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在通信营主要学了点啥?”周用兵点着头若有所思地说。
“在通信营是以专业学习为主,其他的体能训练为辅,学习环境比较好,条件比较舒适,后来l因为我看了我哥的日记后,我决定自己锻炼自己,回到部队后我自己主动提前起床跑五公里,所以跑步没落下,但是器械榴弹和障碍因为没练过,所以我想应该会掉了一大截。 ”王少天很谦虚地说。
“噢,原来是这么回事,你说你的日记,怎么回事?”王少天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他把他哥王少华的事和他日记的内容简明扼要地跟周用兵说了。周用兵边听边点着头。
“我看完了我哥的日记后知道了他真正牺牲的原因,于是我才开始真正地认识自己,反思自己的,以前,连长我跟你说过我最崇拜《和平年代》里的秦子雄,可我看了我哥在雪山上的日记之后,我才知道现实与理想是不一样的,秦子雄在我心中可能是一个理想化的人物,他对军事的执著深深地影响着我,但是现实中的军旅生活是充满坎坷和曲折的,没有一帆风顺的军旅生涯。所以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做一个独立的现实的自我,而不应该只生活在一个理想化的背影中,这次抗洪抢险我学会了自强,也懂得了什么叫无私地奉献。 ”
周用兵认真地听着王少天的话,轻轻地点着头,他想安慰一下少天,但是话到了嘴边又不知说什么好,于是便沉默了起来。他们一直往前走,走到阅兵台风前,他们登上了阅兵台,他们沉默了起来。
“我听苏晓峰说你在通信营里还立功、入党了! ”
“对,这是我在抗洪抢险中取得的荣誉。”接着王少天把他的经历简单地对周用兵一说。接着他又一转话题说,”实际上我们新兵排中我不是立功最早的一个,还有李丹浩。李丹浩,连长你记得不?他才是第一个立功的。 “
“李丹浩? ”
“对。”王少天便把他见到李丹浩及李丹浩讲给他的故事重复地给周用兵讲了一遍。
周用兵听着听着便低下了头,望着脚下,他感到很惭愧。
“当初我真不应该那么做,其实李丹浩是一个不错的兵,虽然他的军事素质天生没有你们好,但是他为人很正直,军事训练观念也很强,很想在战斗班锻炼自己,可是我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现在他干得这么好,我想也是迟早的事,如果他在咱们八连不走的话,经过这一年多的锻炼可能也会锻炼得很好,唉!这人的素质主要还是在于后天的努力;李丹浩浩能立三等功,二等功也是他迟早会得到的,在部队付出总会有回报的,只是要看你付出程度有多大,影响了多少人,李丹浩救了那么多人,谁都知道……在农场也得到军长的肯定,这些成绩都是靠干出来的,他没有任何背景啊,李丹浩不容易啊,是我们新兵排的骄傲啊!”周用兵认真地说。
“不过人最重要的还是在于发现自身的长处,并且充分地挖掘它,我想这才是人一生中最应该去做的,并且应该去开发的事。”王少天补充说。
“嗯。”周用兵点点头表示同意。
周用兵站在阅兵台上望着不远处闪烁的灯光,心潮澎湃,他没有想到王少天会有这么多的想法和经历,同时想着王少天所说的那些话他联系到他自己的人生经历,感悟到了许多东西,特别是王少天所说的王少华在雪山上的经历,使他陷入了沉思中。
“我和李丹浩站在一个大堤前,李丹浩跟我说,他说他要是当了将军的话,他要搞一次盛大的阅兵仪式,他要看看他的部队是何等地威武。我跟李丹浩说,我说我要是当了将军我要搞一次大的演习,我要亲自指挥我的部队打一次仗,完成祖国的统一。”王少天望着前面的灯光说。但是周用兵并没有回答他的话,他正在想着问题。
“连长,你在想什么?”王少天望着他问。
“我在想当初我跟你说的话,当初你跟我说你最崇拜秦子雄,我跟你说希望你要正确对待现实与理想的关系,可现在听完你讲完的你哥在雪山上的事之后,我在想我是不是说错了。其实现实生活中,部队赋予一个连长的活动空间是十分有限的,一个连长在这个社会上所扮演的角色也是十分渺小的,但我想虽然我们是比较渺小,但我们只要在这有限的空间里,尽最大能力发挥我们的才能,挖掘我们的潜力,带出一支优秀的基层连队,我们照样能够活得很精彩,照样能够创造出一片新的天地。 ”
“对。”王少天点着头。
“少天,这二个月你加紧时间练一练,连里打算让你当新兵班长,带带兵也好锻炼锻炼你。”
“连长,我,我恐怕不行吧。”
“有什么不行的?没有第一次那儿来的第二次,好好地练吧,可别辜负了各级领导对你的厚望。”
“是,连长。”王少天敬了一个礼。
“走,回去点名去。 ”周用兵指了指前面的路说。
苏晓峰的个人问题在连长、营长的努力下终于得到了解决,他被确定留了下来,继续超期服役,领的却不是志愿兵的工资,还是义务兵的钱,但他已满足了,毕竟组织上信任了他肯定了他,转志愿兵是迟早的问题,他这么想,于是他干工作的劲头更足了。
新《兵役法》经过人大通过后,在全国颁布实施了,新兵役法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打破了转上了志愿兵就是终身制的说法了。以前的志愿兵制度改为士官制,这里不仅仅是称呼上的改变,更主要的是性质上的改变。各部队相继展开了对新《兵役法》的学习教育,苏晓峰捧着新《兵役法》满肚的委屈,这次改革他认为是最吃亏的了,唉!他叹了口气,但转念间他又做出决定,向提干冲锋,这么想着心里又有了一股激情了。
团队专门给各营连主官开了选取带新兵的骨干的大会,强调了新来的新兵可能会有新情况的出现,要求各连在选新兵班长时要确实选拔那些有带兵经验的老同志带兵,就这样苏晓峰再次被委任为新兵班长,王少天第一年就破天荒地任命为新兵班长,令一些老兵都妒忌不已。
新《兵役法》颁布之后的第一批新兵入营了。
部队有个传统习惯,每逢新兵补进连队,第一顿饭肯定是吃饺子。他们管这叫见面饺,团圆饭。面和馅都分到各班,自己包,包好了,炊事班一拨拨地给煮。
这天正好轮到王少天值班,他把几个新兵带到炊事班,几个新兵到炊事班里面抬米汤也不知道喊报告,抬出来之后,都争抢着盛,一个新兵一着急把帽子都抢掉在米汤里。
王少天气得喊,“都给我站着别打了。”因饺子包得少,只能吃一些剩下的馒头。吃饭时,一个新兵的举动引起了他的注意,只见那个新兵咬了一口馒头,就跑到垃圾桶前将它扔掉了,还有几个新兵看到饺子吃完了,望着面前馒头框里的剩馒头不吃。
毛病还真不少,一股怒火在王少天的心里升了直来。“新兵排集合!”少天走到门口一吹哨,新兵都懵了,哨音便是命令,没办法他们都跑出去集合了。
王少天站在队伍面前说,“你们自己都干啥了,你们都知道吗?心里也该有个数吧!虽然你们没有授衔,但是只要一穿了这身国防绿,就是一名解放军战士了,就绝对不能给解放军丢脸,吃个饭抢,把帽子都挤掉了,剩馒头就不能吃,你家天天吃饺子啊!这是部队懂吗?一上火车就是兵啦!懂吗?”
“虽说你们还没戴领章、帽徽,可那是个时间问题,”他停顿了一会儿,手指在空中指了指天,那天上不争气软绵绵地飘着零碎的雪花。“你们要记住,从今天起,你们就是军营里的一个兵啦,不能像在家似的,无组织无纪律。部队是你们家开的呀,嫌弃这,嫌弃那,剩馒头咋的?不能吃呀,吃了就会死呀?我当了这几年兵,吃了那么多剩馒头也没见生什么病,你以为你们家有钱就牛啊,就了不起呀,告诉你们到了部队政治上一律平等,没有贫富贵贱之分,都是战友,阶级兄弟,知道不?别心里没个数,好说歹说也不听,那一天你怎么除名回家都不知道了呢,也不想想到部队来究竟是干啥来着?当兵是来干什么的? ”
“现在我命令你们站军姿十分钟,这顿饭也别吃了,让你们长个记性,别脑袋里钻虫啥也不寻思。”几个犯了错误的新兵耷着脑袋,不敢抬头看王少天,此时雪花将他们的帽子都染白了,但王少天还是没有带回的意思。过了片刻,苏晓峰吃完饭走了出来,对王少天说,“少天,你进去吃饭吧,这帮兵让我来收拾。 ”
王少天瞧了瞧苏晓峰。“去吧,去吧。”苏晓峰一挥手,王少天进屋去了。刚进屋便听到了苏晓峰的声音,“原地踏步——走,一,二,三,四。”王少天摇了摇头,他根本吃不下饭,想着新来的新兵和过去的新兵不一样,看来这群新兵新问题到是挺多的,以后带兵可少不了多费心思。外面的口号还在喊个不停,“这个苏班长,真会整人。”他没好气地想,新兵饭还没吃饱呢。外面又传来了苏晓峰的声音,“你们不是肚子挺饱吗?不想吃饭吗?我就帮助你们解决这个问题…… ”
苏晓峰带着新兵围着营区溜了一圈,喊着口号,只要有新兵不使劲喊的,或者番号喊得不响的,他就来回踏步,反复喊,把新兵的嗓子都喊得沙哑了。带回连队时,王少天看到有好几个新兵都有满脸的怨气。他踩着脚下的雪想了想,这样带兵不行,得用科学的方法才有战斗力。
新兵开训后,王少天就密切关注着那个扔馒头的新兵,他叫徐富海,家是浙江温州的,听说家里光开服装厂就有五个分厂,每个厂的年收入至少得五十万,说他家是千万富翁之家一点也不过分。王少天注意着这小子的一举一动,分班时,徐富海被分到了苏晓峰的班里,王少天便找到苏晓峰:“苏班长,徐富海,这个兵不好带,得找出个适合的方法来。”苏晓峰不以为然地说:“有啥呀,我带了这么多年的兵,什么兵我没见识过,不听话就收拾他,看他老不老实,就是别惯出他毛病来。”听苏晓峰这么一说,王少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毕竟徐富海不是他班的兵。既然苏晓峰不听他的话,他也没办法。
徐富海分到苏晓峰班后,第一件事就是拿出手机来说,“班长,给你手机打电话。”
苏晓峰没好气地看着徐富海接过手机说,“徐富海,部队不允许用手机,你这个手机我没收了,等到你回家时再还给你。”
徐富海还以为苏晓峰想要他手机,这样说只是找个借口,便大方地说,“行,班长,以后还请班长多多照顾。”
苏晓峰说:“那得看你以后的工作表现了。”
过了几天,徐富海晚上躲着被子里打手机又被苏晓峰发现,他生气了,再次把徐富海的手机没收了,他问徐富海究竟带了几个手机来,徐富海心中有气不悦地说,“两个,现在都被你没收了。”苏晓峰说,“没收就对了,省得你以后瞎打。 ”
上了训练场,苏晓峰才感觉到王少天说得确实有理。训练时,徐富海感到累了时竟然给苏晓峰提条件说,“班长,我累了,歇一会儿行不行?”
苏晓峰听到这话就来气,徐富海这个兵个人主义太强。“歇个屁,不行。”他恨不得走过给他两个耳光。“这是在部队,是有纪律的地方,不是在你家知不知道,想干啥就干啥呀!”徐富海却是不服,倔过头不听苏晓峰的怒叫。
晚上小值日讲评时,一件事又让苏晓峰生气,轮到一个叫金太日的兵讲评一日工作,金太日说话吞吞吐吐,语不成句,只在嘴里独自叽叽咕咕讲了十多分钟,苏晓峰就是没听清楚他说什么。
“行了,行了,别讲了,一边呆着去,烦死我了。”苏晓峰朝他挥挥手。金太日满脸通红地回到他的位置上。
“大专生,你讲。”苏晓峰一屁股坐在床上说。大专生是余无敌,刚从大学毕业就来当兵来了,听说是中文系的高材生,满有才华和口才的,但苏晓峰有点寒酸他的书生气,他的军事素质不怎么好,但人家毕竟是高材生,上级又要求多照顾多培养他,苏晓峰对他也不多说啥,但也很冷淡,他瞧不起那些军事素质不好的兵,还大专生呢?还不是废铁一块,跑步跑最后,尽给咱班丢脸。他心里不悦地自骂着,还培养,往那儿培养呀。余无敌讲的话,苏晓峰全没听进去。
余无敌讲评总是不得罪任何人,尽挑好的讲,这不合苏晓峰的意。新兵嘛,就应该多批评,批评才有进步,他想。余无敌讲完了后对着苏晓峰敬了个礼,“报告,班长讲完了。”
“入列。”
“是。”余无敌回到他们几个人的中间。
“同志们,今天我讲评最主要的是要批评一个人,那就是徐富海同志,训练时搞个人主义,自由主义,这是要不得,当兵还不到一个月就开始跟部队谈条件了,给班长讲价钱了?同志们,这是部队,是一个有着铁的纪律的地方,是一个令必行,禁必止的地方,让你干啥你干啥就行了,别一天老琢磨着其他事,希望讲评完后,大伙回去好好想一想。”
“累了还不让人休息啊,真不讲人情。”徐富海却在心里暗暗说着。
徐富海军事素质不好,连内务也不行,他说在家时他从来就没有叠过被,衣服也没有洗过,打扫卫生就更不用提了。苏晓峰说那最好不过了,现在正是锻炼你的最好时候,部队是磨练你的最佳阵地。没办法,徐富海只好乖乖地趴在地上压被,但无论他怎么压,那被还是被他叠得不是“面包”型就是“坦克”型,苏晓峰看到就来气。新兵连要检查内务卫生之前,他就让徐富海打来水用毛巾将被打湿,然后掐出型来。
徐富海不干,说:“班长,被整湿了,那晚上咋睡呀?”
“谁叫你的被这么差,静丢咱们新兵排的脸。”徐富海便不说话了,“你放心,保证有一天我会给咱们新兵排的脸。”徐富海在心底不服地说。
当过兵的人都知道,新兵挨训是家常便饭,不训怎么实现从地方青年向合格军人的转变呀?从训练场回到班,一有时间,苏晓峰便给他班的兵练军姿,他看到徐富海老是偷懒放松自己,便责令全班新兵把帽子翻过来顶在头上,谁的帽子掉了,那肯定得挨收拾的。徐富海这小子耍小聪明,把翻过来的帽子压得扁平,与戴在头上一个样,苏晓峰在心里暗笑着,还整不了你了,小新兵蛋子。这下改换成顶脸盆,徐富海老把脸盆掉得咚咚响,弄得全新兵排都听得见,王少天班的新兵就出来笑话他说,徐富海,你的内力真深厚啊!徐富海就恨起苏晓峰来了,他现在特别想上王少天的班,至少他不会让他们顶脸盆。
苏晓峰虽然对他自己班进行了严加整治,但是效果还不是太明显,他看到王少天班没怎么训,也是那么好,他就有点想透不这个问题,有时琢磨了半天他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怪自己倒霉,今年班里没挑到一个好兵。新兵排进行了一次队列会操,苏晓峰对结果不满意,因为在很大程度上,王少天得到的肯定比他多。他整天看到王少天笑呵呵的,少天他班的新兵好象并不怎么怕王少天,他又有点看不起王少天的这种做法,一个新兵班长总得树立起威信吧,整天跟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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