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跟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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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跟我回家-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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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可以选择,你我皆凡人,谁又愿枯坐菩提树下,细数轮回了一季又一季的满庭落花?
  那天的邵家诺用低若叹息般的声音对我说,那一枪原本是要射进他的心脏的,关键时刻是穆洛谨扑到他身前替他挡下致命的子弹。肋他说他甚至听到了子弹穿透皮肤,在肌肉里穿行的声音。
  人在惊恐的状态下往往会呈现机械性动作,何况是末路狂徒。逃犯不断地扣动扳机,这样的后果无疑是大罗神仙也不可能救回二哥的命。
  万幸的是两人身后就是楼梯,穆洛谨扑向邵家诺的时候自然会有冲力,他们从楼梯滚落,这才躲开逃犯的火力攻击。
  接下来,其他的警员及时赶到,并开枪将逃犯击毙。
  其实我是个很自私的人,二哥的行为固然令我崇敬,可他拿自己的命这样不重视还是让我生气。
  念在他重伤未愈,我也不好多说什么,闷声闷气地嘟囔,“下次再有这样的情况能不能想个更好的办法……呸、呸,不会有下次。”
  穆洛谨看我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按住胸口蹙起眉,“哎哟,你个小封建迷信,可别逗哥哥了。”他跟我解释,不是他不爱惜自己,不怕死,而是那只是下意识的应激反应,根本不过大脑的,他来不及思考,去权衡利弊。
  “不信你去问大哥,他们当兵的在战场上就更是这样了,你以为真的就只是军规军纪,不往上冲就得进军事法庭?别国的军人咱不清楚,咱们中国的军人在战场上就见不得战友受伤,身边有战友倒下,就会疯了一样的向前冲,所以……”
  我想他是不是说太多话累了,可看他的样子倒像是因为看到了什么而停顿,唇角淡淡的笑容糅入了几分可以淡化了的缱绻温暖,二哥顾盼生辉的桃花眼里瞬间涌出数不清的情绪,复杂到我甚至不能分辨一二。
  “邵哥哥?你过来了,你坐……坐沙发上吧,舒服些。”
  这间VIP病房里有两张单人沙发和一把椅子,椅子比较硬,而且我坐在这也能离二哥近些,他要什么也方便,所以把邵家诺让到了沙发上。
  他的下巴上冒出了青青的胡渣,看起来比那天更憔悴了。身上的病人服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牛仔裤和绒衣的搭配,估计是已无大碍准备出院了。
  我翻弄着病床旁的水果篮,“邵哥哥,你吃什么水果?香蕉、橘子、苹果,还是喝水?”
  我转身看病床对面的邵家诺,他却看也没看我,甚至好像根本没听见我的话,只是面色紧绷地看着对面的穆洛谨。
  再看我二哥,也是如此,只是他平躺在床上,只好偏头去看,别扭的姿势看不出到底是怎样的表情。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像是在赌气看谁先吱声,先破功。
  “二哥……”我轻轻用指节碰了碰他,他疑惑地望着我不断向邵家诺的方向使眼色的表情,平时机灵的穆洛谨这会却呆了,我叹口气,把他的床头稍稍摇起来一点,顺便在他耳畔悄声说,“你怎么不理人家?”
  “……唔,哦,你来了。”
  多么令人绝倒的一句话!人家进来半天了好不好,再说你说话怎么还跟小孩子闹别扭似的?
  “嗯……你,感觉怎么样?”威武刚毅的男人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终于问出了一句探病的常用语。
  “挺好,我的复员能力有多强你也知道,你呢?伤筋动骨一百天呐。”二哥妖孽的状态找回来了,神态轻松,嬉笑调侃。
  邵家诺苦笑了下,抬手挠挠额角,“要不是你替我挡下那两颗子弹,我可能连伤筋动骨的机会都没有……”他抬起头,深深地看着穆洛谨说,“谢谢你。”
  “……呵,你以为我救你是为了要人感激的?我是乐意,这样的话你就省省吧,换个人我一样挡上去。”
  反应再迟钝的人也要察觉到气氛不对,何况我还是个满敏感的人。
  邵家诺这样说很正常啊,他一脸的愧疚也可以理解,毕竟是因为他,我哥才受伤的。
  可穆洛谨的反应太出人意料,他向来随性而无所谓的,可从来不会这样看似在奚落人,实则是在堵气。
  他轻斥邪笑的样子,同尴尬僵硬的邵家诺,两人之间竖起了鲜明的壁垒。
  穆洛谨火花迸溅,却都打在人家不应战的冰凉墙壁上,二哥周身的气压更低了。
  “好,我是自作多情,你好好休息,有时间我再来看你。”邵家诺的语气淡漠,边说边站了起来。
  “你去哪?!你总是这样,我救了你,你的命是我的,我没同意你就想拍拍屁股走人?!”
  “二哥……”我讷讷不知该说些什么,过去没少想象像穆洛谨这样拥有狐狸一样美貌的脸蛋酝酿出狠辣的表情会是什么样子,如今见到了我倒怂了。
  桃花眼角瞬间蓄积起风暴,咬牙切齿的,真怕下一秒他的头顶就会出现乌云打雷下雨。
  是你刚刚说的不要人家感谢,怎么这会儿连人家的命也要啊?!
  “你……”
  邵家诺的话还没说完,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他望着门口的方向,叫了声叔叔,以及川少。
  真想拜谢来往各路神明,我正在怂着呢,就派救星来救场了!
  “二伯,大川哥!”我蹦蹦跳跳地过去,挽住二伯的胳膊,“您可来了,二哥刚才在发脾气,吓死我了。”我拍拍胸口,呼哧呼哧喘气。

  
                  第八十九章 异性长辈'VIP'
  我相信每个人都至少有那么一段无法与外人道地往事,并非一定是万万不能释怀,单单只是自我保护罢了。
  有一只小猴子,肚皮被树枝划伤了,流了很多血。它见到一个猴子朋友就扒开伤口说,你看我的伤口,好痛。肋每个看见它伤口的猴子都安慰它,同情它,告诉它不同的治疗方法,它就继续给朋友们看伤口,继续听取意见,后来它感染死掉了。
  一个老猴子说,它是自己伤自己而死的。
  痛,说一次就复习一次。
  二伯听我这儿绘声绘色地告状,故意板起面孔,“哦?都这样了还能发脾气啊,跟二伯说说,这个混球他是因为什么啊?”
  “年年!”穆洛谨用眼神向我传递信息,理他才怪!
  “英雄楷模是大爷,他嫌屋里热,直冒火气呢。”我摇头晃脑冲穆洛谨吐舌头,没说错吧,这火发的。
  “多大的人了,嫌热叫年年调下空调不就好了,怎么还能发脾气。”
  “臭丫头。”二哥眯着眼看了我一眼,我毫不示弱迎着他的目光躲在二伯身后,“爸,您看您,我没事儿您还过来干嘛?”
  “你当我为了你,我是看你奶奶来了,你可把老人家吓坏了。”
  这父子俩忒像,都是好心不会好好说,不过说起来,穆家人多多少少还都有这个毛病。“小丫头,我太伤心了,我站这这么长时间你看都不看我?”许南川假作捧心状,神色苦闷地望着我,怎么不知道他还会耍活宝的?
  “看啦,看啦,你进门我不就看了。”
  他引起注目满意了,就不再理我了,走到病床旁第一句就是,“臭小子,怎么受伤的?警校白待了?”
  我不相信他不知道穆洛谨是怎么受伤的,既然是和我二伯一起来的,就应该已经了解情况了。而且看样子他也是认识邵家诺的,这样当着邵家诺的面提起,不是让人增添罪恶感嘛,多么不利伤员恢复。
  “是……”
  “唉,我说哥哥你就不能发发善心,别让我回忆了。”邵家诺刚吐出一个字而已,就被穆洛谨截下了话。
  “小邵,你也受伤了,回去休息吧,好好休养,别落下什么后遗症。”
  “南川,你回贺老那儿是吧?带年年回去吧,这孩子生日也没过上,这两天也辛苦了。”
  邵家诺离开后没一会儿,二哥就困恹恹的提不起精神,护士来换过点滴,二伯让我跟着许南川先回去。
  我一直觉得二哥和邵家诺之间有些怪异,又一时咂摸不出来,可走在许南川的身边,我突然就开窍了,圆满了。
  “别看。”大川哥突然拉过我搂在他怀里。
  可类似“别看”、“别想”的话,一般人下意识的就会“又看又想”,我偏过头的时候,他的手正要按住我的后脑勺,可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一个人鲜血满面地躺在病床上,被推至电梯的方向,我看到他的时候,他的口中正“呃”地涌出一滩鲜血。
  “嗯~”我忍不住申吟一声,双手无力地想揪紧许南川腰侧的大衣,腿也发软打颤,被他轻松地提了起来。
  我的脸深埋在他敞开的衣襟里,厚实的棉衬衫柔软温暖,我奋力的呼吸着他身上一如既往的柠檬清香,这次因为毫无缝隙的贴近,丝丝缕缕绵密的檀木香沁入鼻尖,殷殷切切地安抚着我。
  许南川的下巴在我的发间磨蹭,痒痒的还带着些许的力道,“不让看你还看,真是一点都没变,怕血的毛病还没改掉?”
  其实与其说我怕血,不如说看不得别人疼,这样的人属心理暗示很强的团体,易受影响。
  青少年时期,像许南川这种可以被称之为“高贵优雅”的,彼时是这样形容的——又拽又牛装13,是很没人缘的一类人。
  人缘若是真差到相当的程度也就算了,关键是他长了副招人喜欢的好皮囊,在女孩子中间很有人气,惹碎一地芳心。
  话说某个女孩子喜欢上他了,某个男孩子又喜欢那个女孩子,爱不能同时已经很悲剧,更悲剧的是那个男孩子还有暴力倾向。
  相当于在唯美爱情片中间插播香港黑帮片,整个一暴力美学。
  许南川可谓是躺着也中枪,听贺云北说是还没跟那女孩子怎么着呢,就被开了瓢。
  那天天高云淡,初秋时节正是一年中最舒爽的时光,实在不是个杀人越货的坏日子,但对处于羡慕嫉妒恨的青春期男孩子来说,激情犯罪太有可能了。
  我和陈墨砚在回大院的路上要经过一条小巷,冷不防看到额头上汩汩地渗出血水,跌跌撞撞走出来的大川哥,简直吓傻了。
  砚台让我跑回家喊大人来,可我那个时候连叫喊声都发不出,更别提跑步。
  他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地瞥了我一眼,说你看好大川哥,我去叫人。
  当时我觉得他临危不惧好英勇的,不像我没出事的时候怎么都成,出了事就成了瘪茄子。
  我扶着大川哥靠坐在墙根儿,跟他并排坐在一处,翻出书包里心爱的kitty手帕递给他,说大川哥你擦擦,你会不会死啊,你千万别死啊,你死了你姥爷怎么办,你妹妹弟弟怎么办……
  从那时起经过日后的细心观察,我发现自己紧张害怕的时候话特多。
  他把手帕翻了个个,按在头顶,并不生气我口无遮拦,只告诉我他没事,会活很久很久……
  印度是个盛产香料的国家,印度美食便是在这得天独厚的环境中孕育,马萨拉就像是这个古老悠久国度的浓缩,如此馥郁浓香。
  在一间浓艳色彩扑面袭来的印度餐厅里,眼前是男人成熟俊挺的面孔,耳畔是男女对唱节奏舒缓的慵懒梵语,唇齿间滑动的是喷香蕉叶鱼……突然间有种羽化成仙,褪去凡胎的舒畅感。
  或许是气氛太好,或许是槐花蜜似的粘腻灯光照得人昏昏欲睡,总之清醒度大幅降低,迷迷糊糊的就把话说了出来。
  “大川哥,你也认识邵家诺的吧?认识多久了?他和我哥是怎么回事?”
  他摸了摸鼻梁,我说不要再摸了,再摸它也不会矮一点。
  他轻笑了声,说习惯了,接着搅动起手边的马萨拉茶来。
  “洛谨没和你提过么?邵家诺是他的学弟,我知道他有几年了,不熟,就是见过几次面而已。你问我他们是怎么回事,那你觉得呢?”
  许南川执起品色古朴的陶瓷茶杯,抿了一口,宽阔的杯沿与垂落的额发间形成了一片橄榄球形状的暗影,他黑亮的瞳仁在暗色中愈发犀利明亮。
  “唔~”双手撑在绚丽的土耳其绒坐垫上,盯着深咖色折射出亮白光线的桌沿,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
  穆洛谨——邵家诺,我觉着怪异的原因,是他们的之间的交流十足是搞拉锯战的小两口模样。
  我没谈过恋爱,也没当过电灯泡陪谁去谈恋爱,可大概念还是有的。只是,这些话不好直接对许南川讲出口。
  有了!可以这么问,“那,我二哥是不是……和你一样。”我自以为自己很聪明,这样的问法含蓄又精准,能心照不宣的得出我知道的答案,且一箭双雕。
  许南川的手抖了一下后顿住了,看着我诧异而不可思议,眼波汹涌翻卷,就像我是难得一见的外星生物。
  “你……”他闭紧双目,胸膛起伏,再睁开时已恢复了平静无波,“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想知道你二哥什么事,去问他,他会告诉你。至于我,小丫头你听清楚,记牢,我和他……不、一、样。”
  后面一句,他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咬牙对我说,伸长了手臂探过身,微亮的指尖捏起我小肉的下巴,摇了摇,眉心堆起了一道折痕,“记住了吗?嗯?”
  “嗯嗯。”我急忙狗腿地应承下来。
  从餐厅里出来的时候,外面正下着鹅毛大雪,真的是一片一片又一片,却不会掉落下来就不见,等明天一定会堆起厚厚的一层。
  我仰起脸闭上眼承接着不停飘过的雪花,“真是瑞雪兆丰年呐。”
  “会是个丰收年。”我睁开眼,他就站在我下面两级台阶,微微抬着头看我,那眼睛幽深的像山涧。
  许南川在A市停留了两天,腊月二十八那天就回京了,特地到我家道别。
  我妈若有所思地看着我,问我是不是和许南川的关系很好。
  我说还可以,他挺有哥哥样的。
  景女士又说,凡事要有分寸,你是女孩子,不要随便和异性走太近。
  我不明白她这是要说什么,大川哥是哥哥啊,那就是长辈,长辈和异性也不是一个概念。
  待我再问,她却不回答我了,只说,“你听话就是了,妈妈又不会害你。”
  莫名其妙……

  
                  第九十章 最好的是,你喜欢的也喜欢你(3000)'VIP'
  忽然之间轻轻想起你,那是一段又一段柔软时光,躺在床上张开五指,任穿破窗棂地阳光颤悠悠地抚摸掌心,想象那是你融冰化雪的笑容。
  没有刻骨铭心,却是如沐春风,这样是不是也算爱情?
  在我即将返校的前夕,穆洛谨已经可以出院了,如果不是家里人一个个都让他多住一阵子,恐怕这个时间还要提前。肋二伯母没有随着二伯回T市,她留下来打算照顾二哥直至彻底恢复到受伤之前的状态。
  我趁着返校前在他家赖了两天,很有心机的捧了一套漫画书去,这个很多人都知道——尾崎南的《绝爱》,讲述了两个男人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
  假模假势的翻完一本,甩给他,“这本我看完了,给你看。”
  他瞄了一眼,哼哼笑,“你这落伍的,我早都看过。”
  “呃……有没有什么感想。”我巴巴凑过去蹲在床沿上问他,眼里流露出渴望的狼光。
  穆洛谨靠在床头松软的垫子上,若有所思地盯着对面的墙壁,落点却好似穿透了它,眺望不知名的茫远,“如果是我,是我的话,不管他是男的或女的,是猫狗也好,植物也好,机器也好,我一定都会把他找出来,然后绝对会……爱上他。”
  我像一尊雕像,只有内里澎湃跳跃的心脏是活动的,眼前的穆洛谨是绝美的,冬日的暖阳落在他俊秀的侧脸,深色的曈眸也幻化成诱惑的金,明灭地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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