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公主也不是今上亲生的,你叫了也不算是逾制。”他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抬头盯着心梓道。
赵婉儿的眼里泛出了一丝狡黠,连忙娇声道:“既是如此,倒希望妹妹以后多多照顾了。”
心梓仍是低头不语,阮老夫人最看不惯她一脸丧气样,立刻恶狠狠的下令撵人。
白露她们见心梓下午才回来,以为又出了什么事,围着她上上下下的检查了一番,见没有事儿,就压低了声音问道:“都好了。”
她点了点头,就上前搂住了她们三个。
唯一出乎心梓意料的大概就是阮安乾纳妾后的第三天就回了军营,根本未做停留。她难得的过了几天消停日子。
老夫人自从赵婉儿来了以后,也甚少叫她去添堵,整天叫赵婉儿陪她闲聊着家常。心梓几乎足不出户,只是听斐儿说,那位赵夫人现在俨然当自己是侯府的正室,每天随着老太太管这管那,什么事儿都要插上点手。
心梓听了,放下手里的书,低声的问道:“你听谁说的?”
斐儿一愣,低头揉了揉衣角,半响才不好意思的道:“厨房的福生说的。”
“你们怎么认识的?”她认真的问
“前几天我去厨房要一些鸡汤,他帮了我挺大的忙,恩,他是个好人。”斐儿快将头埋进地底下去了,红着脸道:“公主,你说他会不会对我好?”
心梓把她抱进怀里,“会的,一定会的。”
斐儿身子僵了僵,半响才愁楚道:“可是我怕……他会不会也向侯爷那样?”
心梓将她抱的更紧,这可怜的姑娘怕是已经被吓坏了吧。
第十九章
心梓放下手里书,揉了揉酸痛的脖子。白露走进来,给她倒了点热水,擦了擦手。
“公主累了吧,时候也不早了,要不要歇息?”她揉了揉心梓的手背问道。
心梓浅浅的笑笑,点点头。
她站起来转身要出去打水,给她梳洗一下,谁知一回头却发现身后斐儿正小心的扯着她的衣角。
“白露姐姐,陪我睡好不好?”她小声的说着,有些怯怯的。
白露一脸严肃:“不行,你都多大了?”
斐儿撇了撇嘴,放开她的衣服,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嘟着嘴做娇憨状。她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斐儿也笑得趴在床上捂着肚子道:“我学的像不像?”越想越是觉得好笑。
心梓嘴抿的紧紧地,忍得很辛苦,见她们两个笑够了才开口道:“你呀!别老是学那院的,让人家看见还不得过来教训你。”
斐儿又是瘪了瘪嘴,一脸不屑的样子,“她本来就是这副样子嘛!再说了一把年纪还撒娇也不怕人家笑话,天天缠着侯爷缠得紧。”
心梓听了微笑不语,这样子不是很好嘛。
白露上去一把拉住她,“什么都管不住你的嘴,不是想跟我睡吗?好啊,我今天啊就好好管教管教你。”
斐儿赶忙求饶道:“白露姐姐,我错了还不行,你别呀。”
“叫你一天到晚的给公主惹事。”
“我一定改,你……你饶了我吧。公主,公主你救救我吧!”
“好了好了,白露你别吓她了,她年纪还小呢。”
……
三个人躲在屋子里聊的正高兴,完全没注意到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阮安乾慢慢地踱进来,心梓脸上的笑瞬间消失,其他的两个人也是一脸的不敢置信,赶忙行礼。
阮安乾恩了一声,算是看见了。
这时琴儿端了水盆,推看门进来,一见阮安乾手里的盆险些落在地上。
“侯爷……”
“恩……”阮安乾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收拾东西,沉声道:“要休息了吗?去给本侯也弄点水来。”
心梓听了他这话猛地一惊,他今天晚上是要留下。
阮安乾根本不在乎她略有些紧张的样子,熟门熟路的走到她床前,坐下开始解身上穿着的软甲。
过了半响见白露她们没动,他微微的挑了下眉:“怎么?没听见?”
“是,侯爷稍等。”白露先反应过来,扯了扯其他的两个人,带着她们走出了屋子。等到给两个人都打了水梳洗完,她们三个才复又退出去。
白露走的时候,把门带上,忧心忡忡的看了屋里一眼。
心梓紧盯着桌面不知在想些什么。阮安乾下了床,走到桌子边上,一把扯起她,向着床榻拖了过去。他低头开始解她的衣服,才发现她的左手紧紧地绞着衣角,手指都已经变得青白。
把她的手打开,放在手心里展平,然后俯身抱住她向床里一翻身:“睡吧。”
她的身体在瞬间绷得僵直,过了没一会儿,就听见边上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心梓把眼睛开,强迫自己清醒,她在等,在等一个机会。
三更的梆子敲响了,她慢慢抬起身,动作小心的打开环在腰间的手臂的钳制。在他的眼前晃了晃,见他睡的正熟,利落的下了床朝墙上挂软甲的地方摸了过去。
手指触到冰冷的软甲,坚硬的触感使得她一阵兴奋,仔细的摸索着,终于在下装上找到了那把匕首。
抽出来,匕首闪过的寒光耀的她的眼睛微眯,她抓着它挪到床边。那人还在熟睡,根本没有感觉到即将到来的危险。窗外透出的光在他的脸上打出了一道完美的侧影,深邃的眼紧闭着不若平时那般冷冽残酷。她抬起手臂,毫不犹豫的朝下方他的心脏处狠狠地扎下去。
手腕被人捏住狠狠地一拧,她痛呼出声,手中的刀应声落地,随即被人一扯,整个人向着床上栽倒。
阮安乾趴在她身上死死地压制住她,脸色铁青,眼睛在黑暗中折射出一道冷冽的光。她拼了命似的拧动起来,嘴被他捂住发出了一阵阵猫叫般的呜咽。
他一手按住她,在床下捡起她扔下的匕首,拿在手中默不作声的放在她的脸颊上轻轻的来回挪动。
匕首在她的眼睑处停了下来,感觉到寒气一点一点侵入到神经里,逼得她崩溃,她呜咽的更加厉害,夹杂着一些听不清的字眼。
阮安乾叹了口气,将手中的刀子一扔,松开了对她的禁锢。
她的手脚一被放开,立刻手脚并用的向地上爬过去,捡起刀子向他冲过来。他似是毫不在意的看着她的疯狂举动,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心梓的刀已然扎到他的身上,却发现自己的力气无论如何也没能将匕首切进他的心脏。手中的匕首刃上闪着钝光,她的手一松,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光了般的瘫了下去。
阮安乾俯身将地上颤抖成一团的她抱起来放在床上,那把没开刃的匕首被他一脚踢到远处,骨碌着很远才停下。
她的身子抖得很厉害,本就不好的脸色变得一片惨白,手脚也是一片冰凉。看在他眼里却是只想把她捂热。
他打开那些障碍,蜕了她的里衣,让她像个初生的婴儿般光裸在他怀里,皎洁的肤色映的眼前一片模糊。
自始至终心梓都紧闭着双眼,她不停的抖着,像是要把那些恐惧的东西一次性全部抖出来。阮安乾埋在她身体里,叹谓着,感觉到的是从未有过的轻松,他放纵般徜徉其中,热情随之蓬勃而出。
等她终于睁开眼晴的时候,那个人早就已经不在,身边凌乱的枕头告诉她并没有做梦,将手背放在额头上,忽然想到那人一个月也回不来几次,一来倒是到了她这里,被那边的人知道,以后的日子怕是消停不了了。
她苦笑着,阮安乾啊阮安乾,你是看不惯我过几天安闲日子了。
果然过了几天,阮夫人就把她叫过去旁敲侧击了一番,内容无非是要阮安乾多注意身体健康,要她遵守妇德之类的。赵婉儿在一旁劝她不要生气,实际上是在加火填柴。
她跪在地上昏昏欲睡,罪魁祸首则坐在椅子上喝茶看戏。
结果就是她回去思过了两天,而抢手的侯爷大人则直接被请到了赵婉儿的房里去。
她称了病一个人躺在屋子里不愿意动弹,赵婉儿来嘘寒问暖了一番,留下了一大堆补品才走。斐儿对着这堆补品很不屑的瘪了瘪嘴,根本就是暴发户似的,还要来炫耀一番。
中秋节很快就到了,正好十四是阮夫人寿辰,平远侯府上上下下也都忙备着过节的事宜,从未有过的热闹。
阮安乾破天荒的放了手下的部将们一天的假期,自己则在十四的晚上赶回来给阮老夫人拜寿。心梓本来照例是称病不去的,奈何这次实在是躲不过,一大早阮老夫人就派人过来抓人了。
她无法只好叫白露给自己梳妆打扮了一下,带着斐儿出席那个该死的宴会。
等她到的时候,宴会已经差不多开始了,阮夫人正和赵婉儿亲热的说着话,看见她来了请安也就只是淡淡的“哼”了一声就不再理她。
找了个座位自己坐下,她百无聊赖的看着眼前的戏台上正在表演的节目。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听到了赵婉儿的娇笑声:“娘,您今天做寿,媳妇没什么孝敬您的,特意叫爹娘差人去定做了一套寿屏,拿来献给您。”对着身后拍了拍手,之见一众丫头立刻抬着一面素纱的屏风走了进来。那上面题有吉祥贺辞,寿星老人,仙桃,并列联挂在壁上。灯光下一瞧精致异常,一看便是上了心设计而成。
阮夫人见了自然高兴,拉住赵婉儿的手,宠溺道:“你这丫头啊,就是有心,不像有些人,专门添堵的。”说完意有所指的看了心梓一眼。
心梓只做不知低头沉默着。她当然拿不出像样的东西来,很奇怪不是吗?她缺钱,而且几乎是穷的好像街头的乞丐,兜里一文钱也没有。阮夫人怕也是知道这个理,所以今天故意来寒掺她的。
“婉儿这礼送的好,儿子的反而拿不出手了。”阮安乾笑笑,从怀里取出了一只锦盒打开,里面是一个精细的玉佛,琉璃异彩闪着光润的芒,青翠欲滴。
“儿子本来想不好送什么,好在公主记得,说是老人心善,送玉佛祈福养人,最好不过。”他说的云淡风轻,倒像是真的一般。
阮夫人面色缓和了些:“难得你也有这份心。”
心梓抬头看了一眼阮安乾,他正盯着台上的戏子,似是对她毫不在意。她复又低下头,怎么会以为这变态是在帮她解围。
宴会继续下去,心梓坐在那里没人打扰,众人有意无意的回避过她。她也乐得清闲,只盼着早点回去,好不叫白露她们担心。
斐儿到底是年幼,见席上放的烟火漂亮,移不开眼睛。心梓瞧她难得这般高兴,也就没有叫她。
台上的一名杂耍艺人正将一个火球放在手里上下抛动,斐儿睁大了眼睛,她自小在宫中长大,各种表演也不是没见过,但这时这人却能将火吞进口中,复又吐出,到叫她着实的好奇。
她扯了扯心梓的袖子,声音压得小小的:“公主,你看那人怎么那么厉害?”
心梓笑了笑:“怎么你羡慕啊?倒不如跟了人家去做个徒弟。”
斐儿一听把头摇的波浪鼓似的连声道:“不要不要,弄不好还不把自己给烤熟了。”
心梓微笑,示意她继续向下看。
正在这时,忽然听见有人轻声叫道:“妹妹,妹妹……”她呆了一下方才意识到是在叫自己,抬头看去之见赵婉儿手里拿着酒杯,正对着她:“公主妹妹前几日生了病,我这个做姐姐的也没能去好好探探,如今敬妹妹一杯酒赔罪可好?”说完就站起来走到心梓面前,看架势似是不容她拒绝一般
阮安乾注意到她向这边移动,几乎不易察觉的动了动嘴角。
心梓不得已起身拿起桌上的酒杯回道:“姐姐多礼了。”然后一饮而尽。
赵婉儿呵呵的笑了声:“妹妹怎么这么着急打发我走啊?我这话还没说完,你这倒是就喝下去了。也好,如果妹妹真不介意的话,就喝了姐姐倒得这杯酒吧。”
手中的酒杯往前一伸,直接凑到心梓的嘴边去了。斐儿见了,连忙上前挡了一下:“赵夫人,我家公主不会喝酒的,刚刚已经喝过了,这杯就赐给奴婢吧。”
赵婉儿躲过她伸过来欲接的手低声道:“我给你家主子敬酒,什么时候轮到你个奴婢说事了?”
斐儿自然不肯让她倒的酒碰到心梓,用手轻轻的虚推了一下,却见赵婉儿顺势一倒,整个人向后仰去。
“妹妹,你不想喝也就算了,推我做什么?”赵婉儿脸色煞白,倒在地上眼中水波盈盈。
这时她的丫头忽然叫了起来:“夫人,您快起来啊,这伤了身子可怎么办?好不容易有了喜,可千万别被有心之人害了去。”
“有喜?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阮夫人显然是被丫头的话惊到,赶忙大声的问。
那边的阮安乾放下了手里的酒杯,他显然也是没想到会有这么个消息。
那丫头立刻跪下抽抽滴滴:“回老夫人,我家小姐前些日子身子不爽利,找了大夫来看说是有了喜,没敢和别人说,只是去看公主的时候偶尔提过。”
“你这丫头,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说啊?”
赵婉儿这时已经被几个丫头扶了起来,略略的还有些虚弱的样子,“我本来想着今天趁着大喜,给夫君和娘一个惊喜,就谁都没说只告诉了妹妹,谁知道……”她哭得无比可怜,“妹妹,我无心和你争这个正妻的位子,只是想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到时候妹妹若是喜欢,过继了去便是,何必……”
心梓一直坐在下首,阮夫人她们都在盯着戏台上看,看见赵婉儿倒在地上,心梓和她的丫头站在一旁,自然而然的就相信了一面之词。
阮夫人赶忙安慰了一下她:“没事了,没事了,娘给你做主。你身子不好先下去歇着吧。”送走了赵婉儿,她眼中满是愤怒,盯着心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斐儿先受不住了:“公主根本没推她,是她自己倒的。”
“胡说八道,她都有了身子,难道还拿自己的性命陷害你们不成?我看是欠家法管教了吧。”说着便要叫费婆婆去请家法。
这时一直默不吭声的阮安乾开了口:“大喜的日子,娘千万别动气,这事儿依儿子看拖下去打三十板子长长记性也就算啦。”
阮夫人听了,叹了一口气:“也好,就找你说的办吧。”
“娘您也累了,要不先去歇歇吧。”
阮夫人点点头:“也罢,我去看看婉儿那孩子怎么样了。”边走边回头狠狠地瞪了心梓一眼。
见老夫人走远了,阮安乾转过头对着呆在原地的几个仆妇说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拖下去。”
那几个人应声来扯心梓,她只是冷笑着也不反抗。斐儿扑过去护着她:“别,别动公主,人是奴婢推的,打奴婢好了。”
阮安乾皱了下眉:“别和她废话。”
众人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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