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冲生性聪慧,五、六岁的时候,智力就和成人相仿。是一个早慧的天才儿童,是以深得乃父曹操欢心。
然而,这样一个聪敏过人的孩子,却为苍天所薄,稚龄而夭,曹操为失去了这个一向看好的幼子,半月来不理公务,唯有意志消沉而已。
这时,下人通报荀彧求见。
曹操吩咐士兵请他进来。
荀彧见了曹操。
荀彧见曹操神色消瘦,宛郡之战、虎牢关之战的败北和幼子之伤逝而使他意气不存,便询问道:“明公是否还在思念小公子乎?”
曹操微微点了点头,轻叹道:“冲儿,智比天高,从师当代大儒邴原,每每见解独到之处。就连邴原也自愧不如……”
这邴原是汉末大儒郑玄的同乡,并与郑玄齐名,同为汉末两大学者。他在家乡时曾拒绝北海相孔融的推举;避难于辽东之后,他并不接受当地霸主公孙度的征召。然而,当曹操平定河北后,他却主动接纳了曹操的任命。
邴原名响天下。
有一次,曹操平定的北方,河北地区的士林大夫特别为他举办了一次庆功大宴。一向关心士林大夫动向的荀彧知道后,以为邴原要参加,还特地专程从许都赶到了昌平。
酒酣耳热之后,曹操环顾前来庆贺的一干众人,说:“我此番返回许昌城,早己料到大家会为我在此接风:但我窃议者,则唯有邴原不会前来。今观之,果然不出我料。”
谁知话音刚落,门下便高声通报,原东阁祭酒邴原进谒。曹操闻报,惊喜万分。连鞋子都来不及穿上,提在手中,脚上只有一层裹布。便往外迎接,一看到邴原,就说:“从来的贤人,都是无法捉摸的啊,我还以为您不来了,想不到能大驾光临,我对您的仰慕之心,于个方足……”
却不料邴原不出一言,几个动作拜谒完毕,就掉头走了。在场的士林大夫中,竟有上百人弃了曹操。跟随邴原而去。
当时,曹操位高权重,乃大汉第一人,古时宴会人数本就不是很多,众多士林大夫竟为一个邴原而舍大汉第一人曹操而去,而且一走就是上百人,可见那邴原的声望何其之高。
当时曹操一楞,心中倍感不快。毕竟他东征西讨,威名响掣大汉,什么时候受过这等待遇,给他摆的酒宴,还没有开始多久,人就走了。
不过他也很好奇,感到非常奇怪:一个毫无权势的学者,为什么会有如此魅力,令在场的这许多士林大夫连他曹操也不顾了,尾随而去,以表敬仰?
于是他就问坐在身边的荀彧。
荀彧笑了笑,回答说:“其实有资格受到如此尊敬的,天下也唯有邴原一人而已。”曹操见荀彧避而不答,又道:“真想不到一介文人的影响力会有如此之大!”
荀彧乘机说:“像邴原这样的一代奇人,是士大夫中的瑰宝,可称为天下第一大儒,主公何不极力礼遇他呢?”
曹操急忙说:“那当然,这也正是我一向的心愿啊!”
(以上乃正野史,正确不论)
从那时。曹操对邴原更是敬礼至极,甚至还将自己最喜爱的儿子曹冲拜其为师。可是天妒奇才,就连邴原都忍不住称赞的曹冲居然在其十三岁的幼儿之龄,就不幸早亡,令人惋惜不已。
荀彧知道曹操有霸气的一面。也有温情的一面。对于曹冲的乖巧,伶俐、善良,仁慈曹操是疼爱有加。
不过,荀彧是个严肃的人,他并不希望曹操因私而费公,当下非常严肃的说道:“明公万勿以一时之胜败和一事之存亡而伤及大雅,乱了方寸。岂不见孙、刘虎踞,眈眈相视。明公昔日雄心何在?明公昔日的雄风何在?莫非明公服老了,若是如此,彧以年近五旬特请告老还乡。”
这时,突然曹操身后人影一闪。
杀神一跪地拜道:“丞相,奉孝先生将手中杀神谴回,打算告老还乡。”
曹操顿时大惊,荀彧和郭嘉乃曹操的左右双手,荀彧被曹操喻为汉之张良,郭嘉喻为汉之陈平。
张良乃刘邦的第一谋士,西汉杰出的军事谋略家。刘邦称其:“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起着比将帅更有力的统帅军队的作用。
陈平乃刘邦的第二谋士,足智多谋,一身献计无数,以“六出奇计”辅佐刘邦夺得天下。此二人是刘邦地左右双臂,曹操将荀彧、郭嘉比喻为张良、陈平,可见他们对曹操的重要。
曹操一听此人二人要走,岂能不急,好在曹操并没有真的意气不存,只是爱儿夭折外加战败,心情烦闷而已,其品味了一下荀彧的话,顿时大悟,知荀彧和郭嘉是讽劝自己因私而忘公,过分计较此次大败的失得,于是幡然醒转。
曹操口中自念道:“服老了……服老了……哈哈……我曹操什么时候服老过,来人,笔墨侍候!”
曹操顿时豪气大发,背手园间,想起自己纵横四海的一生,虽年近甲子,仍有满腔大气欲裂胸而出。
片刻间,一首辞气壮阔的诗留在了纸上:神龟虽寿,猷有竟时。腾蛇乘雾,终为土灰。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盈缩之期,不但在天;养怡之福,可得永年。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古代乐府诗词,都编入词牌做歌,凡是曹操地诗,都填补以幸甚至哉,歌以咏志为尾。)
写完,曹操掷笔于地,大笑不绝。
府中家小,闻声赶来,一看之下。
最有才华的曹植,豪气诵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父亲大人此诗不亚于罗麟的‘将进酒’,堪称世之佳作也。”
曹操大笑道:“文若立刻邀集众谋臣议事,不得有误。”
荀彧刚刚拜读了曹操的大作,心情澎湃下,高声道:“紧遵明公号令!”
丞相府议事厅。
曹操巡视了一眼,笑道:“这几日,操心情不佳让诸位担心了。”
众位谋士已经从荀彧的口中知晓曹操地大作,各个都为曹操的豪气所感染,哪里还会计较这些,忙说不敢。
曹操笑道:“诸位对现在的形势有何看法?”
程昱先把当前形势说了一遍:“如今刘备因前次大战胜利而声威锐长,田丰镇司州,徐庶坐荆州,沮授领益州,魏延守虎牢关,关羽屯宛郡,张任、严颜依旧是白帝城、巴郡,刘备还分别表田丰、沮授为司州牧、益州牧。孙权暂时还没有动向,不过丞相或许不知,刚才接到密报,罗麟孤身入建业为孙策吊丧,走的时候,好象还带走了国太,据说罗麟已经成了国太的女婿了。”
曹操吃了一惊,随即又摄住心神,缓言道:“刘孙若是真心结盟,我军危矣。不过孙、刘虽互相勾结,但双方却均怀异心。刘备拉拢孙权,孙权顺而相应,也是常情,他们想得倒好,欲置我于绝地,但我敢断言,时不在久,他们就会翻脸,哼,荆州,孙权还抵御不了这个诱惑。”
刘晔听完曹操的话,凝眉半晌。片刻,他抬眼注视曹操,一字一句的问道:“丞相,若孙刘两军真心结盟,孙权出兵淮南,刘备分兵三路:一路由宛郡出兵许昌。一路于虎牢出兵占领黄河渡口,一路出兵并州,那应该如何是好?”
曹操一听,顿时心中大怖,顿足道:“休也!此情势可将我军置于死地也,届时操一扫六合、统一天下的大业何存?”
众人均是一楞,荀彧站前一步,道:“主公不必为此担忧,江东乃才子之乡,其中鲁肃更是才子中的翘楚。新任都督据说是罗麟的徒弟,被罗麟称为周瑜的接班人,才华也非同一般,以他们之智,不可能坐视刘备虎踞荆州。刘备与孙权联盟这纯属众人猜想,并未得到证实。眼下刘备军军威以在我军之上,只要是有智之士,一定会先以打压气盛者的气势,而不是和刘备结盟,助长他的气焰。联军相抗,似乎于我不利,但我军只要遣一善辨者,陈说厉害之处,再从中挑拨两家的关系,相信就算他们两军联盟,也会在短时间内告破,因为,他们不可能同心的。”
这时,突然门外士兵来报,江东使者张纮求见。
曹操闻之,立刻“哈哈”大笑,对众将道:“江东果有能人,孙权此刻谴张纮至此,定是明白当前形势,与我军结盟而来,此乃天助我也,快快有请,快快有请!”
曹操一口气说了两个“快快有请”,可见他此时的心情是多么的高兴。
不一会儿。张纮至。
张纮步入大厅,对堂上曹操不卑不亢的行了一礼,道:“张纮见过丞相!”
曹操挥手道:“子纲先生快快请起,先生到此不知所为何事?”
张纮对曹操一拜道:“纮为结盟而来。”
“喔”曹操面露吃惊之色,“操得报,吴侯己经将其妹许于罗麟,并与刘备结盟,不知道可有此事?”
张纮心中震惊之余,也急忙澄清道:“此乃国太看中了罗麟,吾主至孝不愿违背国太意愿,才不得不将孙小姐许于罗麟。”
“刘备势大,为何吴侯不与刘备结盟?”曹操再次问道。
张纮大笑,道:“丞相戏言也,正是因为刘备军势强,所以孙、曹必须联盟才能阻止刘备一家独大的局面。”
曹操喜道:“操正有此意。但恐新任吴侯年轻识浅,只图蝇头小利,不能顾全大局而已。”
张纮对道:“我主乃世之英豪,岂有分不清时势之理?丞相大可放心。”
曹操点头道:“结盟一事就此定下,子纲先生一路由建业赶到此地,定已疲惫不堪,还请先生去驿馆歇息,不日操便谴使节与子纲先生一同回建业,以表结盟之心。”
张纮任务已经完成知趣地告退。
曹操待张纮走后,便谓众臣道:“张子纲言行举止不卑不亢不辱其主,江东多英才果不其然也。谁愿代表操出使建业?”
满宠立刻上前答道:“宠愿往!”
曹操喜道:“有伯宁前往,操放心矣!”
曹操心事一了,就立刻商量起军中的下一步动向。
曹操道:“这些天来操一直在想着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却一直不及其里,胜败乃兵家之常事,一战之败,何能缭绕我心怀至此?冲儿之逝,也不足让我沉思默想半月之长,自我雄霸北方以来,多图南征,为什么以我强盛大军,会败于刘备之手?”
厅中无一人回答。
曹操也沉默片刻,继续言道:“操一向自视雄才,此时想来,未免把天下英雄看得忒是小了。想那孙、刘之辈,何尝不早己在维持这个天下三分的局面?我一心要一统江山,打破这三分的局面。竟把自己给蒙在鼓里了,是到了对症下药的时候了!”
听曹操这么说,郭嘉上前一步道:“嘉这里有药方两副。不知主公愿意听否?”
曹操笑道:“操洗耳恭听!”
郭嘉道:“两军交战,以谋为先,强兵为次。可刘备军中的罗麟,田丰、诸葛亮、徐庶、庞统等谋士皆为世之英才,以谋计,未必能成,强兵就为胜利的关键。”
曹操道:“奉孝说的有理,操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是想不通为何我军精兵会弱于刘备强兵。”
郭嘉道:“嘉前日在观看刘备军中的总体资料时,发现了一点小小的问题,也就是这小小的问题,才使得刘备军的总体战斗力强于我军。”
“什么问题?”曹操好奇问道。
郭嘉回答道:“我军初创业时,施行屯田制,此制度一出,天下有才之士,争先效仿,可刘备军中却无任用此例。本来这并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刘备军所占之地均为沃土,雍州沃野千里,益州天府之国,荆州民殷国富,就连凉州一年所产的牲口就足够一支大军吃上好一阵子,可问题就在于当年罗麟诈我汝南,军中极度缺粮的时候,也没有用屯田制集粮。”
曹操思索了片刻,双眼一亮道:“对了,‘屯田制’虽然可以让粮食大增,却耽误了战士们的训练,刘备军的士兵,虽然起步比我们晚,但他没有‘屯田制’,士兵们不用下地种食物,训练的时间就远超于我们,战斗力比我们强并不奇怪。”
曹操说道这里,立刻下令道:“来人,传我军令:命各位将军将手中所有士兵进行统一整编,从军中挑三十万壮兵,取消他们的田中事物,全心全意的进行训练,不得有误。”
“是!”
雷厉风行。就是曹操的风格。
“还有一点,就是马蹬。”郭嘉说了他的第二个药方。
“何谓马蹬?”曹操好奇的问道。
郭嘉朗声道:“刘备军的骑兵天下无双,嘉很好奇,为何刘备可以训练出如此强悍的骑兵,而我军却不行?刘备军的轻骑可以在战场上四处冲杀,灵话无比,而我军还是不行,就连骑术精湛的虎豹骑也做不到,为什么刘备军中一小兵都可以办到?为此嘉特意研究了刘备军的骑兵。在偶然的机会下,嘉发现了刘备军的战马上多了个马蹬。马一般只装一个上马的镣就行了,可刘备军却有两个。嘉好奇的上马试了一试,结果令人大吃一惊。嘉体弱,驾马之术又极差无比。平常骑一匹温顺的家驹,都无法骑快。可在有着双镣的战马上却可轻易的来去如风,只要小心即使不拉马僵也可以稳稳当当。”
曹操听了,立刻就明白了其中道理。这道理并不难懂,只不过就是有了双边马镣,两脚力量平衡,大大的增加了骑兵的灵活性和稳定性,从而使骑兵的力量大增。不过这简单是一回事。可不可以想得到就是另一回事了。
要是有那么容易想,那在马蹬发明前的千年时光里,也不会有笨重的战车在战场上横行了。
曹操喜声道:“有奉孝的两副药方在,操之病几乎痊愈也,想到此方法之人,真奇才也。”
郭嘉苦涩的笑道:“是罗麟想出来的。”
曹操闻之,长叹了口气,心里顿时有些酸酸的,极度不满的对老天抱怨道:“为什么象罗麟这种全才,会被一个织席贩犀之徒收了去。”
厅中静了片刻。
这时,荀彧、郭嘉对视了一眼,郭嘉徽微点了点头。
荀彧上前道:“刘备现已得司州一地,虎牢关和宛郡随时可以威胁许昌。许昌乃国都若是一旦告危,我军士气必然大跌。还请主公早作迁都打算。”
“臣等请主公早作迁都打算。”殿中众臣齐声劝说。
曹操也知道许昌离刘备军实在太近了了,虎牢关一路大军可以随时随刻出兵占领他的黄河天险,宛郡也时时威胁着许昌的安全,他略微思索了片刻,就点头同意了。
曹操问道:“诸位认为国都定在哪里最为合适?”
荀彧答道:“冀州境内,人口众多,境内邺城易守难攻非常适合建立新都。”
众人尽皆称善。
曹操见众人想法一致,他也有此想法,于是便点头同意了迁都邺城一事。
荀彧又道:“司州一地,上可威胁并州,右可威胁豫州,我军一大患也。虎牢关易守难攻,不可图之,唯有黄河流域可以利用,我军不善水战,应该早日募集水边渔夫,组建水军,为日后战斗打下基础。”
曹操再次点头允诺,说道:“天下之势,尚待重谋,于禁将军驻扎官渡着重编组和训练水军。”
曹军日后的目标已经确定了下来,分别是迁都、练精兵和组建水军。
曹操见会议的目的已经达到,众人又无事商议,就宣布散会。
众人依次散去,惟独贾诩未动,曹操知道贾诩一定有事情与己商议,说道:“文和,随操入院中一叙。”
丞相府邸大院。
曹操问道:“文和有何事与操商议?”
贾诩开口道:“刘备军中坚如磐石。我军无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