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他轻声的说着,犹如耳语,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无关□的吻。
心梓看着他的眼睛歪了歪脑袋,重新又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钻了回去道:“我明白的……”
两个人正在温存,门外忽然不合时宜的又响起了敲门声,阮安乾赶忙下床开门问道:“怎么了?”
门口站着赵婉儿,手里还端着一碗水饺,见他出来小声道:“相公,你忙了一晚也该累了,妾身做了点吃的……”
阮安乾有点不耐烦的道:“我不饿,你先回去吧。”
心梓听见她的声音,从被子里爬了起来,劝慰道:“相公,姐姐也是一片好心,你也太伤人了。”
赵婉儿这才发觉屋里还有一个她,脸色白了白,有点尴尬的道:“妹妹也在啊?”
阮安乾见她有点失态的盯着心梓的样子,更是有点厌烦,挥了挥手道:“行了,东西放下,你先回去吧。”
赵婉儿咬了咬下嘴唇,低低的道了声安,才转身离去。
阮安乾也不理会她,关上了门爬上床,去抱心梓,用手抚着她的背,闭上了眼睛。
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阮安乾下了床一看,又是赵婉儿,只见她身后的侍女手上拿着一条厚厚的被子,“相公,天气冷了,你和妹妹多加条被子吧。”
阮安乾话都懒得说一句,直接抽过那条被子扔进屋里,就用力关上了门。
回来躺下没多久,又是一阵敲门声,他实在是忍无可忍,对着门外大喝一声:“滚!”这才没了动静。
他这一喊倒是把心梓又吵醒了,见他脸色铁青吓得睡意全无。阮安乾赶忙把她抱住哄慰,好不容易哄睡了,天也快亮了。
他眼睛里面满是血丝,显然没有睡好,勉强起来用冷水洗了把脸,想起来还有正事。叫侍女别去打扰心梓休息,这才安心的出了大门。
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四章
心梓在门外站了一下,才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正赶上赵婉儿也在,正在和阮老夫人不知道说些什么。一看见她进来,立刻走过来拉住她的手。
“妹妹昨天晚上睡得可好?都怪我没个眼力见的,不知道妹妹你在,打扰了你和相公休息……”
她本来就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此时一看倒更像是心梓怎么挤兑了她似的。
床上的阮老夫人听了,脸上的神色有些不善,冷声对着心梓道:“你来了,坐下吧。”
说完就继续和赵婉儿聊着天,存心将心梓当成是透明人。两个人在那边聊的欢畅,心梓在这边却是百无聊赖,不过这样子总比没完没了的刁难她好。
板凳是冷的,没有加软垫。心梓却坐得笔直,丝毫没有在意的样子。
在这里坐了两个时辰,阮安乾才回来,一进屋里看见心梓坐着那里,也没多少表情。过去很自然的把她扶起来,对着阮老夫人道:“娘今天感觉如何?”
阮老夫人看见他进来,脸上的神色缓了下来,“好,今天好多了。”说完拉着赵婉儿的手对他说:“多亏了婉儿,一大早晨就来陪我这个糟老婆子说话。”
赵婉儿低头笑了一下,抬头娇羞的看了他一眼。他微微一笑用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道:“辛苦你了。”
“唉,你忙,一天到晚的见不着人,如今搬回来了别还是动不动就无影无踪的。”
阮安乾走过去亲自替阮老夫人递了药碗,笑道:“儿子不敢!”回过头去朝心梓使了个眼色。
“呃,那个……娘,儿子今天还有事儿,先出去一下,晚饭不用等了。”他向阮老夫人解释道。
“好了,好了你去吧,留在这儿也是添乱。”阮老夫人没怎么好气的说道。
心梓也恭敬地请了安,礼数周全到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来。还没等站稳就被阮安乾拉了出去。
她被他扯着走得飞快,见他一副逃命似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这一笑不要紧,胸口忽然一痛她屏住了呼吸忍不住弯下腰去。
阮安乾意识到不对赶忙回头一看,赶忙上前把她拉起来,低声问:“怎么了?”
心梓不动声色的将手慢慢的移到肚子上,小声道:“没事儿,走得太快了。”然后又指了指脚说:“脚也痛……”这话是真的,她脚上的脱臼伤口虽然有祁渊精心的治疗,可总归时日尚短,好的不是很利索,暂时不能走的过快。
阮安乾想了一想,生硬的伸出手去把她横抱起来,直接一路抱出了门去。一面走一面在她耳边道:“人醒了……”
心梓一个松手差点掉下来,赶忙又伸出手去死死地搂住他的脖子,像个松鼠似的挂在他身上。
阮安乾哈哈大笑,把她抱得更紧。
心梓推开门走进屋子,眼前的情况让她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头脑有些眩晕,手撑住了桌子才勉强站住。
室内一片凌乱,楚自谦身上的衣服还算是整齐,一想起刚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的某种已经既定的事实,就咬牙切齿的恨不得一口咬死她。
刚刚他醒过来显然搞不清楚状况,头痛欲裂,看来酒这东西他是真的沾不了。抬手揉了揉僵硬的脖颈,感觉口干舌燥。
不对!他几乎是跳了起来,有点不可置信的动了动自己的手脚,在确定了自己还活着之后,脸色灰白的躺了回去。头脑乱成一片,急需有人来解释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身边的被子似乎动了一下,他注意到有一个鼓鼓的隆起,警惕的用手轻轻的拉开。
耳边似有一道炸雷划过,直炸的他眼前空白,轰隆作响。
他不敢置信的手忙脚乱的将被子掖好,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敢看,意识到自己浑身几乎□,赶忙去找衣服。
床边整整齐齐的叠着两套新衣服,一男一女的,看来是早就安排好的。眼睛里冒出两团火,想着将那件衣服烧出几个洞来。
他穿好了自己的,才敢拿着另外的一件踌躇着走回床铺。可站在那儿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做,那个女人究竟知不知道这样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站在那儿觉得五内俱焚,硬生生的把火压下去,却看见那个女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走了进来。
心梓稳住了心神,看见楚自谦愤怒的眼神,嘴角微微一翘。“昨天晚上休息的可好?”
楚自谦低头沉默不语,猛然间身体一窜,竟然已到心梓面前,手向前一伸死死地扼住她纤细的脖子。
门外的人一听见动静,立时慌了,赶忙就要闯进来,却被心梓摆了摆手阻止住了。
“事到如今,你杀了我有用吗?傅子规托你照顾他妹妹,你倒是照顾得好啊。”她从喉咙里挤出这几句话。
楚自谦松开手,颓然的向后退了两步,几乎要栽倒在地。
心梓捂着胸口,大口的吸了几口气,然后强撑着趁热打铁:“你看看你自己还有没有一点儿将军的样子,你再看看你到现在究竟对得起谁?”
她走过去看着楚自谦迷茫的眼睛,不容许他躲闪,“活着,是为了死去的人还有未完成的愿望,你一个人死了倒是干干净净,可是你的家人,那个无辜的孩子,还有床上那个女人通通都要一起陪葬,而你真正的仇人还活着,甚至会无病无灾的长命百岁。他们会笑着看着你腐烂,然后喝着你的血继续逍遥下去。”
“胜负乃兵家常事,那是谁杀了你全家呢?”
“你哥哥的儿子是被我利用了,可你也别忘了是谁救了他,是你吗?不……”
“就凭你现在这副样子,你能救得了谁?你比我还可怜!”
心梓语气中的轻蔑刺激到了他,“闭嘴!”他大吼了一声,随即痛苦的抱住了头,却险些栽在床上。
床上的那个人惊恐的缩起了身子,他眼前几乎是一片模糊,只看得到那双哭红了的眼睛和床单上刺目的鲜红。
“楚自谦你看看你的手,是不是也和那些刽子手一样染上了你亲人的血?他们九泉之下都不能瞑目,为什么不活下去?为什么不报仇?”
“你再看着她,本来该无忧无虑的活着,可惜就因为你,她被送到这儿来了。你爱她的对不对?可你又对她做了什么?”那些声音往他耳朵里面钻,怎样都甩不掉。
心梓忽然凑到他的耳边,近乎于呓语般的,用别人听不见的声音喃喃道:“如果我是你,我总有一天会亲手把那些害我所爱的人碎尸万段,不管他是谁,哪怕是我自己……”
楚自谦呆立在原地,天地像是不停的旋转着,头一低竟然从口中吐出了鲜血,眼前一片漆黑,再也支撑不住。
他倒下去,床上的那个人立刻害怕的眼泪直往下掉,本来就哭的红肿的眼睛瞬间又是水雾弥漫。
她呜咽着往床里缩,手里死死地抓着那床被子,掩盖着□的身体,害怕的浑身都在发抖。
心梓终究是不忍心,走过去把她的衣服拿起来给她仔细的披在身上,想要安慰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可怜的姑娘蜷坐着,白皙的小腿还漏在外面,一道血线在上面清晰的落下轨迹。她明白那是什么,心里酸涩却还是什么也说不出口。她别过头去,心都在抽搐。
阮安乾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他知道心梓为什么会失态,心里暗悔,想要赶紧解决了这件事。
“别哭了!”他语气冷淡道,正常人听了八成都会被吓到。奈何那女孩子伤心的很,根本不理,连头都没抬一下,哭得更凶。
他正想再开口吓唬一下了事,那边的心梓开了口。
“侯爷,先带他出去,我来处理好不好?”心梓稳定住了情绪,回头冲着他问道,脸色并不是太好,目光也有些闪烁。
阮安乾皱着眉头用探究的眼光打量着她,心梓眼神低垂,眉宇间说不出的落寞。他本想伸出手去抱住她,但是终于忍住,叹息了一声叫人将楚自谦抬出去,找人看看。
心梓一直等到他走远了,才缓慢的走到床前,稳住心神,把衣服给她拉好。那个百夷的公主始终是低着头,间或啜泣一下。她有意忽略掉她身上的那些痕迹,手脚麻利的连她自己都啧啧称奇。
一直到替她穿好了中衣,她才沿着床沿坐下来,吩咐侍女们去烧些热水进来。摸了摸她的手,已经仔细的检查过了,她身上除了一些淤痕倒是没什么其他的伤口,倒也值得庆幸了。
“姐姐,我痛……”那个公主小心翼翼的牵住她的衣角,还很稚嫩的脸上满是无辜。
她低下头沉默,半响才开口,声音柔和的和刚才简直判若两人。“乖……睡一觉就好了……”
“恩……”小公主哭的都有些呛住了,气都喘不均匀,只是抓着她的衣角不肯放开。
心梓慢慢的拉过她的手,放在手心里展开,然后轻轻的握住问道:“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琉……琉璃……”
“琉璃?”她把那两个字放在嘴里细细的咀嚼,温柔的笑了笑,“真好听。”
小公主睁大了眼睛看着她,翻个身抱着她的胳膊,天真地问:“姐姐,楚哥哥怎么了?”想起晚上发生的一切,又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病了吗……”
心梓怔了一下,摸了摸她的头,“他病了,不过很快就会好起来,琉璃,你愿意嫁给他吗?”
“嫁给他?”琉璃想了想,摇了摇头,秀气的小脸皱成一团,“我怕……”
心梓抱了抱她,小声说:“他不会再欺负你,我保证。”
她坐在那里拿出了万分的耐心来哄这个小女孩,一直到她洗了澡睡了才抽身离去。
没想到的是阮安乾还在外面等她,冷清的月光洒在他身上,染上了寒霜。她忽然觉得从来没有过的难受,比刚刚楚自谦掐住她的脖子,那种令人窒息的艰难感还要难受。
她觉得自己就是一条离了水的鱼,被人刮了鳞,抽了腮,□裸的现于人前。
他走过来抱起她,“我们回去。”选择性的忽视掉她眼睛里闪躲的哀戚和慌乱,只想搂住她。
就算一切都是假的,只要她在他怀里是真实的,又有什么大不了。
心梓在他怀里靠的安稳,手指抓着他的衣襟,连指尖都是苍白的,他小心的一根一根掰开,凑到唇边吮吻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被放在了一张床上,柔软的触感伴随着隐忍的痛楚惨烈的袭来,像一张大网将她困于其中无法逃脱。
她抚着胸口,有些卑微的喘着粗气,眼前阵阵的发黑。原来做恶人的滋味并不好受。
阮安乾半强迫的喂她喝了一碗姜汤,让她靠在他肩膀上,宽大的手掌蒙住了她的双眼。
“现在没人会看到,可以哭出来了……”
过了许久,有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掌心缓缓的落下,滴入柔软的床褥中无影无踪。心梓无力的靠在他怀里,忽然发力,张嘴狠狠地咬在他的肩膀上。
略带着一丝甜的血腥味冲入口腔,让她几乎失了心智,本能的撕咬着,嘴里发出了模糊地泣音。
阮安乾一动不动的任她发泄,直到她累得松开了口,肩膀上一个小小的整齐的牙印,兀自流血不止。他似乎没什么感觉,也不去理会,固执的把她按回怀里。沉稳的声音透着一丝决绝。
“只要我活着,就不会再放手,所以我不会给你机会杀我。”他冷静但是严肃的不容辩驳,伸出手去抹掉她唇边的鲜血淋漓,一字一句说得清楚,“你只能在我身边,任何人都休想抢走。”
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五章
楚自谦醒了以后,沉默了整整两天,提出的第一个要求就是要单独见一下心梓。阮安乾本来不甚乐意,考虑到以后也就作罢。他照常站在牢房的门外静静地听着心梓和他说话。
两个人倒是没谈什么正经的,只是说了一会儿闲话,心梓又对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楚自谦很快就松动下来,答应归降。
心梓听了他确切的答复后,松了一口气,转身想要安排人来替他收拾一下,却被他叫住了。
“她还好不好?”他有些尴尬的问道。
心梓点了点头,小声道:“已经稳定下来了。”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以后对她好一点,她还太小。”
楚自谦沉默着,没有说话,半响才自嘲的笑了起来,“我还有的选吗?”从他醒过来的那一刻起就明白自己已经一点退路都没有了。他玷污了傅子规对他的信任,放纵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
心梓转过头去,只留下了一句话,“我的意思是叫你索性娶了她,再好好想想吧。”
三天过后,阮安乾亲自来了这边,用隆重的礼仪将楚自谦迎了出去,并直接上奏了朝廷,暂时封他坐了军中的左都防卫使。
这官位倒也不小,正四品的,倒是比一些跟着阮安乾多年的偏将都比了下去。但是有脑子的人稍微想一下就会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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