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吧?”
那婆子呆住了,本来只是说说,没想到心梓真的给自己擦了鞋子。自己有言在先,只好硬着头皮进去通传。
过了好一阵,那婆子走了出来,面无表情道:“娘娘说知道了,教您明天再过来。”
心梓心中一惊:“你有没有告诉她平王已经快不行了?”
那婆子极是恼怒的挥了挥手道:“快走吧,快走吧,都告诉你了,还白白的叫我挨了顿骂。”说完就直接将心梓连推带搡的撵了出去。
心梓这下真的感觉走投无路了,她慢慢的走在回去的路上,天上已经开始飘下了小小的雪花。
不行,一定要救辰宇。她想着也许只剩下这最后一种法子了,她转身义无反顾的向大正殿的方向走去。
走到了大正殿才发现情况并不像想象的那般简单,守宫的侍卫将他拦下,说是圣上没有召见,而且现在圣上正在和汉王辰坤商议要事,下令了任何人都不得入内,要想通报就得等。
心梓哆哆嗦嗦的站在雪地里等,有个守宫的侍卫长官见她可怜,随手拿了件棉袄叫她披上。她到了谢仍是站在那里苦苦的等待着。
她在赌,赌元帝虎毒不食子,可是想到辰轩的下场又禁不住心寒。
雪越下越大,又过了良久,只见汉王辰坤带着贴身侍从缓缓的走出。看见她一身狼狈的站在雪地里,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莞尔的一笑,将贴身的内侍叫过来耳语了几句。
走过了心梓旁边,他故意顿了顿上下打量了一下,方才离去。
心梓平时本是极是讨厌他的眼神,让她想起了曾经见过的狼眼,死死地紧盯着自己的猎物,带着一种嗜血的光芒。
心梓想要赶快见到元帝,她正要开口拜托那些侍卫。谁知突然被人捂住了嘴,强行的拖走,她拼了命的挣扎着,却发现眼前的几名侍卫仿佛都视而不见。她狠狠地咬了下去,那只手不但没有松反而更加大力的拖扯她,直到她人被拽到了一辆车驾上摁住。
那双手松开了,她狼狈的伏在地上喘着粗气,一只手伸了过来,抬起了她的下巴。
她用手使劲的想要拉开那只手,谁想那人的力气极大,死死地掐住了她的脖子,她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喘不过气来。渐渐的两眼发黑,体力不支倒在地上。
那人将她整个翻过来,用手在她身上肆意的摸索着。她只感到一阵恶心,忍不住蜷在一边开始干呕。
那人待她呕完了,才一把将她拖了起来,直接带进了自己的呈福殿。
心梓被那人一把摔进屋子里,她本能的迅速站起,两只手握拳,眼睛也在拼命地搜索着可以自卫的物体。
在她的对面,汉王闻辰坤淡然的笑着,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她。
她死死地盯着他,只要他有一点动作,立刻就咬舌自尽。
这时只见闻辰坤却忽然坐在桌边的椅子上,叫宫女倒了杯茶,自顾自得喝了起来。
心梓一阵狐疑,这人究竟想做什么?
闻辰坤喝完了手中的茶水,开始慢慢的度到心梓的身边,见她仍是一副戒备的样子忍不住劝道:“不用白费力气了,你难道想叫我那位好七弟和你一起去死吗?”
心梓咬牙道:“没想到,汉王殿下也是个禽兽之流。对义妹无礼这种事你也做得出。”
辰坤听了以后反倒哈哈大笑:“本王调戏你?那我的好大哥算什么?是不是已经秽乱宫闺了啊?还有三弟,你穿他的衣服不是野蛮开心的吗?怎么这会儿反倒说我对你无礼?”
他眼睛里闪出了戏谑:“还是说,你自己愿意的就不算无礼。”
心梓听了一阵沉默,他在宫中的耳目竟是如此之广,连今天下午的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她忽然感到讽刺,不知道元帝知不知道他的好儿子背着他在宫中安插了这么多眼线。
辰坤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服了软。盯着她道:“本王可以去救七弟,毕竟是兄弟本王也不想看着他死。”
心梓直视他的目光,问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辰坤脸上出现了一种危险的光,他把心梓逼至墙角,用手撑住,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总得付出点代价不是?你觉得你还有什么可以跟我交换的?”他猛的用手掐住心梓的下巴,恶狠狠道:“本王只想知道大哥看上的女人,究竟是个什么味道?”
第九章
粗重的呼吸带着热气喷在心梓的脸上,她一阵恶心,乘着闻辰坤不备,猛然抬腿撞击闻辰坤的小腹。奈何她力气太小,只是将闻辰坤撞得弯了下腰,并没有完全的放开对她的钳制,反而趁机在她脖颈上咬了一口。
心梓一痛,忍不住用尽了全身力气挣扎。挣扎了半响,已然没了力气。谁料这时闻辰坤却突然放手松开了她。
她趁着这个机会赶忙躲到一边,两眼戒备的瞧着他。
闻辰坤突然邪邪的笑了一下道:“你放心,本王对强迫别人不感兴趣。”说完又凑到她耳边道:“本王什么都不必做,总有一天你会跑来求本王。”
他说的笃定,心梓却只是冷冷的盯着他,一言不发。
他看见了只是得意的一笑,仿佛已经胜券在握般言道:“好了,现在该去救救本王的好七弟了,若是拖得太久烧成了傻子,那倒真是万幸了。”
心梓这时才猛然想起辰宇的病情,着急起来,也不知现在他怎么样了。她尚在怔忡,却被辰坤一把拉住向门外走去,心里一惊便立刻想要挣脱。
“怎么你不想救他?”那人半是认真的道:“那我们就不去好了。”
心梓沉默不言,任他拉着向绣章宫后边的小偏殿走过去。
一路上辰坤命令侍卫们噤声去叫心腹的太医。他则拉着心梓掩过绣章殿的耳目直接到了偏殿。
一进屋、就感觉到一阵冷意袭来,这屋里阴冷阴冷的,竟然还没有外面暖和。辰宇脸色潮红,浑身不停的发抖。有两个宫女正把所有厚实的东西往辰宇身上压着,两个人也都只穿着几件单衣,有一个脸色蜡黄,显然也是病着。
辰坤皱了皱眉,他没想到母后竟然做的如此恨绝,看来显然是对郭氏恨之入骨了。
“斐儿,你不是还病着?怎么能起来?快歇着去。”
“主子,七皇子病得这么厉害,奴婢怎么能躺的下呢?奴婢和姐姐已经把所有的法子都用过了,可是这烧还是不退,这可怎么办啊?”斐儿说着,眼泪几乎都要掉下来了。
她再一抬头,看见汉王闻辰坤,顿时一愣:“公主,汉王怎麽会在这儿?”又想到事情变成这样全是因此人而起,忍不住悲愤道:“不劳汉王费心,请您回去吧。”
闻辰坤冷冷一笑正要开口训斥,却没想心梓先开了口:
“斐儿,不得无礼,听话,琴儿你扶她先回去歇着,这里有本宫在就行了。”
她平日里随和,甚少在两人面前自称本宫,如今此话一出竟然隐隐有了些命令的意味。又见她的态度斩钉截铁,斐儿也是一愣,继而忿忿的推开琴儿开门走出去。琴儿担心的看了她一眼,后者眸中闪着不可侵犯的威严。她微叹了口气,转身追上妹妹。
心梓见她们走了,总算松了口气,说了声:“婢子们不懂事,殿下不要怪罪。”便赶忙上前查看辰宇的状况。
闻辰坤凑上去在她耳边低低道:“没想到皇妹还是蛮识时务的,这样最好。”
心梓一心扑在辰宇身上,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很快太医便来了,还带来了很多药材。辰坤又叫人去取了炭火,屋子里这才暖和起来。心梓忙拿出去叫琴儿煎了,又谢过了太医,方才坐下继续帮辰宇擦着身上的冷汗。
辰坤见她不理会自己,反倒对个太医道谢,面子上有些挂不住。那太医被他凌厉的眼神一瞥,吓得浑身是汗,赶忙告退。这位汉王殿下的阴冷是宫里出了名的,皇上又是如斯宠爱,开罪了他只怕小命就玩完了。
这位太医回去后着实苦恼了一番,看汉王的意思是想帮熙宁公主的,可皇后娘娘那里又下了密令。这两边都不讨好,可怎生是好?他思来想去,第二天便立刻上奏有急事回家暂休。这太医院又不少他一个人,棘手的活还是交给别人去处理吧。
辰宇喝了药,他习武几年,心梓又时不时传他些玉影山的内功心法,年轻人身体相对健壮。睡了会儿很快就清醒了。
他一醒过来看见闻辰坤正站在屋里,不禁愣了一下,张嘴问道:“二皇兄怎么在这儿?”
闻辰坤见他醒了,脸上出现了奇怪的笑容,他一把将心梓拖进怀里,对辰宇道:“七弟醒了,本王为何在这儿,这可得问你的阿姐。”
心梓猛然打落了闻辰坤的手,转身盯着他,双眸中仿佛带着两团火。
闻辰坤丝毫不受其影响,反而伸手欲抚上心梓的头发,道:“一夜没休息,累了吧。瞧这憔悴的,本王看了都心疼。”
辰宇虽小,此时也看得出闻辰坤实在对心梓无礼,忍不住大叫道:“皇兄请自重。”
辰坤转身上下打量了下他,戏谑道:“自重?七弟还是保重自己的身体的好,别到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辰宇一听这话,气的牙缝里咯咯作响,偏偏还不可发作,便道:“不劳皇兄费心了。”
心梓不说话,只是瞪着闻辰坤,忽然目光由强硬慢慢的软弱下来,扯了扯他的衣袖似在恳求。
辰坤本就不愿与个小孩为难,此时见心梓服了软,自己的目的也达到了。于是心情大好。
心梓将他送至殿外,微微福了个身道:“昨夜的事多谢殿下了,皇妹无事不敢去打扰殿下正事,殿下行事也请注意下隔墙有耳。”
辰坤心道:感性这是用完了就想把他甩到一边去。又低头看她,她弄得满身是雪,在呈福殿一遇火烤化成了水,此时在雪地中又凝结成了细小的冰珠挂在发间,阳光一照闪烁着光芒。虽然衣衫有些凌乱,却是别有一番妩媚。
他突然伸出手在她的脸上摸了一把道:“这个就算是报酬好了。”言罢得意的笑着转身离去。
心梓的眼中冷静异常,她一言不发的只是去打了水,仔细的清理了一下脸。她是真的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她没想到的是,这一切都已经被偷偷下了床,站在门边的辰宇尽收眼底。辰宇的指甲狠狠地掐进了手掌中,对于疼痛似乎没有感觉。看着心梓落寞的背影,他暗暗的发誓要保护阿姐不再受那几个混蛋的欺负。
这件事情过去以后,闻辰坤从不来骚扰心梓,反倒偶尔派人来送些生活必需品。她心里本就忐忑不安,推拒了几次不成后心中更是慌乱辰宇每次都想着怎么把这些东西扔出去。闻辰坤则丝毫不以为意,好的猎手,自然懂得等待时机逼得猎物崩溃,然后自投罗网。
只是辰宇开始变的愈加沉默,有的时候他回到偏殿会盯着书本,一盯便是一个晚上。心梓偶尔指点他习武,他比任何时候都要用心,拼了命似的学。心梓索性将她知道的尽数传授给他,奈何自己筋脉被断,无法亲身教授,所以学的怎样全凭辰宇自己去唔。
辰宇到底没叫她失望,武功一日比一日精进起来。有一天心梓考他背书的时候却发现他一句也背不出。顿时明白这孩子怕是把所有时间都用在练武上反而耽误了读书。
她问起辰宇,他却振振有词道:“读书有何用?百无一是是书生,就算书读得成了状元,将来能统领千军万马吗?能保家人于乱世吗?”
心梓有些恼怒,教他武艺本是为了教他强壮自身,没想到整个却被曲解了。她罚他去门口站着,不许习武直到把书背下来。
辰宇当然不服,出言顶撞。这下倒真惹怒了心梓。
琴儿出来的时候看见心梓正执着一根木棍狠狠地抽打辰宇,辰宇狼狈的站着,却不肯移动半步,生生的捱着。
琴儿赶忙扑上去抱住心梓的大腿不让她再动手:“殿下,殿下您疯了吗?怎么打得这么狠?殿下的病才刚好啊。”
心梓使劲挣开她喝道:“你离得远些,不管你的事儿。”说着手中不停歇的继续抽着辰宇:“你到底服不服?”
辰宇咬牙道:“不服!”
心梓顿时眼前有些发黑,她扔了棍子,有些踉跄的后退了几步道:“好!算我瞎了眼,以后你要生要死都不管我的事。”说完转身就回了自己的屋里再没出来。
辰宇见她如此决绝也是呆了一下,琴儿赶忙把他扯到屋子里劝道:“殿下,快去跟公主服个软,认个错吧。”
谁知辰宇把脖子一挺,完全不在乎的说道:“我又没错,不管你的事你出去。”说完就把琴儿推了出去。
嘴里说着不在乎,心里却微微的有些焦躁。阿姐是不是真的生气了?半夜他躺在床上,从没感觉到如此难受,身上的伤口也在隐隐作痛。
正在辗转难安之时,忽然有人推门进来了。
他只当是琴儿,不耐烦道:“不是叫你不用管了吗?怎么这么烦?”
回头一看,却是心梓走了进来,到他的床边。把他摁住,脱了衣裳开始涂药。
辰宇微微的怔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道:“阿姐,你不生我的气了吧?”
心梓的动作顿了顿,道:“我只问你,今天的事你到底是服不服气?我打了你你怨恨我吗?”
辰宇笑笑道:“我不怨阿姐。”
心梓道:“那就好,我问你几个问题,如果你答得上,那从今以后你就不用去读书了。”
辰宇一听这话,立刻欢呼道:“阿姐,你快问吧。”
“兵者有言: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是何解释?”
“这是说谋算应先于行动,算则胜,不算则败。”
“何谓谋算?”
“谋算是指战阵之前的策略布局,即所谓战略。”
“那这战略是由何人做出?”
“统帅还有谋士商议而成。”
“不错,为将者能够百战百胜全凭他自身的谋略,可是这些谋略难道都是天生就有的吗?那些将军身边的谋士是文臣还是武将?朝堂上执掌政务的丞相是文臣还是武将?六部之中除却兵部,剩下的大小官员都是文臣还是武将?”
“你的父皇如今已是九五之尊,为何还要每天还要早起去御书房每日研习书籍?这些你都仔细想过吗?”
“不错,武力是可以保家卫国,可是你要明白莽汉总是斗不过军师。这便是我教你文武双修的道理。”
“我教你读书习武,不仅仅是只想让你当一个将军,而是要你将来能够匡扶社稷,为天下之人造福。你懂吗?”
辰宇说不出话来,这些他确实没有好好考虑过。
过了半响他方才开口小声道:“阿姐,我明天开始好好的读书,只是你别不教我武功好吗?”
“好!但是今天你要挨罚,就把孙子兵法抄写十遍吧。”
辰轩抱住心梓,有些郁闷:“阿姐,我只是,只是想保护你。”
“我都知道。”心梓摸了摸他的头,“但是以后答应阿姐不可以那么冲动了,你要忍耐,等到你哥哥回来,就没有人再敢欺负我们了。”
辰宇抬起头坚定道:“阿姐,我也可以让你不受欺负的。”
心梓又摸了摸他的头道:“你啊,还是个小孩子,所以你要快快的长大懂吗?”
第十章
开了春以后,郭皇后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