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迈出一步,胳膊就被猛力拉住:“雨若!我们需要好好谈谈!”话音未落,雨若已经被他拉到了一边,被绿树掩映,相信龙列风在里面绝不会看到。
“你干什么!乔以伦,我不想和你谈!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一年前,我们就已经没有关系了!”雨若压低声音叫着,她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
“如果你不想引起轰动的话,就乖乖地闭上嘴!”乔以伦铁青着脸,用力将雨若塞进了停靠在门口的跑车,然后利落地上车,飞快驶离这里。
“你让我下车!我不想和你谈!”雨若敲打着车窗,气氛已极,没想到他会用最野蛮的方式,拉开了重逢的序幕。
过了好久,汽车缓缓停下,雨若茫然地看着周围的景致,原来他一路奔驰来到了海边,秋季的海滩,已经鲜有人至。
沉默在蔓延,雨若一点点变得焦躁,也许龙列风已经找遍了孟家,也许丫丫已经在吵着要妈妈……
“谢谢……”乔以伦退去刚才的阴霾,脸上浮起淡淡的柔情,声音沙哑而磁性。
“你说什么?”莫名的一句话,让她坠入云里雾里。
“谢谢你,抚育了那么可爱的孩子……”
雨若默然地看着他,摇摇头:“她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宝贝。”
大手,毫无预兆地抚上她的脸庞,她躲闪,但是车厢的空间让她无处可躲。
他的眼里跳动着炙热的火苗,越来越欺近的脸,让她不能呼吸。
“乔以伦,你不要这样!我们已经离婚了,再没有一点关系!”雨若大喊一声,这样的情形不是她想要的,她也无法承受这样的混乱。
乔以伦愣在当场,是了!他们已经离婚了,在他的坚持下主张下,她签下了离婚协议,从法律上讲,他们毫无瓜葛。
他眼里的火苗在一点点熄灭,颓败将他完全笼罩。
“雨若,过去的一切,都是我错了!看在孩子的份上,再给我一次机会!”无法掩饰的哀求,刺痛了雨若的心,高傲如他,也会低声下气地乞求吗?
“如果你杀了人之后说错了,还有意义吗?”转过脸不去看他,这样的他让她难过,即使爱已经远离。
乔以伦仍旧低声诉求:“我知道,伤你太深,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我不怨别人,但是你忍心看着女儿没有爸爸吗?孩子是无辜的……“
“丫丫一直都有爸爸,我可以给孩子一个幸福的家,这点不劳你担心。”雨若冷冷地回绝。
“你指的是龙列风?”乔以伦的眸色顿时变得危险,魅惑的脸上有些骇人。
雨若心里有一丝害怕,她不想惹怒他,于是不再说话。
“你怎么不回答?是不是龙列风施了点小恩小惠,你就以为他可以取代我做宝宝的爸爸?他休想!”最后一句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眼里,重新燃起熊熊的……怒火。
“不要把别人想得那么不堪,龙列风是个称职的爸爸,比有些自诩为无可替代的人还要强!”雨若不屑地讥笑着。
乔以伦被激怒了,大手紧紧扣住雨若的肩膀:“你不要挑战我的耐性,如果我不想放手,龙列风也要靠边站!”
雨若放弃徒劳的挣扎,只是静静地、冷冷地望着他,声音里没有一点热度:“只要我不愿意,你强迫不了我!”
乔以伦勾唇一笑,非常的邪恶:“强迫不了,你确定吗?”
突然逼近,大掌捏住雨若的下颚,一记重吻落在她圆润丰泽的唇瓣上,没有怜惜,只是疯狂地索取。
雨若拼命挣扎,怎奈他的力气大的吓人,空气里,全是他的气息,那熟悉而又久远的味道,几乎将她淹没了!
他欣喜地感觉到怀里的人儿不再反抗,于是吻变得轻柔起来,口中是她清甜的芬芳,他有些醉了……
“啪”的一声,一记清脆的耳光瞬间打在他的脸上,他睁大已经发红的迷离的眼睛,怔怔地望着她,似乎难以置信。
雨若打开车门,向前跑去。不知道通向哪里,只知道,她要离开。
乔以伦回过神,也跳下车追了过去。
“雨若,对不起,我是……情不自禁。”拉住她的胳膊,现在他已经完全清醒了,竟然开始深深地害怕。
“乔以伦,这么长时间,你还是老样子,没有一点长进。我以为,再次见面,即使回不到过去,至少我们会和平相处,因为,我不想剥夺你做爸爸的权利。现在看来,我错了,我高估你了,你实在不适合给丫丫当爸爸……”
雨若呼吸急促,颤抖的声音里全是恼怒,看得出来,她真的生气了。
“可是,你不能否定我是丫丫亲生父亲的事实!”望着她决绝的背影,乔以伦无力地喊道。
雨若的身影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声音幽幽传来:“我不会限制你的探视权的,你可以随时来看丫丫。”
“丫丫是我女儿,我比你——更适合抚养她!”几乎是闭着眼睛说出这句话,他的心难过的要命,如果不是无计可施,他不会出此下策。
雨若猛然回身,眼里是深深的失望:“乔以伦,不要让我恨你!”
单薄孤寂的身影越来越远,乔以伦的脸上尽显绝望和无助,低声喃喃自语:“雨若,不是的,我不是想和你抢宝宝,我只是……无法接受你们离开我的事实……”
一行泪竟然肆意流下,他却已经毫无知觉。
[正文:090章 解开心结]
从满月宴回来,雨若就一直躲在房间里。直到丫丫被龙列风哄睡了,她依然呆呆地坐在窗前,笼罩在脸上的,是更加深重的灰心。
“雨若……”不知什么时候,龙列风悄无声息地进来,说话声也低沉沉的。
雨若转过身,收拾起忧伤的心情,换上了一个虚弱的笑容。
“丫丫已经睡了吗?”
“嗯,刚才一直找妈妈,还吵着要进妈妈的房间。我看你累了,就没带她来。”
雨若感激地望着他,其实他什么都了解。
“列风,我好累。今天,我就像打了一仗……”雨若的软弱此时再也不想隐瞒,她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而他,无疑是最合适的。
龙列风那与乔以伦极似的眼睛,涌起了一股暖潮,好像要给她最温暖的拥抱一样:“雨若,我可以想象…。。。不要勉强自己。”伸出手臂,缓缓地拥她入怀,这一次,雨若没有拒绝,而是安心地靠在他的肩上,闭上眼睛,以获得片刻的宁静。
不知不觉,她已经习惯了与他的独处,对于他再明显不过的关怀,她自在地接受并同时将心扉打开。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只是一年的时间,他就融入到她的生活,成为丫丫最可信任的爸爸,成为她们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亲人。
不敢想象,这样的朝夕相处持续下去,他完全有可能成为丫丫真正的爸爸。
尤其,今天与乔以伦不愉快的会面,让她更加留恋这个温暖的港湾。现在,她有些后悔了,也许她真的不应该回来。
宇扬的反应似乎也不正常,她心中缱眷的,是已经刻在心底的温润柔情的影像。现在的宇扬,那份让她不知所措的热情与执着,让她感觉好陌生,也不习惯。
“不要想那么多了,睡个好觉……”此时他低柔得都不像他了。
……
正午时分,雨若将丫丫抱到外面晒太阳。由于早产,丫丫比一般的孩子体质要弱,虽然已经蹒跚学步,但是,她却舍不得让她走得太早。
“丫丫,妈妈带你晒太阳,好不好?”母爱的温柔就像轻风,时时滋润这宝宝的笑容。
“晒——太——阳”丫丫咿呀地说着,咯咯笑着。
小丫丫自从出生就非常爱笑,雨若有时也不解,怀她的时候,自己一直心情忧郁,可宝宝却是如此快乐,让她既内疚又欣慰。所幸,自己的痛苦没有延续在女儿身上。
“妈妈……舅……”丫丫突然定定地看着大门外。
雨若也看向门口,一辆黑色的房车静静地停在那里,车身上斜倚着一个挺拔的身躯,是沈宇扬。此时,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雨若愣了几秒钟,将丫丫交给看护,向大门外走去。
“哥,既然来了,怎么不进去?”
站在他的面前,雨若竟感觉从没有过的压迫感,以前的那个舒服的、如温柔海浪般的男子似乎不见了。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见我的,雨若,为什么不回家?”
在孟家,只说了简短的的几句话,雨若就不见人影,只有龙列风带着小丫丫,直到宾客已经散去,她都没有再露面。
“我和丫丫在这里已经习惯了,过些天,我会带她回去。”
“雨若,我想跟你谈谈。”
雨若点头,有些事、有些话,还是始终要面对、要摊开来说。
宇扬载着雨若在一间幽静的咖啡馆停下。这里,人不是很多,很适合谈事情。
“哥,这一年来,你过得好吗?”
面前咖啡的热气袅袅升起,心,似乎也随着暖暖起来。
“直到你离开的那一刻,我几乎想杀了乔以伦,不仅恨他,我更恨自己。如果当初我能够坚决一点、自私一点,也许事情就不会这样,我也要负很大的责任。”
宇扬检讨着,看得出,他是真的后悔了。
“哥,别这么说,不是你的错。我谁也不很,只能说这一切,都是命。”
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雨若喝了口热咖啡,香甜的气息蔓延在周围,很安心的感觉。
“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下了雨若一跳,本来已经安抚的心绪顿时有些凌乱。
宇扬亮晶晶的眼睛直视着她,那里面所表达的一切,太过丰富,让她无所适从。
尽管了解他的心意,但是印象中的他,含蓄而内敛,从不张扬自己的感情。也许,内心还是习惯于那样的他。
大手突然抓住她纤巧的小手,温热的感觉包围下,她有些呼吸不通畅。
“雨若,我说过,今后的岁月,由我来照顾你!”口气中,是明显的的确定。
“哥,你听我说……”慢慢收回手,雨若有些不敢看他:“我不想再谈感情的事,有丫丫,我已经很满足了,会有一个配得上你的人出现的,但那个人不是我。”
宇扬吃惊地看着她,以为这一次,自己会有些机会,她却拒绝了。
“难道,你还忘不了他?”
“不是,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是我自己的原因,我不想……”雨若飞快地否定,她不想,再与乔以伦有任何牵扯。
“那是因为龙列风?”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别的原因。雨若曾经对他有好感的,他能感觉到,只是不知为什么,一夕之间就变了。
如果解释为,那是她还有婚姻,这个理由还能说的过去,现在,又是为哪般?
雨若有些受伤地看着他,难道她的所有决定都要联系上男人吗?
“哥,难道我想过宁静的生活,有错吗?”眼睛转向外面,喃喃自语。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太急于要你的答案了!”宇扬充满歉意,他逼得是有些紧
了。
雨若郑重地看着这个与自己一起长大的哥哥,真心地说:“哥,不要……再浪费时间了,身边的幸福如果不牢牢抓住,它也会飞的。雨菲是真心爱你,你感觉不到吗?”
宇扬的眼里稍纵即逝的一抹痛楚,还是被雨若敏锐地抓住了。
“哥,也许因为一直在身边,所以你不曾在意过它,你能说对雨菲,你一点感情都没有?我不相信。人是感情动物,我相信日久生情。在你的心里,是有雨菲的影子的,可能你不曾正视这份感情,刻意忽略了而已。”
细心地观察宇扬的表情,那些细微的变化,都没能逃脱她的眼睛。心里有了谱,事情也许要乐观的多。
“可是,如果我接受了雨菲,你怎么办?我曾经对爸爸发誓,今生一定要好好照顾你……”宇扬有些痛苦,他不明白,在雨若的引导下,竟然对雨菲有了愧疚之心。
雨若笑了,心情慢慢放晴。
“哥,正视自己的真实感情,如果为我着想,我希望看到你幸福。”心情好转的她,慢慢品味着咖啡,叙述也变得轻松起来:“哥,我知道你找了我一年,这期间,你疏远了雨菲,对她的付出隐忍冷漠置之,其实是因为你把我的不幸都归结在自己身上。你给自己的心灵套上了一具枷锁,不仅禁锢了自己,也让雨菲绝望地放逐了自己,这样的结局,才是我们三个人的悲剧。”
宇扬看着她的眼睛,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剥落、破碎,英俊的脸上,茫然过后,竟如许哀伤!
不曾发觉,不经意之间,雨菲已经进驻他的心底深处,占据了一方小角落,那个地方被他常常忽视遗忘,以至于荒芜成了沙漠。
“雨若,你恨哥哥吗?我不是一个专情的人。”
宇扬神情变得难堪,从不知道,自己是这样的人。雨若心中叹息,她又何尝不是,只是感情起了变化时,人力多么渺小!
雨若笑得灿烂:“说到哪去了,这样才是我最希望看到的,你和雨菲,多好。等雨菲回来,你们一起到我家里做客。”
沈宇扬脸色,已经慢慢恢复正常,原来,最了解自己的,永远不是自己。
“可是,你会考虑龙列风吗?”对她的未来,仍然需要操心。
“不知道,他现在是丫丫的爸爸,我的家人一样,未来的事,顺其自然就好。”她说的是实话,将来的一切,她无法预料。
“说心里话,把你交给他我比较放心,他……胜过乔以伦。”大口喝着咖啡,口气里,仍有些酸意。
“知道了,哥,你好啰嗦!”雨若好笑地看他,心情,回来后第一次,终于多云转晴了。
在家门口,雨若于宇扬挥手道别。
迈着轻快的步伐进入到庭院,小丫丫一定等着急了,不由得加快脚步,几乎是小跑着,冲进了屋里。
猛然抬头,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逡巡在她的身上,俊脸得意洋洋。雨若顿时气结了。
[正文:091章 绝望一击]
雨若不客气地看了他一眼,口气生硬,昨天的感觉太不好,,所以自然没有好脸色。
“你怎么来了?”
乔以伦高兴地抱着丫丫,对她的冷淡毫不在意,仍然满脸笑容,看似无比真诚和谦恭。
“你不是说,我可以随时来看宝宝吗?我给宝宝买了礼物。”
沙发上,芭比娃娃、豌豆公主、麦兜、喜洋洋……小汽车、坦克、飞机,就连变形金刚也在其中,林林种种堆满了沙发,都可以开玩具店了。
丫丫伸着胖胖的小手,对着一堆的玩具指指点点,嘴里还不时地叨咕着什么。
“你这是干什么?”雨若不悦地看着他,这样就可以买通人心吗。
“我这个做爸爸的,送女儿礼物,不是很正常吗?”顺便在丫丫的脸上亲了一口,满目尽是疼爱和宠溺。
“宝宝什么都有,她不需要!”雨若依然冷着脸,看向丫丫时,才稍有缓和:“丫丫,到妈妈这来!”
小小人儿像是懂得大人心思似的,她看了看乔以伦,然后伸出小胳膊,扑向了雨若。
“乖宝贝,有没有想妈妈?”温柔地细语,与刚才判若两人。
乔以伦羡慕地望着她们母女,那种疼惜与遗憾让人心软,雨若尽力忽视着。
所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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