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地风暴》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绝地风暴- 第4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凯日老板,好久不来了,啊,啊,我在电视上看见你了呢,你又捐款了?”
  这是凯日经常来的加油站,加油工认识他,每次来都给他大戴高帽,当然,不是免费的……
  “不用找了!”凯日潇洒地扔下两张钞票,走向一旁加油站的洗手间。
  小便池前,凯日吹起口哨方便,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人站到他身边,他厌恶地侧目,不看则已,看清来人裤子也掉到地上。
  “怎么是你,你他妈想害死我呀?”凯日穿好裤子,在洗手间里游走了一圈,查看没人才松了一口气,“满世界的警察都在找你,你居然还敢在市里露头?”
  “师兄,我、我没钱了?”来人是走投无路的牙生。
  凯日冷笑:“没钱?你他妈吃的是哪碗饭,这么快就忘了?不会去偷,去抢?”牙生哭丧脸说:“风头这么紧,我、我哪敢……我、我来这里等你几天了。”凯日又是冷笑:“等我?哼,连一个糟老头儿也对付不了,你还有脸等我,还有脸问我要钱?你知不知道?我今天还得捐款给老头治伤呢!那本来是给你的钱!”牙生低头说:“我、我……没想到会、会失手,多管闲事的人真他妈多……”
  “你给我马上出城,躲得越远越好,以后我不找你,你也不要来找我。知道吗?”凯日掏出钱夹把几张钞票扔到地下,转身就走。
  牙生捡起钞票,向门口“呸!”了一声,谁知凯日去而复至,他急忙又做出一幅可怜相。
  凯日像遇上了难题,皱眉来回踱步,唉声叹气,手指向牙生的鼻尖,半晌才说出话:“你、你到老城西街口等我,我的车停下,马上上来,听见了吗?”
  “你、你要带我去哪?”牙生起了戒心。
  凯日恼火地说:“你他妈不放心我马上滚蛋。不看在死去的师傅面上,老子懒得管你,你不是嫌管闲事的人多吗?滚呀!”
  “师兄,你、你别生气。我、我听你的。”牙生很快想清楚,眼前这个人才是他惟一的生路。
  夕阳的余辉下,南疆市区的高楼大厦之间,地处一个土坡上的老城区,巷陌纵横交错,古色古香的维族平顶民居起伏跌宕,衔接紧密,像一座座坚不可摧的堡垒,构成一座城中之城。七十多年前,那个至今让各分裂组织魂牵梦萦的“东突国”就是出现在这个地方,而“尕司令”马仲英的铁蹄也曾经从这里踏过。
  “这是我们祖先的地方,这是我们维族人的灵魂!”
  此时,海达尔站在老城一个制高点上鸟瞰,激动地怀古抒今。
  “他们太不重视军事了,居然败在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手里?”反省那个八十三天的国家,海达尔恨不得早生几十年,跟马仲英重新决出雄雌,分出胜负,那样,历史可能要重写。
  “总有一天,我们会抢回来的。”身旁的巴提力克随声附和。
  海达尔突然伤感地说:“就怕我们活不到那一天。”巴提力克奇道:“你、你今天是怎么了?我从没听你说过这种话。”海达尔又变成笑脸:“吃馕噎住,水能解救;喝水噎住,只有往墓穴走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沙漠基地被突袭,他感觉像一个大占上风的拳手,冷不丁遭到对手致命一击。
  “我们不会完蛋,海达尔,我相信你。”巴提力克似懂非懂,“这一次算倒霉,基地完了,不过我们还在,还有训练出来的几十个弟兄,最多从头来。”
  海达尔拍拍巴提力克的肩膀,脸色转为狰狞:“对,想这么快把我们灭了,没那么容易。”他先前的话一半试探巴提力克是否气馁,另一半的确是真情流露。
  “下一步怎么办?我看不如再弄他几响,让共产党忙去。”巴提力克早就对他死心塌地。
  “不,不!”海达尔缓缓摇头,“我们已经暴露,在南疆不能再搞动作了,那等于自投落网。过几天吐尔洪做好证件,我另有打算,眼下看塔西的了。”
  巴提力克拍腿道:“对呀,塔西歇了这么久,他手上有枪,还有人,轮到他了。”
  “我们走吧!”海达尔跃上旁边的一间屋顶。
  暮色渐浓,新区高耸的楼宇顶端已开始模糊。两人在老城的屋顶上跳跃前行,一队鸽子似乎为两人所惊,扑楞楞飞入夜空,在老城区的屋舍上方久久盘旋。
  逃出沙漠后,司马义把他们接到和库,这次进市里,是阿布杜拉从乌市回来了。
  阿布杜拉的家,从外面看与其他普通民居没多大区别,进了门才别有洞天。天井、花圃、车库,七八个紧挨着的厢房雕梁画栋,包括门廊在内的所有地板,都铺上了纯羊毛的地毯,走在上边就像走进了一个皇宫或迷宫。
  此时,阿布杜拉坐在主厢房的炕上,目瞪口呆地看已经换上新衣服的牙生,接着望向凯日,目光像是从来也不认识这个人。
  “你先出去!”
  牙生恭敬地行礼退出。凯日低下头,不敢看阿布杜拉那张越来越阴沉的脸。
  阿布杜拉突然一阵冷笑:“好好好,通缉犯也带回家,明天你把警察叫来,我请客。”
  “您听我说……”带牙生回家,凯日是有准备的。
  阿布杜拉摔掉茶碗打断道:“听你说?你想说什么?想说他是你师弟,想说他师傅是我师兄,对不对?”
  凯日的嘴一张一合,话还没出口,天井里托托两声响,接着有人喊道:“谁?别跑!”趁机想跑出去看个究竟,海达尔已笑嘻嘻推门进来。
  “哈哈,凯日,你把牙生带回来,故意想连累老师是不是?”
  凯日指着海达尔嚷道:“你、你血口喷人,你、你挑拨离间,你、你才想……”海达尔没理会他,恭敬地向阿布杜拉行礼:“真主保佑你,老师。我开个玩笑,大家都太紧张了。其实凯日是一片苦心,与其让牙生在外边游荡,被共产党逮住,不如将他带在身边更稳妥。他也是迫不得已啊!”
  凯日看看阿布杜拉,又看看海达尔,表情十分复杂。
  阿布杜拉脸色稍稍缓和:“好、好、好!该来的都来了,凯日,还有没有其它的客人?”
  凯日不知该如何回答,喃喃地说不出话来。
  “这次沙漠遇险,多亏老师相救,我专程来向老师道谢。”海达尔自行走到一张椅子旁坐下。
  阿布杜拉冷笑:“谢是不敢当了。你不带警察来我家里,我就感激不尽了。”向凯日使个眼色,凯日退了出去。他立即变得张牙舞爪:“叫我怎么说你?从小你就这样。胆子妄为,目中无人,你躲进沙漠,自以为谁也想不到吧?现在又怎么样?”
  “老师不救我,我估计已经在吃牢饭了。”海达尔像被他气势所吓,再次起身行礼。
  阿布杜拉还在嚷嚷:“你信不过我,可到头来救你是又是谁呢?要不是我了解你,猜出你在哪儿,嘿嘿!现在跟你说话的就是李东阳。”
  “李东阳是谁?”海达尔摸摸脑袋。
  “连对手是谁也不知道,你怎么跟人家斗?”阿布杜拉说话时,嘴巴几乎贴上海达尔的脸,“只要你还想呆在南疆,这个名字你最好给我记住。李东阳现在南疆的公安局长,带人进沙漠的就是他。”
  海达尔低下头:“啊,厉害。到现在我也想不出,哪个地方出了错?按说几个警察在沙漠里不见了,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出动大部队呀?”
  阿布杜拉白眼道:“你这个人呀,最大的毛病就是容易得意忘形。你去抓警察干什么?你老老实实进你的沙漠,谁知道你在哪儿?现在倒好,基地没了,你自己也暴露了,你说,你手上还有多少资本?”
  海达尔眼睛闪过一丝怒火,转而又像虚心接受:“老师教训得是,我以后一定吸取教训。李东阳这个名字,我也记住了。”
  阿布杜拉长吁一口气,坐上炕床:“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成熟起来啊,我真是懒得费这个心。前下风声太紧,买买提已经给抓进去了,你先出国吧,我来安排。等风声缓了,你再回来。”边说边察看海达尔的脸色。
  “老师,回国以前,我向真主发过誓,宁可死在祖先的土地上,也绝不会后退半步。看不见独立,我是不会出国。”海达尔的话掷在有声,斩钉截铁。
  阿布杜拉满意地点头:“好,有志气。说说看,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海达尔慷慨陈词:“老师,你不必顾虑,这片土地这么大,警察就算像胡杨一样多,也站不满,总有我们可以去的地方。这次基地被毁,训练的弟兄也没带出来,原因其实很简单:我们手里没有武器!如果我们有武器,早就建立起自己的队伍,哪会像老鼠一样被人赶来赶去。所以,我正在筹建一个兵工厂,当然,这需要你的支持。”他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要钱。
  阿布杜拉沉吟不语,端茶喝了两口,轻轻一笑:“你的意思我明白,不是有个司马义在帮你赚钱吗?”海达尔道:“老师别说笑话了。司马义那点小买卖能什么呢,大家吃饭都不够。再说,和库给这我们这么一闹,他也挣不到什么钱了。这样下去,我只好又拿枪去挨家挨户募捐了。”
  “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会跟哈桑商量的,你尽管放手做你该做的事。”阿布杜拉端茶壶倒茶,露出一个送客的表情。
  第十四章
  带烟囱的屋顶上,有一个人从烟囱后站起,拿出望远镜,侧头向加工场对面的小路瞭望。接着,望远镜移动,扫向小路两旁的芦苇荡。
  “趴下,望远镜!”林建北拉了身边的小张一把,两人脑袋同时缩进芦苇荡里。屋顶上的人没看见什么异常,又在烟囱后趴下,静静地注视着加工场大门。
  “妈的,在太阳底下趴着放哨,这家伙真不简单。”小张像不敢相信亲眼所见。
  “这些人的军事素质,不逊于你们特种兵,美国佬在邻国反恐,也吃过大亏。要不我们努尔队长早就放马过去,不会请求增援了。”林建北躺在地下,眼睛向芦苇荡深处望。
  努尔坐在芦苇深处通电话:“我好得很,早说过杀我的人没出世呢。嗯,你放心,买政委,我们很小心,你快点过来,重复一次,在以前那个加工场,别走错了,我估计塔西也在里面。好的,一会见。”
  长时间没露头的塔西,努尔可以说是挖地三尺也找不到。谁知塔西又回到了这个曾经被警察端掉的加工场,这让他大感意外,也大丢面子。不过,发现这个情况后他不敢掉以轻心,立即请求支援。
  收起手机,努尔高兴地向林建北二人笑,“新车到手了!”
  几小时前,努尔那辆价值几十万的越野车被塔西炸掉了。而就在早上,与同事谈起南疆的系列爆炸,他还弄想不明白,怎么会有那么多爆炸呢?同事说,现在什么原料都买得到。自己做一颗炸弹,和做一个烤包子一样容易。他不相信,不相信的事他一般都会亲自去试一试,以便证明自己是正确的。
  “喂,老板,有氢化钠和硝酸铵吗?”
  努尔来到化工原料市场,趴在一家店铺的柜台上。 店铺老板听了他报出的货名,眼睛瞪得像灯笼,拼命摇晃脑袋。他又吊儿郎当地进了另一家店铺,问了同样的问题,还加上一句:“价钱好说,有多少要多少。”
  “没有,没有!快走,快走!”老板惊恐的神色像看见了一个强盗,把他推出门外。
  第三家店铺的老板更夸张,没听他说完,喷了他一头一脸的茶水。
  “妈的,你这样帮老子洗脸啊?”努尔用袖子抹脸,也不生气。
  “大哥,你知道氢化钠和硝酸铵是用来做什么的?”第三家店铺的老板警惕性还相当高。
  努尔没好气地说:“不知道,朋友托我买的,他愿出大价钱。”老板拍柜台说:“那是做炸弹的!大哥,你竟然敢满大街嚷嚷,你朋友是什么人?”
  这时,努尔身后有人大喝一声:“别动,警察!”
  老板事不关己地笑:“不关我事,我正准备打110。”
  努尔高举双手退出店外。
  “我记得你不用鼻子喝茶啊?”来的警察哈哈大笑,是伤愈出院的林建北。
  努尔拈下鼻子上一片茶叶说:“妈的,还笑。你小子几时回来的,也不说一声?以为你被乌市的护士小姐迷住,回不来了呢!”
  林建北给努尔递烟说:“别提那些护士了,多看一眼,我家老虎不把我眼珠抠出来才怪,下次住院,我要求男护士。”
  努尔亲热地攀他的肩:“哈哈!你家老虎的确利害,连我也让她三分。”
  “所以我啊,宁可跟恐怖分子打交道。哈哈!”
  “喂,那啥,你咋知道我在这儿?”
  “局里有人说,你想学做炸弹,我猜你要来这一带装疯卖傻了。”
  两人勾肩搭背边说边走,来到停在街道口的越野车旁。
  “喂,睡着了?”努尔敲越野车门,头从窗口往里看,“小张跑哪去了,等我几分钟也坐不住,妈的,我把车开走让他走路回去。”说着掏口袋拿出一串钥匙。
  林建北看表说:“到时间吃饭了,吃碗面再回去吧。”
  “啊,好的,我早餐没吃了呢!真饿了。”努尔打开车门又关上,“喂,我说,你出院也不请我们搓一顿,一碗面想打发了?”
  “你把我上半年的旅差费报销了,一定请。”
  “这是你说的,不准反悔。”
  两人走进附近的街口边的一家面馆,在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下。
  “哟,叫小张也来吃吧?”点了面,林建北说。
  “我把队里的人都叫来,哈哈!”努尔拿出手机通话,“喂,你在干什么?喘这么大气,啊,追抢劫犯?我和林建北准备吃面,你来不来?就在街口的面馆,停车的地方能看到。”收手机,透过玻璃窗望停在街口的越野车,那是他的命根子,没有局里一把手点头,他谁也不借。“这小子多管闲事,叫他在看车,跑去追什么抢劫犯。”
  服务员端来两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努尔像是真饿了,抢过一碗放面前,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林建北笑道:“怎么,不跟我比赛了?”
  努尔边吃边说:“不服呀?你小子伤才好,比起来没意思。”
  林建北吃了一口面:“好吧,让你留点吹牛的资本。最近塔西有什么动静吗?”
  “像是人间蒸发了。就差没安排人睡到他家坑上。”说起塔西努尔停下吃,“唉!这狗杂种,我是伤透了脑筋。可能是看在你受伤的面子上,不出来闹腾了。不过你小子伤好了,估计这几天也该露面了。”
  林建北笑骂道:“他妈的,好像恐怖分子是冲我来的一样。哦,这一段南疆那边够呛了!”
  “唉,可惜了亚里!”努尔声音转低沉,“程万里也够惨的,老婆走在路上居然被炸到。连公安局都敢放炸弹,这帮二球,真是反了。”
  林建北叹息道:“是啊,南疆的情况比我们这边复杂得多,居然建了训练基地,明目张胆袭击公安?塔西这么久不露头,你怕不怕他也在搞基地?”努尔瞪眼睛:“老子怕过什么?不过,狗小子在暗地里,总没个动静,这样吊着也怪难受。”林建北笑:“哈哈,那说明他怕了你,不敢轻举妄动。”
  “这倒有可能!”努尔吃完面了,拿起一根牙签剔牙,眼睛自然地望窗外的越野车,突然跳起叫道:“妈的,搞什么鬼,居然敢拖我的车!”
  林建北停下吃也伸头看,只见窗外几个城管人员正在指挥拖车,要把违章停放的越野车拖走。
  “停下,停下,那是我的车!”努尔冲出面馆大喊。
  “轰隆!”一声巨响,拖车走了几步,后面拖着走的越野车发生爆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