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瓜……你为什么要亲我娘?”正当此时,却是霍昭阳急急插了进来。
柳碧落大窘,她竟是忘记了霍昭阳在旁边,刚刚竟然还一幅花痴的模样,任苍寒魂胡作非为,这真是……
“给我放开——”她狠狠甩开苍寒魂的手,没料这次苍寒魂根本未使力,直接就挣开了,可怜她纤细的胳膊差点来个360度旋转。
柳碧落从苍寒魂的身上爬了起来,甩甩疼痛的手腕,哀怨的看了苍寒魂一眼,可是竟在她脸上看见类似得意的微笑。
柳碧落的心,又微微的一动,随即便在心中暗骂,这男人变傻了,怎么还能处处占人便宜?
“阿瓜,你以后不许再亲我娘!”霍昭阳谈判一样的严肃语气,倒是让苍寒魂有些疑惑。
他抓抓头,“为什么?”
霍昭阳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可是他看见阿瓜亲娘,总会想起大灰狼来,他坚信这是一种不好的事情,所以要严厉反对,“不为什么,不让你亲,你就不要亲!”
“那我可不可以抱抱?”苍寒魂眨巴着眼睛的样子,哪里像狼了?分明是一只可爱的迷途羔羊。
“嗯……看情况吧!”霍昭阳像个长官一样的思索,然后嘴巴一努,答道。
柳碧落看着这大小两人,摆摆头,拿起洗完的衣服,一件件晾了起来。
霍昭阳肚子一阵疼,便捂住肚子跑开了。
苍寒魂却是慢慢踱到柳碧落的对面,看她将衣衫放上竹竿,然后拉开,扯平,微笑着看衣衫在风中微微起舞。
她的模样,并没有因为岁月而苍老,反是在增添了些成熟的风韵,让他心中那把未熄灭灯火,燃烧得旺盛了起来,他看见她的诱人轮廓,便情不自禁的伸手,扣住他的后脑,吻了上去。
唇间,隔着湿哒哒的衣服。
柳碧落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吻。那残留在衣服上的水渍,被他狠狠的顶进了她的唇……
该死的,这样就好像在证实他是多么的火热的吻她一样!
“唔……唔……”她难过的想哭。
终于,他微微放开了她,她飞速的扭开头,“呸呸”几口,将嘴中粘有皂角味儿的口水吐了出来。
“不好吃!”苍寒魂喃喃。
“谁让你吃来着?这样肯定不好吃!”柳碧落刚吐完口水,便是这么几句,却听耳边有人问道,“那怎么才好吃?”
柳碧落正要开口,却是突然眉头一锁,脑中回忆起苍寒魂那邪气的笑容来。于是,她毫不犹豫地抬头,直愣愣的看着苍寒魂。
可恶,这个男人,此刻正摆出了一幅专心求教的认真模样,倒好像是她欲求不满,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样!
“碧落——”
当这声呼喊进入柳碧落的耳中的时候,她确实楞了一下。
霍斐从来没有这样冒冒失失直接叫她名字过,即便是“娘子”二字再让他羞赧,他也叫的殷勤,如今这突然的“碧落”二字,倒像是一把利刀,将他们的关系斩得干干净净。
柳碧落听得霍斐呼唤中急切,便不再任由自己胡思乱想下去,慌忙出了房门,却与人撞了个满怀。
“夫君这是……”柳碧落看着眼前满身血迹的男人,心中一片惊慌,拉过霍斐来,细细检查着,霍斐却是握紧柳碧落的手,将她急冲冲往医庐拉了去。
刚踏进门槛,就看见已经不省人事的桃天,瞥见她腹上的血迹时,柳碧落只觉得脚下一软。
“这是……”她疑惑的去看霍斐。
霍斐如今的脸色,不比她好多少。
霍斐不由分说,将柳碧落拉到桃天面前。
柳碧落从来没有见过霍斐这样慌忙,她是医者,必须要首先冷静下来。
深呼了几口气,柳碧落终于能理智一点面对当前的情况。
她反手握住霍斐的手,“放心,有我在,她没事的!”
她那样定定的看着霍斐,说出这句话,就代表着她的承诺。霍斐终于镇定了下来,却还是无比的担忧。
“现在,赶紧去烧水……快……”说话时,柳碧落已经挽起了袖子,往旁边的木柜走了去,从小抽屉拿出各式的药草来。
霍斐不再多说,扭身出去了。
接下来,便是紧张的清洗、消毒、包扎……
夜半时分,柳碧落才舒了一大口气。
幸而没有耽搁,不然就……
不过,桃天她,竟然没有怀孕,而是在肚中塞了棉花,这太让柳碧落吃惊,明明,它是 把出了喜脉的。
她沉思片刻,突然想起,桃天的喜脉,有些奇怪,飘浮不定的。如今看来,应该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手段,伪装了那样的脉络才是!柳碧落坐在水井旁感叹,这世上异事可真不少,竟然有方法能骗过大夫,伪装怀孕的。
知道桃天不是真的怀孕,柳碧落竟是有些喜悦,那些喜悦并不是突至内心,而是慢腾腾的,就像是小草发芽一般的,漫不经心的,一点点侵袭进她的心脏。
正胡思乱想,却见霍斐神情疲惫的出来了。
“相公……”他轻唤了一声,看见霍斐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
好生奇异,柳碧落觉得仅仅是这一眼,便可酌定,霍斐似乎不再是霍斐,成了另外一个人,可是,到底是哪里变了呢?柳碧落一时想不到。
霍斐慢慢走过来,坐在柳碧落旁边。柳碧落记得,以往霍斐如此坐在她身旁,必定是要局促不安的,害她每次都想逗弄他一番,可如今,两人这样近距离坐着,霍斐竟也神色如常,太奇怪了。
“你看见了吧!”霍斐突然开口。
柳碧落慌忙回神,知道霍斐说的是桃天假怀孕的事情,她点点头,等待着霍斐下面的话。
霍斐将自己发现桃天假怀孕的事情跟今天在树林所听到的一一给柳碧落道来了。
“怎么会……”柳碧落看得出桃天当日非常的狼狈,却未料到她竟是被流氓控制,为他们骗钱。
桃天的骄傲,柳碧落在醉香楼的时候,就见识到了,如今她受了这样的委屈,同为女人的柳碧落,怎能不怜惜。
霍斐神色复杂的看着柳碧落时而叹息,时而哀伤,半晌,才轻声道:“娘子……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为夫?”
柳碧落侧头,凝视着霍斐,神情竟有些紧张了。
霍斐,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霍斐第一次这样直白的,带着探究的神色看着柳碧落,而且他略略皱着眉头,看起来很是悲伤的样子。
柳碧落一时,竟不知道是否该告诉霍斐实情。若是告诉他,势必要点破苍寒魂的身份,那么霍斐就会成为抢夺他人之妻的尴尬角色,若是不告诉他,便又要以此欺骗这个憨厚、善良的男人,误会也会越结越复杂,恐怕真正揭开谜的那天,他是怎么也不可能原谅她的。
霍斐突然叹了一口气,“娘子……真的那么难以启口么?”
柳碧落全身一怔,却见霍斐站了起来,背对着她,神色掩在迷蒙的夜色之中,“那晚,我听见阿瓜根桃天的对话了,他是装傻来靠近你的!”
忽如一道霹雳从天划下,劈在柳碧落的脑袋上。
“装傻?”柳碧落急得站了起来。
霍斐转身,幽幽看了柳碧落一眼,竟是强装笑颜,“虽然我不知道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这个男人……不差!”
柳碧落此刻的大脑,正在消化苍寒魂装傻这个事件,突然又听霍斐帮助苍寒魂说话,立即一片混乱,只能伸手,拉住霍斐的袖子,“不是……相公……不是那样的!”
这样平静的生活,这样优秀的相公和儿子,不是说放就能放的,也不是她愿意失去的!
“傻瓜!”霍斐突然轻笑了一声,抬手,摸上了柳碧落的脸。
她这才知道,自己竟然流泪了。粗糙的指腹慢慢的抚上她的脸,替她擦掉眼角的泪珠,动作轻柔而多情,那竟是霍斐的真情流露,天知道霍斐是用了多么大的决心,才做出这样细致柔情的动作来。
看她为了他流泪,霍斐阴霾的心,似乎有了那么一点点的晴朗,他凝视着她的泪眼,憨笑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只拿我当大哥,这样也好啊……他也找过来了!”
柳碧落心中一痛,伸手抱住了霍斐,拼命的摇着脑袋,“不是……不是的,我根本不……喜欢他!你是我的夫君,是你啊!”
霍斐皱皱眉头,伸手也揽住柳碧落,看见她的眼泪,他的心头,竟也是疼痛万分。
自五年前的相遇,他从来未曾见到她哭过,她的坚韧和坚强,一直是他敬佩的地方,可是原来,她也只是个女人而已,需要别人的呵护,心头竟有些愧疚,他太过木讷,竟从来都没有发现她的哀愁。
“落儿……”他轻轻的一声唤。
柳碧落竟是一颤。
每当她紧紧地想要抓住什么的时候,那些珍贵的东西,便会自发的从她手中溜走。这次……好似……
霍斐体贴的拍拍柳碧落的肩膀,“我和阳儿,还是你的家人,你和他的问题,才是最关键的……”
他?
苍寒魂?
柳碧落这才将心思转到苍寒魂上,她的拳头,在身侧紧紧地握起,他竟然,像个傻子一样,将她玩弄在股掌之中……
她怒火中烧,却是自嘲的笑了起来,他的装傻是假,可是他的心跳却是真!
原来,她真的未将他完全从脑中祛除。
心口一阵阵闷着疼,眼前却是一花,往前倒了去,幸而霍斐眼疾手快,一手捞起了柳碧落的身子,焦急的喊:“落儿……落儿……”
数日前,苍龙国京都
“爷爷,这里就是京都啊!好大好热闹哦!”女孩儿眨着大大的眼睛,紧紧拉住爷爷的手,好奇而纯真的看着周围的人,小脸上一片嫣红。
曾夫子叮嘱马夫先将行李送去客栈,便牵着孙女曾柔柔的小手,拿着御徒托付的信件,找到了兰亭楼,此刻正值黄昏时分,橘黄的光芒笼罩在兰亭楼上,竟有种鬼魅的轮廓。
曾夫子仰头看着“兰亭楼”这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摸摸胡子,将曾柔柔拉到一旁,叮嘱道:“柔柔,爷爷进去送信,你乖乖在旁边玩儿,千万不要走远,知不知道?”
曾柔柔乖巧的点点头,站在原地,看着曾夫子走进了兰亭楼。
“请问……这里有没有一位叫梅生的公子?”曾夫子进门,便有伙计来招待,曾夫子弯腰问道。
“你找他干什么?”伙计听见曾夫子开口,便是找魅生,很是疑惑,于是挑眉问道。
曾夫子微笑将信从胸中拿出,应道:“是位叫御徒的公子,让老夫给梅生公子代封信来。”
伙计想要接过曾夫子手中的信,却见曾夫子往后退了半步,“老夫还是亲自将信交给梅生公子比较好!”
伙计狐疑看了曾夫子一眼,然后“咚咚咚”上楼,请出了掌柜来。
掌柜一脸和煦的笑,先是感激得了一番曾夫子的劳苦,而后道:“梅生公子现在正在见客,让我帮忙将信那上去……您先坐这喝杯茶吧!”
曾夫子往楼上看了一眼,这才把信交给了掌柜,刚想转身离开,却被伙计拉住了,“老爷子……您坐着喝杯茶,我们公子啊,一会儿要亲自谢谢您呢!”
曾夫子刚要开口说自己还要照顾孙女,却见伙计已经殷勤的将茶端来,不然折了人家的好意,便接过茶,品了起来。
“岂有此理!”面若芙蓉的女子,一掌拍在桃木桌上,见掌柜眯着眼睛看自己,才压低声音道:“断尘,竟然没有死,而且还……”
掌柜兴趣浓厚,“还什么?”
梅生公子,便是魅生。
魅生却是眉轻挑,“王掌柜,我家主子的事情,您关心这么多干什么?”
王掌柜一脸的媚笑,“我只是随便问问……”
魅生将信烧掉,这才问道,“送信的人呢?”
“已经迷晕了,等您的处置呢!”
魅生姿态万千的站起身来,“老规矩,做的干净点!”
王掌柜接令便出去了,魅生从后门迅速离开。
曾柔柔在兰亭楼前等了好久,也不见爷爷出来,便兀自蹲下去,玩儿着地上的石子,远远见几个小孩子围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她舔舔嘴唇,从兜里掏出个铜板来,便蹦蹦跳跳的跑了过去。正当此时,兰亭楼的伙计鬼鬼祟祟探出脑袋来,见周围并没有什么人等着,才钻进去,向掌柜禀告,“掌柜的,那老头是一个人来的!”
掌柜脸上呼出一丝嗜血的笑,对着伙计做了个切脖子的动作,伙计便拖着被迷倒的曾夫子走进了院子。
曾柔柔看着手中不断减少的糖葫芦,唉声叹气。
她本来是要留给爷爷几颗的,可是等得太久,肚子饿得咕咕叫,便控制不住,将那些糖葫芦吃掉了。如今,天色已经灰暗,她却只能拿着糖葫芦的木棍在地上画圈圈,看着周围越来越少的行人,烦恼的嘟起了嘴巴。
她想起爷爷总是喜欢跟人聊天,而且越聊话越多,或者人家为了谢谢爷爷送信,会请他吃饭喝酒,然后爷爷喝着喝着,就忘记了外面苦苦等候的小孙女。她很不开心的想,如果爷爷出来,一定要让爷爷给自己买好几串糖葫芦作为补偿。可是又过了很久,直到天完全黑了下来,四周刮起了阴嗖嗖的冷风,爷爷还是没有出来。
曾柔柔害怕了,耳边呼呼的响声,就好像是坏蛋霍昭阳讲的鬼叫声一样,可是她一直盯住大门口,并不见爷爷出来,所以她不敢乱跑,怕爷爷找不到她,于是,她只好不停地往墙边缩,成了一个小小的黑团,旁人根本发现不了她。
突然,她惊喜地看见兰亭楼出来人了,她兴奋得要站起来,但是长时间蹲着的腿却是一阵酥麻,便只能依旧蹲着,慢慢的挪着,这时,她发现,那根本不是爷爷,而是两个年轻的小伙子,他们鬼祟的看看四周,然后抬着个什么东西出来了。
曾柔柔此刻已经站了起来,好奇地看着那两个人往他们来京都的郊区鬼魅而去,她抬头看了看兰亭楼,然后咬紧了下唇,悄悄跟了上去。
她看见他们将一块很重的东西扔在了河边,然后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曾柔柔飞快的跑了过去,看那东西已经快要被水冲走,连忙用木棍拦住,然后疑惑的掀开了表面的粗布……
她杏目圆睁,恐惧的看着血肉模糊的尸体,然后牢牢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任牙齿咬破了娇嫩的下唇。
第八十七章
今晚的夜色不佳,有一层浓雾缭绕在空中,让苍穹的变化显得神秘莫测。秋水城莫家已往掌起了盏盏白灯,白灯随着威风摇曳,让这府中的乞氛,更为凄冷了起来。
断尘一如前些日子一般,身着黑衣,挺拔的身姿轻盈飞上莫家大院的屋檐,找上个较为舒适的地方,躺下,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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