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着招呼丫鬟去取。
“又有好吃的啊!公主婆婆真好。”
锦言蹭过去,笑颜下眉宇间却有些怏怏。
长公主看了有些惊奇,不高兴了?伤心难过了?
长公主今天心情极好。
昨晚驸马非召留宿,虽然上了床什么也没做。
起初她全身僵硬,摒住呼吸。
他们有几年没在一起了。
自洞房花烛夜后,他就非召不入。
初一十五遵礼来请见,她若非强留,他请了安就告退,多一句也懒得说。
慢慢地她也不传唤了,她也有脸面好不好?
夜寂静,空气中有安神香的味道。
他翻了个身,她一惊失声喝道:“你想做什么!”
他没回答,一动不动保持着侧躺的姿式。
忽然就轻轻笑了声:“不早了,快睡吧。”
竟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然后,竟睡着了!
听着他沉稳呼吸,鼻间满满都是他的气息,她僵冷的身子慢慢就放松软了下来,愈发睡意全无。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中间醒来发现自己睡在他怀里,枕着他的胳膊!
她又惊又羞,试着要退出去,他却嘟囔了句:“别闹了快睡觉。”吓得她不敢再动,迷迷糊糊的又睡了。
早晨起来,宽大的拨步床上空无一人,她觉得自己好象又做了那个前些年经常做的梦,梦见他对她温言笑语,宠溺爱护,梦见他们同床共枕,交颈而眠。
不是梦!
何嬷嬷笑眯眯地禀告,驸马留话了,说是上午约了人,改天再陪殿下用早餐。
长公主又惊又喜,当你期盼多年的事情突然出现了,反倒不真实了。
她急匆匆用了早餐,就进宫找自己的亲妈诉说。
事出反常必有妖!
会不会驸马做了什么亏心事儿或者他在外面养人了?!
还是她的身体不好,时日无多了?
进宫的路上,她心里七上八下,一想到任怀元可能会有别的女人,一颗心就犹如在油里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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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八道!
什么身子不好了!
你三五时日地诊着平安脉,若有个不适,太医能不说?
净不想好的!
太后娘娘指着她的鼻子好一顿数落:
你看看你,多大的人了,还不懂理!
驸马对你好也不是,坏也不是……
在外面养人?
他是那种不识大体不明事理的人吗!
明明知道是尚主,还会去做这种事?
年轻的时候你闹那么凶,也没见他寻花问柳睡丫头!
如今昆哥儿都娶妻了,他能去做这种事!
他有心对你好,你也别犯公主脾气了,我早就跟你说过,有才华的人都有股傲气,驸马性子傲,让你别端长公主的架子,你偏不听!
你赶紧就台阶下来,闹了这么些年你也该消停了,要抱孙子的人了!
……
太后连劝带数落地,长公主终于相信驸马没有别有用心,就是单纯地对她示好!
心情好得不能再好,兴冲冲陪自己的娘叙了半天的闲话,又兴冲冲回府。
此时她的情绪依旧高涨——说起来锦言真是福星!
她的好自己都记着呢!
上次驸马来用午餐,就有她的功劳……
昆哥儿长进知道顾嫡妻颜面,也是她进门后才发生的!
长公主容光焕发,两眼熠熠生辉,“哟,这可真是稀奇,开心果儿也有不开心的时候?说说,谁惹你了?本宫帮你出气!”
“公主婆婆,没人惹我。”
锦言没精打彩:“我是受打击了。”
受打击了?
什么意思?
长公主瞅瞅何嬷嬷,以目相询:发生什么事了?
何嬷嬷摇摇头:“侯夫人一直呆在府里,写写画画游了会儿船,没见外人。”
“你这孩子,有话直说!受谁气了?谁打击你了?”
“公主婆婆,我今天划船游湖了,”
锦言颇有些焉头焉脑:“迷路了。”
“呵呵,你这孩子!”
长公主不由失笑:“自己家里还能迷路!就为这?”
“不是,遇见个人。”
继续低落。
遇见个人?谁呀?
长公主看看何嬷嬷,后者示意今日无女眷来访。
驸马与侯爷都不在,若有外男也应该是递了帖子,改日过府。
“谁呀?莫非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冲撞了?”
锦言衣着素来简洁,嫌头饰重,常就插支钗或戴朵珠花,比一般的大丫头还素净,莫非花园里的下人眼生没认出她来?
“一个刚认识的。认识时不知道是谁,事才知道了。”
锦言很沮丧:“公主婆婆,您觉得我人品相貌如何?算不算好看?”
啊!
长公主没反应过来,这话题也太跳跃了吧?
这哪跟哪儿啊。
“以前我问师父,师父说皮囊而已,红颜易老,不值得为点小事浪费时间,修心内视方为道。”
她的声音里透着丝令人心疼的苦恼:“常言道有志者事竟成,可又有言万法自然,公主婆婆,我条件差得太多,拍马也追不上了。”
“啊哟,你这个孩子,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没听明白,你到底遇见谁了?”
长公主连连催问。
“还不是赏花会上的那个水公子?!”
锦言苦丧着脸:“我在水榭旁见着他啦,他跟我见礼来着,说他是水无痕。人家站那儿,谪仙一般的人物。”
水无痕!
长公主面上一紧,之前她拘着府上诸人,下了禁口令,任何人不许提起井梧轩,不许提水无痕。
锦言年纪小,以前又在道观中长大,未必知道这些弯弯绕绕的事,卫府更不会另生枝节。
果然她嫁进来这些时日,提起昆哥儿,只是觉得他脾气大差事忙,对男女之事,懵懂得很!
提起生孩子,竟以为成了亲就会有送子娘娘来送……
(~~~其实,公主殿下您看走眼了!她根本不是小白~~~~~~~~~十则插话)
怎么会让他俩个碰上了!
“他说借住在府上,是侯爷的朋友。”
哼,算他还识趣!
提起水无痕长公主就恨得牙痒痒,可是没办法啊,总得顾着儿子不是?
正自暗恼,就听锦言语出惊人:“公主婆婆,你说侯爷不回内院,是不是因为水公子啊?”
“胡说!关水公子什么事儿!年底年初的,他不是差事忙吗!”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长公主断然否定。
“再忙也要休息啊!肯定是因为水公子!”
锦言一幅很明白的样子:“以前,我师父说过,高山流水知音难求,,对许多男人而言,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
啊!
长公主呆了……她实在不明白这丫头的脑子里装得是什么……
好吧,她在道观长大真是天大的好事!
常人都知的事情她却一分也不懂!
还自以为是做别的解释。
“公主婆婆,是不是因为这个才让柳嬷嬷教我弹琴?没用的,”
锦言鼓着脸叹了口气:“公主婆婆,您是没见,水公子那气质那个风度哟!人长得好看又可亲,侯爷能有这样的知己真令人羡慕!”
斟了杯茶,双手恭敬地奉上:“公主婆婆,您真好,不嫌我不学无术,什么也不会,又找那么多名师教我。”
好吧,你是说反话吗?
长公主很想把这话反着来理解,可她明明目光清澈纯净,毫无作伪之色。
下意识地接过茶,事情的发生已经超乎她的想象,不知锦言又会说出什么匪夷所思又正合吾意的话来。
“公主婆婆,我还是不要跟水公子比了,人贵有自知之明,水公子一看就让人生出亲近之心。”
“乱讲什么,他是男人!”
长公主忍不住打断,这个水无痕就是个灾星,祸害儿子不说,还来祸害儿媳!锦言居然也对他赞不绝口。
“对呀,他是男人?剑 ?p>; 锦言一拍手:“我跟他有什么好比的,公主婆婆,这些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什么的,侯爷有水公子这个知音就足够了,我还是学点别的吧?实用一些的?烹制食物?现在花儿都开了……要不酿些桃花酒?不好,不好……”
她象个要讨好大人的孩子,扳着指头数着。
“酿桃花酒吧,那时候酒好了,给太后也送一坛。”
长公主忽然有些不忍睹,温颜说道:“好孩子,别管那些不相干的,愿做就做,愿学就学,别拘着自己,你是侯夫人,无需跟外面的人比。”
眼下得先把锦言安抚了,别让她老惦记着水无痕……
(话说,锦言同学,嫩扮猪扮小白演得有些过了噢……)
第四十六章 婴子栗有所求
永安侯盯着手里的请帖翻来看去,还是觉得有些意外。
居然是婴子栗的!
他们之间可没什么交情,凭白无故地婴子栗为何要请他吃饭?
任昆可不会以为婴子栗有求于他。
没错,他是永安侯,长公主的儿子,皇帝的亲外甥,权势滔天,人人巴结,不过要说婴子栗也要巴结他,任昆倒还不至于自大到这种程度。
婴子栗,年二十。
大周最年轻的才子;
百里大学士的得意之徒;
鹰会主事的座上宾;
这些仅仅是他明面上的身份,事实上,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他来自隐世大族婴氏。
这世间,皇权最大不假。
但总三两个千年隐世大族的实力是皇族都不愿意得罪的!
因为你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门生故旧;
又有多少当朝大员从龙贵勋是他们行走俗世的代言人;
关系又是怎样的盘根错节!
他们传承千年的能量足以颠覆一个王朝,所以,只要他们不威胁到皇权,没有一个帝王会主动对他们下手!
因为,后果试不起。
而婴家,就是这样的隐世家族。
婴氏每一代出来走动的嫡系子孙在族中的地位都非同一般。
婴子栗,鹰会主事待其恭敬,俨然上下从属。
任昆知晓鹰会是婴家在世俗社会的门户,大管事向来听命于家主。
对婴子栗奉为主,其人在族中的地位可想而知,很可能是下一代的家主继承者。
罢了,想不明白。
去了就清楚了。
婴氏虽强,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从未结过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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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等玫瑰花开了,咱们再来采玫瑰花,做成玫瑰酱,那可是养颜美容的好东西。”
锦言拎个装满桃花瓣的篮子,边走边说。
夏嬷嬷含笑点头:“好,随夫人高兴。”
锦言步履轻盈:
好了,无事一身轻!
水无痕的身份也说开了,长公主就势默认了她对水无痕身份的定义。
画上题诗的事,也不会再追究了。
而且,可能因为内疚,这几日对她格外关切,暂时没再提让她讨永安侯欢心的茬儿。
呵呵,看来在道观中长大真是件大好事!
方外之地嘛,不懂人情世故不通男女之事是情理之中的。
锦言刚一入院门,就觉气氛异常,一种被打了兴奋剂的鸡飞狗跳。
“夫人,您可回来了!”
守门的婆子激动地迎上来:“好几拨人去花园找您呢——侯爷来了!”
今天就是十五了?
锦言吃了一惊,这么快!
不对吧,这才几天呢,没到呢!
下意识地就起了戒备之心,来干嘛!不会是来兴师问罪吧?
这些日子自己也没做什么呀,要说有问题,就是在水无痕的画上写了几个字,然后又偶遇了一次,不会是为这个生气吧?
转念而过,不能磨蹭,忙进了厅堂。
永安侯正喝茶呢,任嬷嬷在旁服侍着。
见她进来,永安侯抬抬眼:“一大早去哪里了?”
要你管!
见他那幅旁若无人的大爷姿态,锦言就觉得做小人物挺悲哀的。
这是她的房间啊,永安侯一来,她立马就没地方坐了!
就连长公主的正院,她现在好歹都混上座儿了好不好。
含笑见礼:“不知侯爷会来,去采些桃花,学着酿桃花酒。”
侯爷,象这样没有预约突然造访是很失礼的!
显然,永安侯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锦言也只敢在心里说说,可没打算傻到向侯爷提提预约见面的要求。
“恩,坐吧。”
永安侯端着茶杯,仿佛在仔细观瞧上面的缠枝莲花。
锦言坐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等他指示。
任嬷嬷轻手轻脚地退了下去。
永安侯望着乖巧温顺的小妻子,沉吟着。
他一直觉得这小道姑是有些不同的,原先只当府里多个人吃饭,没想到她不声不响地竟还挺有能量的……
她坐在那里,低垂着眉眼,乌黑的头发挽了个简单的发髻,插了枝白玉丁香簪,有一缕不听话的头发垂了下来,将嫩白圆润的小耳朵掩住了半边,两只素白的小手老老实实地放在膝上,手背上有一个个隐约的小肉窝儿……
永安侯忽然想起新婚之夜,也是这双白生生有小肉涡的小手,快速地脱了外衣摘了凤冠霞?,用元帕包了子孙果塞到了一边……
不由唇角微翘,这个卫四,总是出人意料。
他决定据实以告,征询她的意见,毕竟是她的东西。
“昨天婴子栗请我吃酒。”
啊?
锦言有些不解地看过去,她当然不会一厢情愿地认为永安侯是来向自己交待晚间去向的,下文呢?
“婴子栗。”
婴子栗是谁?
永安侯你能不能不这么简洁?
多说几个字累不着的。
婴子栗?
噢……那个大才子,画江雪垂钓图的那个。
锦言点点头:“赏花会上见过的,听说他是个大才子。”
“婴子栗找你。”
“找我?找我做什么?”
不带这么吓人的!
锦言觉得莫名其妙,难道是因为她当时态度不够友善?
但也没失礼呀,那婴子栗看起来也不象是小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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