绪。
却是安若楠先动了口,“王爷……且听臣说两句!”
苍寒魂俊逸的面孔突然风云变色,形成一道阴鸷的冷锋,“安太医,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欺到我冥王府来!”
安若楠因先前藏在床底,灰色的袍子上,染上了尘埃,头上的发簪,散乱了些,但是眸子却是炯炯,“王爷……臣只是……听人挑唆,中人奸计,事情并不是王爷想象中的那个样子!”
一团热气却是轰然从苍寒魂的胸中炸开。
“若不是对本王妾室尚有凯觎,怎会听从人的挑唆?”他冷冷的眸子盯住他的,责问道:“挑唆?本王看,那房间,本就是你期盼多时的!”
安若楠一副书生心性,怎奈得他如此出言羞辱,顿时一张脸憋得通红,双手不停的在身后挣扎着,“冥王爷,我敬重你是战无不胜的将神,敬重你在将苍龙守卫得滴水不露,但是作为男人,你太过狂妄、无情!即便是不信我也罢,难道连她也不信么?”
苍寒魂闻言,微微一愣,复扭头去看萧初熏。
她的脸,执拗的背对着他,却能从微微颤抖的肩膀上,看出她的极力压制和隐忍。
只是一瞬间,他的心,有些微的疼了,脑中尽是她那苍白的小脸。
转眼,他便是冷笑.“信任?难道本王未信过你么?”
萧初熏咬唇,睨了他一眼。
如今信与不信,怎生说得明白?
“将安太医关入地牢!皇上那里……自有本王去解释!”苍寒魂冷冷的下令。
“且慢!”萧初熏急急的转身,“放了他!”
她想起李翔的遭遇,心中便是一阵疼惜,只怕自己又害了安若楠。
他的眸光激狂地射出一道寒光,迫人心魂。用力箝住她的下颚,白嫩的小下巴立刻印出红指痕。
“你就如此在乎他?难不成,是他占了你的心不成?”
她突然觉得怆然了,为了爱,弄得遍体鳞伤,却让这个男人如此折磨、羞辱自己,她不甘,不愿。
她突然想起那日自己做的决定。
若是爱了,便勇敢去看,若是不爱,便要果断抽身!
虽然艰难,总要走出第一步的!
她笑了,笑得骄傲.笑得冷然,睨着他的眸子,毫无愧疚和心虚。
“是,我在乎他!这世上,便是这一人,值得我在乎!”
恐怕,这世上,也只有这一人,可如此在乎她!
安若楠终于平静了下来,先前被陷害的愤怒,被苍寒魂侮辱的难堪,这一刻,全部化作了欣慰的微风,飘散开来。
萧初熏凝眸看安若楠,那里面,有感激,有内疚,有哀伤……她只怕,再不说出这话,便再也没有机会来说。
苍寒魂从未想过,她不爱他的原因,是她将别人已经放入了心里。
他想起,她在上次跟林红袖说,她不会爱上他!那时,他以为,他可以改变的,他可以对她好,让她喜欢上他的。
却原来,感情这东西,是交换不来的!
他狠狠的扬手,却见萧初熏仰着脸,根本不躲开。
手僵直了,时间,也仿若停止了。
他,还是那个冷酷的阴鸷的冥王。
她,还是那个倔强冷傲的贱妇。
“原来,你一直都在利用本王!”苍寒魂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寒冷。
利用?
萧初熏心碎满地,究竟是谁在利用谁?
若不是他怀疑她,恐怕就不会下那么大的功夫,费劲心思的讨好她,让她错把他的计谋当真心,一次次的失陷,换来的,却只是他更加深度的揣测!
“萧初熏,我看错你了!”他的声音,夹杂着不为人知的苦痛!
她仰头,看他,却是一抹微笑自唇边荡开,“如今看清,也不晚!”
他一开始,就没看到真实的她,不是么?何苦如今,还说这样的话,来打击她?
她如今,也不稀罕他是如何看待。
他想起她脸上或真或假的微笑,心如刀刮一般的疼痛。
“把安太医关起来!”他再次下令。
“放了他!”她再次开口。
苍寒魂冷冷的看着她,眸子中,再也印不出她的倒影来,“带下去!”
侍卫们,自然知道应该听谁的!
苍寒魂喝退了所有的侍卫。房间中,只刺下他与萧初熏两个。
他冰冷的语气,掩盖起了说话人所有的情绪,“说,你是何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